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許家客廳的沙發(fā),葉青彤的心神仍然未定,一想到紫蘇可能遇到的危險,她的心就揪成一團。
雖然姐妹倆相差不過三歲,但自父母亡故,葉青彤這個長姐就身負(fù)數(shù)職,紫蘇雖然比起同齡人還算沉穩(wěn),但在她的心里,還當(dāng)妹妹摔倒后還拿著糖果哭兮兮遞給她吃,隨時需要她保護的小家伙。
許樂福正好也在,抬頭同葉青彤打過招呼后,就問林紹峰,“這次查看沿線路徑的事情,你去不去?”
“他可不能去。”沒等林紹峰開口,葉青彤身后突然有人說話,聲音聽起來有微微的疲倦,“紹峰得幫我守著大后方,這新政伊始,千頭萬緒,我們倆不能都走。”
林紹峰松了一口氣,許樂福臉上的神色有些出乎意料,陳琳則是失望。
“四少!”林紹峰站起身迎上去。
難道之前他并沒打算過來?想到方才眾人的表情,葉青彤轉(zhuǎn)過頭去看,這許四少好大的架子,她這個名義未婚妻都上門來了,他還打算避而不見。
這會又為什么會過來?
不管有心還是無意,她和他,已經(jīng)錯過兩回,許有臻,這個已經(jīng)聽過多少次的名字,今個可算是一睹廬山真面目了。
可能是通宵未睡的緣故,雖然早起回籠休息了一下,他的臉上仍有些倦意,下巴有淡青的胡碴,想是起得匆忙,衣服還沒有換,軍裝有些皺,饒是如此,仍然英俊地令人心頭一震。
葉青彤看著許有臻那張似曾相識的臉,有些恍惚。
她在回金陵的船上,曾經(jīng)遇到些事,幸虧被一個高大男人相救,才得已脫身。
那個男人和許有臻長得很像。
但她很肯定,他們是兩個人。
高大男人是文弱的、蒼白的,而許有臻看著,剛硬、剛健,完全是不同的風(fēng)格。
但因為兩個的外表相似,葉青彤之前對許有臻遲遲不肯見面的怨氣就消退的無影無蹤,甚至萌生了幾分好感。
不過她當(dāng)初對高大男人只是心存感激,卻并未生出其他感情。
雖然是相似的相貌,但許有臻的氣質(zhì)更符合她的審美,雖然他軍裝有些皺,因為沒睡好神情還有些疲倦,但看上去仍令人覺得英俊勇武,冷冽剛銳。
葉青彤一向?qū)Ρ<倚l(wèi)國的軍人有敬佩之心,而這會兒看著許有臻的面孔,更是生出幾分敬慕之情。
但對同樣身穿軍裝的林紹峰,她又沒有這種感覺。
只是這會兒,她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感情的細(xì)微變化。
其實許有臻的五官細(xì)看只算是端正,可他眉形鋒銳,五官深邃,眉宇間的剛毅,就是令人想起英俊、英武這些詞,即使漂亮如林紹峰,也不能奪去他的半分光彩,兩人站在一起,如同雙璧,交相輝映。
林紹峰的相貌,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勾魂攝魄到令女人自卑,覺得一個男人長得那般漂亮,讓女人都相形見拙。
許有臻的外表,則令女人動心,仿佛走在他的身邊,即使天塌下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他臉上的那種從容鎮(zhèn)定,運籌帷幄的氣勢,叫人看著就安心。
許有臻很高,如果同行,葉青彤估計自己只能到他的耳際。
因為紫蘇的事情,葉青彤一直心煩意亂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許有臻才一露面,她的心就定了一半。
其實,嫁給他好像也不錯!
她的腦海里突然撞進這樣一個念頭,無端端地,就覺得臉上火辣辣起來。
一走進客廳,許有臻就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葉青彤:紫紅色呢絨沙發(fā)里那個天青色的身影,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微揚的下巴,清水雙目里看不到一點雜質(zhì),嫻靜如同姣花照水,只是隨便地坐在那兒,就令他心里一突。
如果每次回家,都能看見這樣一張面孔,估計飯都會多吃兩碗。
片刻,許有臻回過神來,心生警惕:他是軍人,不管何種情況,都不該有恍惚,這個女孩子,他只是見過兩回,兩次都心神俱震,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好現(xiàn)象。
他走到葉青彤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許有臻,葉青彤是嗎?不好意思,一直忙,也沒顧上招呼你。”
語氣禮貌客套,如同以往招呼任何一個客人,言語中半分聽不出來他有娶自己的意思。
葉青彤站起身,手指與他微觸后收回,淡淡笑道:“你好,我是葉青彤。”
許有臻覺得那淡淡微笑里多了些之前沒有的傲氣。
“那晚的演出,連紹峰都說難得。”許有臻含蓄地夸贊她。
“不過是取巧罷了。”葉青彤涼涼地回答,“從前幫室友對臺詞,熟能生巧。”
“雖說我們是外行,不懂歌劇,卻也知道好賴。”許有臻拍了拍身邊的林紹峰,“紹峰說好,肯定錯不了。”
“四少酷愛昆曲,對歌劇雖然不擅長,卻也是一通百通,怎么叫不知道好賴?”林紹峰笑了,“四少說好,那才是真好。”
“紹峰說的對。”許樂福露出小孩子一樣得意地笑容,“阿臻說好,那肯定跑不了,彤彤你就別謙虛了。”
葉青彤有些奇怪,那夜,他去過嘛?
正說話間,傭人已經(jīng)過來請示,“老爺,飯菜已經(jīng)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