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鐵索過橋
- 私生子更名記
- 優哉先生
- 2569字
- 2021-06-01 20:46:08
城堡前方的鐵鎖橋,早已布好腳墊,以防萬一。
一身華麗的袍衣袍帽,從十字街外的官道浩浩蕩蕩而來,一路從引得眾人驚呼,聲浪起伏令欲望沸騰。
人群如浪直往前涌,負責安保的士兵不得不用肉身筑墻,在腰腹前設下荊棘叢阻攔失去理智的圍觀者。高呼聲一浪接一浪,士兵身后十來步外就是萬丈深淵,唯有樟木之間的一條鐵索急剎,裹霜的滑腳枯草而已。
洛王挪動高聳的肚腩,顫悠悠地挪動,踩著仆人的肩膀下了地。踏上鐵鎖橋,橋下寒風立即沖上來,袍子瞬間鼓脹成球,整個人猶如巨大大冬瓜滾至橋中。
“這是哪一出?”云溪罵道,“鐵索橋已經幾番檢查,就算是個嬰兒也能獨自來回。”
驚魂一摔,嚇得得眾人都不敢大喘息。地隰幾乎飛撲而去,礙于博赫努一在前,不敢輕舉妄動,且被呂長老的手臂狠狠地往后拽,長子本就石雕的面盤此刻更是峻冷,聲如寒冰道:“一出戲而已。”
“他演我們也得演,得學愛熱鬧的人們一樣入戲。”呂長老安慰他們。
“這演技爛得很,還不如李采辦。”評價含糊在云溪的嘴里。
然而,這一幕,教迎王隊伍后面的丫鬟們估計嚇得魂飛魄散,老奶媽們捂住了嘴。他看了看低垂的天穹,祈禱諸神庇佑。那道聲音對都城毫無興趣,他的直覺也就失靈了。
鎖鏈立即發出恐嚇聲,洛王抓住鐵鏈爬了起來,像沒事發生過一樣,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狼狽相。忘卻腳下晃動,顫巍巍中咧嘴,他沖著橋另一端的博赫努一爽然一笑,接著原地轉動一圈并朝所有人揮手。
“大王!”博赫努一趕至橋中,與洛王并肩而立。“橋下寒風烈性子,是我的疏忽。”
“誒,是本王著急要給我的兄弟一個大擁抱,走急了。”說罷,洛王俯視而下,忍不住抽口冷氣。“野林處處皆危險,步步都得小心翼翼啊。你倒是沒欺騙本王,此懸崖確實深不可測,定有許多眼神不好的家伙掉下去吧。”
“鐵索橋連接懸崖兩端,尋常百姓不得令絕不會過橋。其他東西,比人要敬畏自然,更不會求死。至于有沒有不長眼的掉下去了,努一并未親眼所見。就算有,那也是看不見的。”
鐵索橋下,惡風和濃霧封鎖了崖底,猶留仿佛看見了石筍遍布,滿地殘骸。最近視力越發能望遠,這讓他又驚有駭。娘子山一行,怕是要落下病根了,但愿不危及性命吧。
整理好凌亂的衣裳,洛王點點頭,贊同道:“畜生最是貪生怕死。”
“人亦然,天穹之下,所有活物都好活。”博赫努一附和。
他們身后站著一個隨從,猶豫不決,不敢上前打攪兩人。
“你最好有要緊的事!”洛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隨從,大概恨不得將其丟下懸崖吧。
隨從抬起頭,顫聲說:“回大王,王后不肯下車。”
一拍腦門,洛王叫了起來:“啊呀,努一啊,這回是本王疏忽了。你瞧,本王心急,直奔你這里來,都把王后給丟了。女人嘛,估計是使小性子了,做男人不易啊。特納家那女人也沒少給你定規矩吧!”接著擠眉弄眼一番,抓住博赫努一的肩膀,“努一啊,你我都是男人,你要理解本王和王后啊。”
說罷,洛王便和隨從便往回走。
王車里傳出一陣抱怨聲:“野蠻荒地,如此陰冷潮濕,為人臣子竟要本宮下車前往!留博赫努一何用!”
