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齋風云錄:對日關系、地區秩序及中國史論集
- 王少普
- 7308字
- 2021-02-04 18:29:24
多極化趨勢下的中日美三國關系
在世界多極化與經濟全球化浪潮的沖擊下,戰后以美國為中心的世界秩序正在發生重要變化。此次世界金融與經濟危機的發生,使這種趨勢變得更加明顯,對國際關系產生重要影響,本文將重點探討其對中美日三國關系的影響。
一、關系人類命運的重大課題強化了三國的合作要求
隨著歷史的發展,人類對資源的過度開發,使人類與自然界矛盾的積累,達到了爆發的臨界點;同時,經濟全球化、世界多極化有了進一步的發展。這使人類共同風險與共同利益增加,沒有哪個國家可以單獨解決人類面臨的能源和氣候等方面的問題。
經濟規模位居世界前三位的美中日三國,在石油消費上也位居世界前三位,在二氧化碳排放量上則居世界一、二、五位。這種狀況,不但在三國間產生了諸如在石油價格等問題上的相近要求,更重要的是在這些醞釀著世界性風險的問題上,三國如果不合作,將會給三國以及世界帶來巨大的災難。
在世界發生金融危機與經濟危機的情況下,為了克服經濟困難,三國都需要調整產業結構,擴大市場,而“節能減排”這一亟待解決的問題中就蘊涵著極大的商機,三國在此問題上有競爭,但三國各自擁有的特點,又使它們的合作變得必要。正如美國總統奧巴馬在訪問日本時指出:“日本在環保技術等方面,立于高端,在人類必須發展經濟而不損壞環境的目標面前,美國樂意成為日本重要的伙伴”;奧巴馬在訪華時表示:“作為能源的最大消費者和生產者,如果沒有美國和中國共同努力的話,這個挑戰是得不到任何解決的。”
二、在金融上和經濟上形成了相互支撐結構的中日美三國,為糾正世界經濟的失衡更需要合作
經濟全球化使各國間的依賴關系加強,而中日美三國由于經濟規模的龐大以及各自經濟模式的特殊性,更在經濟上和金融上形成了相互支撐的特殊結構。
當代美國的經濟模式,主要是指20世紀80年代美國在里根當政期間以“新自由主義”為指導形成的所謂“新美國模式”。該模式主張“國家最小化、市場最大化”,強調市場的自發調節作用,主要通過金融市場融資,“這種類型的資本主義,其積累的決策權,主要在私人公司,它們可以自由地追求短期利潤目標,通過金融市場獲得資本”。“新美國模式”與美元的霸主地位及美國透支消費的文化傳統相結合,形成了美國經濟獨特的“債務推動型增長模式”。
中國的經濟模式基本是出口導向型。改革開放初期,中國為了解決發展資金不足的問題,以各種優惠措施特別是廉價優質的勞動力吸引外資,大量的外國直接投資進入到中國市場。同時,由于國內消費能力的提升與市場的發育需要一定時間,中國經濟的外貿依賴度自改革開放以來一直保持著相當高的程度。中美兩國互為第二大貿易伙伴,日本是中國位居第三的貿易伙伴,而中國則是日本頭號貿易伙伴。
日本是一個居制造業高端的國家,其出口產品呈高附加價值化的特點,與高速發展時期相比,日本內需雖有較大提高,但外貿依賴度仍比較高。為降低生產成本,日本把大批勞動密集型及資本密集型產業轉移到中國,將中國作為一個面向全球市場的生產基地。它對中國的直接投資具有鮮明的出口導向性質。依據相關性計算,1994—2005年,日本在華直接投資與中國對美出口額之間的相關度高達0.88。特別是進入21世紀后,日本大幅度擴大了向亞洲出口半成品的數量,而亞洲各國特別是中國則在擴大向美歐出口成品的數量。例如,日本電器、機械與運輸設備等制造行業,在世界處于領先地位,這些行業中的企業不斷擴大在華投資和生產規模,其最終產品則回銷或銷往美歐等發達國家和地區,日本對華投資對中美貿易產生明顯的貿易創造效應。
