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紙牌
- 持牌者
- 林洛
- 3793字
- 2021-05-11 10:29:13
“我的天啊!原來唐唐你的房間通向異次元世界?”舒蔓捂住額頭,“詹天盛!我早就說過,你那個神秘的房東肯定要問題,搞不好是外星人!”
徐飛宇臉色一變。
“胡說八道什么?”詹天盛打起了哈哈,滿口稱贊,“唐唐,你這個魔術變得超級棒啊,可以上春晚了。”
“這是魔術嗎?怎么可能?唐唐說,你是不是給我們下藥了!”徐飛宇突然驚慌失措地大聲叫道。
“下藥?還密室殺人呢。”詹天盛諷刺道。
三個人叫叫嚷嚷,吵得不可開交。
“冷靜!冷靜!”唐沐容不得不尖起嗓子叫道。
舒蔓、詹天盛、徐飛宇停頓了片刻,又開始爭吵起來。
唐沐容無可奈何坐在一旁聽他們吵鬧,沒想到他們怎么都停不下來了,實在聽不下去,她站起來大吼道:“算啦,算啦,不玩了,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憑什么?”徐飛宇反過來瞪了唐沐容一眼。
“憑這房間是我的!”唐沐容氣極反笑。
“你的?還不是租了我的?”詹天盛插嘴道。
“你這個二房東,吹什么!還有你,也就是個長租客!”唐沐容對著詹天盛、徐飛宇一頓訓斥,“現在是我租了,就是我做主,懂嗎?就算你是房東,也管不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徐飛宇一愣,也只能點點頭。
“出去!出去!”唐沐容趕鴨子一樣揮手將大家趕了出去,自己最后出來,關上了自己臥室的門。
呆立了半天,舒蔓才迷惑地問道:“剛才發生了什么?”
“我們好像到了另一個世界?”詹天盛遲疑著說道。
“在里面,感覺怪怪的,我好像都不是我自己了。你們覺得嗎?”徐飛宇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并沒有發燒。
舒蔓和詹天盛一起點頭。
看著三人這幅大夢初醒的樣子,聯想到剛才在房間里詹天盛異常興奮,舒蔓卻情緒低落,徐飛宇像喝醉了酒一樣,唐沐容也反應過來,說道:“剛才你們在里面,確實都有些不對勁,難道只有我不受影響?”
“你剛才真不是在變戲法?”詹天盛再次推開唐沐容的臥室門,見到的卻是正常的房間,不由得滿腹狐疑。
“不是,誰能變這種戲法?我把腦袋割了送給他!”唐沐容搖搖頭。
“到底怎么回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來聽聽。”舒蔓嘆了口氣,說道。
“從頭說起?那可說來話長了。”唐沐容苦著臉說道。
“我們有的是時間。”徐飛宇正色道。
“我也有時間!”舒蔓看了看掛鐘,已經11點了,她堅定地說道,“必須有時間!”
唐沐容點點頭,從周四下午發生的失蹤事件開始說起,之后她又嘗試了兩次進入房間,覺得挺有趣的,今天突發奇想,決定帶徐飛宇、詹天盛、舒蔓來玩一次,給他們一個驚喜,沒想到反而成了驚嚇。
“等等。你離開后再進去,房間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所有帶進去的東西都消失了?”舒蔓嚴肅地問道。
“對啊。我試過了,就連一根冰棒的棍子,一張紙片,都沒了。同樣,屬于房間里的東西也帶不出來,出來就消失了。”
“那些東西去哪里了呢?”徐飛宇問道。
“不知道。”唐沐容搖頭。
“如果你不小心,把人留在了里面呢?”舒蔓又問。
“啊?這——”唐唐完全沒想到,只是打了個冷戰。
“也會消失?”詹天盛小心翼翼地問道。
唐沐容遲疑片刻,點點頭道:“大概是吧。”
“但是那個人肯定回不來了,對嗎?”舒蔓問道。
唐沐容低下頭,說道:“對。”
“天啊!這有多么可怕你知道嗎?”舒蔓大聲叫道,“你居然什么也沒提醒我們,就把我們帶到那么危險的地方?”
