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凱赴美國留學之前,是濱江市公安局偵查員,在偵辦的幾起跨國大案中表現出色,已成為國際刑警。為便于開展工作,他在美國開了一家偵探公司,并跟濱江市公安局保持聯系。
朱萍的父母獲知女兒在紐約失蹤,立即向當地公安局反映情況。當地公安局通過內部網絡聯系濱江市公安局,局長指示劉洋凱的學妹丁紅娟,通知身在美國的劉洋凱。
朱萍的母親根據當地公安局反饋的信息,電告妹夫,讓他去找劉洋凱協商。
于是,朱萍的姨父來到劉洋凱的偵探公司。
同行的還有朱萍的男友吳才偉。
劉洋凱的助手陳靜美忙著給他們沖咖啡。
朱萍的姨父訴說了他所知道的全部情況。
吳才偉也說了自己的想法。
陳靜美認真做記錄。
吳才偉以肯定的語氣說:“我認為朱萍失蹤,是有人報復她!”
“你認為誰最可疑?”陳靜美停下筆,問道。
“朱萍的前男友葉斌。”
“說說你的理由。”
“葉斌跟朱萍交往一年多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可是,由于葉斌父親投資失敗,他家不能滿足朱萍提出的結婚要求——必須在美國擁有一套房產,因而吹了!上個星期天,葉斌跟幾個熟人在酒吧喝酒,其中有我的一個朋友,葉斌喝醉了,大罵朱萍,說她只認錢不認人,非宰了她不可!”
“是你的那個朋友將葉斌喝醉后說的話轉告你的?”陳靜美問。
“是呀,葉斌酒后吐真言,可信度高。”吳才偉說,“還有,我參加朱萍生日宴會提前出來,看到對面街口停著一輛車,葉斌就坐在里面。他是不是在朱萍開車送阮小芳時跟蹤她,然后趁天黑綁架她呢?”
朱萍的前男友、被吳才偉認為是綁架者的葉斌,正在一家華人開的名叫“望江”的酒吧喝酒。
這家酒吧裝修豪華,環境優雅,女招待五官端正,服裝新穎,很受客人的歡迎。顧客中不少人層次很高,這使得酒吧更顯得高貴、雅致。
望江酒吧從不勉強顧客,也不亂放一些妨礙顧客談話的音樂,店里的氣氛非常融洽。
葉斌以前常帶朱萍到這家酒吧來。失戀后,他獨來獨往,酒吧老板娘十分同情他,經常把最漂亮的女招待介紹給他。
今晚為葉斌陪酒的女招待魯秀梅是新來的,葉斌第一次見到她。魯秀梅也是華人,家在外地,她是一個美人坯子,但很少講話;葉斌滿面愁容,默默地喝著酒。
二人都沉默不語。與其說他倆同桌共飲,不如說魯秀梅只是在一旁為葉斌添酒加菜。
老板娘看到這邊冷場,走過來問:“你們兩個怎么啦?都成了木頭人。”
葉斌沒有答話,而且面無笑容,又呷了一口杯中的酒。
老板娘意識到葉斌還在為朱萍拋棄他而悶悶不樂,勸道:“葉先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葉斌終于開口了:“我倒沒有吊死,朱萍失蹤了!”
女老板大吃一驚:“什么?朱小姐失蹤了?”
阮小芳今天的課程特別多,從學校出來,已是萬家燈火。
她剛走上大街,一只手從停在路邊的轎車的窗口伸出來,向她揮動:“芳芳!芳芳!”
阮小芳聽出是熟人的聲音,走過去問:“阿寶,你一個人嗎?”
“是的。”阿寶點點頭,“我開車路過,看見你從學校出來,我要回新村,正好帶你一起回去。”
“太謝謝了!”阮小芳鉆進車里,“不過我先不回新村,到唐人街一個同學的姨媽家里去。”
“行!我載你一程。”
轎車開動了。然而,阮小芳未能去朱萍姨媽家,也沒有回新村。
她繼朱萍之后,失蹤了!
