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淺眠著的白珝卿突然聽到一聲異響,便警惕地半睜開了眼,隨即他快速從稻草堆里半坐起來,警惕地環顧著四周。
一個黑影從柴房的窗戶爬了出來,步履輕盈地朝他走來。
白珝卿攥緊了軍刀,然后飛快起身,出手橫在了那人的脖頸上,低喝道:“什么人!”
那人頓時定住了腳步,在看清了白珝卿的臉時驚喜地叫了一聲:“四少!”
“你……”白珝卿不解地盯著那蒙面人。
蒙面人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張年輕清俊的臉。
“旭兆?你怎么來了?”白珝卿也面露驚訝,問道。
“這說不清楚,四少您趕緊跟我回去吧,這兒危險的很。”被稱作旭兆的少年趕緊握住白珝卿的手腕,低聲道。
“等等!”不知為何,白珝卿下意識說出了這兩個字,然后看向了靠在墻角熟睡的四喜,黑眸中閃過一絲不舍。
林旭兆看了眼四喜,有點懵住了:“四少,這……”
白珝卿來到她身邊,緊緊盯著她那張秀麗的臉龐,仿佛想在心底刻下她的輪廓,過了許久,他的目光看向了她脖頸上的半月玉,然后伸手摘了下來,隨后將自己脖子上帶著的一塊碧玉觀音像摘下來,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四少,我們得走了!”林旭兆出聲道。
“走吧……”白珝卿最后看了眼四喜,然后蒙上王治遞給他的面罩,然后跟著他跳出了窗。
清冷的月光從大開的窗戶鉆進來,映在了四喜胸口的碧玉觀音上,折射出了柔和而皎潔的光。
第二天一大早,四喜一醒來,就找不到了白珝卿的人影,她里里外外找了個遍,就是沒找到他。
“人呢?”四喜叉著腰,心中又是擔憂又是急躁。
這生著病受著傷還亂跑,跑什么啊!
就在四喜找得快要發瘋時,她突然看到了打開著的柴房窗戶,心中突然有了另一個想法。
是不是他已經離開了別苑?
隨后四喜發現自己這個假設應該是對的,因為昨天晚上沒什么動靜,而且白珝卿已經不在這兒了,就說明他沒有被抓到,應該是安全出去了。
走了,走了也好,省得他整天東躲西藏,她整天提心吊膽,四喜在心里道。
但是她硬生生忽略了心底那一絲絲不舍。
突然,四喜發現了掛在脖子上的半月玉消失不見了,卻而代之的是一尊碧玉觀音像。
“臭小子,走就走好了,還順走我的半月玉!”四喜氣得跺了跺腳,然后將觀音像拿起來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己那塊半月玉值錢,但是人都走了,再怎么也是徒勞,四喜只好心痛地將那尊觀音玉放進了衣襟。
算了,總比什么都沒有強,這個阿四,要是以后再讓她看到他,一定要讓他把半月玉還給她,然后狠狠揍他一頓,看他還敢不敢忘恩負義,順走自己的東西!
“四喜,你怎么又在柴房啊?”這時,耳邊突然傳來玉瓷兒那軟糯的聲音。
四喜轉過頭,果然看到玉瓷兒正疑惑地看著她。
“沒,沒什么,我昨天晚上睡不著,就來砍點柴。”四喜摸著后腦勺開始胡扯。
“先生罰你砍了一次柴,你到還喜歡上了砍柴。”玉瓷兒哭笑不得地看著她。
“呵呵。”四喜干笑了兩聲,然后趕緊轉移話題:“我們去吃早飯吧,你今天給我做了什么呀?”
玉瓷兒笑著戳了戳她的腦袋:“你就知道吃,今兒沒時間給你做了,先生說了,我們要搬到上海去了,讓你趕緊收拾收拾,今天就要走,早飯我已經包了幾個大白饅頭,在路上吃吧!”
“去上海?”四喜有些驚訝澹臺一鶴怎么突然要去上海?