因此,日本經濟學家若杉隆平指出:“在日本、美國和中國或東亞之間形成了貿易三角。這個貿易三角以美國為最終市場,從日本出口或在當地進行生產。日本向美國的出口雖然沒有顯著增長,但日本向中國的出口一直增長,中國向美國的出口也有大幅度增長。”
上述模式使中日特別是中國對美貿易持續保持著相當高的順差。同時,由于美元所具有的國際儲備貨幣的特殊地位,美國資本市場的吸引力,以及貿易順差國需將其貿易盈余用以維持出口部門的增長和本國貨幣對于美元的長期價值穩定,而不得不將相當部分的貿易盈余投資于美國債券。據統計,美國國債于2008年9月超過10萬億美元,2009年11月16日增至12.031萬億美元,外資持有的國債金額中,中國居首,持有7989億美元,日本次之,持有7515億美元。
上述模式曾支撐了世界經濟的高速發展,但是,由于美國政府的監控不力,讓美國金融資本的瘋狂逐利突破了這一模式應有的平衡限度,從而使世界陷入嚴重的金融、經濟危機。要從根本上擺脫當今的危機,必須重建世界經濟的平衡,顯然,作為世界現有經濟模式主要支撐者的中日美三國,在此重建過程中承擔著重要的責任,必須進行合作,目前突出的問題是防止與克服貿易保護主義。
三、支持亞太區域經濟一體化的共同立場,使中日美在東亞共同體問題上的分歧有可能得到協調
世界金融危機與經濟危機的發生,使東亞共同體進一步成為東亞乃至亞太地區國際關系中的熱門話題。這一問題與中日美三國關系有著密切聯系。
東亞共同體是一個綜合概念,有若干層次。目前討論的東亞經濟共同體,主要指東亞自由貿易區。此次世界金融危機與經濟危機為東亞自由貿易區的發展提供了新的動力。
美國在調整經濟發展方針,正由原有的債務推動型向出口推動型轉變,要求進一步開發迅速崛起的亞洲市場。日本與歐盟相比,市場較為單向,此次危機使日本對美國的直接、間接出口明顯下降。為走出經濟困境,日本提出“內外一體”,變亞洲的需要為日本的內需等主張。中國對美國出口也有所下降,中美貿易摩擦有所增加,中國對亞洲市場的需求也在增加。加快東亞自由貿易區的進程,顯然有利于亞洲市場的擴大。
在此背景下,中日美在東亞共同體問題上的分歧和共同要求都有所發展。中方主張,以“10+1”(東盟十國分別加中國、日本、韓國等)為基礎,以“10+3”(東盟十國加中國、日本和韓國)為主渠道,以東亞峰會為重要的戰略論壇,推進東亞共同體的進程;同時,支持亞太區域經濟一體化,歡迎美國作為亞太國家發揮建設性作用。
日方主張,東亞共同體以“10+6”(“10+3”+印度、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為主。日本外長岡田表示,美國不應該成為東亞共同體的正式成員。日本首相鳩山雖表示東亞共同體不應排除美國,然而也沒有明確否定岡田的意見;同時,日本也支持亞太區域經濟一體化,但是主張日美同盟是亞太地區和平穩定與繁榮的基礎。
美國則表示,美國是太平洋國家,反對被排除在東亞共同體之外。為此,美國采取了一系列行動,如加入“東南亞友好合作條約”,積極推動環太平洋自由貿易協議等;同時,主張實現亞太區域經濟一體化。
顯然,在東亞共同體的問題上,中日美之間既有不同要求也有共同之處。能否協調好三國在此問題上的矛盾,不僅關系到三國的關系,關系到東亞與亞太經濟一體化的成功與否,而且關系到東亞乃至亞太的國際格局與國際秩序如何轉變。由于三國都支持亞太區域經濟一體化,這就使三國的矛盾有了協調的基礎。從實際出發,可考慮將三國的主張作為三個不同但又相互聯系的階段性目標:第一階段,以“10+3”為主渠道,推進東亞共同體建設;第二階段,可擴大為“10+6”:第三階段,則可擴大為亞太自由貿易區。總之,既要有所區別,又不能將區別絕對化;既照顧到各區域的特殊利益,又逐步擴大各區域間的共同利益與聯系,才能積極穩妥地推進東亞及亞太區域合作。
