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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葡澳餐館

  • 青春之泉
  • 應澤民
  • 6163字
  • 2021-05-08 14:37:39

劉洋凱返回紐約。那天在朱萍駕駛的轎車里提取了指紋和血跡,今天血跡的化驗結果出來了:是朱萍的血。

由朱萍的血,還有那個因血液流盡而死去的少女,劉洋凱想到吸血鬼德拉庫拉伯爵飲下少女的血以防止衰老的故事,以及在西方社會中流傳已久的年輕血液可以讓人返老還童的說法。

劉洋凱腦海里浮現出四個字:青春之泉!

此刻,劉洋凱佇立窗前,凝視唐人街正門廣場上的孔子塑像。他忽然覺得,這位中華民族的先賢,此刻也在回望自己。孔子敏銳深沉、閃耀著智慧光芒的眼睛,越過歷史的長河,注視這個身在異國他鄉的炎黃子孫,為他指點迷津。

驀地,劉洋凱覺得自己讀懂了孔子的目光。當他面對一起毫無頭緒的疑難案件而束手無策時,他仿佛聽到孔子從遙遠的天國傳來“不恥下問”的教誨。他感到茅塞頓開,喜不自禁地回轉身來對陳靜美說:

“偵辦這三起沒有發案現場的華人女孩失蹤的疑難案件,在沒有找到別的偵查途徑之前,唯一的辦法是‘不恥下問’。”

海外華人對于傳承中華文化,有著天生的使命感,劉洋凱、陳靜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當陳靜美聽到劉洋凱提起“不恥下問”時,她像背書似的流暢地說:

“這句話出自《論語·公冶長》‘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意思是不以向學問或地位比自己低的人請教為恥辱,樂于向任何人學習。”

劉洋凱為助手的“敏而好學”感到高興:“你的理解完全正確!”接著問道,“如果把這句話用在偵查工作上,我們該怎么做?”

陳靜美不好意思地笑了,坦然直言:

“小時候,媽媽教我讀《論語》,至今我還記得一些,但我是偵查工作的新手,還望大偵探多多賜教!”

劉洋凱理解地點點頭,坐到陳靜美的對面,親切地對她說:

“‘不恥下問’對于我們當前的工作來說,就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將目光投向‘小人物’,透過凡人瑣事,只言片語,捕捉疑犯的影子。”

“我明白了!”陳靜美頓有所悟,“紐約是一座具有多樣文化的城市,長久以來,移民一直是促進紐約成長的動力,而移民中又有各種各樣的人,我們必須想方設法接近這些人,傾聽他們的聲音。”

“對呀!”劉洋凱贊道。

陳靜美這么快就知道如何將“不恥下問”應用于偵查工作,確實難能可貴。

劉洋凱站起來,略微提高一點語調:

“為了搜集破獲案件的線索,獲取朱萍等三名華人女孩的信息,我們必須‘沉下去’,重點地帶是朱萍失蹤的紐約郊外新村。那里的餐館、酒樓是人們談天說地的地方,賭場、土耳其浴室,也可能有‘猛料’爆出,我們要以從業人員或客人的身份,深入這些場所。我估計,這次的偵查過程可能是平淡無奇的,我們要適應單調乏味的工作環境,有時還要甘于寂寞,因為不少重要的線索,往往來源于看似不起眼的細小環節……”

太陽還沒有從東河上升起來,由一道道乳白色、橘黃色、玫瑰色的光束編織的一把碩大無朋的“折扇”,卻先已張開,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托到天空。晨風輕拂,這把“折扇”噴出神奇的光焰,紐約郊外新村路上的石塊被照得閃閃發亮。

陳靜美像小鳥一樣輕捷地走在石塊路上。

她根據劉洋凱的安排,準備到新村一家顧客最多的餐館當服務生,一邊工作,一邊搜集破獲這起案件的線索。

前面空地上,男孩林家柱、梁大明剛踢完球,林家柱用腳將球勾到手上接住,對梁大明說:“我們今天就踢到這里。”

梁大明意猶未盡:“再踢一會兒吧!”

