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距成婚還有十天,方晨仍按部就班地修習鍛體術、槍術,順便指點大郎,并教他和細奴識字。
天氣暖和了,水里的蝦蟹又多了起來,方晨每到清晨、傍晚會抽出些時間撈蝦蟹,充實一下賬戶余額,解溪河、句容河以及遠近無主的湖泊都被他光顧了一番,幾個月的消耗又補了回來。
因為魚類繁殖期未過,他沒有大肆捕魚,當然,送到眼皮子底下的也不會客氣。
修習動態鍛體術進境緩慢,槍術卻已爐火純青,簡單的招式被他施展得虎虎生威,掛在樹上的小沙袋能以任何角度命中,無論動態、靜態,出擊迅捷無比;
槍術差不多了,以后只需溫習即可,方晨又琢磨起來。
從上兩回廝殺中,他發現自己一個短板:缺乏遠程攻擊手段。投標槍倒能算一個,威力也不小,但攻擊距離太短,目標遠了后準頭就差了,而且非常耗力,動作幅度也太大。
將意識投入商城,搜索一番后選了一張反曲弓,長約六十公分,弓片采用鋼片疊加而成,弓臂則是實心鋼,弓弦是5毫米粗的鋼絞線。
拉力150公斤,平射距離350米,這個距離足夠了,350米外的人形目標很難射中,射集群目標還差不多。
價格3588元,不算太貴,但絕不偏宜。
又買了一壺箭矢,總共三十支,每支30元,總價900元,貴得要死。
箭桿為木材,外徑5毫米,尾部為兩片交叉的羽毛;
箭頭為三棱狀,長約一寸,顏色烏黑,邊緣、末端銳利無比,看著非常兇殘,雖然沒試過,但方晨相信,用他的反曲弓射出的話,可以透開這時的任何一具鐵甲,除非對方穿上三層甲,或揣上一塊厚鐵板。
為了避免流矢傷人,方晨跑到了村子南面一個小山丘下,周圍沒有道路,因此不擔心有人打擾。
割了些干草扎了個箭靶,掛在山丘下一棵枯樹上,退出二十米,搭上一支箭矢,將弦拉至三分之一,瞄準后松開弓弦。
啪——
嗡——
嗖——
箭矢擦著靶子飛過,只是將目標帶得晃了晃。
汗!這才是二十米,他給自己定的目標可是兩百米。
繼續!
隨著時間推移,方晨逐漸找回了自信,不是他眼力不行,更不是手不穩,只是以前沒接觸過弓箭,所以不得要領。
嗖——
一支箭矢扎在草靶三分之一高處,比預想的低了些。
再次抽出一支箭矢,箭尖微微上揚——
嗖——
嘭!
又接近了少許。
…
一連幾天,方晨都跑過來練箭,如果不是每天都見到瑞娘,他幾乎都將婚事忘了,箭術也日益精進,射擊距離從原先的二十米增至三十米、五十米、七十米,乃至百米;
百米的距離不說指哪打哪,也達不到百發百中,但十中六七沒有問題,前提是靜態目標。
一算日子,三月十三了,大后天就要成親了,接下來幾天就消停一下吧。
一到北院門口,便聞到了濃濃的鮮香氣味,進去后往廚房一瞅,就見瑞娘圍著圍裙忙活著,小黑仰起腦袋流著口水,眼巴巴瞅著鍋臺,耐何夠不著。
“阿兄回來了?”
瑞娘心有所感,轉頭欣喜道。
方晨笑道:“馬上就成親了,還叫阿兄啊?叫聲夫君可好?”
瑞娘俏臉一紅,羞澀說道:“阿兄,等成了親,再叫不遲。”
“哈哈,那就再等幾天。”
方晨說著,上前一個熊抱,將瑞娘抱起來轉了兩圈,又在她嫩白的臉上叭嘰了一口,這才放下。
“哎呀!阿兄,院門都開著呢!”
瑞娘嬌羞不已道。
“我這就去關門。”
瑞娘頓時急了:“阿兄,奴家不是這個意思,哎呀,飯燒糊了!”
方晨嘿嘿道:“這么多湯會糊?”
瑞娘又羞又急,忍不住在他肩上捶了一拳:“阿兄就知道欺負奴家。”
方晨見她快生氣了,于是見好就收:“嘿嘿,瑞娘別怕,阿兄是開玩笑的,我幫你吧。”
瑞娘頓時松了口氣,如果方晨要來真的,她是該從了,還是不從呢?
“阿兄,洗衣做飯的事就交給瑞娘吧,阿母說過,君子遠庖廚。”
方晨笑道:“要真是如此,我豈不早就餓死了?”