四、世界多極化的發展,使國家間關系以及各國所面臨的外交任務發生了重要變化,中日美關系正向相對“平衡”的方向發展
經濟全球化使國家間的關系不再像冷戰時期那樣敵友分明,而往往既是朋友又是對手;世界多極化的發展,特別是這次世界金融與經濟危機的影響,使各國的利益進一步趨向多元。在這種情況下,各國政府能夠也必須更多地考慮外交關系的“平衡”。中日美關系的發展,也出現這種趨勢。
(一)奧巴馬政府的亞洲政策,顯示出以日美同盟為基礎,以對華外交為重點的方向
奧巴馬以訪日為起點開始了其亞洲政策的調整。綜觀奧巴馬的亞洲政策,可見以下特點:
其一,奧巴馬的亞洲政策在美國的世界戰略中占據了冷戰后前所未有的地位。世界金融危機的發生,以及中國等亞洲新興國家的迅速發展,使亞洲的重要性更為凸顯,奧巴馬與他的前任相比,目光更加集中地投射到了亞洲,他明確表示美國是太平洋國家,主張太平洋不是美國與亞洲間的障礙,而是將雙方聯系起來的紐帶。
其二,在強化同盟關系的同時,要求進一步發展在亞洲的伙伴關系。
亞洲在美國世界戰略中地位的上升、面臨挑戰的增加,以及與亞洲國家共同利益的發展,使美國必須也能夠在亞洲建立更加廣泛的合作關系。因此,奧巴馬在表示堅持與深化美日同盟的同時,強調與中國合作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指出中國的快速發展將會有助于全球發展,美國不謀求遏制中國,并歡迎中國在世界上發揮更大的作用。
其三,積極開辟亞洲市場,重視亞太區域的經濟合作。美國為了擺脫金融及經濟危機,確定了經濟發展的新戰略。其基本內容是:增加儲蓄,減少支出,改革金融體系,削減長期的財政赤字與負債,重視制造業,增加出口。為此,就必須積極開辟亞洲市場,奧巴馬主張亞洲國家減少對外貿的依賴,擴大內需,并希望在亞太地區的多邊合作中發揮領導作用。
其四,奧巴馬政府在顯示出較為寬容的文化姿態的同時,繼續高舉美國價值觀的旗幟。堅持美國價值觀是美國政治家一貫的基本選擇。在美國相對優勢減弱,美國模式受到挑戰的當今,堅持美國價值觀具有了新的現實意義。
從上述亞洲政策出發,奧巴馬提出了其對華與對日政策。對華政策基本內容有兩個方面,即預防與合作。在堅持建立對華戰略預防的同時,對華戰略借重的要求增強,特別是在經濟上,奧巴馬說:“我相信美國的未來維系于向全世界出口美國制造的商品,而中國正在成為美國商品的最大市場之一,亞洲也是,因此美國自己封閉市場也是不正確的。如果我們對亞洲的出口哪怕僅僅是增加一個百分點,那也意味著能夠創造出數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工作崗位,這是容易做到的。”因此,在合作方面,奧巴馬政府表現出更加積極的姿態,要求建立與深化雙邊戰略互信;要求致力于建設21世紀積極合作全面的中美關系,并希望采取實際行動穩步建立應對共同挑戰的伙伴關系。對日政策基本內容也有兩個方面,即控制與結盟,從此立場出發,奧巴馬政府在堅持美日同盟仍然是美國亞洲政策基軸的同時,要求適應形勢需要,深化美日同盟,擴大美日合作內容。
美國在克林頓政府時期,曾提出建立以北美為基礎向亞太輻射的扇形結構的戰略設想,這個扇形結構,以美日同盟為軸心,以美國與韓國、東盟一些國家、澳大利亞、新西蘭等國的雙邊同盟關系為扇骨,以APEC為扇面,其目標則是構建以美國為中心的新太平洋共同體。這一戰略設想已考慮到同盟關系與多邊合作的聯系。而目前地區與世界形勢的變化,使奧巴馬在這個方向上走得更遠一些,奧巴馬的亞洲政策顯示出在亞洲以美日等同盟關系為基礎,以對華合作為重點,以同盟關系與對華合作相互制約,又以多邊合作加以聯系與整合的方向。
(二)鳩山政府的外交政策,強調在美國與亞洲之間取得平衡
