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妮受了刺激，狂奔了很長時間。

最后他跑累了，腳步慢下來。

姚田田找到他，跟在他的身后。獵狗來旺也緊跟在后。

其他的人都散了。人們認為這頭豬會停下來，爬進草堆里，美美睡上一覺之后，又會恢復成平常的樣子。

誰會在乎一頭豬的心理創傷？

姚田田撫摸著豬崽的背，嘴里念叼：“豬豬，豬販走了，你不會被買了。”

“背上我吧，背上我，做我的忠實的豬騎士。”

甜妮跪下讓她爬到背上。盡管他已經很累，依舊馱起她在空地上逛蕩。

“看呀，豬崽又馱著那孩子了。”趙天伊對父親趙大眼說。他這兩天一直留意這件希罕事。

“這頭豬太神了！”

趙天伊正要把自己家的茶葉運到集市，此刻停下手里的活兒，饒有興味地看。

“市集上的人如果看到豬能讓人騎，一定會奔過來看熱鬧。”

趙大眼白了一眼兒子。

“只有你這傻瓜才會浪費時間看一頭豬崽。有靈性的豬也是豬，如果長不肥，人家也只肯出150塊。這頭豬有靈性也沒有用處，禍害莊稼的豬留不得！”

“靈豬一定值大價錢！”趙天伊若有所思。

“值什么錢？”趙大眼吼道。兩眼噴火。

“巴巴地看了一個鐘頭，啥活也不干！”

趙天伊神秘地微笑，幽幽道：

“這頭豬能招來人們圍觀。圍觀的人一多，可以和他們做一點生意。比如可以進行騎豬表演。這頭豬說不定可以做個嘉賓，為人家新開的店剪彩。”

“這頭靈豬一定會轟動全縣城！”

趙大眼冷笑：“請一頭豬做嘉賓？你的腦瓜子也像豬一樣！”

“你看呀，這頭豬又跪下來了，好讓那孩子從他的背上下來，多有靈性！我們在附近的村子里看見過這種豬么？你在鄉下過了大半輩子也沒有看見過這樣的豬吧。爸，這可是個發財的機會！”

一聽到能發財，趙大眼怒火消了大半，兩眼發光。

趙天伊繼續說：

“如果真引起轟動，就有了生財之道。我們買下茂源叔家的這頭豬，到處做表演，人們每騎一次豬就收幾塊錢，騎豬的人越多，收來的錢越多，一定能賺上好大一筆。”

趙天伊津津有味說，趙大眼津津有味地聽。

趙大眼說：“那么，我們要怎么做？”

“先把那頭豬帶到集市，讓人們見識一下。如果能引來人們圍觀，豬就是個寶貝。咱們可以買下這頭豬。”

趙大眼連連稱是，拍著大腿說：“還是你小子腦瓜子靈。可以試試。你現在就把這頭豬拉到集市，看看人們是否真的感興趣。”

父子倆商議完，趙大眼急不可待地去找豬崽的主人了。

甜妮已放下姚田田，倒在家門口邊的泥坑里，一身泥污，仰面倒地睡去。他被電擊之后，腦子似乎麻木了，獵狗來旺和他說話，他癡呆地晃著身體，像是沒聽見。來旺不滿地用前爪敲打他的后背，他依舊沒做回應。

甜妮全身卻沾了黏糊糊的污泥。太陽照射下，他身上一部分泥漿曬干了，形成了泥土包裹在身上。

趙天伊找來皮管，接上水龍頭，打開水閥，水柱沖擊甜妮，將他淋得透濕。

他拿來刷子，仔細洗刷甜妮。自來水冷冰冰，甜妮不停地打哆嗦。

趙天伊家的懶貓阿西東迷惑不解。他跳來跳去，從各個角度打量趙天伊，不知他的主人打什么主意。

“我帶你去集市，你好好表現，回來請你吃大餐。”趙天伊對豬崽說。

他將豬崽的全身擦干，然后將甜妮的脖子抱住，自己跨到甜妮的背上。

甜妮重重地倒在地上。

趙天伊的一只腿被壓在地上了。他火冒三丈，掙扎著爬起來。

“蠢豬，怎么就倒在地上了，背起我，背我！”他用巴掌重重地拍擊甜妮的臀部。如此反復，甜妮總是倒在地上。

這一切丫丫都看在眼里。

“你怎么也要騎這頭豬呀。你這么重，豬怎么承受得了。放過這頭豬吧。早上他剛受到了電擊，虛弱得很，你別折磨他了。”

趙天伊尷尬地笑著向后退。

“這頭豬誰也不認，就認你家田田，你讓田田過來，讓他表演一下騎豬。”

“不，讓他休息會兒。你不要折磨他！”丫丫板著臉。她并不知道趙天伊的意圖，只是心疼豬崽。

來旺沖趙天伊怒目而視。不時來一聲低吼。

“好吧好吧。不折騰了。我要把這頭豬運到集市，那里有許多豬販，會買個好價錢。茂源叔把這頭豬交給了我，你們就放心好了，我至少能賣200塊。”

茂源的確囑咐過趙天伊尋找豬販。丫丫望著可憐的豬崽，搖搖頭。

趙天伊抽出車上粗粗的尼龍繩，逼近那頭豬，猛然將甜妮按倒在地。甜妮發出嗷嗷的叫喚。

姚田田從屋內跑出來。

“媽，對面的趙哥要對豬崽做什么？”

“他要捆了這只豬，運到集市上賣掉。”

“甜妮不能賣，它還要陪我一起玩呢。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是一頭豬，剛剛渾身泥污，好不容易被趙哥洗刷干凈了一點。你不能總是和豬在一起。一會兒我給你講故事。”

“不，我要和豬一起玩！”

姚田田不依不饒。丫丫不再理會她。

趙天伊手腳麻利地將豬的四肢捆綁個結結實實。他使勁拖動甜妮的身體。

豬崽一直哼哼。他深知自己的命運已交付給了別人。離開了這個熟悉的地方，他叫得悲愴極了。

一旁的來旺來回走動，卻只能眼睜睜地瞧著豬崽被趙天伊抱到車上。

“在你之前，主人買了很多頭豬。主人把小豬崽喂大，最終都會賣給了豬販。”來旺無奈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