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比爾如愿以償

第二天，比爾到孩子們的家里來一起吃午飯。比爾有著紅潤的臉龐，閃爍的雙眼。他的頭發分布在那微微有些禿頂的腦袋兩側。孩子們紛紛沖向他，表示歡迎。曼納林夫人向他報以微笑。

“昨天你讓孩子們玩得真開心。”曼納林夫人說，“現在我聽說你想帶他們來一次夜間飛行。我有點兒想不通，你為什么給你自己找麻煩呢？要帶著這樣一群孩子。”

“啊，你永遠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來一場冒險，”比爾得意揚揚地說，同時他露出微笑，面對著曼納林夫人和孩子們，“你知道，我不想被他們扔下。而且我覺得整個暑假，八九個星期，曼納林夫人你都要和這些孩子在一起，這真是不容易。我覺得如果我可以帶他們玩一段時間，也算是幫幫你的忙吧。”

“呃，那你想帶他們做什么？”曼納林夫人問道，“只是一次夜間飛行，在你的老房子那里待一個晚上，然后第二天飛回來嗎？”

“這確實是我當時的一個想法。”比爾回答道，“但現在我聽說自己還有三到四天的假期，我想你可能也愿意讓孩子們和我多待會兒。我想和他們一起飛到我的老房子那兒待幾天，玩玩兒。杰克可以觀察大量的野生鳥類，菲利普能在那里找到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女孩們也會在那邊玩得很愉快。”

“噢，這主意聽起來確實挺好的！”杰克激動得要哭了，其他孩子也很贊同比爾的想法。曼納林夫人聽了之后，琢磨了一會兒，說道：“好吧，我沒什么反對意見，比爾。我知道你會把孩子們照顧得很好。而且我相信你不會再讓孩子們進行任何愚蠢的冒險了。”

“這個我可以向你保證，”比爾說，“我老房子那邊沒有什么地方是能跟冒險沾邊的。那兒可能是最安全最安靜的地兒了。在那里，什么危險的事兒都做不了。”

“好吧，如果你們也保證不去接觸什么危險或者麻煩的話，那么你們就去吧。”曼納林夫人沖著已經喜上眉梢的孩子們說。她問比爾：“你想什么時候帶他們去？”

“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明天出發就不錯，”比爾回答，“我現在的工作已經被推遲了三四天，所以這幾天我正好都有空。”

“你現在的工作是忙些什么呢，比爾？快點兒，告訴我們吧！”露西安央求著比爾。可是比爾卻哈哈大笑。

“我可不能說，”比爾說著，“我的工作可是個秘密，這個你們是清楚的。等我的工作結束了，我會告訴你們的，包括所有的細節。你們到時候會發現我的工作超級有趣。”

“那我們現在可以收拾行李了吧？”露西安問道，“如果我們要待上幾天的話，我們得帶上一些行李吧，比如一些換洗衣服和雨衣。”

“你說得對，再帶上些運動衫和短褲。”比爾說，“對，我家那邊可能會下雨，需要帶上雨衣。對了，曼納林夫人，你有一些不用的小毯子嗎？我那里從來沒接待過這么多客人，所以沒有這么多毛毯。”

“我這里有。”曼納林夫人回答道，“我去幫你找找。”

“這次我會帶著我心愛的照相機，”杰克說，“我覺得你飛機上會有地方放些零零碎碎的東西的，對吧，比爾？”

“當然，地兒大著呢。”比爾回答杰克，“帶上你的雙筒望遠鏡。因為在山里你可能會看到好多不同種類的鳥兒。”

“哇，這真是太讓我興奮了！”杰克說著，他的眼睛也閃爍起興奮的光，“我等不及啦，咱們今天就出發吧！”

“飛機今天還沒有準備好，”比爾回答，“我今天得維修一下飛機。總之，我們最早明天才能走。你們也需要準備一下，收拾一下行李。明晚我們在機場見。晚上十一點準時會合。我會叫一輛車來接你們去機場。”

“竟然在這個時間開始旅行！”曼納林夫人質疑道，“我有點兒不太喜歡這個時間。”