日本民主黨政府也提出了對美對華政策的調整主張,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其一,日本政府與美國“對等”的要求加強。
冷戰后,蘇聯解體,日本消除了戰后最主要的安全威脅,國內自主意識抬頭。在這樣的條件下,小澤一郎首先提出了要使日本成為“正常國家”的口號,這一口號雖然主要想擺脫戰后雅爾塔體系給予日本的限制,但也包含有改變美日關系主從化的要求。近年來,特別是以美國為源頭的世界金融和經濟危機的發生,使美國的相對優勢減弱,日本的這一要求更加強烈。民主黨提出了與美國建立“緊密而對等”關系的主張。所謂“對等”,就是主張更多地從日本利益與民眾愿望出發,處理對美關系。鳩山內閣與美國政府在印度洋供油與普天間機場遷移等問題上的分歧之所以難以調和,是因為這些分歧不僅涉及具體利益,更關系到日本能否在與美國“對等”的要求上有所突破。
其二,日本政府開始更多地考慮美國與亞洲外交關系的“平衡”。
美日同盟的限制,使日本外交帶上了單向性,當年日本政府不愿加入“東南亞友好合作條約”,原因正在于此。但是,隨著中國等國的迅速發展,國際格局發生著前所未有的變化。日本無論在安全上還是經濟上,僅僅依靠美國難以獲得保障,在世界金融與經濟危機發生的今天,尤其如此。例如,經濟上,日本的頭號貿易對象國雖然已變為中國,但是日本對華投資相當大的部分只是把中國作為生產基地,產品最終還是出口到美國。因此,在美國發生金融危機后,日本經濟受到明顯影響。同時,美國針對此次危機發生的原因,提出了將“債務推動增長模式”轉換為“出口推動增長模式”。由于美日都居制造業高端,美國的這一轉換,勢必加強與日本在相關領域的競爭。這種情況下,日本提出了“內外一體”“將亞洲市場視為內需市場”等口號。
正是基于這種需求,鳩山首相表示,日本“此前有些過于依附美國。雖然日美同盟很重要,但作為亞洲國家,日本將制定更為重視亞洲的政策”,希望與美國建立“緊密而對等的同盟關系”,力圖更加自主地謀求日本的利益。因此,在普天間基地遷移問題上,不愿按照原有方案行事。但是,戰后日本的特殊發展道路,使日本對美國形成了深刻的依賴,加之美國戰略重心向亞太傾斜的壓力等原因,鳩山內閣無力迫使美國接受其方案。
鳩山下臺后,菅直人內閣消極接受教訓,修改了鳩山時期的對美、對華政策,強調:“對中國正在增強軍力一事必須給予嚴重關注。有個詞叫作‘勢力均衡’”。并表示:“亞洲局勢處于高度緊張,美軍正在發揮威懾作用。”日本《防衛白皮書》則渲染所謂“中國軍力與意圖的不透明”,建議強化西南群島的軍事部署和日美防務合作。
(三)中國堅持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方針,努力使中日美關系順應世界潮流,向著平衡、合作、開放的方向發展
美日同盟是冷戰時期的產物,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將中國作為其主要假想敵之一。冷戰結束后,美日同盟的作用有所變化,但是建立與增強對中國的戰略預防,仍是其戰略目標的重要內容。同時,美國顯示了在亞洲以美日同盟為基礎,以對華合作為重點,將同盟關系與多邊合作加以聯系與整合的方向。日本則一度出現了在美國與亞洲之間尋求某種平衡的要求。
針對上述變化,中國的對美對日政策也在發生調整。胡錦濤主席指出:當前,國際形勢繼續發生深刻復雜的變化。新形勢下,中美兩國在事關人類和平與發展的一系列重大問題上擁有更加廣泛的共同利益和更加廣闊的合作前景,肩負著重要的共同責任。新時期中美關系的戰略性和全球性日益凸顯。對中日關系,胡錦濤主席指出:當前,國際形勢正在發生復雜深刻的變化。中日擁有的共同利益和面臨的共同挑戰都在增多,兩國關系面臨向更高層次、更廣空間發展的重要機遇。中方愿同日方一道,著眼兩國人民根本利益,順應世界發展潮流,推動中日戰略互惠關系持續深入向前發展。
