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提燈見月明
- 山河耀劍心
- 古玉陵
- 4793字
- 2021-04-17 08:56:21
痛苦的呻吟聲接連不斷的響起,烏云巧回頭一看,埋伏在周圍的屬下都紛紛被飛箭射中斃命,倒在了地上。
她驚訝的看向余疏行,后者帶著肅殺的看著她,又有點嘲諷的樣子,似是在嘲諷她自不量力。
自始自終烏云巧都料錯了一件事,或者說是不知道一件事,余疏行是臨江莊主,臨江山莊的暗影遍布江湖,勢力龐大,他們都聽命于臨江莊主,效命于莊主。
而烏云巧一直以為余疏行會一個人來,一個人來自投羅網,可現在看來分明就是她自己引狼入室,不自量力。
“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她問了不止一次,可沒有一次是得到答案的。
余疏行冷聲道:“你不配知道!”
瞬息之間,木槿解決完了外面的人,帶著暗影走了進來。
“莊主,解決完了。”木槿此刻是身穿黑衣,腰上配了一把彎刀,和之前在書畫閣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余疏行點了點頭,看了木槿一眼,分明沒有說話,可木槿卻知道他的意思,讓人上去包圍了烏云巧。
“月如故在哪里!?”余疏行帶著殺意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四面楚歌,烏云巧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伸手指了水牢的方向。
“看好她!”
話音剛落就朝著水牢急促的走去,蘇筠則留在原地眼里充滿殺意的看著烏云巧,手在匕首上不停的摩挲,恨不得上去一刀了結了這毒女人。
余疏行急匆匆的跑進了水牢里,以前的風度都不要了。
月如故躺在地上,意識開始模糊不清,他只聽到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隨之聽到了余疏行拿貨的聲音,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余疏行運起輕功來到月如故的身邊,扶起月如故,見他一身血跡,背上手臂上皆是傷痕累累,看得余疏行心里難受。
“阿故?醒醒,我來了。”余疏行焦急道。
聞聲,月如故提起一些精神,見不是自己幻聽了,余疏行是真的來救自己了,對余疏行笑了一下。
“傻子,為什么現在才來?”月如故弱聲道。
余疏行抱著他,苦笑道:“是我來晚了,對不起。”
月如故輕輕的搖了搖頭,伸出染血的手抓住余疏行的手,道:“不怪你,是我自己太高估自己了,才被毒圣抓住的。”
“別說話了,我這就帶你出去,撐住!”說完解開了月如故被封住的經脈,抱著月如故飛出了水牢。
在外面看守著烏云巧的木槿和蘇筠看見余疏行出來,急忙上前。蘇筠只見余疏行很親密的抱著滿身傷痕的月如故,稍微被兩人的姿勢驚了一下,迅速的恢復正常。
月如故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皮也很沉重,就昏了過去。
再度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書畫閣的床上,自己全身的傷痕都被處理過了,不在那么疼痛。
月如故慢慢坐起身來,以免扯到傷口,四處看了幾眼,唯一記得的就是余疏行闖進水牢把自己抱出來,后面自己就昏了過去。
門被打開,余疏行從外面走進來,在看到月如故醒了,冷峻的樣子瞬間消失。
“阿故,你醒了?”余疏行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月如故。
月如故沉重的點了點頭,臉色蒼白的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余疏行道。
“蘇筠她們呢?你抓到烏云巧了?”月如故道。
提到烏云巧,余疏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冷聲道:“烏云巧想用你威脅我交換流光卷,她的手下被我的暗影解決掉了,現在她被木槿關在了書畫閣的地下室。”
月如故放心的點了點頭,烏云巧這女人手段多端,要是不早點逮住,可能會一路給自己使絆子。
以為余疏行還會說什么,沒想到余疏行竟轉了個話題,責備道:“我說你折騰個什么勁?讓你好好和阿筠呆在書畫閣,你倆偏偏給我跑去監視毒圣,明知道打不過還要出去,搞得現在一身的傷,很舒服是不是!?”