“我也不知道,不過跟著先生就是了,聽說上海可是現在最繁華最摩登的地方了,我早就想去看看了。”玉瓷兒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向往的神色。
“那好吧。”反正澹臺一鶴說會護著她的命,那就姑且相信他,跟著他好了。
畢竟現在自己還是個通緝要犯,遠離這里,就多了一份保障。
走了也好……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別苑大門的門口,家丁陸陸續續地將打包好的行李箱子放到兩輛馬車后面的驢車上,忙得熱火朝天。
四喜一人肩扛兩個牛皮箱子走了出來,然后甩在驢車上,再幫跟在后頭的玉瓷兒將行李放了上去。
“我說澹臺一鶴一個大男人,哪里來那么多衣服,真是夠了!”四喜氣喘吁吁地道。
玉瓷兒溫柔地擦了擦四喜滿頭的大汗,道:“好了別抱怨了,還有兩個箱子就好了。”
四喜翻了翻白眼,然后認命地回去繼續搬箱子。
不過剛到大門口,澹臺一鶴便走了出來,他身后的顧叔則把兩個大箱子提了出來,四喜趕緊上去接下了箱子。
“手腳這么慢。”澹臺一鶴斜睨了她一下說,道。
四喜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道:“沒辦法啊,先生您的那些家丁手腳更慢,我只能幫他們把東西一起扛了。”
“好了,把箱子搬上車,我們還得趕車程呢。”說完,他抬腳上了最前頭那輛華麗的馬車。
四喜撇撇嘴,暗罵了一聲,然后將箱子重重放到了驢車上,然后和玉瓷兒一起上了那輛驢車。
四喜掀開簾子,正巧看到顧叔抱著半瞇著眼的雪團朝她揮了揮手,她也笑著朝他揮了揮手,疑惑地朝玉瓷兒道:“玉瓷兒,顧叔不是管家嗎,他怎么不跟我們一塊走?”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先生要他守著這處別苑吧,那么大一座別苑總要人看守才是。”玉瓷兒想了想,解釋道。
“這樣啊……”四喜點了點頭。
車慢慢向前駛動,四喜掀開車簾最后看了眼遠處,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惆悵。
“不舍得?”身邊的玉瓷兒輕輕地問道。
“畢竟從小生在這里長在這里,現在要走了,總歸有些懷念的。”四喜笑著道,雖然這里給她的記憶不是那么的美好,充斥著太多的苦難和心酸,但是這里終歸是她的根。
“沒事,以后我們肯定有機會回來的。”玉瓷兒安慰道。
但愿吧……四喜在心里道。
車馬顛簸了一天,等下車的時候就已近黃昏,玉瓷兒因為長時間的顛簸臉色有點發白,四喜就把她扶下車休息一會兒。
“我們還有多少路啊?”四喜朝趕車的車夫問道。
車夫拿著一桿煙槍,想了想,用煙槍指了指前方的一個山頭:“喏,過了這個山頭估計就有一個驛站,就可以停下來休息了。”
“這兒是哪啊?”四喜看了看周圍群山環繞,寂靜無人,問道。
“是江南連接北方的一條要道,我們已經趕了好幾十里路了,估摸著明兒就到上海了。”車夫說道。
“那就好。”不然這屁股非得跌爛了,四喜摸了摸自己酸麻的背臀,心里想道。
這時澹臺一鶴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依舊華麗雍容,不見疲態,四喜就納悶了馬車顛簸了那么久怎么他一點事都沒有。
“我們必須在天黑前到達驛站,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很可能有山賊出沒。”澹臺一鶴面色凝重地朝車夫說道。
車夫連連應道,然后四喜趕緊扶著玉瓷兒上了車,車便又開始往前走。
車馬顛簸得厲害,四喜也慢慢感覺頭昏沉沉的,便靠著車窗睡了過去,但是沒過多久,她便被一聲尖利的馬嘶聲驚醒了。
四喜下意識想去掀簾子,但是被趕車的馬夫制止了,只聽見那馬夫顫抖的聲音傳了進來:“姑……姑娘你別出來了,我們好像遇見山賊了。”
山賊!四喜頓時心中一驚,還真被他們碰上了!