雖然中美關系與中日關系相比更帶全球性質,但是中國將中美關系、中日關系均放在戰略層面進行定位和運籌。同時,中國繼續堅持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方針,“堅定地站在和平力量一邊”,不結盟,努力與世界各國搞好關系,對促使中日美關系順應世界潮流,向著平衡、合作、開放的方向發展,發揮了積極作用。
五、世界多極化趨勢的增強,推動中日美合作關系發展:同時,也增加了三國關系和東亞地區的不確定性
中國等新興國家的迅速發展,使當今世界多極化趨勢增強,但并未從根本上改變發展中國家的地位;美國的“領導能力”,雖因此次金融危機的發生有所削弱,但尚未發生根本性動搖。世界秩序進入重大變化的過程之中。處于這一過程中的中日美三國,合作關系有所發展,同時,也增加了三國關系和東亞地區的不確定性。
2010年2月1日,美國國防部向國會提交了新版《四年防務評估報告》。該報告作為奧巴馬政府的主要戰略報告之一,對未來數年的美國軍事和安全戰略具有重要指導意義。值得注意的是,該報告認為,美國面臨的安全環境“更加復雜,不斷變化,充滿不確定性”;當前地緣政治呈現四大趨勢——大國崛起、非國家行為體力量日益增強、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擴散、全球性問題,這四大趨勢將塑造未來的安全環境。該報告表明,現政府對美國安全利益的界定為“安全、繁榮、普世價值、合作性的國際秩序”。
依據上述判斷與界定,該報告在談及中國時,一方面表示“美國歡迎一個強大、繁榮和成功的中國的崛起”;同時,指責中國發展“反介入”戰力、軍事透明度“有限”。因此,該報告認為,在中美關系上,美國應將“深化合作”與“管理風險”并重。
日本防衛政務官長島昭久直白地說明了日本需對華采取雙重政策:“中國不同于冷戰時期的蘇聯。有的方面可以封鎖,但必須作為市場去與之打交道。這是兩難選擇。”菅直人內閣在把握對美、對華外交的平衡度上更“現實”。日本防衛相北澤俊美在亞洲安全會議上發表演講稱,亞太海域的穩定“無法離開美國來談此問題,能在這個海域全面鋪開的只有美國”,正顯示了上述趨勢。目前來看,由于海洋權益與未來中日兩國國力消長的關系變得越來越密切,海洋權益之爭,對中日關系的影響明顯上升。上述趨勢,在2010年“天安艦”事件發生后,更為明顯。
7月22日,美韓兩國外長和防長在韓國首都首爾舉行了兩國歷史上首次“2+2”會談。會談后,發表了聯合聲明,強調將擴大和深化同盟,并稱,美韓將“通過在今后數個月內在韓國東部和西部海域進行的一系列聯合軍演,維持能夠抵擋和擊退朝鮮的任何一種‘威脅’的聯合防衛態勢”。其后,日本防衛省表示,日本海上自衛隊官員將首次以觀察員身份,參與美韓聯合軍事演習。日本《朝日新聞》稱,此舉標志著三國軍事防衛合作的等級提高了。
總之,世界金融與經濟危機的發生,使世界多極化的趨勢更為明顯,這種變化對中日美關系產生了重要影響,形成了新的合作動力,也使中日美關系出現了新的問題。三國的合作要求有所上升,這符合世界潮流與三國利益。三國應該進一步加強溝通,增強互信,努力促成平衡的、合作的、開放的中日美“三邊關系”的形成,這對克服當前的世界金融與經濟危機,促進東亞以及亞太地區多邊合作的發展,實現亞太及世界的和平、穩定與繁榮具有重要意義。對三國關系中出現的新問題,其中包括對朝鮮半島形勢的影響,不能掉以輕心,應立足全局,未雨綢繆,妥善處理。
(載《和平與發展》2010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