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要親身生活”
太湖風平浪靜,我想寫它的歷史。這次來太湖,我被太湖邊的枇杷吸引住了。我總覺得枇杷可能還是別的東西,太湖對于我來說有很多不確定性,正如里爾克所說“一切都要親身生活”。
晚上的“我是這樣寫詩的”長桌討論會,我最后略為談到“詩歌人類學”,大致說到“詩在改變我”,而我要改變詩需要生活的改變,如果不經歷父母的離世,我不會改變我的寫作,包括我的書畫。生活并不確定,生活是未知的,詩當然也是未知的。我現階段的寫作在為后面鋪路,一環套一環,一浪推一浪,父母的死推著我往前走了一步,正如太湖的形成由古代暴雨、大海消亡等環節事件推動。
23首即興寫下的詩并非亂寫,每首詩都來得自然而然,但事后再讀像預言,它們早就存在于我腦子里,只是要等我走近太湖,它們才出來顯身。寫作的奧秘在于“一切都要親身生活”。“走向戶外的寫作”就是“一切都要親身生活”的寫作。
席間隔著圓桌聽到周菊坤先生說:“古代并沒有旅游的說法,行萬里路、讀萬卷書是古人的生活方式。”在東山啟園與他談詩,他寫了水草,我也寫水草。我重提車前子的觀點:“詩不是發現,詩是發明。”我們在非邏輯與反常規中比較不同寫作的結果,周菊坤先生的現場寫作再次說明了“一切都要親身生活”。
太湖國際詩會,由車前子召集,我第一次參加,認識了畫家秋一,他在“我是這樣寫詩的”長桌討論會上脫掉上衣,談了“我是這樣生活的”。我以詩記下了他的生活。車前子與秋一在一起玩了很多年,他們對生活的態度就是對詩歌、藝術的態度,蘇州人走出園子就是太湖,園子與太湖構成了他們的精神世界,與我走出洞庭湖,只能再回到洞庭湖不一樣,回到北京我腦子還停留在“園子與太湖”“發現與發明”之間。
“詩歌人類學”是“一切都要親身生活”的詩學。
2019年4月30日于北京樹下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