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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斷家使命

冥度667年,春日深夜,國師斷天卜卦數(shù)日后,終窺得天機(jī),決定次日清晨進(jìn)宮獻(xiàn)策于洛王。

其子斷言例行吃下老奶媽十年如一的牛肉面后,挺著凸出的肚子在花園里溜食一圈。回房休息時經(jīng)過父親書房。見燈光未熄,料定父親還未就寢,想必還在忙碌,猶豫再三后還是舉起手臂。

三聲門響后,“進(jìn)來。”書房內(nèi)傳來熟悉的應(yīng)答。

雙手推門而進(jìn),暖光流瀉而出。“已丑時,父親為何還未就寢?”望見桌上的器具物件等,斷言便開口猜測。“可是洛王又為開疆拓土大計,而為難父親?”

“既為國師,食君之祿,自然得為大王分擔(dān),何來為難。”斷天邊回答邊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若是此計能成,我斷家定能借風(fēng)重振昔日第一國師之名,風(fēng)風(fēng)光光重登國師殿。那時天下再無人不識斷家,再無人敢輕視斷家。你也才有本錢去實現(xiàn)你的抱負(fù),為荒極天下尋覓一個真正的帝王。”

桌上一片狼藉,斷言盯著面前奪目的地圖若有所思,心中徒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抬起頭,斷天見長子神情異樣,邊收筆邊問:“有不妥之處?”

“兒恐欲速不達(dá),更懼重蹈覆轍。”斷言直抒擔(dān)憂。“以冥度目前的實力,根本毫無勝算,最可能是一場忙碌一場空。然而天下,已知斷家乃是冥度國師。”

繼續(xù)埋頭在研究桌上的結(jié)果,斷天告訴長子:“洛王是個果斷之人,這點比你我都強(qiáng)。當(dāng)年就是看上他的性情,做事不瞻前顧后,敢想敢干,才扶植他上寶座。昔日身無分文,今日座下眾臣,從地痞流氓一步步走到都城王座,摔下去也不過是個地痞流氓。破釜沉舟背水一戰(zhàn),若是一敗涂地,那我們斷家再無生機(jī)。不是他玩不起,是我們斷家已窮途末路。”

“祖?zhèn)鞑诽熘g(shù)只剩下殘片斷句,如何能知如今所卜結(jié)果乃是天機(jī)呢?天下之大,根本不知帝王出自何方?洛王的確出生卑微,但天下卑微者何其多?何況先祖就是泄漏天機(jī)才被趕出師門,雖曾位高權(quán)重,但下場如何,父親自然是比兒子更清楚。爾后,幾經(jīng)輾轉(zhuǎn),斷家才在冥度安居樂業(yè),為何還要幫助洛王呢?父親自當(dāng)清楚洛王命運如何,他并無帝相。”

“洛王的確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時勢如此,斷家沒得選擇。既然不知帝王生何處,那就由斷家創(chuàng)造一個。”

墨汁散落在幾張白紙上,令人心緒不寧,斷言一邊收拾一邊回憶:“時勢造英雄,英雄亦適時。父親,洛王真是斷家最好的選擇嗎?”

“英雄?”斷天抬起頭,蹙眉而望。“那是用來哄騙百姓的,你怎么也張口就來。別人不知道其中緣故,你身為斷家后人,豈能不解。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如何評價功過,不過就是勝者在史冊上的一筆書寫。史家比你我更知這生存之道,該留給世人什么,他們一清二楚。”

“洛王有鴻鵠之志,史家也有鯤鵬之志。荒極地錄門乃是史記大家,不為任何帝國貴族所有,世代所求只為記錄。想來門風(fēng)甚嚴(yán),斷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胡亂記錄。”斷言反駁。

“你如何得知地錄門門風(fēng)如何?”

“有過一面之緣。”

“你要是能有一眼識人的本事,斷家倒是不愁東山再起。”

墨汁在白紙上暈染成片,斷言立即轉(zhuǎn)移話題:“父親為何非效命洛王不可?荒極諸王,洛王是下下選。此人空有理想和沖勁,就算竭盡全力也是為他人做嫁衣。”

斷天還在琢磨桌上的地圖,沒有抬起頭,只是淡淡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鴻鵠之志乃是斷家所有,洛王不過是看了一眼,久久不能忘記。此人為王,雖沒有天賦,更不是帝王之相,那又如何?斷家已幫他實現(xiàn)了成王之夢,自然說什么他便信什么。”

瞠目結(jié)舌望著父親,斷言小心翼翼道:“洛王不過是父親的傀儡?”

“若不是斷家有心扶持,就憑他資質(zhì),如何成為冥度之王。”

“可他并無帝王之相,也無帝王之運。父親,不怕苦心經(jīng)營,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洛王的確不是長久之計。當(dāng)年形勢所迫,洛王為人大方好施百姓,在冥度可謂人心所向。若是當(dāng)時為父不乘勢而為,如何抵抗慕容和特納兩家?好在特納大人極為看重洛王,如此一來,我們斷家只需要對付慕容即可。”斷天坐在椅子上,一邊翻看各國地圖,一邊告訴兒子。“當(dāng)時確實無人可用,放眼冥度,無一個人有王者之相。那慕容家不過就是地頭蛇,根本無任何成就大業(yè)的跡象。特納家皆是女兒,冥度歷史不可能接受女子為王。”

盯著書桌右上角的一塊橢圓形玉器,斷言恍然大悟,瞪目結(jié)舌道:“莫非......”