“再踢球,上學就要遲到了。”

“那好吧,明天再踢。”

兩個男孩各自背起書包,離開空地。

陳靜美繼續往前走。她正好跟兩個男孩同路,便觀察他倆:

梁大明約十三歲,五官端正,清秀的眉毛上面有一個小傷疤。

林家柱約十二歲,他那緋紅的面頰、長長的睫毛、明亮的肌膚,構成了洋娃娃般的臉蛋。

他倆身后,跟著一只高大的黑狗,滿身長著烏黑烏黑的毛,沒有一點雜色,只是眼睛上面有一撮黃毛,看上去有一種滑稽可笑的感覺。它的小主人梁大明給它起了一個響亮的名字——“德力”。

梁大明對林家柱說:“聽說你爸爸最近當上了餐館經理,走,我們去找他買雞仔餅吃,那天奶奶給我買了兩個,很好吃。”

林家柱停下來,沉吟了一下,說:“這餐館又不是我爸爸一個人開的,是合資經營。爸爸對我說過,叫我不要找他買東西,要吃什么他買了拿回家。”

“德力”這時把一只爪子停在半空中,望望自己的小主人,又看看小主人的伙伴,兩只長耳朵豎得直直的,仿佛想竭力聽懂他倆談話的意思。

“我們給錢嘛,又不是要他白給我們吃;找他,可以不排隊。”梁大明吞了一口唾沫。

“噢——”林家柱忽然明白過來了,“你這是想‘開后門’呀,我可不干。要吃雞仔餅,我明天去給你買,今天時間不早了。”

“那……今天吃什么?”

“走,到學校吃早點去。”

“學校的早點我天天吃,都吃膩了。”梁大明搖著頭說。

“學校的早點便宜,又容易消化。我們把在外面吃東西的錢省下來,以后買個足球,除了在學校里練足球,在家里也可以練,就不用再踢小皮球了。”

梁大明本來就崇拜他的“小老師”,這番話聽起來又很有道理,他不再去想吃雞仔餅的事了。兩人頭也不回,大步朝學校走去。

“德力”陪著小主人做完“早鍛煉”,返回主人家去了。

新村餐館是一家經營葡澳佳肴的餐館。它的手制餐前面包、馬介休球、非洲雞、紅豆豬手、咖喱蟹,很受顧客歡迎,有時要排隊進餐。

陳靜美來到新村餐館門口,問一個服務生:“請問,林煥仁經理在嗎?”

“林經理有事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嗎?”

“從報紙上看到你們餐館招工,我是來應聘的。”

“是的,我們正在招人,不過得等林經理回來。”

“那我就在外面等著。”

“請進來坐吧。”

服務生熱情地將陳靜美領到大堂內空著的沙發上坐下,并給她倒了一杯咖啡。

陳靜美等了好一會兒,林煥仁才回到新村餐館。

服務生看見他,對陳靜美說:“林經理回來了!”

陳靜美迎上去跟林煥仁打招呼:“林經理,您好!”

林煥仁:“你是?”

服務生代為回答:“她是來應聘的,等您半天了。”

陳靜美觀察林煥仁。他三十七八歲,中等身材,面孔白皙,生就兩道像女人眉毛那樣的彎彎細眉。

林煥仁對陳靜美說:“請到辦公室談。”將她帶到辦公室。

一個月以前,這家葡澳餐館曾經出現一件怪事。

“問世間,情為何物?”愛情從來就是快樂與痛苦相交織,其間包含愛慕、憐惜、嫉妒……一旦出了亂子,就像烈焰燃燒!

