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歷的新春佳節(jié),城鄉(xiāng)的差距還是很大,特別是在這樣的大城市里。在農(nóng)村,想必家家戶戶早已張掛起了那張神圣傳世的“宗譜”,香燭、碗筷擺滿了貢桌。大人們?nèi)耘f要穿上一年中難得一見的新衣服,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走街串巷式的祝福拜年;孩子們則瘋瘋張張地挨家磕頭討要壓歲錢。可在城市里,除了隨處可見的張燈結(jié)彩,烘托著新年的喜慶外,其他的都跟平常沒什么兩樣。人們依舊還是那么光鮮靚麗,那么行色匆匆。
新的一年轉(zhuǎn)眼又要開始了,小軍不敢有絲毫地懈怠。他知道,小旅店的價格很快就會恢復(fù)到以往的水平;自己再找到那個工程隊的可能性幾乎是零。所以,當人們還沉浸在春節(jié)的喜慶祝福中時,小軍早已經(jīng)著手尋找自己的新工作了。
這段時間,較大的餐飲酒店大都是正常營業(yè)的。但人手一般都不夠用。所以,小軍還是很容易地找到了一份洗盤子的工作。同時還解決了自己的臨時吃住問題。這著實讓他興奮了一陣子,工作干得也很賣力。可是好景不長,隨著春節(jié)長假的結(jié)束和店員們陸續(xù)的返城,小軍只能是隔三差五地打零工了。托運站、小餐館這些地方經(jīng)常會看到小軍的身影。
一則誘人的租房小廣告引起了小軍的注意。一處地處商業(yè)網(wǎng)點中心的地下室,一個床位月租金六百,首付半年。于是,小軍撥通了對方的電話,并很快約定好了看房時間。
跟小軍見面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小伙子,青春帥氣,衣著打扮時尚,一副紈绔子弟或潮男明星的范兒。
“這是我家閑置的地下室,一個床位才六百,簡直便宜死了。”年輕人悻悻地說。
小軍沒有說話,只是環(huán)顧打量起這個房間來。這是一個南向的十多平米的地下室,有一個小窗戶,光線還算充足。室內(nèi)有三張鋼管單人床,一張小茶幾。靠門口處還有一個水龍頭和盥洗盆。
“這里的水電設(shè)施都齊全,你只要把行李搬進來就可以住了,很方便。”年輕人又說。
“有衛(wèi)生間嗎?”小軍問。
“哦!出了門右轉(zhuǎn)有個收費的,還可以沖澡淋浴。”年輕人不耐煩地說。
小軍點點頭,指著那三張床問,“我是哪一張?”
“都還空著沒人住,你先來的,隨便你選。”年輕人爽快地回道。
小軍很是高興,自然挑選了那個靠近小窗戶的最好的床位。并很快跟這個叫高翔的年輕人簽署了半年的租賃合同,付給了他三千六百元。
當晚,小軍就順利地搬住了進來。
吃過晚飯,躺在床上的小軍十分愜意。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翻身下床找出了爸爸的像片,把它端端正正地掛在了床頭上。
“爸爸,雖然這是租來的房子,但我們現(xiàn)在總歸有一個真正落腳的地方了!”
白天,小軍會去托運站里碰碰運氣;晚上,他會一直洗盤子到深夜。這樣的日子雖然清苦,但小軍還是心滿意足了。
今天,小軍意外地接到了寶鋼從老家打來的電話,讓他興奮不已。
“小老弟,一個人在城里過得怎樣?怎么也不給我來個電話,我只好委屈自己打給你了!”寶鋼埋怨道。
“真對不起猴哥了!我在忙生存呢!”小軍回道。
……
年輕人好久不見,自然有不少話聊。小軍把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如實地告訴了寶鋼;寶鋼也把很快就要回城打工的消息告訴了小軍。這讓小軍更加期待了。對于小軍來說,寶鋼這個人雖然頑劣了些,但人品的確不錯。自己能在城里認識這么個朋友,真的有一種無以言表的幸福感。他甚至都想好了,等寶鋼進城了,雖然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如果可以的話,寶鋼可以搬過來跟自己一起住。那樣,大家還能彼此照顧一下。有個朋友在身邊,總比孑然一身要好。
小軍日思夜盼的駕照終于拿到手了,這令他捧若至寶。并在第一時間電話通知了寶鋼。寶鋼也很為小軍高興,建議他應(yīng)該立即去出租車公司打聽打聽情況,再作下一步的打算。合上電話的小軍更是喜不自勝地美美憧憬了一番。
上午,正當小軍準備出門碰碰運氣的時候。一個微微發(fā)福的中年婦女帶著一個小伙子開門走了進來。彼此都被嚇了一跳!
