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世界史(第三輯):新視野下的英國文明史研究
- 孟廣林 趙秀榮
- 6000字
- 2021-04-23 12:57:05
1215年《大憲章》第33條的存廢與泰晤士河三文魚的消失
高岱(北京大學歷史系)
1215年6月15日,在溫莎附近的蘭尼米德草坪上,英格蘭安茹王朝的約翰王與貴族們簽署了一個具有重要影響的文件——《大憲章》(Magna Carta)。這個書寫在羊皮紙上的文件最初共有63條,它在英國歷史上第一次限制了封建君主的權力,確定了“王在法下”的原則,并成為17世紀英國立憲君主制的法律基礎。然而,頗有意味的是,在這些旨在維護英國貴族政治與經濟利益的規定中,有些條款卻并未體現簽署者的本意,而是在其他的方面引發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對英格蘭的生態環境都產生了影響。
1215年《大憲章》的第33條規定,就是這樣一個具有代表性的例證。
一
1215年《大憲章》第33條內容很簡單,它規定:“自此以后,除海岸線以外,其他在泰晤士河、美得威河及全英格蘭各地一切河流上所設之堰壩與魚梁概須拆除?!?a id="w001">[1]
從當時的情況看,1215年《大憲章》之所以制定了這樣一條規定,并沒有生態環境方面的考慮,主要是為了消除封建采邑之間的壁壘,保證河道的暢通,從而促進英格蘭經濟的發展?!斑@一條款最初并非為保護漁業發展而制定的。在那個時期里,航運是英格蘭主要的或唯一的客貨運輸交通干道,而堰壩與魚梁的存在,則構成了水上運輸的重大障礙。因此保持水上運輸的暢通無阻,才是那時最為重要的事情。至于漁業保護,卻并未給予相應的關注。堰壩與魚梁對三文漁業所造成的嚴重后果,那還是在很長時間之后才被人們意識到?!ó敃r人們最為擔憂的還是)‘航行在英格蘭主要河流上的大小船只,常因河面與岸邊所出現的魚梁、水壩、木樁和磨坊所造成的阻隔,航程變得更為艱險。人們的利益受到很大的損害,抱怨之聲也不絕于耳’?!?a id="w002">[2]
因此,這一條款雖在1215年《大憲章》中沒有重要的地位與影響,但在大憲章此后的多次修改中,第33條卻一直被保留了下來,直到20世紀60年代才正式宣布將它廢止。例如,大西洋三文魚信托基金會(Atlantic Salmon Trust)的研究主任、美國亞利桑那州的作家理查德·謝爾頓(Richard Shelton,1933- )認為,1215年《大憲章》第33條雖然不那么著名,但直到19世紀末,這一條款仍然有效。[3]
事實上,《大憲章》第33條規定從它簽署之日起,就沒有得到充分的實施。特別是從17世紀到19世紀中期,《大憲章》的這個規定一再遭到無視與破壞。從民間到政府、從個人到群體都在沿著泰晤士河設立魚梁,修堤筑壩,《大憲章》第33條有關保證英格蘭河道暢通的規定被視若無物,根本就未能體現出它應有的法律效用。這不但造成了河道阻隔,還在一定程度上破壞了泰晤士河的生態環境,使得英國從王室到民間都十分推崇的珍饈美味——泰晤士河三文魚最終消失。這既對泰晤士河的生態環境造成了很大的消極影響,也構成了《大憲章》第33條規定一直未被落實的生態證據。
二
泰晤士河三文魚即大西洋三文魚(Salmon Solar)。它屬于洄游魚類,既要遷徙繁衍,又要經歷非同尋常的生長過程。三文魚須在咸水里生長為成魚,然后再回到淡水溪流中去產卵。在淡水中三文魚產下魚卵,魚卵孵化成魚苗。魚苗在淡水中逐漸發育起來之后,又得游回到咸水中長成大魚。[4]如果三文魚的洄游線路被阻隔中斷,三文魚的繁殖與生長就會遭受滅頂之災。
三文魚對產卵環境要求之嚴格,從美國生物學家丹尼爾·波特金(Daniel B.Botkin)的一段描述中可以窺見一斑:
三文魚會將卵產在淺水溪流的礫石河床上,它對產卵環境的要求可以說達到了十分苛嚴的程度。雌魚會仔細地選擇產卵的場所,她常常倒立于溪水之中,通過用力地擺動尾巴保持平衡,來檢查礫石河床是否適合于它產卵。只有那種疏而不密的礫石河床,才是三文魚的理想產卵場所,因為這種場所既有空間來保持水流通暢,以便將氧氣帶給魚卵,又不致過于松散,以免礫石在洪水季節或漲水期間被輕易沖走。河床上最為理想的礫石空間,一般是三文魚自身長度的三倍。三文魚只有在確認找到了最為合適的礫石河床,它才會產卵。[5]