劉洋凱接下朱萍失蹤的案子,帶領陳靜美和另一個助手小夏提取了朱萍轎車上的指紋和血跡,然后,讓陳靜美和小夏到葉斌常去的酒吧收集線索。
望江酒吧墻角的桌邊,坐著一對“情侶”,正是小夏和陳靜美。
他倆就近觀察葉斌的狀態和他跟老板娘的談話,希望有機會提取葉斌留在酒杯上的指紋,從而確定他是不是跟朱萍的失蹤有牽連。
老板娘聽葉斌說朱萍失蹤了,不禁問道:“葉先生,您同朱萍已經斷絕了來往,怎么知道這些情況呢?”
“是朱萍跟我斷絕了來往,”葉斌解釋道,“我還像從前那樣,經常把車開到她家附近,打聽她的消息。朱萍可能被綁架了,我是聽她的鄰居說的。”
老板娘在葉斌身邊坐下來。
“葉先生,您今天開了車嗎?”
“沒有。”
“那好,您就放開量喝,喝醉了就把什么都忘了!”
老板娘邊說邊打開酒瓶,倒了一杯酒,然后加上冰塊,把杯子遞給葉斌。
葉斌一口氣喝干杯中的酒。
“對,就這么喝,不醉不休!”
老板娘拍拍葉斌的肩膀,起身去招呼別的客人。
女招待魯秀梅也像老板娘那樣,拿起空杯子又倒滿酒。
葉斌又是一口氣喝干杯中的酒。
墻角的桌邊,陳靜美跟小夏說:“看來,老板娘想讓葉斌喝醉。”
“那樣正好,”小夏喝了一口飲料,“便于我們提取他留在杯子上的指紋。”
陳靜美望著那邊為葉斌倒酒的女招待魯秀梅。
她看到魯秀梅每次為葉斌倒完酒,都默默地坐著,好像有什么心事。
葉斌只顧自己喝酒,全然不顧坐在對面的魯秀梅,更不在意她想些什么。
不一會兒,葉斌喝醉了,他面前女招待的身影漸漸模糊,他的思維開始混亂,最后趴在桌子上打起鼾來。
老板娘見葉斌喝醉,她知道他的住處,讓魯秀梅叫出租車送他回家。
魯秀梅攙扶著葉斌走出酒吧。陳靜美、小夏向老板娘出示偵探證,準備提取葉斌留在酒杯上的指紋。
老板娘并不問這么做是為什么,當即同意了。
陳靜美、小夏離開酒吧,騎上摩托,追趕葉斌乘坐的出租車,但出租車已不見蹤影。
陳靜美回到留學生偵探公司,向劉洋凱報告觀察葉斌的情況,以及指紋比對結果。
她認為,對葉斌的懷疑還不能完全消除,但是在那輛車上留下的指紋,跟葉斌的指紋對不上。
出租車向葉斌的公寓開去。
漸漸地,葉斌清醒過來。
司機坐在前排,葉斌意識到自己坐在出租車里。
他想抬起上身,發覺自己正靠在一個軟軟的、溫暖的物體上。葉斌抬起眼睛,看見一張年輕姑娘的臉。
那是在望江酒吧當招待的華人女孩魯秀梅。
葉斌醉醺醺地覺得這張臉水靈滋潤,像吐蕊的桃花。
魯秀梅的目光撞到葉斌的目光,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出租車開到葉斌租住的公寓樓前停下。
葉斌付了錢,下了車。
魯秀梅扶著個子高大的葉斌,一步一晃地走上臺階,進入公寓,上了電梯。
葉斌望著魯秀梅垂落在自己手臂上的頭發,柔軟而有光澤,覺得很美。
魯秀梅小心翼翼地扶著葉斌走出電梯,像對待自己的兄長那樣。
他倆穿過走廊,在八樓最右側的門前站住。葉斌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按亮電燈,兩人進入房間。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住房,一個人住很寬敞。
葉斌想讓魯秀梅留下來喝點咖啡,休息一下。魯秀梅婉言謝絕了,說老板娘還在店里等她。
魯秀梅要走,葉斌站在門口為她送行,覺得這個利用課余時間當女招待的留學生讓人憐愛。
魯秀梅剛走出公寓,一只手從停在路邊的轎車的窗口伸出來,向她揮動:“秀梅!秀梅!”
