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o theory

05
趙丹：顏值和演技留得住流量，留不住最美的女人

“一個家庭已經(jīng)破壞了，我不能再破壞第二個家庭?！?/p>

之前講了民國電影界的兩位女神——阮玲玉和胡蝶，有讀者朋友就問了，民國電影界有沒有男神呢？有！咱們就講講民國電影界的男神。

我們演出的時候，隔三岔五地，有熱心觀眾捧我們：“哎呀！男神！”我心說：我們算哪路男神啊？誰家男神長我們這樣兒??！男神得是什么樣兒的呢？您往下看。

1945年，九歲的小趙青記事以來，第一次在上海見到自己的爸爸，小丫頭當時就看呆了，心里呼嘯過一萬個贊——像電影里的美男子一樣。

可不嘛，小趙青的爸爸還真是電影里的美男子。

誰??？趙丹！

提起趙丹，那可是民國時期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明星！他與白楊共同主演劇情電影《十字街頭》，在片中飾演呆頭呆腦的失業(yè)大學(xué)生老趙；與周璇共同主演劇情電影《馬路天使》，在片中飾演機靈詼諧的樂隊吹鼓手陳少平。這都是民國電影史上的經(jīng)典名片。那時候電影可是個稀罕玩意兒，有閑錢、有品位的人才上電影院去看片兒呢，電影明星們當時也沒有微博、微信、粉絲團什么的，普通老百姓只能通過電影、畫報看到他們的信息。這樣一來，明星身上就有了神秘感。

神秘感一產(chǎn)生，光環(huán)也就隨之產(chǎn)生了。老年間的藝人，甭管是曲藝界的還是影視界的，都很注意保持自己身上的神秘感。舊社會那會兒，老相聲藝人演出結(jié)束之后回家，如果兜里沒錢，雇不起黃包車，寧可走著回家也不能坐電車。為什么呢？電車上人太多，你這一上去，一大幫觀眾都跟你坐在一起，大家覺得你和普通人也沒啥兩樣兒，慢慢就對你失去興趣了。我們這行有句行話，叫“相不游街”，最忌諱的就是失去神秘感。

藝人該不該保持神秘感，暫且不談，在那個年月，明星們確實都神秘感十足。趙丹也是如此，盡管他本人十分平易近人，但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在影迷中引起軒然大波。

趙丹第一次結(jié)婚的時候，婚禮辦在了杭州六和塔底下。三對影壇戀人（趙丹和葉露茜，唐納和藍蘋，顧而已和杜小娟）一起舉行集體婚禮，取的是“六人百年好合”的彩頭。

集體婚禮是當時國民政府剛開始倡導(dǎo)的舶來品，也是西風(fēng)東漸造成的新鮮事物，報紙雜志對這場婚禮十分關(guān)注，從新娘的禮服到賓客名單，都成了老百姓街頭巷尾茶余飯后的談資。一周后，六人舉辦茶點婚宴，來賓有胡蝶、金山、王瑩、陳波兒、舒繡文、龔稼農(nóng)、尚冠武等當紅明星。鄭君里、施超擔任招待。宴席尾聲，全體來賓合唱孫師毅作詞、呂驥作曲的《六和婚禮賀曲》，這段歌詞實在是太好了，我給大家念念：

“偎情郎，伴新娘，六和塔下影成雙；決勝在情場，莫忘胡虜?shù)介L江。喝喜酒，鬧洞房，五月潮高勢正揚；共起赴沙場，同拯中華復(fù)沈陽?！?/p>

1936年，正值國難當頭，大家都豪情萬丈，欲與祖國共存亡，即使是在婚禮這樣喜慶的場合唱的賀曲，也一樣飽含著壯志凌云的氣概。

在婚禮上，葉露茜不慎摔壞了一個盤子，趙丹心里就有點兒別扭，覺得這是一個不祥之兆。果然，三對新人的婚姻都沒能維持長久。杜小娟早逝，藍蘋、唐納婚變，葉露茜改嫁。幾年后的桂林文藝戲劇界聚會上，眾人談起這次六和塔婚禮，有人還說了句俏皮話：“六和塔下六不和?！?/p>

