到了白家莊的星期五餐廳,竟然沒有位置。林寬指著外間的沙發說:“等一會兒吧。”
“這兒有什么特別的呀?”余小卉說,“這么遠到這兒來等著?”
林寬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等了有10分鐘小姐說里面有位置了,請他們進去。他點了可樂、漢堡包和牛排。這么遠來就吃這點東西?余小卉把菜單拿過來,又點了份炸蘑菇。
漢堡包上來,余小卉嚇了一跳說:“這么大個兒?”
林寬笑:“不是符合你的口味嗎?你的大耳環呢?”
余小卉沒理他的茬兒,把頭探向他問:“說句真話,你太太怎么樣?”
“百里挑一。”林寬自豪地說,摸著下巴,“好像還不止,嘶,是千里挑一,萬里挑一。”
“另一萬中的那一個現在也來了。”余小卉指了指自己。
怎么臉兒這么大呢,林寬想,其實他還沒有結婚。
“新產品的旺銷真還得靠新的消費概念帶動。”林寬說,“你把‘解憂’歸屬于‘生活方式藥’還真是一絕,銷售量劇增,‘解憂’也幾乎一夜成名。”
“我是誰呀?”余小卉說。
“這兩萬塊錢是給你的。”林寬把一個牛皮紙袋推到她面前。
余小卉把錢拿出來,一張張地數。
林寬覺得從他手里拿錢的人就像是從他手里拿東西吃的猴子。他是想喂它們東西吃,可也不能白喂呀,總得逗逗它們。它們不也一樣嗎?如果他手里沒有東西,它們能老老實實地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像那幫記者,能平白無故地圍著他轉?這幾天他太累了,沒有精力折騰余小卉了,就在嘴上過過癮吧。他看著余小卉認真地說:“余小卉,你以后準能發大財。”
余小卉稍微停了一下說:“你怎么看出來的?”
“從你看錢的眼神兒就看出來了。”林寬說,“錢就愛到喜歡它的人那里。我看你可真愛錢。”
“這個道理我早就知道。”余小卉邊數著錢邊說,“你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你不愛錢怎么會有那么多錢?”
林寬說對,對。
余小卉把數好的錢放到了她的坤包里,把拉鎖拉上,還用手拍了拍皮包。
說歸說,林寬對余小卉還是十分佩服的。他把準備給尉少安的廣告給了余小卉。
“真的嗎?”余小卉的眼睛閃著光,“林寬,我可真愛你。你說你要是還沒有結婚那該多好呀。”
“誰說不是呢?”林寬說,“我見你第一天就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余小卉是個偷了東西還張揚的人,回了報社她對尉少安說:“今天我和林寬出去吃了一頓飯,我這美女親自陪他吃飯,把他暈得五迷三道的。當場就決定給我3期一版的整版廣告。”
3期一版的整版廣告?那不是他答應我的嗎?尉少安想,他的心突突地跳起來。
余小卉是俗話所說的光屁股攆狼膽大不嫌害臊,說完了廣告的事,她又拿出兩萬塊錢在尉少安面前甩了甩說:“怎么樣?林寬給的。相當于我一年的工資了。”
“他給你這么多錢?”尉少安有些猥褻地說,“是不是陪他睡了?”
“操!”余小卉說,“我要是真賣可比這省事多了。還用三番五次動腦筋嗎?憑我這姿色這學歷這外語,起碼也得王府、臺灣飯店,起碼也得洋人。第三世界的都不行。不就是沒那個勇氣嗎?”
尉少安知道余小卉這么說是想讓他從此斷了和長遠再聯系的念想兒。還真沒那么簡單,他想,就去別的地方打電話問林寬。
“是余小卉死乞百賴要的。”林寬在電話那邊說,“余小卉那個人你還不清楚嗎?使了女人的招數。沒辦法,我克服不了這個弱點。”
“那你可以直接給她錢啊。”尉少安說。
“她不就是想表現表現嗎?她說完不成廣告任務自己就要下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