月如故無言以對,這件事確實是自己沖動了,不然也不會被烏云巧抓住,余疏行罵就罵吧,要怪就怪自己太高估自己了。
余疏行見他低著頭,覺得是自己說得過頭了,閉嘴不說了,兩人相顧無言,房間里陷入一片沉寂。
“傷口還疼嗎?”余疏行問道。
月如故搖頭,不說話。
“你被封住的經脈被我解開了,可有不適的地方?”余疏行道。
月如故還是搖頭不說話。
“??”余疏行不知道他怎么了,懷疑是不是剛才責備的話說過頭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月如故沒頭沒腦的一句砸在余疏行臉上。
“??”余疏行有點沒聽懂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不解的看著他。
“我是說我以為你不會來救我,畢竟我對你來說只是個隨手結交的江湖朋友。”月如故聲音悶悶的說。
“為何有這種想法?”余疏行在他說出這句話時,臉色白了一下。
“因為我覺得我對你來說可有可無。”月如故抬眼看著他,溫柔的笑道。
沒有得到余疏行的回答,余疏行沒有回答他,兩個人就這樣對望著,氣氛再次陷入沉寂。
余疏行看了他一會兒,嘴唇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說什么,但還是沒有說出口。
月如故沒有說什么,只是苦笑了一下,師父說江湖人最是無情,看來這是真的,下一刻,他就被抱住了。
余疏行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摟住他的腰,聲音悶悶的道:“對我來說,你不是可有可無的,我這么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體會到有一個朋友的快樂。”
月如故先開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慢慢把手搭在了余疏行的肩膀上,笑了一下道:“你到底是誰啊?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可我又想不起來了。”
相處的這一個月里,月如故就覺得余疏行身上有一種自己很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好像在哪里感到過,可就是記不起來。
他是臨江莊主沒錯,但這是后來的事,月如故想要知道的是在他之前的事。
余疏行笑了一下,道:“我就是我啊,是臨江莊主,也是你的知己。”
‘知己’這個稱呼讓月如故笑了一下,對這個知己不發表任何的評價,兩人就這樣抱著,各自用體溫暖對方。
“行了,松開吧,我腰都要斷了。”月如故道。
兩人這才松開彼此,月如故靜靜的看著他,看來也并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是無情的。
“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
任誰在床上躺了三天都是受不了的,何況自己的傷口也不是那么的疼了,在不下去走走感覺快要發霉了。
“我扶你。”
把手伸給余疏行,像扶著一個老人一般出了房間。
剛剛要坐在石桌前,蘇筠就從外面沖了進來,一看月如故醒了過來,呆了一下后就要給他來個大大的擁抱。
“月如故!你醒了!?”
他現在可是個傷號,哪里經得起她這如同大猩猩的擁抱,急忙把身邊的余疏行拉了出來擋在面前,蘇筠猛地一個急剎車,頓住了腳步。
“你干嘛?”蘇筠不滿意的道。
月如故從余疏行背后探出個頭,解釋道:“我現在有傷在身,經不起你這么粗魯的一抱!”
蘇筠這才想到這個人剛剛死里逃生,要是自己上去弄出個好歹來,就看自家主人的樣子,自己可能會吃不了兜著走。
“行了,我不抱你總行了吧!”蘇筠道。
月如故這才從余疏行背后閃出來,和主仆兩個一起坐在石桌前。蘇筠翹著修長的腿,一搖一擺的,嘴里還時不時的哼著小調,很是單純善良的樣子,余疏行則沒有他那樣不拘小節,端正的坐在位子上。
余疏行看了月如故一眼,最終像是決定了什么,從胸口摸出流光卷,擺在桌子上。
“主人,你打開過了?”蘇筠問道。
余疏行嗯了一聲,不知道該不該說,眼神一直都是停留在流光卷上。
“里面寫著些什么?怎么你這個表情?”月如故看出了他的猶豫不決,問道。
最后余疏行嘆了口沉重的氣,取出了那塊打開流光卷的鑰匙,并沒有急著把它放進凹槽里。
他猶豫的看了月如故一眼,最終還是打開了流光卷。月如故看見流光卷打開,好奇的拿過來看,流光卷共有三十六片玉簡組成,上面整整齊齊的刻著一種奇怪的功法,看得月如故一頭霧水。
“這什么?怎么看不懂?”蘇筠奇怪的道。
月如故放下手中的流光卷,把目光投向了看過了流光卷的余疏行,帶著這是什么意思?
“流光卷是五冊之一。”余疏行道。
月如故瞳孔放大了一下,一臉的不可置信,蘇筠則是連端著的茶都忘記放了,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說一東西是失落了三十年的五冊之一?主人你沒有搞錯吧!?”蘇筠驚呼道。
“疏行,你是不是認錯了?”月如故也道。
余疏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絕對是不會認錯的,這就是失落了三十年的五冊之一。
“江湖五冊之一,這可是當年江湖大亂的導火索,后來消失了三十年才讓江湖安生了三十年,現在出現可能會在挑起第二次江湖大亂。”月如故嚴肅的道。
來歷神秘的功法,總是被人瘋搶一通,五冊就因為被帶了個‘可以一夜之間縱橫江湖’帽子,就引起了一場血雨腥風,這次出現不知道會不會重蹈覆轍。
“只要不暴露就行了,而且當年爭奪五冊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現在也沒有幾個人可以認出了。”余疏行看了桌子上的流光卷一眼,思量道。
“也行,這烏云巧背后的人看來是知道五冊的存在的,不然也不會三番四次的讓烏云巧搶奪。”月如故扶著下巴道。
余疏行點頭認可他的想法,三十年的歲月變遷足夠讓人忘記曾經的種種跡象,那一輩的人都大多數都是死在了爭奪戰里,失落了三十年的流光卷竟然能被烏云巧背后的人查到,那就說明這個人對三十年前的事很了解。
“這只是五冊之一,其它的書冊還不知道流落到了什么地方,他拿了流光卷也沒有太大的作用啊!”蘇筠聽了一會兒,也大概聽出了兩人其中的彎彎繞繞,開口解釋道。
“也對,拿不到其它的書冊也是白費力氣,這究竟是為什么?”