“你現在可改不了主意啦，你現在可不行！”孩子們哭著阻止她。

“我不會改主意。”曼納林夫人說，“但是我感覺這個時間有點兒不合適。噢，孩子們，你們可不能去那里做危險的事兒，行嗎？”

“那兒沒有危險的事兒，”比爾插話，“我會把他們照看得很好的。如果誰做了危險的事兒，我就把他們送回來交給你，曼納林夫人。”

孩子們大笑。杰克的臉已經笑得扭曲了。“要我說，琪琪怎么辦？她可不想我離開家這么長時間。我能帶她一起去嗎？她能坐飛機嗎？”

“你最好把她放在一個籃子或者什么類似的東西里，”比爾說，“她可能會受不了飛機上的噪音，也不習慣降落的感覺。但是如果你把她放在籃子里，之后放在你腿上的話，她可能會覺得好點兒。我們可不能丟下她不管。”

“好的。”杰克高興地說，“琪琪，你這只老鸚鵡，聽見了嗎？你會坐在籃子里跟我們坐飛機——在飛機上你要管好你自己！”

“擦擦你的腳，”琪琪說，“把水燒上，水燒上！可憐，可憐的小鸚鵡！”

“傻瓜！”杰克回應道，抓了一下琪琪的羽毛，“我希望你回頭不會模仿飛機發出的噪音。你之前模仿火車的鳴笛聲就夠讓我頭疼的了。”

比爾在離開之前，和大家一起吃了頓很愉快的午飯。四個孩子上樓去收拾他們的行李。黛娜為了避免到時候附近沒有商店，拿了整整一捆的巧克力塞到了包里。杰克則往包里放了一捆餅干。他經常半夜醒來，然后吃點兒餅干。

“杰克，如果你想給鳥拍照的話，你最好多帶點兒膠卷去。”菲利普說，“我敢打賭，你在那里買不到膠卷。那個地方可是在一片田野里呀。”

曼納林夫人這時候上樓來看看孩子們的行李收拾得怎么樣了。今年的八月很冷，下了很多場雨。孩子們需要一些保暖的衣服。他們已經帶了套頭衫、毛線衫、雨衣和防雨帽。她想到如果他們要在泥濘的地里走的話，現在穿的鞋可受不了。于是她又往孩子們的行李箱里放了橡膠雨靴。

“我找到了一些小毯子，”她對孩子們說，“你們每個人拿一條。這些毯子有點兒舊了，但還挺厚實暖和的，一條頂得上兩條普通的毛毯。如果比爾那里沒有足夠多的毛毯，完全沒關系。你們可以蓋這些毯子。但是別忘了帶回來！”

杰克準備好了他的照相機，還翻出好多膠卷。他在猶豫要不要帶本關于鳥類的書，最后他還是決定不帶了。因為行李箱已經很沉了。

“艾莉阿姨，一切都準備好啦，”露西安說著，坐在行李箱上扣上扣子，“我希望明天趕緊來，然后我們就能坐著比爾的飛機在黑夜里遨游了！我從來沒想過我會有這樣一次經歷。我希望比爾的家特別遠，這樣我們就能飛好久好久了。”

“確實，”曼納林夫人說，“現在，讓我們來看看——嗯，我最好給你們準備些三明治和蛋糕，你們旅行的時候可以帶去。因為一夜不睡，你們肯定會餓的。我明天會給你們準備這些吃的。杰克，你找到裝琪琪的籃子了嗎？再給她帶點兒吃的。今天咱們收到一包新的葵花子，把這個也帶上吧。”

杰克找到了一個特別結實的籃子。它還有個能合上的蓋子。杰克把這個籃子放在桌上。琪琪看到后，馬上好奇地飛了進去。她在籃子里跳來跳去，還滑稽地向籃子外望出去。

“聰明的鳥兒，”杰克對琪琪說，“你知道嗎？這個籃子可是給你旅行用的。”

“天佑吾王。”琪琪說著，開始用嘴在籃子里上上下下地啄起來。

“別這樣，”杰克說，“你會把這個籃子弄壞的。快停下來，琪琪。”