用今天的眼光來看，趙丹不但是美男子、大才子，還是一個標準的話題男神。他的感情生活每當出現(xiàn)大的變動，必然會在媒體上鬧得沸沸揚揚，放在今天，也是一個動輒就霸屏頭條、上熱搜的主兒。

趙丹的母親是有名的揚州美女。父親在南通開影戲院。趙丹從小在影戲院長大，受到家庭熏陶，酷愛藝術(shù)。中學(xué)時就與好友顧而已、錢千里、朱今明等人組織“小小劇社”，演出過一些進步話劇。1931年，趙丹考入了由劉海粟創(chuàng)辦的上海美術(shù)?？茖W(xué)校，師從黃賓虹、潘天壽等一眾名家，專攻山水畫。

藝術(shù)是相通的，趙丹畫畫非常有靈氣，畫家陸儼少曾贊美他的作品，說他“零紙整幅，雜置案頭，亂抽一帙，隨手涂抹，筆墨狼藉，頃刻而成?？此茦O不經(jīng)意，而圖成之后，奇趣橫生，章法謹嚴，似有宿構(gòu)者，通幅真氣流轉(zhuǎn)，不可羈勒，放浪恣肆，時或明有，皆各自具一種天機靈變之致，非人所及”，中國美術(shù)館還曾為趙丹開過畫展。

雖然學(xué)的是美術(shù)專業(yè)，趙丹卻對表演產(chǎn)生了更大的熱情，求學(xué)期間就參加了美專劇團、新地劇社和拓聲劇社。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趙丹經(jīng)鄭君里介紹加入了“左翼劇聯(lián)”，多次深入工廠、市井、學(xué)校等地，演出抗日救亡劇目。

真金子在哪兒都會閃光，明星影片公司著名導(dǎo)演李萍倩慧眼識珠，發(fā)掘了新星趙丹，請他在自己導(dǎo)演的無聲片《琵琶春怨》中出演了一個紈绔子弟的角色。趙丹年僅十七歲便步入影壇，并在之后四年內(nèi)演了二十多部電影。

趙丹的第一任夫人名叫葉露茜，素來愛好文藝，在上海商業(yè)學(xué)校有“?；ā敝Q。上海商業(yè)學(xué)校業(yè)余劇團的指導(dǎo)老師金山與趙丹交情深厚，劇團為水災(zāi)難民募捐，演出話劇《奇跡》時，金山邀請趙丹去看新戲，并將葉露茜介紹給了他。年輕的趙丹對正處于豆蔻年華的天才女演員一見傾心，立刻展開追求。不過他的追求方式很霸道：在《奇跡》中，演葉露茜弟弟的王為一要熱烈地親姐姐的臉。散戲后，大伙兒到后臺慶賀，趙丹朝王為一胸口就是一拳，咬牙切齒地說：“阿王，你怎么可以親她的臉？”

王為一聽出弦外之音，故意激他：“你懂不懂演戲，因為我愛她，所以要親她?！?/p>

趙丹更來氣了：“反正我不準你親她的臉！”

趙丹的無理取鬧惹得王為一和朋友們哄堂大笑。王為一卸完裝，又想拿他倆打趣，一扭頭，欸？葉露茜不見了，再一細看，趙丹也不見了！

這種閃電式的進攻雖然魯莽，卻很奏效，不久，葉露茜便與趙丹陷入熱戀。趙丹幸福極了，他對外聲稱：“我成了快樂王子，因為我擁有一個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女人?！比~露茜嫁給趙丹后便不再拋頭露面，生下女兒趙青和兒子趙茅后，更是一心一意回歸家庭、撫育兒女。

