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門關前走一趟

奇跡并沒有發生，經過一夜的操勞，紀羽凡也沒能挖通地牢。　沒有趁手的挖掘器具，他也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第二天，他就被獄卒從牢房中提了出來上了囚車。前往菜市口之前，身為死囚的他先要坐著囚車被游街。

于是，官兵牽著高頭大馬，馬拉著四四方方的囚車，車上載著紀羽凡，一路向西。　這個方向很不吉利……

西邊，西天。殊途同歸，紀羽凡目的地和西天差不多。

古代，特別是明清兩代，殺人一般在菜市口殺，公開處斬死囚。　這里人氣旺盛，是斬首囚犯的最佳場所，人氣旺盛，就連厲鬼的冤魂也能鎮壓下去。

在人流密集的菜市口行刑，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殺雞儆猴。死刑結束后，老百姓就會用破席子蓋住血跡照常賣菜。

坐在顛簸的囚車之中，紀羽凡一陣唉聲嘆氣，看著已經被磨破皮膚、血絲縱橫的手掌，一陣無奈。

雙手指甲縫中都是黑色泥土。　他幾乎用雙手挖了一夜。　雙手到現在都隱約作痛。

“反明復元！”后身一個囚車，里面關著一名蒙古人裝束的囚犯，這名囚犯見眾人看猴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面漏怒色，不屑的瞪了回去，同時大喊口號。

這是一名元朝余孽。和紀羽凡一同在今天被處斬的人，一共有三人，他們，全部都是元朝欲孽。

振臂一呼！這名元朝欲孽慷慨激昂的口號換來了鋪天蓋地的爛白菜梆子、硬石塊礫子。

百姓們，在元朝茍且偷生的十分憋屈，一肚子怒火全部攢到了一起，這一刻悉數爆發。

那三名元朝欲孽，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被砸的哇哇大叫，有人直接被砸的昏死。

紀羽凡的囚車距離他們稍遠，倒是幸運的躲過了一劫。

此時。　府衙。

“老爺，大事不好了！”一聲驚呼響起，一名小廝慌慌張張沖入了書房，奪門而入。

“什么事？”狄慈正襟危坐地拿著一本書正在翻閱，見到小廝神色惶恐，放下書籍后淡淡問道。

什么事也不能謊成這樣，成何體統！

“憐香樓的張媽媽派人來報，說花翎兒姑娘被鐵拳門的人給搶走了！”“什么！”

身體仿若彈簧一般，狄慈猛然站了起來，剛剛臉色的淡定全無，一臉盛怒。

憐香樓，一向是他罩著的，而小廝口中的張媽媽，正是憐香樓的老鴇。

他之所以罩著憐香樓，正是因為他看上了憐香樓的花魁，花翎兒。　一個月前，他還約好這個月為花翎兒贖身，娶花翎為他的二房。

聽聞未過門的小妾被搶了，他和天下所有男人一樣，陡然間怒上眉梢，盛怒難當。

“張媽媽說了，鐵拳門的人臨走前留下了話。他們說，大人若想要回花翎兒姑娘，就在十天后，用紀羽凡在落馬坡交換人質。”

啪～小廝剛說完，就被狄慈賞了一個大嘴巴，火辣辣的巴掌印子落在了臉上，小廝一個趔趄差一點栽倒。小廝捂著紅腫的腮幫子，被打退了兩步之后渾身一哆嗦，撲通一聲，連忙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

“該死的徐遼，居然敢動我的女人！”

狄慈火冒三丈，緊接著踏出門檻對外吼道：“來人，給我快馬加鞭到菜市口，務必把紀羽凡給我救下來。”

紀羽凡不能死！　他根本不在意紀羽凡的生死。

但紀羽凡的生死與花翎的安危掛上了鉤，他就不得不保證紀羽凡還活著，無論如何，他不愿見到花翎兒有任何閃失。

看了一下時辰，狄慈心中捉摸著應該還來得及救下紀羽凡。

因為，斬首，一般在正午時分開始。這時候陽氣最盛，就算有冤魂也不可能變成厲鬼害人。

“是！”一名他手下的得力官兵接到命令后一騎絕塵，策馬奔騰。

而狄慈的夫人，正火急火燎地趕來。狄式已經人老珠黃，即便濃妝艷抹也掩飾不住她的容顏衰老。

狄式來到書房門口，苦口婆心說道：“老爺，不要管花翎兒了，她被鐵拳門綁走，還能完璧無瑕么？不如斬了那紀家痞子，還能邀點功勞。”

狄慈看了看這黃臉婆，又想了想未過門的準小妾，知道這個黃臉婆想要趁機除掉那身嬌體貴的準小妾，根本不搭理她。

“哼！”一甩袖，狄慈憤然進入書房。

……

正午時分。

“刀下留人。”

說來也巧，那名被派來的騎馬官兵，正好在關鍵時刻到來。

刀都舉到了紀羽凡頭頂，儈子手才被叫停。

千鈞一發之際，儈子手聽到了快馬加鞭的官兵大喊，才沒有手起刀落。

那名騎馬趕來的官兵，不虧是狄大人的得力助手。腦筋也算是活絡，說紀羽凡罪大惡極，不能這么輕易處決，要上交朝廷從嚴處置，用了這么一個百姓可以接受的借口救下了紀羽凡。

百姓們見到元朝余孽已經伏法，已經歡呼雀躍，一聽紀羽凡要被上交朝廷，就勉為其難地不再追究此事。

歡呼震天，紀羽凡在百姓一片歡呼中被押回了牢房。

那三個元朝欲孽，則沒有紀羽凡幸運，在午時三刻就被處斬了，滾燙的血液灑在了菜市口熱鬧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