四喜看了眼玉瓷兒,只見她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想必心中極度害怕。
“玉瓷兒別怕,你先別出聲。”四喜安撫著玉瓷兒,道。
玉瓷兒緊緊攥住了四喜的手,咬著唇點點頭,好似四喜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四喜悄悄撩開了車窗上的布簾的一角,想看看外頭到底是什么情況。
四喜看到十幾個人扛著大刀堵在路中央,氣勢洶洶,為首的一個頭頭赤裸著上身,肌肉精壯,一條青色的龍紋身遍布了他的手臂和肩膀,龍頭則覆蓋了他的整個胸膛,長著血盆大口,看上去很是威武兇猛,而澹臺一鶴已經從車上,慢慢走了下去。
眾山賊看到澹臺一鶴時也是先愣住了,作為山野之人,他們還從未見過這般華麗的人物。
還沒等他們開口,澹臺一鶴已經出聲了:“各位兄弟,這亂世之中誰都不容易,在下也知道你們是不得已才做這種勾當,不如我親自將一些財物分予眾位,你你們也放我們一條路,如何?”
山賊們面面相覷,那山賊頭頭先是哈哈大笑:“我們搶劫過那么多過往的商客,還第一回見到你這樣淡定跟我們談條件的,少見,少見啊!”
“那不知山老大你意下如何啊?”澹臺一鶴笑著問道。
山賊頭頭笑完以后走上前幾步,有些輕蔑地看著澹臺一鶴:“小子,跟我們談條件,我們可是匪,談條件?”說完他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微抬起下巴:“不適合我們!”
澹臺一鶴目光一冷,似乎有些動怒了。
“兄弟們,給我看看這車上有什么好東西!”山賊頭子緊盯著澹臺一鶴,朝身后的山賊們大喝一聲。
山賊們應聲朝兩輛車跑去,有兩個山賊跑到四喜坐的驢車前,一腳踢翻了的車夫,然后一掀開簾,正好看見的四喜,還有她抱在懷里瑟瑟發抖的玉瓷兒。
那兩個山賊像是見到寶一般雙眼發綠光,朝哪山賊頭子大叫一聲:“老大,這有兩個小娘們!”說完還色瞇瞇地伸出手想摸一下四喜的下巴。
“滾!”四喜俏目一瞪,然后伸出長腿一腳踢飛了那個山賊。
“嘿,你這個小娘們還敢動手,看我不……”另一個山賊看到自己的兄弟被踢翻在地,不免有些惱怒地想上前捉她。
四喜又是一個漂亮的側踢,將腳踢中他的頸窩,然后再猛力一踹,那個山賊也中招,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那山賊頭子也聽到了動靜,便多叫了幾個兄弟上去查看情況。
四喜看到又是好幾個兇神惡煞的山賊朝她走來,便咽了咽口水,猶豫自己要不要出手殺出重圍,但是就是這段時間的猶豫,那幾個山賊便上前制住了四喜和玉瓷兒。
“喂,你們放開我!”四喜被兩個高大的山賊架了起來,她只能狠命蹬著兩條腿。
兩個山賊將她駕到了山賊頭子的面前,狠狠扔在了地上。
“哎呦!”四喜慘叫一聲。
“剛剛是你把我兩個兄弟給踢了?”那山賊頭子蹲下身,鉗住四喜削尖的下巴迫使她對上他的眼。
“他們要來捉我只是想做出抵抗而已,再說了,他們兩個大老爺們連我一個女人都制服不了,就說明他們實在太弱了!”四喜哼了一聲,說道。
山賊頭子饒有興趣地看著四喜,然后慢慢湊近了她的臉:“小丫頭,有膽色!”
四喜很不喜歡這種深深的壓迫感,便伸手拍掉了他的手:“別碰我!”
