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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撥云見月霧靄皆散(四)

沈府,沈鈺的院子里,王錦詩正坐在涼亭里看書。

自她嫁進沈府以來,沈鈺就從來沒進過她的房,夫妻兩人都是分居兩地,雙方漠不關心,深閨婦人不能輕易的出門,加之沈夫人也不太喜歡她,這院子里也不經常有人來,顯得寂靜,她也只能每天做做女紅,看看書,日子也勉強能過。

一陣腳步聲靠近,婢女走過了輕喚了聲“少夫人。”

王錦詩目不轉睛,道:“何事?”

婢女道:“有個叫月如故的公子說是要見你。”

王錦詩這才放下手中的書,道:“請他進來吧。”

婢女應承一聲,退身下去了。

不一會兒,月如故就來到了涼亭里,沖王錦詩行禮:“少夫人,此次前來過于唐突,還望少夫人海涵。”

王錦詩對他還是有些好感的,畢竟月如故是她迄今為止見過最有教養風度的人,進退有度,言行舉止皆是百里挑一。

王錦詩笑道:“月公子謙虛了,你于我弟弟而言有救命之恩,不必在乎這些禮數,請坐。”

客隨主便,月如故坐到了王錦詩對面的位子上,把手里的畫卷放到了桌子上。

看到這畫卷,王錦詩道:“這是?祖母的那幅畫?看來月公子找到了。”

月如故緘默不語。

王錦詩道:“月公子看過了?”

月如故道:“看過了,這畫上之人正是我阿娘,少夫人祖母的主子鳳汐。”

“啪嗒”,王錦詩手上的書掉落在桌子上,不可置信的看著月如故,道:“你母親是鳳汐?你是她的兒子?你不是早就失蹤了嗎?這怎么可能?”

月如故也早料到她回事這表情,沒感到多稀奇,道:“少夫人不必驚訝,在打開這副畫時,我就已經想到了。”

王錦詩還回不過來神,沒太聽懂他的意思,腦子里此刻跟麻線似的亂,理不清哪段是頭,道:“你……你。”

月如故笑了笑,道:“我母親嫁進的商賈之家就是沈家,我就是沈家那個被趕出去的棄子,說起來,少夫人還是我的長嫂。”

為了把事情說清楚,讓王錦詩更明白,月如故把事情的經過都娓娓道來。

萬萬沒想到,月如故居然還有這么一層身份,遙是王錦詩再怎么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駭得不輕,要是換個心理素質不行的,恐怕已經倒地不起了。王錦詩覺得覺得自己好像缺氧了,深刻的肯定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導致她今天心神不寧的。

須臾片刻,王錦詩深吸一口氣,勉強鎮定的道:“也就是說,你跟沈家有仇恨,你這次回來是報仇的?”

月如故道:“沒錯,沈家于我而言有著深仇大恨,此仇不報我對不起我母親。”

王錦詩道:“可你……”

月如故也知道她在顧慮些什么,解釋道:“少夫人放心,你雖嫁進沈家,但自始至終都是王家人,我報仇絕對不會牽扯到你的身上。”

王錦詩嘆了口氣,別人的恩怨她一個深閨婦人又如何能言說,況且沈家的作法已經讓人不可理喻,月如故想要報仇那也是情有可原,她說的再多那也是徒勞。

非是局中人,莫論局中事。

王錦詩道:“鳳凰令可是在你的身上?”

月如故點頭。

王錦詩道:“這本就是梧桐閣的東西,你又是梧桐閣唯一的后人,你拿著也是名正言順,算是物歸原主。”

因為這東西,王家滿門慘死,到最后這東西也就成了個誰拿著就是靶子,誰就得沾血腥的邪物,月如故拿著不知是幸事還是禍事。

月如故道:“鳳凰令確實是一件沾血的東西,可王家為什么會滿門慘死?少夫人沒想過為什么有人會知道王家有鳳凰令嗎?”

王錦詩眼圈通紅,她想起了自己去給家人收斂尸骨時,父母的死狀以及其他親人的死狀,像一把利劍深深扎進了她的心里,給她帶來的是無盡的冰冷,不論她如何的強調自己要堅強,可心上的那道傷口滿目瘡痍,再怎么的愈合還是會不停的流血。

她聲音顫抖,道:“想過啊,可是這人海茫茫的無跡可尋,我又怎么尋得到兇手呢?你不知道我看著父母尸身時是多么悲痛,但我只是個無家可歸的人,能有什么實力去查?”

月如故安慰道:“不怪少夫人,是我欠了王家一個解釋,少夫人不必自責。”

歸根結底,要是當初鳳凰令沒有被王家代為保管,就不會引來今天的殺身之禍,他母親鳳汐逃逸中無意間連累了王家,他這個做兒子的也該給王家滿門一個說法,即使王錦詩并不會把這事記在他的頭上。

王錦詩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擦了擦眼淚,哭笑不得的道:“讓月公子見笑了。”

月如故搖頭,示意她不必往心里去。

為了提及王錦詩的傷心事,月如故又引來話題的和她閑聊了一會兒。

想起今天姑蘇城里四散傳播的流言,王錦詩問道:“我聽說月公子要入贅沈家,這事可是真的?”