“可是我會把你們帶回來啊。”
“但萬一出錯了呢?”舒蔓追問道,“比如說,萬一剛才詹哥的手機落在里面了呢?”
“我的手機從來不會亂丟,唐唐倒是經常亂丟。”詹天盛趕緊說道。
“萬一剛才你關上了門,徐哥還在里面了呢?”舒蔓繼續說道。
“為什么是我?”徐飛宇委屈地說道。
“萬一就有人這么被你丟到這個鬼地方?你打算怎么辦?”舒蔓怒道。
“這個——”唐沐容臉色煞白,也意識到了后果。
“唐唐,這件事確實是你考慮不周。”詹天盛想了想說道,“這個地方,你不能隨便帶人進去。”
“你自己以后都不要進去。”徐飛宇認真地說道,“這里究竟是哪里?你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你都知道嗎?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發生危險了。”
“你們說得對!”唐沐容咬著嘴唇,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牌來,“那么這張牌怎么辦?”
徐飛宇、舒蔓、詹天盛都盯著唐沐容手中的那張紙牌,齊刷刷變了臉色。
這是一張過塑的紙牌,和普通撲克牌一般大小,卻在燈光下散發出金屬的質感,摸上去冰冷冰冷的,不時有異彩的光在牌面宛若一條蛟龍般流溢而過。
紙牌正面畫的是一位道士,雙目炯炯、長須飄飄,他身穿道袍,頭上扎了發髻,右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左手捏了個法決,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卻又讓人不寒而栗。牌上左側用隸書書寫“入云龍公孫勝”六個字。整體畫風陰森詭異,感覺像暗黑版的水滸人物。畫中的公孫勝惟妙惟肖,給人要活過來的感覺。牌面的右側隱隱閃過“奇門”二字。翻過來,紙牌的背面是雜亂無章的黑白點與線條集合,似乎毫無規律可循,但仔細一看,又像是寫意的諸般地獄種種刑法的重重疊疊。
舒蔓吞了口口水,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是通過這張紙牌才能去那個房間的?所以,那個房間就是奇門?”
“當然啦!我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超能力好吧!”唐沐容翻了個白眼,解釋道,“都是這張紙牌的原因。只有在手握著這張紙牌的時候,心里想著去別的地方,推開門,就能到那個房間去。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奇門吧?而且我發現,去一次之后,要隔24小時才能去第二次。”
“我要去睡覺了!”舒蔓突然停了下來,丟下這一句話就轉身離開,直接回到自己的臥室,把門關得緊緊的。
唐沐容莫名其妙地看著舒蔓離開,無辜地向詹天盛問道:“那這張紙牌怎么辦?”
“我想,你還是先保管好吧,但暫時不要再使用了。”詹天盛勉強笑了笑,“不好意思,明天我上早班,先去休息了。”
詹天盛一溜煙地跑開了,唐沐容只有將目光轉向一臉沉思的徐飛宇。
“這張紙牌,怎么有點眼熟?”徐飛宇疑惑地問道。
“你當然眼熟了,”唐沐容沒好氣地說道,“這張紙牌本來就是從你那兒拿的。”
“啊?”徐飛宇心中一凜,怎么完全沒有印象?
“上周末你不是說要拿一批用不上的東西掛到閑魚上賣掉換點錢嗎?”唐沐容說道,“讓我們幫忙整理照相上傳,幾十個年代久遠的紙盒子、木盒子放在了陽臺上,這些紙牌就在其中一個木盒子里,從牌盒里掉了出來。”
“一些?還不止一張紙牌?”徐飛宇追問道。
“嗯,我記得很清楚,肯定有三四張。當時我問你這些紙牌還有沒有用,你在屋里收拾,說沒用隨便拿,我就拿了這張入云龍公孫勝。”唐沐容說道。
徐飛宇依稀記起有這么回事,點了點頭。又問:“后來呢?”