1937年是趙丹事業(yè)上的豐收之年，他先后拍攝了《十字街頭》與《馬路天使》，這兩部故事片在中國電影史上堪稱經(jīng)典，上映后立刻引起轟動。

七七事變后，趙丹以極大的熱情投入了抗日宣傳活動，他和妻子葉露茜參加了上海救亡演劇三隊，演出《放下你的鞭子》《三江好》《塞上風(fēng)云》等進步話劇，沿滬寧線，從上海一路演到了蘇州、南京、武漢、重慶等地，并在重慶主演了由沈西苓執(zhí)導(dǎo)的《中華兒女》。但日本人從1938年3月起，就開始轟炸重慶，趙丹的演出受到了極大干擾。

1937年，夏衍創(chuàng)作了三幕悲喜劇《上海屋檐下》，趙丹出演了男主角匡復(fù)。劇情大意是：被捕入獄八年的匡復(fù)被釋放了，他到好友林志成家探詢自己妻子彩玉和女兒葆真的下落，卻得知妻子已與林志成同居，因為他們早就聽說匡復(fù)已死，于是三個人都陷入難以解脫的內(nèi)心矛盾和痛苦之中。

當時趙丹并沒有想到，命運會和自己開一個無比殘忍的玩笑。正可謂一戲成讖。

兵荒馬亂的重慶不利于藝術(shù)創(chuàng)作，國統(tǒng)區(qū)被日軍反復(fù)轟炸，趙丹每天跑警報，無法正常地工作、生活，內(nèi)心很是苦惱。在這段時間，他開始閱讀一些介紹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體系的書籍和資料（您聽見這個名字耳熟嗎？對，周星馳在《喜劇之王》里抱著睡覺的那本《演員自我修養(yǎng)》，就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寫的）。趙丹對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學(xué)說極感興趣，他決定，要去蘇聯(lián)求取真經(jīng)。

怎么才能去蘇聯(lián)呢？1938年4月，他看到了杜重遠寫的《盛世才與新新疆》。天真的趙丹以為盛世才真如同書中所說那樣開明、求賢若渴，便對新疆產(chǎn)生了向往。他以為新疆是抗日的大后方，又是國際交通要道，而且當時茅盾先生在新疆主持文化工作，有許多蘇聯(lián)專家?guī)椭陆憬ㄔO(shè)，每年還會派留學(xué)生去蘇聯(lián)學(xué)習(xí)，自己到新疆后，一定有機會去莫斯科，學(xué)習(xí)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體系。

趙丹是個行動派，說干就干，他立刻托鄒韜奮先生給茅盾去了一封信，表達了自己也想去新疆工作的愿望。

茅盾隔了一段時間，才回了電報，電文主要表達了兩個意思：

一、此事已經(jīng)向盛公（盛世才）匯報了，盛公表示歡迎；

二、新疆生活艱苦，望慎重考慮。

文人說話，總歸委婉含蓄一些。單純的趙丹不理解政治的殘酷，看完這封話里有話的電文，他絲毫沒有多想。演戲怕什么艱苦呢？自己去新疆就是為了吃苦的！趙丹登高一呼，召集了好友徐韜、王為一、朱今明、易烈等人，帶上妻子和孩子，浩浩蕩蕩向新疆迪化（今烏魯木齊）進發(fā)。

在迪化，心事重重的茅盾見到趙丹，不喜反驚，待到身邊沒有旁人，茅盾才悄悄告訴趙丹：電文中不便直說，“望慎重考慮”其實是“不要來”的意思！盛世才這個人捉摸不透，非常多疑，你們要謹慎。既然來了，先安下心來，工作一段時間后，再找機會回去吧。

趙丹聽完十分后悔，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出了迪化城就是戈壁灘，沒有人煙，更沒有交通工具，想溜也溜不了，出個門都被特務(wù)盯著。趙丹和朋友們成立的“新疆實驗話劇團”只過了八個月的太平日子，剛演了幾個抗日救國、揭露漢奸賣國賊的話劇，盛世才就疑心是在借戲劇諷刺自己，將劇團主要演員抓起來投入大牢，趙丹吃盡了嚴刑拷打之苦，受盡了逼供誣陷之冤。