“哈哈哈。”那山賊頭子不怒反笑,好像是找到了一樣很好玩的東西一般。
“你笑什么?”四喜惱怒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山賊頭子停下大笑,然后緊緊盯著她:“我從沒見過這樣大膽的女人,還敢這么在我面前說話!”
“山匪一向沒有人情道義可講,我們就算哭哭啼啼,跪在地上哀求你放過我們你們也不會心軟,既然如此,費那些力氣做什么。”四喜環著胸,似笑非笑地說道。
她接觸的人里面不乏土匪山賊之流,這些人,狠毒、冷血,跟他們沒有道義可講,因為他們做慣了殺人放火之事,他們也不討厭別人跟他們談條件,因為他們的意識里,搶,可以將利益擴大到最大化的唯一途徑。
所以,碰到他們的唯一辦法只能冷靜淡定再淡定,這樣也許還能讓他們對你刮目相看,不會立馬卸貨殺人。
山賊頭子的眼里慢慢地升起了笑意,然后大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四喜扛在了肩上,周圍的山賊見狀都開始起哄。
“該死,你干什么!”四喜咬牙切齒地大叫道,然后看向一直一直面無表情的澹臺一鶴,叫道:“喂,你的那些黑衣人呢?快叫出來啊!”他們都快被抓走了還愣著做什么。
只見澹臺一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從嘴里吐出五個字:“他們沒跟來。”
四喜徹底崩潰了,那山賊頭子還大笑著拍了下她的屁股,笑著道:“兄弟們,把東西拿上,其他人也帶上,今兒你們老大娶壓寨夫人!”
壓寨夫人?!四喜欲哭無淚,但是只能被扛著往大山深處走去。
山寨里
四喜被一把扔在了山寨的寨堂里,她揉了揉被摔痛的屁股,然后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起來,惡狠狠地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山賊頭子。
玉瓷兒和澹臺一鶴也被押著走了上來。
“怎么樣,夫人,我們趕緊拜堂成親入洞房吧。”那山賊頭子哈哈一笑,說道。
“誰說要嫁你了?”四喜怒極反笑,咬著牙說道。
山賊頭子一臉不以為然:“你以為進了老子的山寨我就會乖乖放你出去嗎?你要是乖乖聽話,老子就好好待你,不然的話……”山賊頭子惡意一笑,說道:“我這一寨子的弟兄們可都打著光棍呢,你也不希望一個人伺候那么多人吧。”
四喜聽到他的威脅狠狠打了個冷戰,沒想到這個山賊還是個硬茬,果然是山賊,一身的匪氣!
“那好,既然要拜堂成親也不能這么草草了事,我總得梳妝打扮一下才好。”四喜只能采取拖延政策。
山賊頭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可別想玩什么花招啊。”
四喜笑了一下,眉眼中初綻的一點媚色如風中搖曳的紅玫瑰,讓山賊頭子猛地一怔。
“我進了你這寨子哪敢玩什么花招啊,你也知道這成親女人這輩子只有一次,怎么能那么草率呢?”四喜學著窯子里的女人嗲聲嗲氣地朝山賊頭子道。
山賊頭子哈哈一笑,心花怒放:“好好,依你依你,來人,帶夫人去梳洗打扮!”一說完,就有兩個二十出頭的女人走了進來,兩個人面目相似,應該是姐妹,兩人朝四喜恭敬地道:“夫人,請跟我們來。”
“我要她幫我梳洗打扮!”四喜指了指玉瓷兒,說道。
山賊頭子看了眼玉瓷兒,有些猶豫。
“兩個女人在一起,你怕什么?”四喜不耐煩地說道。
山賊頭子這才答應讓人放開了玉瓷兒,玉瓷兒一被放開,便小跑著來到四喜身邊,看著她紅紅的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走吧。”四喜輕輕地朝她道,在轉身之時看了眼澹臺一鶴,只見他依舊云淡風輕,仿佛置身事外。
這只狐貍,大難臨頭還如此淡然,到底是胸有成竹,還是故作鎮定?她還真猜不透。
來到了山寨的房間里,那兩個女人也緊緊跟了進來。
“你們出去!”四喜轉過身冷冷地看著那兩個女人。
那兩個女人互相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這,夫人,是寨主讓我們來服侍你梳洗的。”
“不用你們,一個玉瓷兒就夠了!”四喜說著就要關上房門。
誰知道那兩個女人硬生生地闖了進來,一個女人還淚眼朦朧地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夫人,寨主特意吩咐我們要看好了您,要出了岔子他就要我們的命啊。”
四喜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些女人的眼淚,便只能答應她們進來。
好啊,還做得挺周全,非要人看著她。
四喜暗暗咬牙,看著兩個女人走進來將一套紅艷艷的喜服要拿給她穿時,四喜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就在一個女人要將喜服套在四喜身上時,四喜突然伸手一攬,將那個女人攬在了胸前,然后將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夫人,您,您做什么”那女人嚇得渾身顫抖,手上的喜服也掉在了地上。
“不做什么,要是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把喜服給穿上!”四喜冷冷地說道。
另一個女子上前,跪在了她面前,哀求道:“夫人,您就放了我們一條生路吧,要是寨主知道我們膽敢這么做,他也會殺了我們的啊!”