華裔青年白尤偉躺在床上,一邊玩著手機,一邊回想最近發生的事情。

白尤偉今年二十五歲,身材高挑,相貌英俊,衣著入時,走在大街上,很多女孩都會看他兩眼。不過,他的身邊并無女伴,總是獨來獨往。

他當過地盤工人、電器技工、制衣工,現時的工作,是發型師。他下了多年苦功,已經是師傅級人員,很多熟客都指定他做發型。

他以前曾經在感情上受過挫折,因此他不敢輕易再闖情關。他在工余時間多數是看書、玩手機、打電腦游戲。

然而,愛情就如機緣,來的時候便來,去的時候便去,誰也不能阻擋或挽留。

也許是命中注定吧,這天,與白尤偉約好一起飲早茶的同事失約,他離開酒店步行上班時,途經這家新開張的葡澳餐館,好奇心驅使他進去看看。

“先生,要點什么呢?”

這聲音那么甜,像春風吹拂,如清泉流淌。

白尤偉眼前一亮,一張俏嫩的面孔出現在眼前,他頓時呆住了。

他隨口要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一股暖流從心底升起,彌漫全身。

此刻,白尤偉體會到何謂一見鐘情。在兩人眼神互觸時,他感覺到自己對這女孩情根已種。

接下來的幾天,白尤偉成為這家葡澳餐館的常客,悄悄觀察這個可人兒的一舉一動。終于,在偶然的機會下,兩人正式相識。

“自從見你第一眼后,你的倩影便常留在我腦海中,無論晨昏,無論工作還是休息,我時刻都忘不了你……”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白尤偉終于對這個可人兒表達了自己的愛意。

她叫金玉姬,韓裔,剛滿十八歲。白尤偉比她大七歲,懂得怎樣去關懷呵護她。金玉姬也深深體會到被愛的幸福,兩人很快墜入愛河,日子過得像詩篇一樣美麗。

讓白尤偉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天餐館里來了一個白人青年,金玉姬接待他,進餐完畢,金玉姬禮貌地送他到店門口,此后卻再也沒有回來!

葡澳餐館門口,來往行人摩肩接踵,這時擠進來一個衣著華麗、體態豐滿的年輕女人。她是林煥仁的妻子袁美娥。

她大模大樣地走到供應點。

服務生討好地問:“老板娘,您來點什么?”

“今天的菜肴要跟昨天的不一樣,你給我推薦吧!”

“今天的非洲雞做得很好,以它為主菜,外加老婆餅、肉切酥,再來一碗豬排面。您看怎樣?”

袁美娥莞爾一笑:“就照你說的辦。”

服務生用一托盤將上述菜點遞給袁美娥。

“謝謝。”袁美娥接過托盤,“賬記在你們經理的名下。”

服務生眨眨眼睛:“那還用說!”

袁美娥端著托盤走到墻角的一張餐桌邊。

陳靜美已被林煥仁錄用。她穿上工作服,在店堂里忙碌起來。

她看見袁美娥在那張餐桌前坐下。

餐桌的另一邊,已經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坐在那里,他一邊喝酒,一邊吃著非洲雞。

陳靜美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他大約五十五歲,身材瘦長,面孔干癟,額上刻有幾道很深的皺紋,深陷的眼窩里,露出咄咄逼人的目光,仿佛能夠窺見人們的兇吉禍福,尖尖的嘴巴,經常吐出動聽的言辭,使人們聽起來心悅誠服。他就是在這一帶開業的星相術士張鐵嘴。

袁美娥與這個算命先生打招呼:“張鐵嘴,不知是我好吃,還是你好吃,這幾天總在這里碰到你!”

張鐵嘴用慢悠悠的腔調說:

“既不是你好吃,也不是我好吃,是這家餐館的特色菜肴好吃!就拿這個非洲雞來說,它融合了葡萄牙、非洲、東南亞香料,用椰蓉、大蒜、橄欖油腌制后再燒烤,是正宗的葡澳名菜!”

袁美娥問:“張鐵嘴,這燒雞為什么叫非洲雞?”