“你是誰?怎么會有這個房間的鑰匙?”小軍大惑不解地質(zhì)問道。
女人上下打量著小軍,“咦?你又是誰?那個高翔呢?”
“高翔?”小軍遲疑了一下,“哦!你是問那個房主嗎?”
“房主?哪個房主?”
“當然是你問的那個高翔,他不是房主嗎?”小軍有些困惑了。
女人一仰脖子,不屑道:“他啊,他何時成了房主,他是租我房子的,他人呢?”
“嗡——”小軍的頭一下子大了,“可……可是他……他跟我簽了租房合約,說這是他的房子。”
“什么,什么!”女人也愣住了,“你跟他簽合約?這個兔崽子還欠我兩個月的水電費呢!你八成是給他騙了吧?!”
小軍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他連忙找出了那張合約,“你看看,是這個高翔嗎?”
女人瞥了一眼,“可不就是,他在我這兒住了快一年了,我還不認識這個王八蛋的字兒?還敢黑老娘的錢!三千六,還不少呢!”
小軍徹底傻了眼,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六神無主地一片茫然。
“可巧今天你來租房,要不給那個王八蛋騙慘了!”女人回頭跟自己身后的那個小伙子說。
眼前的一切,那個小伙子已經(jīng)看得真真切切,他告訴小軍應(yīng)該馬上報警。小軍如夢方醒,迅速撥打了報警電話。
女人先撂下了小軍的事,只專注著跟那個小伙子探討起租賃的價格來。
心灰意冷的小軍可憐巴巴地打量著自己的床鋪,眼淚禁不住“吧嗒”了起來。
“喂!你打算怎么辦?!”女人辦妥了自己的事情后,沖小軍喊道。
“……”
“你要是還想住在這里,就跟我簽個合同。噥,我的房產(chǎn)證件都在這里,過來看看。不想住,立馬收拾東西騰地兒走人!”女人有些不耐煩地說。
“我……我身上沒有多少線了,你一個月多少線?”小軍問。
“一千!”
“六百不行嗎?那個高翔就說是六百。”
“騙子的話你也信!就專騙你這樣貪便宜不長腦子的。你也不想想,現(xiàn)在哪有這么便宜的好事!”
“那你就再便宜便宜吧。”小軍幾乎是在央求道。
“不行!現(xiàn)在都是這個價,最低的了。”女人說。
一旁的那個小伙子終于看不下去了,“阿姨,我們這些外地人進城謀生的確不容易。他剛剛被騙了,可能身上也沒多少錢了。突然讓他搬出去,這么冷的天,馬路都沒得睡。你就照顧照顧他吧。”
女人眨了眨眼,“算我倒霉吧!盡攤上些這樣的。那就八百,再不能少了!”
小軍翻了翻口袋,可錢還是不夠,“阿姨,您看七百不行嗎?我的確沒有那么多了,而且我剛來不久,身上沒錢了。”
見事已至此,女人只好勉強答應(yīng)了。
可當簽合同時,小軍又傻了眼,要一次預(yù)付半年的租金,自己哪有這么多錢呀!
如此情形,女人的氣又不打一處來了,非得要小軍立即騰房走人。而那個小伙子只好又幫著小軍說起了好話。
忽然,女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問小軍,“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什么都干,沒有固定工作。”小軍說。
“那你干過餐飲嗎?”
“嗯。”小軍點點頭。
“就你現(xiàn)在這情況,你看這樣好不好,我開了家餐館,所以我們都不在這兒住了。你白天在我那兒干活兒,只管吃不管住。你晚上回這里,房租就從你工資里抵扣怎么樣?”
小軍不禁眼前一亮,“行……不知你給我的工錢是多少?”
“你說個數(shù)吧!”女人慷慨地說。
“那就……兩千五怎樣?”
“行!說好了,就這么定吧!”女人心里盤算著,臉上終于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每月扣除七百的房租……再給你一千八,是這么個理兒吧?”