正是由于泰晤士河為三文魚的繁衍生息提供了天然的優良場所,所以泰晤士河所出產的三文魚一直在英格蘭享有盛譽,成為英國人所鐘愛的美味佳肴。特別是從13世紀初到18世紀末,泰晤士河沿岸地區三文漁業十分紅火。據記載,在1766年7月的某一天,送到比林斯蓋特魚市(Billingsgate market)上出售的泰晤士河三文魚就多達130條;而捕獲到一條重達16磅的三文魚,則更為人們津津樂道。甚至還有人聲稱,他清楚地記得1789年在拉勒安姆村(Laleham)[6]見到一條重達70磅的泰晤士河三文魚被人捕獲。[7]
及至19世紀初,泰晤士河的三文漁業依然繁榮。1861年,一位漁民在皇家三文漁業委員會(Royal Commission on Salmon Fisheries)作證時說道:大約到1820年,他在位于拉勒安姆村的泰晤士河邊,捕獲過“幾百條”三文魚;他還提及,在1820年之前的某一年里,拉勒安姆村里有個小男孩,他拿著釣竿,坐在小船上,穿行于河流之上,因曾在一天之內捕獲六七十條三文魚,而為當地人所津津樂道。[8]
同一位證人還證實,他還看到過“20條三文魚”在“沿著那段不到200碼長的河岸邊”產卵之后,就全都漂浮在水面之上了。
另一位證人則通過提交的證據表明,從1794年到1814年間,在泰晤士河靠近特普羅(Taplow)[9]的波爾特船閘(Boulter's Lock)附近,每年差不多有15條到60多條三文魚被捕獲。[10]
1860年,還有人公布了一個有關三文魚捕獲量的清單。該清單表明:從1794年到1821年,在波爾特船閘到倫敦橋下這一段泰晤士河中,共捕獲過483條三文魚,總重量達7346.25磅,每條魚平均重達15磅以上。
不過,這一清單也顯示,到1821年前后,泰晤士河三文魚的捕獲量在迅速下降,每年僅有28條。而在1766年比林斯蓋特魚市上,一天就曾售出130條三文魚。兩相比較,顯然已不可同日而語,以致1821年喬治四世在舉行加冕典禮時,都沒有能夠弄到足夠多的三文魚來供王室與嘉賓享用。[11]于是,從19世紀初開始,在一些文學與相關專業著作中,就有不少關于泰晤士河“最后一條”三文魚的記述。
1857年,維多利亞時代的博物學家弗蘭克·巴克蘭(Frank Buckland,1826-1880)在《自然史獵奇》(Curiosities of Natural History)一書中提到,有一位名叫芬摩爾(Finmore)的船夫,常年在因伊頓學子而聞名的索雷堡(Surley Hall)附近擺渡。正是這位凡夫俗子,他捕獲到了泰晤士河中的最后一條三文魚。
巴克蘭接著寫道:“在索雷堡附近的河流中,這條可憐的三文魚躲在一處比較隱蔽的魚窩子里。不過,最終還是被人們發現了,未能逃脫被捕獲的命運?!?a id="w012">[12]
巴克蘭還根據他所了解到的情況,栩栩如生地描繪了這“最后一條”三文魚落網的情景:
……于是在某一天,那個魚窩子的四周被撒下的漁網圍了起來,人們對捕獲這條三文魚信心十足。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當這條三文魚發現人們要捕獲它的意圖后,變得更加靈活與機敏。只見它挺身一躍,成功地躲過撒在水中的漁網,跳進河里搖頭擺尾地游走了。對于人們的這點招數,它是再清楚不過的。接下來的時間里,它又平安無事了。
幾天之后,這條魚兒又游回到它早先的隱匿之所,漁網再次向它撒了過來。只是這次人們吸取了上次的經驗,不僅在水中撒下網,而且在水面上也懸起了一張網,以防止它像上次那樣逃脫,這回這條三文魚在劫難逃了。當它發現危險時,又像上次那樣憑空躍起,雖輕易地擺脫了水中的那張漁網,但卻落入懸在空中的那張網中,它最終還是被捕獲了。這條三文魚進行了最后的掙扎,結果無濟于事,仍然成為盤中之餐。只是作為泰晤士河里最后一條三文魚,它享受到了與眾不同的高貴待遇。這條三文魚被烹飪成“精美的菜肴,端到一位國王的面前”……[13]
