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荷蘭人血腥征服臺灣少數民族

1634年時，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東方的巴達維亞約有士兵600名、摩鹿加500名、班達350名、安汶500名、臺灣大員200名、科羅曼德爾（Coromandel）150名，總計約2,300名士兵。由于兵力不足，公司在東方力不從心。1635年，在臺灣大員，中國人絡繹不絕地大量涌入，大員長官普特曼斯為維持公司在臺灣的殖民地位，特別要求增加兵力，因為馬尼拉中國人的反抗仍使荷蘭人記憶猶新。

1635年 荷蘭巴達維亞當局于1635年夏派475名士兵增援臺灣。大員商館在巴達維亞的援軍抵達大員后，因荷蘭人實力驟增，乃立即變臉，露出猙獰面目，以其所持步槍等先進武器，開始對臺灣“土番”進行長達八年的殘酷殺戮征服。就在荷蘭人準備展開其延滯數年的征伐麻豆計劃時，麻豆、蕭垅與目加溜灣等社突然流行天花疫疾（新港社及其周遭各社則無），其中蕭垅社有200名戰士病亡，麻豆社也有200～300名戰士病亡。

△ 早期臺灣“土番”建造房屋及生活的情景

17世紀歐洲人對臺灣原住民的想象圖，見《第二、三次荷蘭東印度公司使節出使大清帝國記》。

1635年11月23日，長官普特曼斯派500名白人士兵（新港人隨軍出征）攻打大員附近最大的部落麻豆社（據荷蘭人1639年的報告，當時新港社人口共有1,047人，目加溜灣有1,000人，蕭垅有2,600人、麻豆有3,000人，大目降有1,000人）。荷蘭人當時除殺戮26名麻豆人外，并放火將麻豆整個村落燒成灰燼，全面摧毀麻豆人的生存空間，使麻豆人無家可歸。麻豆人遭此空前浩劫，立即于12月18日請降，與荷蘭人簽約稱“……我們將所有的一切獻給荷蘭聯邦共和國的執政官，包括我們的祖先流傳下來的和現在麻豆社以及平原地帶的管轄區的所有財產，東至高山、西至大海，南北至我們的轄地”“一旦長官先生與其他村社村民發生戰爭，我們永遠自愿與荷蘭人一同作戰”“我們對所有在魍港和其他地方燒石灰的中國人，以及在平原地帶進行鹿皮等貿易的中國人不予以任何擾亂和傷害，隨其所愿任他們通行……”。四天后（12月22日），荷蘭500名白人士兵和400～500名新港人的大軍接著攻打大員東南方不遠處的塔加里揚（Takareiang）。1636年1月8日，接著攻打大員附近第二大部落的蕭垅社。荷蘭人以同樣的殘酷手段，將塔加里揚與蕭垅兩部落的屋舍全部燒毀。故蕭垅、塔加里揚，甚至其他未遭荷蘭人攻打的下淡水、大木連（Tapoliang）與塔樓（Zoatalau）等社，都隨即依照麻豆社與荷蘭人締約的條件，與荷蘭人簽訂降約。換言之，荷蘭人就是直接要各社部落獻上一切所有。而“土番”愿與荷蘭人一同作戰的應征參戰條款，則是荷蘭人借部分“土番”之力，以征服其他“土番”各社部落的手段。

1636年 1636年春夏，荷蘭人對小琉球島的“土番”進行種族滅絕式的屠殺。據荷蘭人自己的記錄，小琉球島約有“土番”1,200人，其中遭荷蘭人殺戮者超過400人，被擄獲的小琉球島“土番”中，能干健美強壯的男女小孩計191人，則分批送往巴達維亞，余則送到臺灣本島，男人為奴（兩個兩個地以鐵鏈相互銬住）、女人與小孩則配予新港人。此一殘酷屠滅小琉球整個部落的事情，多年后輾轉為公司最高領導機構“十七人董事會”獲悉，成員們均相當吃驚，認為東印度公司的做法不當。

1637年 1637年10月，荷蘭人攻打虎尾壟社（Vavoralang）,1638年11月再次攻打虎尾壟社，及1641年11月攻打東螺社（Davole）與虎尾壟社的三次征戰中，荷方均動員麻豆、蕭垅、新港、目加溜灣等社，讓他們出動約1,400名“土番”偕同征戰。每次征戰，除取對方部落居民之首級外，都還將對方部落全村屋舍、糧食燒成灰燼，不給對方部落留下生存余地。以虎尾壟社為例，為了報復虎尾壟社對公司的敵對行為（例如阻攔漢人在他們的土地上狩獵，無視狩獵者持有長官發放的許可證），公司議會建議征伐該社并將其房屋、米倉與貨物一律燒毀。1637年10月25日，大員長官德包爾（Johan van der Burg）率300多名荷蘭人士兵征伐北方大社虎尾壟（該社據云約有居民3,500人），牧師尤紐斯（Robertus Junius）則令新港、目加溜灣、蕭垅、麻豆和諸羅山等社出動共約1,400人與荷蘭人會合。大隊人馬于10月30日上午進抵該村，當時約有800名虎尾壟戰士欲抗荷軍，但他們一遇荷軍發射槍彈，即行逃逸（是役荷方取得22顆虎尾壟戰士首級）。于是，荷蘭人放火燒屋。虎尾壟社村落有2,200座屋舍，儲滿了稻子和黍。當天，從上午11時到下午約4時，荷蘭人忙著放火（從風頭放火）燒毀屋舍和糧食。是晚，當虎尾壟人返回村落，看到他們的房舍、稻子、大麥和其他東西都被燒成灰燼時，虎尾壟的男人、女人和小孩都大聲哀嚎、悲慘痛哭。荷軍于11月1日返抵大員。此后，荷蘭人在《東印度事務報告》中得意地自稱，相信虎尾壟人及其同伙很快就會俯首稱臣皈依基督教，并稱這些人是臺灣最易征服的人，因為他們的武器只有弓和箭。果如荷蘭人所料，一個多月后的12月15日，虎尾壟社及附屬該社的較小村社云林麥寮（Heiankan）與貓兒干（Vasikan，云林侖背）的5名主要首領來到大員，將他們的土地與財物獻給荷蘭東印度公司（荷蘭政府）。