魯秀梅聽出是熟人的聲音,走過去問:“阿寶,你怎么在這里?”
阿寶說:“我剛才在望江酒吧玩,老板娘說你送一個客人回公寓,我特地來接你回店里。”
“太謝謝了!”魯秀梅鉆進車里。
轎車開動了。然而,這個名叫“阿寶”人,并沒有把魯秀梅送回望江酒吧。
她是第三個失蹤的女孩。
劉洋凱尋找兩名中國留學生和一名華人女孩的行動,得到了當地警方的支持。劉洋凱從警方提供的錄像帶中了解到,阮小芳、魯秀梅都是在上了同一輛小轎車以后失蹤的。這輛黑色星雅特小轎車的車牌是:
NEW YORK
FPR——43△△
EMPIRE STATE
劉洋凱先是找到這輛小轎車的車主,車主說這輛黑色星雅特小轎車確實是他的,車牌也沒有問題,但已失蹤多日,他已向警方報案,犯罪嫌疑人顯然是開著他的車作案的。
劉洋凱于是和眾多的志愿者分頭尋找,踏破鐵鞋,終于在佛羅里達州代托納比奇市,找到了這輛黑色星雅特小轎車!
附近沒有發現犯罪嫌疑人,此人早已棄車逃走。
劉洋凱仔細檢查這輛車,在車內后座皮靠椅的夾縫里找到幾根長頭發,經檢驗認定是魯秀梅的,這證明她確實上了這輛車;而留下頭發表明,她可能曾拼命反抗,被對方抓住頭發毆打。
劉洋凱還在車里找到一個香煙頭,阮小芳和魯秀梅都不抽煙,這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
更為重要的是,劉洋凱在這輛車里找到兩片樹葉,經請教專家,認定是典型云杉針葉,這種樹木生長在佛羅里達州北部。專家用顯微鏡觀察樹葉上的泥土,指出這泥土出自沖積平原。
劉洋凱在當地警方的支持下,會同150名巡邏員、執勤員和志愿者,仔細搜查佛羅里達州北部那片沖積平原。他們之間相隔一定距離,慢慢移動,像梳子一樣,不漏掉一塊地方。一位搜索者發現了兩個點煙器,把它們交給劉洋凱。
回到駐地,劉洋凱對那兩個點煙器進行檢驗,證實其上的殘留物與黑色小轎車里發現的香煙頭成分一樣。這表明,綁架阮小芳、魯秀梅的犯罪嫌疑人到過這片沖積平原。但證物中未能提取到DNA。
他到這里來干什么?
第二天,劉洋凱和150名搜索者再次來到這片沖積平原,經過地毯式的仔細搜查,在一個廢棄的豬棚里找到一具少女的尸體。
這個少女既不是阮小芳,也不是魯秀梅,但也是亞洲人。
劉洋凱執有法醫執照,他對死者進行了全面檢查,這個少女的死亡原因令人咋舌:因身上的血液流盡而死!
劉洋凱還在這個少女的文胸上發現了一些黑色和青綠色聚丙烯纖維,經過比對,跟綁架阮小芳、魯秀梅的那輛黑色小轎車的地毯材料相符。
這表明,犯罪嫌疑人用同一輛小轎車在綁架阮小芳、魯秀梅以后,又將這個血液流盡的少女載到這片沖積平原拋尸。
劉洋凱認為,查明這個少女的身份及有關情況,有助于尋找失蹤的朱萍、阮小芳、魯秀梅。
于是,報紙、電視、網絡等媒體公布了在佛羅里達州北部沖積平原上發現無名少女尸體的信息,期望親友予以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