兩人若有所思,同時看了對方一眼,想了一會后同時開口道:“他也許在暗中尋找其它書冊!”
不排除這個可能,因為從烏云巧一路上的種種跡象來看,這人是非拿到流光卷不可。
“看來想要知道這人湊齊五冊是出于什么原因,只有問一個人了。”月如故道。
不消說,三人都知道最該問的是哪個人。
這個人只有一路上奉命追殺他們奪取流光卷的烏云巧,那人讓她三番四次的奪取流光卷,想必也是對她還挺看重的,她不會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烏云巧現在被木槿關在了書畫閣的地下室里,現在就要去問嗎?”余疏行眉宇間微微皺起,冷著臉道。
不怪他,烏云巧這個麻煩的女人老是不纏不休的,又手段多端,他對這個女人很是反感。
“嗯,現在就去,以免夜長夢多。”月如故道。
烏云巧現在被他們抓住,她背后的人可能已經察覺到了,盡早的問出來說不定可以避開一些陷阱。
余疏行點頭,站起來扶著月如故,和兩人一起來到了書畫閣的大廳。
此刻正是一些文人墨客聚集在書畫閣里題詩作詞,很是熱鬧,時不時還有人提著筆找木槿題詩作詞。
“木閣主,過幾天就是花燈節了,你又許久不曾題過詩了,今天就賞臉給大伙題一首詩吧!”一個二十多歲的書生彬彬有禮的道。
“這,可能不太適合。”木槿遲疑道。
“木閣主謙虛,大家都是文人,有什么不合適的?”另一個看起來在這群文人里最德高望重的文人道。
余下的人紛紛開口附和,都想讓木槿當場題詩一首。
木槿看了眾人一眼,遲疑不定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不是她今天不題詩,實在是不方便動手題詩。
“木閣主今天可能是有什么不便之處,疏行你不幫幫忙嗎?”月如故站在二樓上看著處于困境的木槿,疑惑的問余疏行。
“對呀,主人你不幫幫木槿姐姐嗎?”蘇筠小聲道。
余疏行不答,靜靜的看著樓下被困難境的木槿,似乎是在想什么。
那邊,文人見木槿半天也題不出一句詩來,起哄道:“聽聞木閣主的雖為一介女流之輩,但才華橫溢,完全不輸我們這些讀書人,怎么今天連一首詩都題不出?”
“對啊,木閣主你的才華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是的吧?不然怎么連一首詩都題不出來?”
一瞬間,眾人就因為木槿題不出詩而議論紛紛,吵雜不堪,木槿則是臉色不好看,猶豫得不知道該干什么。
“不知各位想要怎么題詩?”見木槿陷入困境,余疏行又不管,月如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聲道。
“這人誰啊?跟木閣主什么關系?”
不出聲的木槿見月如故幫忙解圍,松了一口氣,開口道:“各位,這是我的朋友。”
說完向月如故投去多謝的眼神。再看看自家莊主,事不關己的站在一邊,不說話也不動作。
“我們要木閣主題一首相思的詩,你能題出來嗎?”一個傲慢的文人用輕浮的口氣對月如故道。
他這種語氣使得一旁的余疏行眉頭一皺,冷意橫生。月如故只是輕笑一聲,同時心里暗想:這種詩我還真不會題啊!怎么辦!?
木槿也察覺到了月如故的遲疑不定,看出了他的詞窮,提不出來,但也是為了自己才被卷進來的,深感抱歉。
“怎么!?題不出啊!?我看就是一個繡花枕頭!”那人想必是哪個大門派的紈绔子弟,說話實在是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覺,惹得余疏行瞬間殺意橫生。
月如故也為難,沒想到沒有幫到木槿,反而火上澆油造成了反效果!
“你們要是有一個人能提出相思的詩來,木閣主的名聲就不是虛假的,要是題不出,書畫閣就要關門!”
簡直就是步步緊逼,居然還蹬鼻子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