“正是洛王的催命符。”斷天并不打算隱瞞。

“洛王對父親深信不疑......”

“婦人之仁。”斷天抬頭看了兒子一眼,皺了皺眉頭。“如今荒極局勢復(fù)雜,南方野林無疑是一塊肥肉。無論斷家如何選擇,最后都可能落得個家破人亡。既然如此,不如主動尋求生機(jī)。”

驚天之語既出,必然是有幾分確鑿的,“家破人亡?”斷言不敢相信時至今日,斷家竟然仍處于危機(jī)之中。

“那卜天之術(shù)原出自一位老先生,也就是先祖的師傅。多年來,為父翻閱了所有相關(guān)古籍,可荒極大陸并無一處以卜卦問天立門立派,唯有天機(jī)門符合先祖形容及所學(xué)。那位老先生究竟是何門何派在何處,江湖中竟無人知曉,只傳言老先生師門分支眾多。為父近來又偶然得知,多年以后的今天,他們?nèi)詧?zhí)意要清理門戶,收回門中物,指名道姓就是卜天之術(shù)。先祖當(dāng)年學(xué)藝未成,深感前途渺茫,心灰意冷才下山。此后混在世俗中,憑借自身努力,才一步步位極人臣。應(yīng)是當(dāng)年先祖國師之名傳到了他們耳朵里,才惹來如今后續(xù)。”

望著書房墻壁上的先祖遺像,而與先祖遺像并列的還有一副畫像,仙風(fēng)道骨脫塵而出。“那位老先生當(dāng)真是天機(jī)門人?”斷言問。

“他們既然執(zhí)意要收回門中物,大概八九不離十了。這也證實了斷家先祖是天機(jī)門某分支學(xué)徒的猜測。”

“父親,那我們該當(dāng)如何是好?”斷言邊追問邊上前欲要窺視此卦象。

斷天立即將卦象遮掩作亂,道:“既然斷家無論如何都避無可避,那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或許,從此隱姓埋名,不再作為,不再使用此術(shù),便能換個平安。”斷言建議。

“幼稚!”斷天卷起地圖,“為父能放棄,他們能放棄嗎?他們既已認(rèn)定斷家一切榮華富貴皆借于卜天之術(shù),又如何愿意相信是斷家后人努力所致。做或不做,都是做了,那索性就做個徹底吧。倘若洛王能如愿以償,那我斷家也能安穩(wěn)一方。若不能,那便由為父來改變斷家歷史。萬一,那也是囿于天命,斷家認(rèn)命便是。”

“斷家可有......”斷言試探。

“沒有。”斷天毫不猶豫告訴他答案。

“明知不可為,父親為何還執(zhí)意逆天而行?”

“斷家的命運應(yīng)該掌握在斷家人手里。為父既然能讓洛王成王,自然也能讓斷家從此改變命運。”

“父親從小便告訴兒子萬事萬物皆勉強(qiáng)不得,如今真要拿斷家上下做賭注嗎?”

斷天勃然大怒,指著門外,說:“斷家后代何其無辜?如今茍活在冥度,隨時隨地都可能因為洛王失勢而逃亡。為父曾對列祖列宗起誓,絕不再讓斷家人四處漂泊,如鬼魅藏匿。斷家后人必須堂堂正正屹立在荒極,唯有這一條路。不是斷家人貪婪,是他們不給斷家人活路。”

從小就知道家中秘辛,斷言自然能體會其中心酸,說:“可是父親,那洛王的野心與日俱增,恨不得明日醒來就成為荒極大帝。眼下,憑借冥度的國力要與各大古帝國及貴族相抗衡,無異于以卵擊石,純是癡心妄想。父親定然知道冥度的由來,充其量也不過曾是荒極大陸的一小貴族之家,趁著當(dāng)年之亂,搶來冥度自詡為王,并無根基啊。”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斷天在臟了墨的紙上落下寥寥幾筆,構(gòu)成一幅山水遠(yuǎn)景。

“斷家人的命運既然早已天定,老來能得全尸已然上天垂愛。但也不妨礙,國師可不似老族長只有大將軍一獨子。為了保存斷家血脈,除了長子一人,其他孩子早已隱姓埋名。故而,洛王才會相信斷家只有斷言一個了。

“父親!”

斷天揮手驅(qū)走斷言,“快要寅時,你且睡去吧。”

自那以后,說服洛王將野林并入冥度國土,便成了斷天唯一在意的事情。

斷言幾番進(jìn)言洛王,可惜洛王沉溺在帝王之夢中,厭惡極了他,若不是礙于國師,早將這個臭嘴烏鴉剁碎。

“主事大人,茶涼了。”枯木林的老先生對竹要椅上的人說。

“老先生喜歡牛肉餅?”斷言見小竹舟盤里還剩下半塊。

老先生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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