1638年 1638年底，虎尾壟人殺死兩名、弄傷7名已向公司納稅并持有公司打獵許可證的漢人，并將所有漢民獵人從虎尾壟社的野地趕到魍港去。荷蘭東印度公司為維持其威信并避免其他番社模仿，長官德包爾于11月27日親率210名荷蘭士兵征伐虎尾壟社，途中并與牧師尤紐斯已約好的新港、目加溜灣、蕭垅、麻豆、諸羅山等社共約1,400人會合，前往虎尾壟社，放火燒毀該社150座屋舍及200處米倉。荷軍于12月4日返回大員。

1641年 1641年11月20日，長官杜拉第紐斯親率400名荷蘭士兵與水手，搭乘舢板，出征東螺社及虎尾壟社，軍隊于23日在笨港溪口上岸。晚間，牧師尤紐斯率1,400名“土番”加入征伐行列。25日下午，大隊人馬行抵東螺社，該社村民雖在田野里列隊反抗，終不敵荷蘭人武力，陣亡約30人后，便潰逃他處。荷蘭人乃將該社150間屋舍及400座谷倉悉數焚毀，并砍倒村社里的全部果樹。由于參與征伐的“土番”為分贓而互相爭吵，長官杜拉第紐斯只得將其中的1,200人遣返，然后率領余眾于11月27日襲擊虎尾壟社（該社當時有400座屋舍與1,000處谷倉），大肆放火。大火一直燒到第二天，該社幾乎全部化為灰燼。荷軍于12月2日返抵大員。此次荷蘭人對東螺社與虎尾壟社的殘酷鎮壓，使周圍各社“土番”大為驚恐。

1642年 在東部探險金礦及招撫“土番”的荷蘭人韋瑟靈（Marten Wesseling），于1641年9月左右在大巴六九社（Tamalakaw，臺東卑南）遇害，使前項工作招致打擊。1642年11日，長官杜拉第紐斯率353人親自到臺灣東部勘探金礦并討伐大巴六九社。途經卑南社（Puyuma，臺東市），于24日抵大巴六九社，與該社“土番”接仗（荷方陣亡1人，大巴六九社陣亡27人）。荷蘭人繼續逼近高山上的大巴六九社，村社奮起抵抗不敵，荷蘭人乃將大巴六九社燒成灰燼。隨后，荷蘭人收兵卑南，并在附近探尋金礦，仍無結果，最后于次年2月23日返抵大員。在長官杜拉第紐斯離開熱蘭遮城后的2月14日，曾有數名虎尾壟地區的頭目至大員，向荷蘭人歸順并簽訂降約。

1642年8月 荷軍攻占雞籠社寮島圣薩爾瓦多城堡，驅逐西班牙人，接著前往淡水勘查，于原圣多明哥（Santo Domingo）要塞建筑堡壘，取名安東尼奧（Anthonio）。荷蘭人曾數度整修該堡壘，工期超過兩年，1645年時派兵80人駐守。后來，淡水地方諸社反抗，荷蘭人于1657年9月自大員派遠征隊前往討伐，予以平息，但1659年又因事再次派遠征隊前來，將淡水附近的竹塹（Pocael）村社摧毀成灰燼。1661年4月30日，鄭成功大軍兵臨鹿耳門，并開始長期圍攻大員。荷蘭人乃分別于6月、11月撤離雞籠與淡水。

無論是麻豆、蕭垅、塔加里揚、小琉球、東螺、虎尾壟還是大巴六九，荷蘭人在臺灣這片美麗的土地上，大肆屠殺、焚燒、征服，手段十分殘忍。尤其是對不肯俯首就范的虎尾壟社而言，短短五年，荷蘭人進行了三次鎮壓。荷蘭人當時也揚揚得意地記錄下前述屠戮、焚燒之慘狀。例如1637年10月之役，將該社2,200座房屋及其所儲藏糧食燒成灰燼。荷蘭人記錄稱，虎尾壟人當晚返回村落見到其慘狀，男女小孩均哀嚎痛哭。試想，當時臺灣天氣即將入冬，約3,500名虎尾壟人缺糧無屋，如何過冬？難怪虎尾壟人見狀，連小孩也大聲哀嚎。但次年（1638年）11月，荷蘭人又放火燒毀該社150座屋舍及200多處米倉，這也顯示頭年虎尾壟社慘遭荷蘭人摧殘之慘，雖事隔一年，但仍遠無法恢復元氣，僅能再建房屋（150座）及米倉（220個），卻又遭荷蘭人放火焚燒。三年后的1641年11月，荷蘭人再次鎮壓，又將虎尾壟人重建的400座屋舍及1,000處谷倉燒成灰燼。換言之，荷蘭人就是要壓迫虎尾壟人，直至其完全臣服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