巴克蘭的這段話,可以看成是對泰晤士河“最后一條”三文魚的生動與經典的敘述。其筆下的這三文條魚雖然“靈活與機敏”,但終究還是敵不過人類的智慧,結果不免成為平民的獵物和國王的美味。由于巴克蘭的這部著作首次出版于1857年,按照他的說法,“從泰晤士河里最后一條三文魚成為人類貪婪的犧牲品以來,40年已經過去了”。[14]因此,泰晤士河里最后一條三文魚被捕獲的時間應為1817年。
當然,關于這一點,也存在一些其他的看法。1883年,倫敦舉辦了一次“國際三文漁業大展”(the great international salmon exhibition),查爾斯·弗萊爾(Charles E.Fryer)專門為這次大會寫了一本會展手冊——《三文漁業》。他在這本書中就明確指出:泰晤士河里“最后一條”三文魚是在1824年被捕獲的。此外,也有人提到,他所看到的泰晤士河里最后一條三文魚是在1833年6月被捕獲的;[15]還有人認為,這條河里的最后一條三文魚大約是在1860年才被捕獲的。[16]
但不論怎樣,到喬治·萊斯勒(George Dunlop Leslie,1835-1921)寫那本著名的《我們的泰晤士河》一書時,就再也不提三文魚了。萊斯勒1835年生于倫敦,從小就在泰晤士河邊長大,是那個時期英國的一位著名畫家,以畫英國的風景與風俗見長,他所寫的《我們的泰晤士河》也是以記載泰晤士河畔的風景與風俗為主要內容的,并且都是他自己的親身經歷和所見所聞。這本書于1881年首次出版發行,在書中他談到了許多和家人及朋友在泰晤士河邊的見聞,如他13歲時第一次在泰晤士河上泛舟的情景,對河邊輪船碼頭的印象,對泰晤士河邊那些老市場的回憶,特別是他對市場里各種商品的回憶,讓人們對那個時期泰晤士河兩岸的風土民情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他在書中談道,在那討人喜歡的老市場里,有各種各樣的瓜果與泰晤士河里的水產品,[17]可以說是種類繁多。
但值得注意的是,盡管萊斯勒在書中談到了許多泰晤士河里的水產品,但就是沒有提到有三文魚在出售。特別是在第八章中,他較為詳盡地記錄多年來泰晤士河的變遷,其中著重提到泰晤士河中及兩岸的各種魚類、鳥類和其他許多物種,但同樣也沒有提到三文魚。[18]很顯然,雖然英國人對泰晤士里最后一條三文魚到底是在哪一年消失的尚存爭議,但到19世紀80年代,泰晤士河里再也沒有三文魚,卻成為一個不爭的事實。
三
19世紀中期以后泰晤士河三文魚的消失,盡管存在不少主客觀因素,如人為的濫捕、18世紀后期開始出現的河流污染等,都對泰晤士河里三文魚的消失有著直接的影響,但更為重要的原因是,泰晤士河沿岸已存與后建的堰壩和水閘,阻隔了三文魚的洄游行程,使三文魚繁衍生息的生態條件發生改變。由于這些堰壩和水閘使三文魚既不能從海里游到河里去產卵,又不能從河里游到海里去成長,結果必然導致泰晤士河三文魚種群的減少直到最終消失。
在1215年《大憲章》簽署之前,人們已經意識到泰晤士河上的堰壩和魚梁對三文魚繁衍生息的危害,因為“沿河的那些居民——從磨坊主到漁民——都把維護和增設魚梁作為最有利可圖的手段”。[19]而在1215年大憲章第33條頒布后的好幾個世紀里,這個問題更加引起了人們的關注。譬如,在1653年,英國作家艾薩卡·沃爾頓(Izaak Walton,1594-1683)出版了一本書,名為《垂釣高手》。就在這本書中,沃爾頓一再談到,在泰晤士河沿岸,一些貪婪的漁民為更方便地捕獲三文魚,違法設置了一些魚梁和堰壩,阻礙了三文魚的洄游,致使成千上萬的三文魚苗無法游回到大海里去,結果全都葬送在泰晤士河了。[20]
沃爾頓是一位作家,他的抱怨可看成是魚梁和堰壩妨礙了三文魚洄游通道的重要證據。不過,更為引人關注的是,后來還有一些專業人員表達了與沃爾頓相同的看法,他們就是泰晤士河上的漁政檢查員。這些人通過對泰晤士河以及諾森伯蘭郡的科克河(the Coquet)里三文魚消失的原因所進行的認真調查,最后得出這樣的結論:泰晤士河上已有的魚梁和堰壩,與新建起來的磨坊水壩(mill-dam)以及水閘和船閘,切斷了三文魚的產卵通道,阻隔了三文魚苗洄游到大海里發育生長的路徑,最終直接導致了泰晤士河里三文魚種群的消失。[21]