這一關(guān)，就是五年。

趙丹覺得很冤，便給盛世才寫信，解釋說自己來到新疆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開展戲劇藝術(shù)工作。但盛世才不像趙丹這樣單純，他派了一個又一個特務(wù)來審訊，有的還偽裝成獄友，在他身邊臥底，這些特務(wù)一會兒客氣一會兒瞪眼，連蒙帶唬，就想讓趙丹他們交代，來新疆到底有什么陰謀。

監(jiān)獄里沒有肉，沒有菜，只有蘿卜纓子和新疆的馕，還有數(shù)不清的蚊子、蒼蠅、跳蚤、虱子，囚犯被綁在條凳上審問，又是灌辣椒水，又是坐老虎凳。監(jiān)獄長知道趙丹是大明星，還說：“你們沒事可以寫一個劇本哪，呃，將來出去可以演嘛，演一演，表現(xiàn)一下你們對盛世才的仇恨什么的。”這段牢獄之災(zāi)的切身體會，日后被趙丹用在了電影《烈火中永生》的創(chuàng)作中。

趙丹在自傳里寫道，自己最痛苦的時候，心里只想著葉露茜。為了排遣望不到頭的牢獄時光，他開始回憶自己演過的每一部戲、扮演過的每一個角色、說過的每一句臺詞、走的每一個臺步，不停地在回憶中再表演、再創(chuàng)造。

其實，在趙丹去新疆之前，周恩來曾想攔阻他，無奈晚了一步。為了保住趙丹的性命，葉露茜多方找人施救，甚至趁著宋美齡視察新疆之際，上門用英語申冤。遺憾的是，葉露茜非但沒救出趙丹，自己反而被趕上了飛機，被迫離開了新疆。在周恩來的幫助下，葉露茜回到重慶，不久后，新疆方面?zhèn)鞒觥笆⑹啦徘逑幢O(jiān)獄，趙丹一幫人被活埋”的消息。葉露茜痛不欲生，一度有過殉夫的打算，在朋友的勸慰下，才放棄了輕生的念頭，帶著兩個孩子另謀生路。

多年后，趙丹出現(xiàn)在葉露茜面前時，趙丹滿懷著劫后余生的歡喜和慶幸，葉露茜卻是左右為難。在她心里，丈夫已經(jīng)死過一次。她已經(jīng)在心底告別了過去的歲月，和他們共同的朋友劇作家杜宣同居在一起，還懷了杜宣的孩子。

趙丹希望葉露茜打掉這個孩子，和自己開始新的生活。

說到這里，我們不得不承認，趙丹這個人不懂女人，更不懂葉露茜。葉露茜與趙丹生過一兒一女，后來又與杜宣生下七個子女，加上杜宣的前妻留下的兩個女兒，一共有十一個孩子管葉露茜叫媽媽，每個孩子都很愛她。趙丹眼中“最美的女人”已經(jīng)蛻變?yōu)椤白蠲赖哪赣H”。多年以后，葉露茜任教于上戲?qū)а菹?，因為給生病的學(xué)生送巧克力，還在“三反五反”時被打上“把學(xué)生當成自己的孩子”的罪名，在那個年代，這算是“用資產(chǎn)階級思想腐蝕革命接班人”，但從這個細節(jié)也可以看出，葉露茜是一個充滿了母性情懷的女人。

葉露茜最終給趙丹的回答是：“一個家庭已經(jīng)破壞了，我不能再破壞第二個家庭?！?/p>

整個文藝界都被這件事轟動了，趙丹又一次上了頭條，不過這次不是“曬幸福”的姿態(tài)，而是變成了苦情男主：革命者回家，老婆以為自己死了，和好友好上了。這不就是《上海屋檐下》里的匡復(fù)嗎！這算是趙丹提前預(yù)演了他的人生，還是命運這個導(dǎo)演抄襲了戲劇？