瑞娘拗不過,只好默認了。
方晨沒有急著改變家人的飲食習慣,仍是以蒸煮為主,僅是添了些稀奇的調料。
飯菜做好后,本以為瑞娘會留下一起用飯,誰知卻逃一般的跑了,到門口時說道:“阿兄,我是悄悄跑來的,阿母恐怕不高興了,奴家這兩天便不過來了,飯食會讓大郎送來,若有衣衫需要漿洗,讓大郎帶過來便是。”
說完紅著臉跑開了。
將幾個小鍋搬到院中石桌上,幾口嚼完一根肋排,將骨頭丟給乞盼多時的小黑,后者火速叼起,就地趴著啃了起來。
方晨繼續大口吃著飯,心中腹誹,誰定的破規矩?成親前三天不許見面?
飯后正準備收拾,顧氏帶著大郎、細奴走了過來,小黃狗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面,先沖過來給方晨撒了會歡,隨即和小黑狗嘻鬧起來。
“見過舅母。”
“阿兄。”
顧氏擺手道:“我來收拾吧,這兩天會讓大郎送飯過來,你倆也消停點。”
方晨臉上一抽,老老實實道:“旭輝知道了。”
“阿兄,抱抱!”
細奴咯咯笑著跑過來,伸長小胳膊說道。
方晨彎腰將她抱起,舉了幾個高高后放下,溫聲問道:“細奴認了多少字了?”
“回阿兄,細奴認了,認了,哦,人口手,上下左右,東西南北…”
“好厲害!細奴真棒!”
“咯咯…”
方晨這時意識到,他只教過識字,卻沒教術算,等婚事過了補上吧,順便把阿拉伯數字推出來。
大郎仍舊像個悶葫蘆一樣,打過招呼后便站到了一旁,做起了背景板。
方晨問道:“大郎,拳法練得怎么樣了?展示一下?”
大郎悶聲道:“好。”
等他一套拳打完,僅是微微出了點汗。
“咯咯咯,好玩,真好玩。”
方晨還未出聲,細奴已經看得樂不可支。
在大郎忐忑的目光中,方晨點頭道:“很好,和阿兄比劃一下?”
大郎絲毫不怯:“請阿兄指正。”
兩人隨即比劃起來,實際是方晨給大郎喂招、做陪練,不時糾正一二。
“哎,你都要成親了,還和孩子嘻鬧,唉!”
顧氏早注意到了這一幕,忙完后出來埋怨道,卻掩飾不住笑意。
切磋完后,大郎期待道“阿兄,我什么時候能修習槍術?”
方晨說道:“再過兩個月,如果我覺得可以了,就教你槍術。”
大郎苦著臉道:“全憑阿兄吩咐。”
…
大半天沒見到瑞娘,方晨當晚碾轉著睡不著,修習鍛體術又怕心情不穩練岔氣了,干脆到院里打了幾遍拳,又取出長槍舞了起來,直到累得滿頭大汗,這才洗洗睡了。
第二天也如此,到了第三天,北院熱鬧了起來,顧氏帶著村中一幫婦人收拾起了屋子,正屋被當作新房,鋪蓋被換了個遍,方晨今晚得呆在客房睡了。
第四天,方晨被早早叫醒,在陸貴的陪同下招呼著前來祝賀的村民,所有義丁都早早趕了過來,各自忙活著,陸元兄弟三個更是賣力無比。
“這就要成親了?”
方晨忙碌的同時,有些恍然,要是沒穿越的話,他現在應該還閑魚著,或許過上七八年才會考慮成親,現在二十歲生日還沒到呢!
瑞娘今年也剛剛十七,放在后世就是高中生,這…好像有些罪過啊!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方晨隨即坦然下來,入鄉隨俗吧,古人成親都早。
黃昏一到,方晨乘坐著一頂轎子繞村一圈,到了南院門口,一套繁冗的流程過后,將蒙著蓋頭、身著大紅嫁衣的瑞娘接了上來,再次繞村一周到了北院。
噼里啪啦——
幾大串爆竹冒著青爆響了起來,這可不是燒竹子,而是從商城中購買來的真家伙,將促不防的村人嚇得不輕,幾個點炮仗的更是嚇得尿了褲子。
雞飛狗跳中,方晨將瑞娘接入了院內,在陸世良的主持下拜過天地、高堂,即陸貴、顧氏以及姚氏,隨即入了洞房。
房內點著一對粗大的紅燭,搖曳的燭光將屋內照映得格外喜慶、溫馨。
瑞娘頭頂大紅蓋頭,端坐在榻旁,身軀微微顫抖,胸口劇烈起伏,顯得格外緊張。
方晨輕輕上前,持著銀秤一挑,將蓋頭掀了下來,露出一張精致秀美的面容,烏黑的長發挽成了云髻,濃長的睫毛抖動著,小瓊鼻微微皺起、豐潤的紅唇嬌艷欲滴。
方晨一伸手,捉住她一雙纖纖玉手,輕輕一拉,瑞娘便順從地倒在了懷中。
方晨壞笑著一挑她的下巴:“娘子,該叫聲夫君了吧?”
瑞娘羞澀道:“夫——君。”
“來,先與為夫飲了這合巹酒。”
“嗯。”
“娘子,該安歇了。”
“嗯。阿兄,不,夫君,我怕…”
“娘子別緊張,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