“放心,你們一口咬定是我逼你們的,你們寨主就不會怪你們的,再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山寨里女人寶貴著呢,你們寨主橫豎都是不會殺了你們的。”四喜笑瞇瞇地說道,但是那刀子卻是貼得緊了點。
“可是……”那女人似乎還在猶豫。
“別廢話了,在廢話我就殺了她!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啊?我告訴你,我要是死,也得有人給我先在黃泉鋪路!”四喜露出了一臉豁出命的狠勁,嚇得那個柔弱女人連連答應:“好好,夫……姑娘,我答應你,您千萬別傷了我妹妹。”
說完,她連忙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衫裙子,拾起地上的喜服慌里慌張地就往身上套。
穿上了喜服,然后四喜又示意一旁的玉瓷兒將一方紅蓋頭遞給她,那女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覆上了那方繡著連理枝的紅蓋頭。
“玉瓷兒,來,幫我把她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四喜將刀子轉而抵在了那女人的腰脊處,然后又朝玉瓷兒道,玉瓷兒連忙撿起剛剛那女人脫下的裙衫,幫玉瓷兒穿了上去,又將她的兩根大麻花辮盤了起來堆在腦后,這樣從外表看上去與剛剛那女人一般無二。
“好了,玉瓷兒,你扶著她出去拜堂。”四喜朝玉瓷兒道,然后將刀尖推近了點,在原本就嚇得不行的女人耳邊威脅道:“你最好不要安安靜靜地跟我出去,別讓人發現破綻,不然,小心刀子不長眼!”
那女人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看樣子已經被嚇傻了。
四喜用那女人做掩護,然后慢慢跟在了玉瓷兒和假新娘的身后。
寨子的大堂非已經人滿為患,大堂里已經擺上了好幾張大桌子,上面擺滿了酒肉,山賊們都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好不熱鬧。
“新娘到!”玉瓷兒在四喜的示意下喊了一聲,頓時熱鬧喧囂的大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緊緊盯著走下來的新娘子。
那山賊頭子哈哈大笑著大步走到她們面前,四喜偷偷瞟了眼那山賊頭子,只見他也穿了紅色的喜服,古銅色的臉上原本雜亂的胡須也被剃掉了,看上去也頗為俊朗,還有這股鐵血漢子的豪爽氣。
他牽著假新娘的手來到了大廳中央,然后拿起酒杯朝眾山賊們道:“今兒我年威娶壓寨夫人,眾兄弟們敞開肚皮喝酒吃肉,不醉不歸!”
“祝大當家的與夫人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啊!”整齊的叫喊聲響徹了整個大堂。
“呵呵,謝謝啦。”年威心情頗好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而他身邊的假新娘,則不安的透過蓋頭看向了四喜的方向。
四喜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將她的妹妹微微拉到前方,擋住了她的臉。
假新娘慌張地將頭回到了前方,不敢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