月如故道:“絕無此事,這都是沈六小姐昨日去書畫閣對我胡攪蠻纏,無奈之下我只能言語粗暴的跟她以及沈家劃清界限,以為她會安寧幾日,誰知她為了讓我入贅沈家,今日就四處散播此類謠言。”

王錦詩也沒想到這沈六小姐盡這般的不知撿點,自古只有長輩給晚輩說親,她倒好,姑娘家家的居然給自己說親,說出去還不丟死人了!人家不同意也不鐘意于她,居然還辱人名潔,當真是讓人發指!

王錦詩眉頭解不開的看著月如故,擔憂的道:“我知月公子對沈家百般不屑,且跟沈家有仇怨,萬萬是不肯入贅沈家的,但月公子打算如何?這不肯入贅事小,可毀人名節事大,這事要不有個合理的說法,以后對月公子的名譽有損啊,”

沈家本就欠了月如故太多,現在又弄出這么一出來,能毫發無損的收場還好,若是不能收場還越鬧越大,這該如何是好?

沈老爺和沈夫人平時也不是什么糊涂不清明的人,怎么就任由沈桂胡鬧呢?

月如故道:“少夫人請放心,此事我自有法子,但……”

他話音未落,院子外就傳來了沈老爺和沈夫人以及幾個姑娘小姐的聲音。

“夫人您慢些,那月如故就在少夫人院子里。”

沈夫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帶著幾分尖銳:“鈺兒那糟糠之妻倒是與月如故熟稔,三番四次的前來探望!”

沈老爺在旁勸道:“你小聲點,再怎么說也是沈家媳婦,你不怕被別人聽去丟了臉嗎?”

沈夫人厲聲道:“我怕什么?王錦詩就是個喪家之犬,要不是嫁進了沈府,她如今指不定在哪里乞討要飯當乞丐呢!她應該感恩戴德我們沈家收留了她,還有她那個吃白飯的弟弟!”

幾句話間,沈夫人才發現月如故正站在涼亭里遠遠的看著他們,眼睛里的冷意蓋過了眸子,看得沈夫人心里打了一下凸。

王錦詩矜持的站起身來行禮,道:“父親,母親。”

月如故臉色不好看,沒有向這夫妻二人行禮,在兩人看他時只是頷首。

沈夫人和沈老爺都被他的眼神駭到了,不太敢開口,而站在他們身后的幾個小姐都是兩眼發光的盯著月如故。

沈家如今有四個女兒,沈桂是最小的一個,其她幾個姐妹聽說沈桂執意要讓月如故入贅,都以為是怎么樣一個人才,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真是風光霽月,俊美不凡!

沈桂依然是察覺到了姐姐們那種赤裸裸的眼光,心里一陣排腹,故作姿態的向前走了一步,朝月如故笑靨道:“月公子,你這次來找我大嫂啊?”

月如故默不作聲,這女人就是明知故問,對此他投以無情的眼神。

沈桂道:“月公子,你你你……”她有些詞窮了,主要月如故看她的眼神猶如在看待死物。

月如故道:“沈桂小姐,我想我昨日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更沒什么不清不楚的關系。”

“什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沈桂企圖裝不知道,但是月如故沒給她這個機會,或者是根本就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月如故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沈鈺的手,厲聲道:“你別給我裝傻充愣,我說過你們沈家的人我根本就不看在眼里,我更不會入贅沈家,別以為你貴為千金小姐我就會對你低頭!”

手腕被他捏得發疼,沈桂疼得臉色都白了!

旁邊的沈夫人見月如故死捏著沈桂不放手,絲毫不把他們這兩個長輩放在眼里,頓時上去準備推開月如故。

沈夫人推搡著月如故,豈料月如故手力甚大,她就像掰了塊鐵疙瘩,紋絲不動。

“你給我放手!抓著桂兒做什么!?”沈夫人對月如故破口大叫道。

月如故側眼邪魅一笑,道:“沈夫人,你不如問問你這個好女兒做了些什么,四散傳播謠言,辱人太甚!若是她不逼迫我,我又為何要興師問罪于她,等她向我賠禮道歉了,再來讓我放手也不遲。”

沈夫人轉頭看向沈桂,問道:“桂兒,他說你毀人名節,可是真的?”

沈桂咬緊嘴角,偷瞄了月如故幾眼,欲言又止了半天。

沈夫人道:“你倒是說啊!要是他誣陷你,我們替你做主!”

沈桂心里好生打架了幾回,最終決定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是他誣陷我,我根本沒有散播謠言說他要入贅沈家,昨日去找他只是單方面的勸說他與哥哥化解矛盾,他他卻對我惡語相向,還說沈家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是他對我圖謀不軌!也是他散播謠言毀了我的名節!”

好一出顛倒黑白,月如故心里暗道。迄今為止,加上前面那個求而不得因愛生恨的周離,沈桂是他見過第二個最會顛倒黑白的人,見有人背后撐腰就反咬別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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