值得注意的是,這些在工業革命之后建立起來的磨坊水壩以及水閘和船閘,并不僅僅是一些個人行為,還與英國政府有很大的聯系。在18世紀后半期與19世紀初,作為進一步改善英國主要河流水運條件的措施,英國議會先后頒布了一些有關在泰晤士河上發展水運的法案(the Thames Navigation Acts),其中不乏在泰晤士河上興建一些大型船閘和水閘的規定。這不僅使泰晤士河上已有的堰壩與魚梁依然存在,又出現了一些新的大型水利工程。它們的存在,毫無疑問是導致泰晤士河三文魚最終消失的主要原因。[22]
對此,一位名叫W.懷特的先生在1857年就曾說道:
我年輕的時候,常在夏日的傍晚沿著泰晤士河邊散步。在從桑伯里(Sunbury)[23]到溫莎(Windsor)沿岸,河邊楊柳依依,河中小島蔥翠。特別有趣的是常常能夠看到在河中嬉戲的三文魚,它們不時地躍出水面,激起水花,使泰晤士河傍晚的景色顯得更為生動。但時至今日,令人沮喪的是,泰晤士河上毫無必要地建起了許多磨坊水壩和大型船閘,它們完全阻隔了三文魚的洄游通道。即使有些三文魚僥幸穿過魚梁,躲過漁網,當它們游到這些討厭的人工建筑物面前時,卻是咫尺難移,根本無法逾越這道人為的龐然大物。[24]
很顯然,正是泰晤士河上的這些水壩和水閘,最終導致了三文魚的消失。
通過以上的論述,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這樣兩個問題。其一,就1215年《大憲章》而言,雖然它的第33條做出了“除海岸線以外,其他在泰晤士河、美得威河及全英格蘭各地一切河流上所設之堰壩與魚梁概須拆除”的規定,但從簽署之日起,從未充分發揮出它應有的法律效應和約束力,不論對個人還是對政府都是如此。雖然從國家層面上講,1215年《大憲章》中的這一法律條款直到1969年才被正式廢止。[25]但實際上,早在兩百年前的工業革命初期階段,它就已經名存實亡了。
其二,正是由于1215年《大憲章》第33條之規定從一開始就形同虛設,導致了舊有的堰壩與魚梁未被完全拆除,后期水壩和水閘又不斷建立,結果徹底地阻隔了三文魚的洄游通道,使自古以來就以泰晤士河為家園的三文魚作為一個種群最終在這里消失,英國泰晤士河的生態環境也因此發生了具有歷史影響的變化。
[1] 參見法律史學術網,http://flwh.znufe.edu.cn/article_show.asp?id=874;《自由大憲章》全文,http://www.whblg.org/Book/Index/11033。
[2] 參見Charles E.Fryer,The Salmon Fisheries,London:William Clowes and Son Limited,1883,p.29,下載自檔案網,http://www.archive.org。
[3] 參見Richard Shelton,To Sea and Back:The Heroic Life of the Atlantic Salmon,London:Atlantic Books,2009;有關這一說法,還可參見Charles E.Fryer,The Salmon Fisheries,London:William Clowes and Son Limited,1883,pp.28-29。
[4] 關于三文魚的生命軌跡,參見Charles E.Fryer,The Salmon Fisheries,chapter 2,pp.11-23。
[5]Daniel B.Botkin,Our Natural History:The Lessons of Lewis and Clark,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4,p.199.
[6]英格蘭東南部薩里郡的一個村莊。
[7] R.B.Marston,“The Thames as a Salmon River,”The Nineteenth Century:A Monthly Review,Vol.45,No.266 (April 1899),p.580.
[8] Charles E.Fryer, The Salmon Fisheries,p.3.
[9]英格蘭白金漢郡的一個村莊。
[10] Charles E.Fryer,The Salmon Fisheries,p.4.