小軍點了點頭。
女人高高興興地跟小軍簽了協(xié)議書,又交代了幾句,然后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人剛走,還來不及打招呼認識,那個小伙子便一把拽過了小軍,“兄弟,我說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啊!”
“啊?怎么了?”小軍茫然地問。
“這女人一看就是個吃人精!現(xiàn)在用你這樣的工人,包吃包住一個月少說也得三千塊!她還賺著你的房租,干嗎跟她要得那么少?!”年輕人不服氣地說。
小軍淡淡一笑,“我知道,算了,無所謂。我只求有個穩(wěn)定的住處和工作,報酬少點都無所謂。現(xiàn)在這兩樣一下子都解決了,我還挺知足的呢。”
“嗨,你要這么想,當然無所謂了,那你出來打工圖個什么呢?”年輕人不解地問。
“我的要求不高,所以很容易就滿足了。哦!對了,剛才多虧有你在,幾句話就讓我每月又多賺了一百塊!得謝謝你,我請你!”小軍興奮地說。
“嗨!你可真能想得開!這算什么,舉手之勞。以后咱弟兄們都在一個屋檐下了,彼此照應(yīng)著就是了。”
“哦!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李小軍。”
說著,小軍主動伸出了雙手。
“蘇強。”
這個蘇強,二十一歲,去年在這里大學畢業(yè)。他是學計算機專業(yè)的,家里人本來希望他能回老家縣城找份工作,可心高氣盛的他偏偏要留在這里打拼,實現(xiàn)自己夢寐以求的理想。他想過,報考個公務(wù)員當然是一勞永逸的好事情。可自己一沒那個本事,又沒什么家庭背景,即便是削尖了腦袋硬鉆進去,將來也不會有什么好的發(fā)展和前途。所以考慮再三,他還是決心要留在這個繁華的大都市里,畢竟這里才會有更多的機會和空間。期間,他曾應(yīng)聘過幾家小公司,可最終的結(jié)果不是老板炒了他,就是他炒了老板。沒辦法,這幾天他剛剛應(yīng)聘到一家店面很大的宅急送公司,負責快遞工作。穿著統(tǒng)一的制服、騎著時尚的飛車穿梭在這個如流的都市,年輕人朝氣蓬勃的身影也不失為一道亮麗的風景。
李小軍如期地來到了房東的小餐館。對于這樣的工作和環(huán)境小軍并不陌生,無非就是腿腳麻利,眼中有活兒就是了。老板娘自然就是那個精打細算、斤斤計較的房東;她老公姓梁,只負責灶間烹飪,為人老實巴交的,話語不多;可最讓小軍頭痛不適的是他們的女兒——梁蘭蘭。
梁蘭蘭人長得水靈可人,打扮得更是光鮮靚麗,很有明星范兒,可就是脾氣太壞了。二十好幾的人了,自打高中畢業(yè)就一直沒找工作,整天泡在自家的餐館里。遇上她心情好的時候,會給她爸媽幫把手端個盤子、整理個衛(wèi)生什么的。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在吧臺里玩電腦,對于餐館里的事情根本就不管不問。
對于小軍這樣的鄉(xiāng)下人,蘭蘭并不會多看他一眼的,而且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地找麻煩。小軍不敢作聲,而老梁兩口子又拿自己的女兒毫無辦法。
臨近中午了,小軍在廚房里擇洗著蔬菜,老梁在切配著一些食材。忽然,吧臺里傳來了蘭蘭的叫喊聲——
“小軍!去冰箱給我拿個冰激凌來。”
小軍應(yīng)了聲,剛想邁步,卻讓老梁給攔住了,“甭理她!沒看現(xiàn)在正忙著嗎?”
小軍遲疑了一下。
“小軍——”外面的叫喊聲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小軍不敢怠慢,迅速跑出去,畢恭畢敬地把冰激凌遞了過去。
“怎么這么慢!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么點小事都干不好!”蘭蘭推開手中的鼠標厲聲道。
小軍不知所措地愣在了那里。
“就去拿個冰激凌,你自己不會嗎?現(xiàn)在正是個忙點兒。”她媽隨口道。
“我走不開,讓他跑個腿怎么了,還能累死他!”蘭蘭的火氣更大了,“找個打工的,難不成還要當個祖宗貢著!”