琪琪從籃子里出來后，飛到了杰克的肩膀上。她又開始啄杰克的頭發了。

“叮咚鈴兒響，”她喃喃低語，“波莉在井里，叮咚鈴兒響。”

“我想你是想說波莉在籃子里，”露西安緊接著她說道，“琪琪，想想你馬上要坐飛機了！”

這一天過得太慢了——對孩子們來說尤其慢。第二天更漫長。當茶點時間到了的時候，孩子們在想什么時候才能到晚上呀。

但當晚餐時間來臨的時候，孩子們振奮起來了。車子會在晚上十點一刻到達家門口，載著孩子們去機場。他們會在飛機上見到比爾，并在黑夜中起飛。孩子們莫名地覺得夜間飛行要比白天飛行刺激多了。

十點鐘到了。行李箱和毯子被拿到了家里的走廊上。杰克的照相機也在那兒，還有一大包三明治和蛋糕。杰克在肩膀上挎著他的雙筒望遠鏡。琪琪的籃子也在走廊上，但她還在籃子外邊。她可是在最后一刻才會進到籃子里去。

“車來啦！”菲利普高興得都要哭了，他的耳朵很尖，可以聽見汽車離家門口越來越近的聲音，“快上車吧！再見！媽媽。我們不在的這幾天你要照顧好自己！”

“艾莉阿姨再見，”杰克也和曼納林夫人道別，并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我們會給你寄明信片的。琪琪，快點兒，快進到籃子里去。”

琪琪有點兒煩躁，不想進籃子。但她也很興奮，被四個孩子興奮的心情感染了。讓琪琪進到籃子確實費了些時間，然后籃子的蓋子也合上了。琪琪這時候開始驚聲尖叫著：“可憐的小鸚鵡，可憐的小鸚鵡，掉井里，掉井里，上山去，角落里！”

“她把《叮咚鈴兒響》《杰克和吉爾》和《杰克·赫納》這三首歌混在一起了。”露西安咯咯笑著說，“琪琪安靜點兒！雖然你在飛機上的時候，籃子的蓋子不得不蓋上，但你應該慶幸能跟我們一起出來玩。”

大家互相道了別。“我不想讓你們走。”曼納林夫人對孩子們說，“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兒傻，但是我還是不想你們走。我有種不妙的預感——你們去了之后會卷入一場很可怕的冒險。”

“我們保證我們不會的，”菲利普認真地回答，“別擔心，媽媽。我們會保證安全的。你過幾天就會看見我們這些到處惹麻煩的孩子安全地回來了。總之，比爾有電話，你隨時可以給他打電話。”

出租車在家門口重新打著了火。曼納林夫人在門口目送車發動引擎，駛向遠處。孩子們向曼納林夫人揮著手，但內心很興奮。他們出發啦！

“現在向機場出發啦！”菲利普興沖沖地說，“今晚終于到啦。現在幾點了？噢，我們可能到早了。不錯，杰克，機票在哪兒？”

“黛娜把所有機票都放在了她的包里。”杰克說。黛娜把票從她包里掏出來。這些可是能讓他們進到機場里，去找比爾的通行證呀。

出租車行駛在通向機場的路上。這是一個很黑的夜晚。云彩遮住了天空，有幾滴雨滴到了車窗上。

杰克從車窗里看到燈光，他高興得要哭出來了：“我們終于到機場啦！快看那條閃著光的路，燈都亮起來了。是不是很酷？看，在那條路的兩側，飛機看起來大極了。快看，在那兒。黛娜，票在哪兒呢？我們現在得出示票了。”

一個站在機場門口的男人查了票，給孩子們放行。出租車載著孩子們開進機場了。

這時，出租車司機對孩子們說：“你們在這兒下車吧，這樣你們能跟你們機場里的朋友說說話。你們下車了之后，我把車開到飛機那兒，幫你們把行李卸到你們的飛機旁邊。這一路太長啦！”

杰克下了車之后，對他的小伙伴說：“現在我們去找比爾吧。看，他在那兒呢！嗨，比爾，我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