聲音尖銳刺耳,退回原地接駕的博赫努一挺直背脊,臉色瞬間轉暗,氣氛為之郁結。
地隰云溪也聽得一清二楚,他們把猶留護在中間,老奶媽三番兩次要將其帶走,愣是被云溪出鞘的劍鋒嚇退。特納蘭英站在博赫努一身側,惜靈站在她身后,被老奶媽丫鬟們環護。
誰都能從沉重的呼吸聲聽出博赫努一的不悅,特納蘭英連忙用手肘輕輕推了推自己的丈夫,輕聲道:“大將軍不用在意王后的嬌氣,她左右不過是洛王的女人。”
“這個女人的嗓子眼太小了,應該無法吞下我的長劍。”云溪用手指頭捏出了嗓子的大小。
“她畢竟是個王后。”地隰目視前方,輕聲提醒。“未來首領,你不會連個女人都忍受不了吧。”
冷風呼呼刮著面盤,碎風鉆入領口、袖口,讓所有的熱情都煙消云散。原來都城的洛王是這副尊榮,完全不似猶留想象中的模樣。
“我沒看見王后,只看見一只在尖叫的老母雞。”云溪反駁,轉而低頭交代他,“小猶留,永遠要先弄清楚自己真正的敵人是誰,然后找準時機,讓他永遠閉嘴。”
我的仇人是博赫努一!他咬緊了牙關暗忖,卻在洛王身后發現了一批華麗的黑袍子,與陰城樸素的黑袍子截然不同。
“洛王前來,依舊按照南方野林的規矩,輕裝步行,換車入林。只攜了幾十人進入靜澤,此時渡橋也不過是這些人。而隨行大隊人馬只能在靜澤外的山崖上扎營等候,不得犯林。”呂長老看著云溪,神情復雜。“只怕是要給暗夜鋼軍的兄弟添堵了,王后如此,可想而知,隨行之人只怕也不懂安分守己。”
“暗夜鋼軍的兄弟們習慣了長屏疾苦,只喜歡鬼。”云溪神情輕松。
眾人不得不耐住性子等待王后過橋,華麗的腦袋像只老母雞一樣不斷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半身掛在猶留身上,云溪打了個哈氣,告訴他:“畢竟博赫努一還不是七子之首。傳說中能統領七子之人必定能將七劍合一。最近謠言的那個野人王倒是有幾分能耐,有機會真應該見見他。”
無法想象出如何將七劍合一,他坦白道:“七劍疊在一起,那得多厚啊?那樣厚的劍還能鋒利嗎?”話落,一股風浪惡狠狠地打在他臉上,似乎是那道熟悉的聲音又在堅定地告訴他能。
“老奶媽沒告訴你七劍里皆住有劍靈?”云溪此刻已換地方,正揉捏他的耳朵。
新鮮的故事!“劍靈?”他立即精神抖擻,“什么樣的人才能召喚劍靈?”
“自然是諸神看中的人唄。”云溪露出了潔白的牙此。
“會是森林之子嗎?”
“怪神惡神應該都算是個神吧。”
“那會是野人王嗎?”
“反正不會是洛王。”
樟木樹葉在頭頂嘩啦啦響個不停,風賊子繼續掩護他們,長子和呂長老放任他們閑聊。
對站在橋另一端的博赫努一的臭臉視而不見,洛王把笑容刻在臉頰上,敞開胸膛,接納他得來不易的南林野民,宛如一位親民的王者。而王后的臉色同陰城的天氣,高仰著頭抬著她那尖尖的下巴,在洛王及丫鬟的攙扶下落車。
橋下風涌,氤氳著霧氣如平鏡下的激流,駭人響聲回蕩,令人徒然而生畏懼。王后不停踢開腳下的石頭仔,沒入咆哮的灰霧里,聽不見細響。
洛王上前又給了博赫努一個結實的擁抱,笑道:“都是本王的錯。天生急性子啊,又著急見努一,一時竟忘了南方野林的規矩。莫怪莫怪啊。”
“大王,難道本宮還不如小小規矩?”眼珠子向上直翻,王后瞪著博赫努一。
“王后說笑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洛王搶先解釋。
“難不成大將軍是要把本宮丟進深淵,以示懲罰嗎?”攫住博赫努一,王后繼續質問。
“林路艱難,陰寒難忍,洛王王后一路辛苦了。”博赫努一說。
旋即,在地隰的示意下,身后哈氣連連的眾人立即高呼歡迎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