“你!”張口結(jié)舌的老板娘沒好氣地沖小軍說:“你也是,她就這個急脾氣!以后她再叫你,腿腳麻利點兒!”
“小軍——過來幫我一下。”廚房里的老梁喊了起來。小軍又應(yīng)聲跑了進去。
看著一臉委屈的小軍,老梁有些于心不忍地安慰道:“小軍啊,別往心里去,她們娘倆就那德行,不去理會她們。”
小軍點點頭,“哎,梁叔,我聽您的。”
“唉!”老梁嘆了口氣,“年輕的時候,我聽她的,都說我是個模范丈夫。可等姑娘大了,我又成了個窩囊廢!你看看,這……這什么世道?!”
“撲哧!”小軍忍不住笑了起來,“梁叔,您可真逗!你們家的情況跟我大伯家挺像的,都是女人當家。”
“是嗎?”老梁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出去讓人笑話啊!”
小軍一怔,又笑了,“這有什么不好呢?什么事情都有人給您料理打算,干嗎還要自己操閑心呢?”
老梁想了想,說:“哪有這么簡單呢?孩子大了,現(xiàn)在連她媽都管不了了,還把責任全推給了我,你說我冤不冤嘛!”
小軍不說話了。
“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哪有你懂事?工作沒著落不說,就知道整天泡在網(wǎng)上閑聊!唉!慣壞了……”
“說誰呢?!”
兩人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蘭蘭鐵青著臉、氣呼呼地站在了門口。
“這里沒你什么事兒,吃你的冰激凌去吧!”老梁無趣地回道。
“哼!背地后里說我,可別再叫我聽到!”蘭蘭怒沖沖地甩臉走開了。
夜深了,小軍騎車回到了住處。蘇強居然還沒有睡,一見到小軍,立馬起身迎了上去。
“來,快過來看看!”蘇強拽著小軍興奮地說。
小軍注意到蘇強的床頭多了一臺電腦。
“怎么樣?二手貨,網(wǎng)上淘來的,最新的處理器,猜猜多少錢?”
“不知道,我對這個東西不太了解。”小軍搖了搖頭說。
“才花了我八百塊,太劃算了。你看,我還裝了無線卡,現(xiàn)在可以上網(wǎng)了。”
看著蘇強興奮不已的樣子,小軍不解地問:“上網(wǎng)就這么重要嗎?我可從來沒體驗過。”
“什么,什么?”蘇強大瞪著眼珠子盯著小軍,“你是穿越過來的吧?現(xiàn)在不了解網(wǎng)絡(luò),那跟個瞎子有什么兩樣?這樣吧,以后我慢慢教你!也對,看看你以前做的那些事,跟個穿越者沒什么兩樣。”
“呵呵,你比我大,又是大學生,干脆當我?guī)煾档昧恕!毙≤娦Φ馈?
“好啊,那我以后就叫你穿越!”
“隨你便,人沒有外號不發(fā)家!”小軍突然做了個手勢,“穿越,穿越!超越一切,吔!”
“什么?”蘇強一愣,“你小子貧嘴學得還蠻快的!好了好了,別煩我了,一邊去,我這正聊著呢!”
小軍很是無趣,一臉疲憊的他倒頭便睡了。
小餐館有個老顧客,是個跑出租車的老王師傅。每天中午的時候,他總會準時地過來吃飯,所以很快就跟小軍熟悉了起來。小軍也很想了解一些開出租的行規(guī),所以服務(wù)得格外周到認真。只要一有空閑,便會主動跟老王搭訕請教。
今天,老王照例點了一碗陽春面和一碟小菜,悠然地吃了起來。小軍殷勤地給他的水杯里注滿了開水。
“小軍啊,以后打算自己買輛車開嗎?”老王隨口問。
小軍訕然一笑,“我哪兒能買起車呢,能替人家開開就不錯了。”
“呵呵,慢慢來,這么年輕,將來有得是機會。”老王說。
“傻樣兒,虧自己還有點自知之明!”一旁的蘭蘭插嘴道。
老王瞅了瞅她,無趣地說:“我說蘭蘭,你個大姑娘不趁早找個婆家嫁了,總不能賴著你父母一輩子吧!”