有人為這段凄美的故事落淚，也有人為趙丹鳴不平，漫畫家丁聰宣布與杜宣斷交，幾句話就交代清楚原因：“趙丹本來兒女都有的，結(jié)果老婆肚子里有杜宣的種，趙丹也就算了?！?/p>

也有人持相反感受，劇作家田漢曾作詩一首《贈露茜》，寫了這樣四句：“轉(zhuǎn)戰(zhàn)歸來氣為疲，春風(fēng)吹起草離離。蓬頭粗服紅花巷，爭羨新人葉露茜?！?/p>

趙丹是萬人矚目的大明星，又是一個極其感性的演員，為這段往事肝腸寸斷之余，難免對孩子們講起這段感情，后來趙丹還將這個故事寫進自傳里。大家讀完這段往事，自然會站在他的角度，為他感到難過。

那么，葉露茜和杜宣過得幸福嗎？

其實是非常幸福的。

杜宣是個詩人，劇作家，畢業(yè)于日本大學(xué)法律系。聽起來似乎是一個純粹的文人，其實，他的工作不那么簡單。他曾打入美國陸空輔助勤務(wù)戰(zhàn)地總部擔任顧問，其間，以民主教授的身份，帶著兩個美國情報人員完成了與新四軍接頭的絕密任務(wù)；日軍投降后，他隨美軍飛往廣州、香港，與日軍交涉接收戰(zhàn)俘事宜……杜宣的大女兒杜未明（那個差點兒被趙丹打掉的胎兒）回憶說，她父親有一個身份，叫“國際特使”，這個工作的特質(zhì)是：隱姓埋名，上飛機可以佩槍，自己帶水，不吃飛機上任何食物，遇事自己處理，甚至自殺殉職。

趙丹與葉露茜的女兒趙青曾問過母親，這一生更愛誰。葉露茜的回答是：杜宣。

葉露茜去世后，杜宣像孩子一樣失聲痛哭，他對兒女說：“媽媽不在，我們都成孤兒了呀……”杜宣去世前，兒女決定要把他安葬在宋園，他對女兒說：“媽媽也要去，死了也要浪漫主義。”

故事講到這里，其實還有一個角色，杜宣的前妻：蔣婉如。

1931年，蔣婉如遇見了比自己小三歲的九江少年桂蒼凌（杜宣的本名），二人一見傾心，不久結(jié)婚。桂、蔣二人熱衷于參加左翼文藝運動，并先后秘密加入了共產(chǎn)黨。蔣婉如給桂蒼凌生的孩子被送到鄉(xiāng)下親戚家寄養(yǎng)，以便夫婦二人參加社會活動。桂蒼凌為了方便寫小說、散文、劇本、評論文章，給自己起了個筆名：杜宣。

1934年，由蔣家出資，二十三歲的蔣婉如帶著二十歲的杜宣，去了日本留學(xué)。1937年，蔣婉如、杜宣夫婦回到祖國，參加救亡活動，蔣婉如奔赴昆明教學(xué)，直到1942年才輾轉(zhuǎn)回到上海。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杜宣已和葉露茜同居，并且有了孩子。蔣婉如氣得發(fā)瘋，扇了杜宣兩記耳光，拋下兩個女兒給杜宣和葉露茜，徑直走了。

那一邊，趙丹面對決絕的葉露茜，也沒有辦法，他領(lǐng)回了女兒趙青、兒子趙茅，黯然神傷回到上海。

1948年后，趙丹與小自己十歲的黃宗英結(jié)婚?；槭掠稚项^條。

人這一輩子的事很難說，聚散離合，只有當事人知道其中的苦辣酸甜。我們作為旁觀者，只能扼腕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