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北齊之鮮卑化及西胡化
(甲)鮮卑化
《魏書》卷三二《高湖傳附高謐傳》云:
顯祖之御寧光宮也,謐恒侍講讀,拜蘭臺御史。尋轉(zhuǎn)治書,掌攝內(nèi)外,彈糾非法,當(dāng)官而行,無所畏避,甚見稱賞。延興二年九月卒,時(shí)年四十五。
《北齊書》卷一《神武紀(jì)·上》略云:
湖生四子,第三子謐,仕魏位至侍御史,坐法徙居懷朔鎮(zhèn)。謐生皇考樹。及神武生而皇妣韓氏殂,養(yǎng)于同產(chǎn)姊婿鎮(zhèn)獄隊(duì)尉景家。神武既累世北邊,故習(xí)其俗,遂同鮮卑。孝昌元年柔玄鎮(zhèn)人杜洛周反于上谷,神武乃與同志從之。丑其行事,遂奔葛榮,又亡歸爾朱榮于秀容。
同書卷九《神武婁后傳》略云:
神武明皇后婁氏,諱昭君,贈司徒內(nèi)干之女也,少明悟,強(qiáng)族多聘之,并不肯行。及見神武于城上執(zhí)役,驚曰:“此真吾夫也。”乃使婢通意,又?jǐn)?shù)致私財(cái),使以聘己,父母不得已而許焉。太后寢疾,用巫媼言,改姓石氏。
《魏書》卷一一三《官氏志》略云:
神元皇帝時(shí),余部諸姓內(nèi)入者。
匹婁氏,后改為婁氏。
出大汗氏,后改為韓氏。
《北齊書》卷二四《杜弼傳》云:
顯祖(高洋)嘗問弼云:“治國當(dāng)用何人?”對曰:“鮮卑車馬客,會須用中國人。”顯祖以為此言譏我。
同書卷九《文宣李后傳》略云:
文宣皇后李氏,諱祖娥,趙郡李希宗女也。容德甚美,初為太原公夫人。及帝將建中宮,高隆之、高德正言漢婦人不可為天下母,宜更擇美配。楊愔固請依漢、魏故事,不改元妃。而德正猶固請廢后而立段昭儀,欲以結(jié)勛貴之援,帝竟不從而立后焉。
同書卷三〇《高德政傳》云:
高德政字士貞,渤海蓨人。父顯,魏滄州刺史。
同書卷一八《高隆之傳》略云:
高隆之本姓徐氏,云出自高平金鄉(xiāng)。父干,為姑婿高氏所養(yǎng),因從其姓。隆之后有參議之功,高祖命為從弟,仍云渤海蓨人。
(乙)西胡化
《北齊書》卷五〇《恩幸傳》略云:
西域丑胡、龜茲雜伎,封王者接武,開府者比肩。非直獨(dú)守弄臣,且復(fù)多干朝政。
和士開,清都臨漳人也。其先西域商胡,本姓素和氏。天保初,世祖封長廣王,辟士開府行參軍。世祖性好握槊,士開善于此戲,由是遂有斯舉。又能彈胡琵琶,因此親狎。世祖踐祚,累除侍中,加開府。武平元年,封淮陽王,除尚書令、錄尚書事。世祖時(shí),恒令士開與太后握槊,又出入臥內(nèi)無復(fù)期限,遂與太后為亂。
韓鳳,與高阿那肱、穆提婆共處衡軸,號曰三貴。壽陽陷沒,鳳與穆提婆聞告敗,握槊不輟,曰:“他家物,從他去。”后帝使于黎陽臨河筑城戍,曰:“急時(shí)且守此作龜茲國子,更可憐人生如寄,唯當(dāng)行樂,何因愁為?”君臣應(yīng)和若此。以波斯狗為儀同、郡君,分其干祿。又有何海及子洪珍皆為王,尤為親要。洪珍侮弄權(quán)勢,鬻獄賣官。又有史丑多之徒胡小兒等數(shù)十,咸能舞工歌,亦至儀同開府、封王。胡小兒等眼鼻深崄,一無可用,非理愛好,排突朝貴,尤為人士之所疾惡。
《資治通鑒》卷一五七《梁紀(jì)》“武帝大同三年九月敖曹與北豫州刺史鄭嚴(yán)祖握槊”句下胡注云:
握槊,亦博塞之戲也。劉禹錫觀博曰:“初,主人執(zhí)握槊之器,置于廡下,曰:‘主進(jìn)者要約之。’既揖讓,即次。有博齒,齒異乎古之齒,其制用骨,觚棱四均,鏤以朱墨,耦而合數(shù),取應(yīng)日月。視其轉(zhuǎn)止,依以爭道。是制也行之久矣,莫詳所祖。以其用必投擲,以博投詔之。”又,爾朱世隆與元世俊握槊,忽聞局上詨然有聲,一局子盡倒立,世隆甚惡之,既而及禍。李延壽曰:握槊,此蓋胡戲,近入中國,云胡王有弟一人,遇罪,將殺之,從獄中為此戲上之,意言孤則易死也。
同書卷一七一《陳紀(jì)》“宣帝太建五年九月”條云:
齊穆提婆、韓長鸞聞壽陽陷,握槊不輟,曰:“本是彼物,從其取去。”齊主聞之,頗以為憂。提婆等曰:“假使國家盡失黃河以南,猶可作一龜茲國。更可憐人生如寄,唯當(dāng)行樂,何用愁為。”左右嬖臣因共贊和之,帝即大喜,酣飲鼓舞,仍使于黎陽臨河筑城戍。
《洛陽伽藍(lán)記》卷三“城南永橋以南圜丘以北伊洛之間夾御道有四夷館”條云:
西夷來附者,處崦嵫館,賜宅慕義里。自蔥嶺以西,至于大秦,百國千城,莫不款附,商胡販客,日奔塞下,所謂盡天地之區(qū)已。樂中國土風(fēng),因而宅者,不可勝數(shù)。是以附化之民,萬有余家。門巷修整,閶闔填列,青槐蔭陌,綠柳垂庭,天下難得之貨,咸悉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