“葡萄牙是歐洲最先開始航海冒險的國家,先后在美洲、非洲、亞洲各地建立貿易經商的據點,發明了融合葡萄牙、非洲、亞洲等地特點的這種燒雞,命名為非洲雞。”

“難怪非洲雞香味濃郁,吃了回味無窮。”

張鐵嘴贊賞地說道:“能吃上這么好的非洲雞,我不得不欽佩你的老公林煥仁。”

“為什么欽佩他?”

張鐵嘴回憶道:“當初他從北馬里亞納群島來到紐約的時候,對廚藝一竅不通,如今不僅成為制作葡澳佳肴的名廚,還與人合伙開了這么一家特色菜館。”

“張鐵嘴,林煥仁告訴我,他是從檀香山來的,你怎么說他來自北馬里亞納群島?”

袁美娥的問話,引起陳靜美的注意。

張鐵嘴慢騰騰地說:“我有個親戚是跟你老公林煥仁一起來紐約的,兩人確確實實是從北馬里亞納群島來的。”

歌舞演員林幺妹今天休息,回到自己的家里。

她是林煥仁的妹妹。海外華人繼承了祖先助人為樂的傳統,積極參與國際救援活動,敢為人先,絕不落后。林幺妹的男友張云飛是一位中國留學生,剛畢業就作為志愿者跟隨人道主義救援組織,到一個飽受戰亂的國家參加救援工作。

林幺妹拿出手機,打開張云飛上次發來的信息,又一次讀起來:

大洋那邊,

彌漫硝煙,

戰斗慘烈,

殺聲震天。

救助受難兄弟,

不怕路途艱險,

身在異國他鄉,

時時把你懷念,

你是我的曙光,

鼓舞我勇往直前!

……

袁美娥抬了抬腕子,做了個看手表的姿勢,可是目光并沒有落在表盤上。

她是這一帶時間“最多”的人,根本不在乎時間過去了多少。她繼承了父親的房產,除了自己居住,還用來出租,收取租金。她的兒子林家柱白天在學校里讀書、打球,晚上在家里看書、做作業,她根本不用管;家務事——衣服由丈夫用洗衣機洗,飯菜由丈夫從餐館里帶回來。她只有一道“難題”:時間怎么消磨?“別人愁沒有飯吃,我愁怎么好玩”——這是她常說的一句話。

張鐵嘴離開后,新村診所的鄒明祥端著豬仔包和菊蜜水走過來。

鄒明祥是袁美娥出租房新來的房客,她同他雖然相識,但沒有什么交往,也沒有留下深刻印象。人們都叫他醫生,但他其實是個藥劑師。他今天上身穿的是中山裝,下身穿的是一條西裝褲,這種中西合璧的穿法,使這個顴骨高聳、嘴唇單薄的中年人一下子顯得年輕了,因而引起了袁美娥的注意。

鄒明祥向女房東點點頭后,便斯斯文文地吃著豬仔包,沒有跟她說話。

袁美娥打破沉默:“鄒醫生,你今天沒有上班?”

“嗯,”鄒明祥停頓了一下,等將豬仔包吞下去后說,“今天我休息。”

他抬起眼皮看看袁美娥。她今年已經三十出頭,看上去卻只有二十多歲。微胖的臉蛋珠圓玉潤,淺淺的酒窩十分動人,眼睛雖然不算大,但由于瞳仁烏黑明亮,顯得格外有神。她的營養良好,身材健美,生下獨生子后沒有擔負哺乳任務,胸脯在上衣里面繃得緊緊的。

袁美娥覺得鄒明祥是個神秘人物,自他搬到自己家的樓上以來,她從來沒有見到有人找過他,他總是一個人,回到家里就關上房門待在里面,不知道搞些什么名堂。她想跟他談談,看能不能從中了解一部分“奧秘”。

“鄒醫生,你搬到我們這里快一個月了,家眷怎么還沒有來呀?”袁美娥試探地問道。

“我哪有什么家眷!”鄒明祥淡淡一笑。

袁美娥的眼睛里閃出驚異的亮光:“你這個搞醫學的,難道還抱什么‘獨身主義’不成?”