“不用你說!”蘭蘭白了老王一眼。
“你看小軍這孩子多好,要不干脆給你當個上門女婿如何?”老王戲謔道。
“喲!這么大歲數(shù)了,吃飯都沒個正形,盡拿我們蘭蘭胡說八道!”一旁的老板娘開了腔,“像我們蘭蘭這么好的條件,要找也得找個‘高富帥’!就是上門女婿,也得拿著票子來!”
“對,對。”老王看了看一臉尷尬的小軍,自討無趣地應(yīng)聲道。
“梆梆梆!”蘭蘭的電腦發(fā)出了幾下敲門聲,小軍好奇地湊了過去。
“一邊兒去!”蘭蘭厭煩地說。
但小軍還是好奇地問道:“蘭蘭姐,我正在跟我同屋學電腦,聊天都得有個名字,你的網(wǎng)名叫什么?”
蘭蘭白了他一眼,“不管你的事兒,瞎打聽什么?”
“只是好奇,隨便問問嘛,又不是什么秘密。”
“說出來怕嚇著你,你又不懂!”蘭蘭得意地說,“我叫‘暗香玫瑰’!”
“嗯,不錯不錯,是個好名字,很相配!”老王點了點頭說,“男孩子們一定都會喜歡。”
“切!老帽兒!”蘭蘭撇了撇嘴。
晚上,當小軍回到住處時,蘇強正一個人在網(wǎng)上聊得歡呢!小軍忽然想到了什么,興奮地湊了上去。
“喂,師傅,告訴你個名字,能搜到嗎?”小軍神秘兮兮地說。
“什么名字?”
“就是你聊天的這個。”
“怎么?難道你也有網(wǎng)友啦?你穿越得可夠快的嘛!”蘇強吃驚地看著小軍說。
于是,小軍就把蘭蘭的那個網(wǎng)名告訴了他,順便還把蘭蘭的一些基本情況都一股腦地數(shù)落了一番。
年輕人的好奇心、報復(fù)心一旦上來了,絕不亞于一場泛濫的洪水。果然,蘇強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暗香玫瑰”的名字,且對方顯示正在線上。
蘇強沖小軍“嘿嘿”一笑,“我剛剛加了她,怎么,你跟她聊聊?”
小軍的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我才不呢,整天對我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想想我都瘆得慌!不信,你跟她試試。”
“這有什么,一個女孩兒,看我逗逗她!”蘇強邊說邊給對方發(fā)了個“抖動窗口”。
蘭蘭剛才注意到有個叫“一枚帥鍋”的加了自己,卻并沒理會他。現(xiàn)在,她注意到對方開始跟自己發(fā)話了。于是迅速敲打起了鍵盤——
暗香玫瑰:哪里人?什么樣的帥鍋?
一枚帥鍋:跟你同城,我跟你大小差不多。(蘇強扭臉沖小軍擠了擠眼。)
暗香玫瑰:??你認識我
一枚帥鍋:說不上認識,可能吧。
暗香玫瑰:你干什么的?我從不跟陌生人閑扯。
一枚帥鍋:哈哈,職業(yè)保密,但我人很好,傳說中的高大上!信不信?(蘇強轉(zhuǎn)身沖著小軍哈哈大笑了起來。)
暗香玫瑰:我還是白富美呢,不稀罕!
一枚帥鍋:嗚嗚——
暗香玫瑰:哈哈!
一枚帥鍋:視頻?
暗香玫瑰:沒興致。
一枚帥鍋:那就先來個大頭照?
暗香玫瑰:本姑娘明星氣質(zhì)、有房有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一枚帥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交個朋友?
暗香玫瑰:嘴甜,以后說不定會考慮。不過要先看你的照片再說!此時,蘭蘭媽又在喊了,“蘭蘭,都這么晚了,趕快熄燈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呢!”
無奈,蘭蘭只好悻悻地下線了。
這邊的蘇強得意地拍了拍小軍的肩膀,“穿越,你看怎么樣?這才沒幾句就上鉤了,學著點吧!”
小軍吐了吐舌頭,“她人長得挺好看,可那脾氣夠你喝一壺的!”
“玩玩兒嘛,誰會當真?網(wǎng)友一籮筐,朋友遍天下嘛!”蘇強信口道。
“那樣的朋友,呸,我寧可不要!”小軍嘟噥著回到自己的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