[11] R.B.Marston,“The Thames as a Salmon River”,The Nineteenth Century:A Monthly Review,Vol.45,No.266 (April 1899),p.580.
[12] Frank Buckland,Curiosities of Natural History,London:Richard Bentley,New Burlington Street,1862,p.246.下載自檔案網,http://www.archive.org。
[13] Frank Buckland,Curiosities of Natural History,pp.246-247.
[14] Frank Buckland,Curiosities of Natural History,London:Richard Bentley,New Burlington Street,1862,p.246.
[15] R.B.Marston,“The Thames as a Salmon River”,The Nineteenth Century:A Monthly Review,Vol.45,No.266 (April 1899),p.580.
[16] Anthony Netboy,The Atlantic Salmon,A Vanishing Species? Boston,Houghton Mifflin Co.,1968,p.180.
[17] George Dunlop Leslie,Our River,London:Bradbury,Agnew,& Co.,Bouverie Street,1881,p.3.下載自檔案網,http://www.archive.org。
[18] George Dunlop Leslie,Our River,London:Bradbury,Agnew,& Co.,Bouverie Street,1881,pp.134-156.
[19] F.S.Thacker,The Thames Highway,Gereral History, London:Dyer's Building,Holborn,1914,p.3.
[20] Izaak Walton,The Compleat Angler,or The Contemplative Man's Recreation,with Introduction by Andrew Lang,Mineola,N.Y.:Dover Publications,Inc.,2003,p.38.
[21] David Milne-Home,F.R.S.E,Salmon and Salmon Fisheries,London:William Clowes and Sons,Ltd.,1883,p.9.下載自檔案網,http://www.archive.org。
[22] R.B.Marston,“The Thames as a Salmon River”,The Nineteenth Century:A Monthly Review,Vol.45,No.266 (April 1899),p.581.
[23] 泰晤士河邊的一個小鎮,歷史上屬于米德爾塞克斯郡(Middlesex),現在屬于薩里郡(Surrey),位于倫敦市中心西南21公里處。
[24] 轉引自R.B.Marston,“The Thames as a Salmon River”,The Nineteenth Century:A Monthly Review,Vol.45,No.266 (April 1899),p.581.
[25] “Clause 33 of Magna Carta in 1215 was repealed by Statute Law (Repeals) Act 1969,”https://en.wikipedia.org/wiki/Magna_Carta#Clauses_in_det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