“我并不想抱‘獨身主義’,是現實生活叫我獨身。”

“那……是什么原因呢?”

“一言……難盡。”

“鄒醫生,我聽人說過:妻子是丈夫青年時代的戀人,中年時代的伴侶,老年時代的看護者。你同意這種說法嗎?”

“這話嘛……我當然同意。”

“那么,鄒醫生,你已到了中年時代,總得找個伴侶呀!”

鄒明祥嘆了一口氣,用低沉的聲音說:“我已經是一個老僧入定、心如止水的人了,這種事情就算了吧!”

袁美娥的瞳仁閃動了一下:“男婚女嫁是人生的大事,你怎么‘算了’呢?”

鄒明祥感慨道:“月不常圓花易落,一生惆悵為伊多!”

袁美娥雖然不怎么懂得這句話的意義,但看著鄒明祥此刻悵然若失的表情,明白這個男子曾經在婚姻戀愛上走過了坎坷的道路。

袁美娥吃完豬排面,把空碗推到一邊,看了鄒明祥一眼,說:“醫生的職業是高尚的,我就不相信你找不到對象。”

“是的,人們一般都比較尊敬醫生,但有誰瞧得起我這個小診所的藥劑師呢?”

袁美娥試探性地問:“這里有脫衣舞夜總會、無上裝酒吧、土耳其浴室,難道你不去玩玩?”

“我從來不去那種地方。”

“布魯克林的亨茨·龐特呢?”袁美娥又問。

亨茨·龐特被稱為“紐約城紅燈區”,是妓女、老鴇、毒販、癮君子聚集之地。

“那我更不會去!”鄒明祥斷然答道。

袁美娥看到鄒明祥在說了這幾句話以后,又旁若無人地、靜靜地吃著盤中最后一個豬仔包,猛然覺得這個人身上,充滿了真正的男性氣質,不像自己的丈夫林煥仁——生就兩道像女人眉毛那樣的彎彎細眉,一天到晚婆婆媽媽的。她想,同這樣有男性氣質的人打交道,一定很有樂趣。

“鄒醫生,如果我愿意給你幫忙,介紹一個瞧得起你的人給你做女朋友,你該不會拒絕吧?”

“真的?”鄒明祥暗淡的眼睛,突然充盈了亮光,“袁……師奶,”他不知怎么稱呼袁美娥,就用這個通稱,“如果有這么好的恩遇,我感激都來不及,怎么會拒絕呢!”

“那你要些什么條件呢?”

“袁師奶,您看著辦好了。”

袁美娥站起來,顯得胸有成竹:“鄒醫生,我給你介紹的女朋友,可能各方面的條件同我差不多。”

鄒明祥迷惘地看著袁美娥,一時不知所措。

袁美娥掏出手機,目光投向屏幕上顯示的時間:“不早了,‘一朵云’‘小包車’她們在等我打牌哩。回頭見!”

她扭動腰肢,向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她回眸一笑,灑脫大方地說:“鄒醫生,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你等著吧!”

“那……那我就敬候佳音。”

鄒明祥茫然地站在那里。

正在忙活的陳靜美,注意到這位中年人和袁美娥的談話。

林幺妹打開手機,重讀張云飛發來的信息,被他的英勇氣概所感染,激動的心情如春潮滾滾。但他已有多天沒有打電話來,林幺妹焦急地盼望著。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林幺妹立即接聽。

可是,打電話的人不是張云飛,而是人道主義救援組織。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電話里說:

“張云飛先生在戰斗現場背傷員,不幸身受重傷,經搶救無效,犧牲了……”

仿佛五雷轟頂,林幺妹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差點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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