“后來?”唐沐容想了想,說道,“后來我有事先離開了,晚上回來的時候,陽臺上大大小小的盒子都收拾好了,那些紙牌也沒看到了。也許還在盒子里吧?”
“那些盒子,”徐飛宇苦笑道,“早已經丟到垃圾堆去了。”
“我去!那就找不到了。”唐沐容遺憾地說道。
“是啊,肯定是找不到了。”徐飛宇黯然搖搖頭道,右手卻不自覺地摸了摸懷中的那張冰冷的紙牌——牌面上時一個猙獰的光頭和尚,脖子上掛著十八個骷髏念珠,牌面左側書“花和尚魯智深”六個字,有“因果”二字在牌面溢動。
因果?這世上,有因才有果。但有了這張牌,可以從果推導因,從而顛倒因果。但顛倒因果真這么輕松嗎?
真相大白了!為什么自己能夠在瞬間跑完200米的距離。
回到房間的詹天盛翻出了自己得到的那張紙牌。牌面是一個面色凝重的小哥,雙腿凌空而踏,正在趕路,腳下一雙草鞋格外精致,上面還粘著兩只馬甲。牌面左側書“神行太保戴宗”六個字,有“神行”二字若隱若現。
“我可以瞬移?”詹天盛心中一愣,馬上狂喜道,“這下可牛逼了!有了這張牌,不是世界冠軍都拿得手軟?”
但轉念一下,完全不可能嘛!
首先他不能控制速度,難道一下子超越人類極限這么多,大家都沒意見?對了,他還必須握著這張牌才能瞬移,而且24小時才能使用一次,這樣獲得世界冠軍,是個人都會懷疑吧!
雖然不能出人頭地有些遺憾。
“不過,還是很牛!”詹天盛興高采烈地想道。
回到房間的舒蔓躺在床上,周五的那一幕如電影版清晰而明確地出現在自己腦海中,在詛咒老龔的那個剎那,她的右手正在自己的坤包里翻東西,剛剛好握住了上周末,她在陽臺上拿走的那張紙牌。
舒蔓顫抖著摸出這張紙牌來,牌面是一個兇神惡煞的黑臉大漢,手持兩柄板斧。上書“黑旋風李逵”五個字,有“殺戮”兩字在牌面上若隱若現,最讓人恐怖的是,板斧上有一滴鮮紅欲滴的鮮血——而舒蔓記得很清楚,她第一次看到這張紙牌的時候,板斧上是沒有這滴鮮血的。
舒蔓大叫一聲,嚇得將手中的李逵牌扔得遠遠的,抱著雙腿躲在臥室的角落處。
“我成殺人犯了!”舒蔓低聲哭泣著,陷入了巨大的恐懼之中。
唐沐容把玩著公孫勝牌遲疑不決,徐飛宇腦海中卻百轉千回,他已經回憶起上周的情形,那天收拾好來到陽臺,發現木盒子里只剩下一張紙牌了,看著有趣,將其收了起來,也就是這張魯智深牌。然后他將所有的盒子(那些盒子,都是他小時候的寶貝,但無論怎么搜索,腦海中都沒有半點印象。)都丟進了垃圾桶,一個星期過去了,誰也找不到了。
如果盒子里還有其他紙牌的話,只可能是舒蔓和詹天盛拿走了。
將目光落在舒蔓和詹天盛的臥室房門,徐飛宇不由得憂心忡忡地想著:他們拿到的是什么紙牌?擁有的又是什么能力呢?最重要的是,他們會怎么看待這張紙牌,又會怎么使用這張紙牌呢?
再將目光投向窗外浩瀚的宇宙,這些水滸牌是怎么來的?為什么具有不可思議的能力?整件事透漏著太多太多的詭異,讓人不安。
此刻,在這個春風沉醉的晚上,四個年輕人都失眠了,或喜悅、或恐懼、或好奇、或沉思,他們隱隱意識到自己的命運會因此而改變,或期待、或畏懼、或興奮、或警惕,然而真正的命運會怎么安排,其實他們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