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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滿學概論
  • 趙志強
  • 2205字
  • 2020-11-30 10:57:48

第二節 滿學概念溯源

盡管滿學的定義提出較晚,論述的學者也不多,但是滿學這個概念在此之前早已產生,并為許多學者所采用。另外,在不同國家和不同民族語言中,名稱也不盡一致。

李氏朝鮮王朝設立司譯院,以培養外交翻譯官員,掌管外交事務。該院之下最初設有漢語和蒙語,李朝太宗二年(1414)增設倭語(日本語),世宗八年(1426)又增設女真語,統稱“譯學”,分別稱為漢學、蒙學、倭學、女真學,承擔外交翻譯業務。清太祖崛起東土,朝鮮人開始收到“胡書”(女真公文書函)。“在《李朝實錄》中……第一次出現這種稱謂是在宣祖三十三年(1600年)。之后在光海君即位之年(1068年)與九年,各出現一次。但在光海君十年則激增至24次。那一年是努爾哈赤即汗位的第二年……之后,《李朝實錄》中偶爾也出現‘胡書’二字,至壬(仁)祖十五年(1637年)即‘丙子胡亂’(譯者注:指1635年清軍侵入朝鮮的戰爭)結束之后,不再出現。”“總出現次數為60次。”兩國交往密切,“朝鮮朝廷深感釋讀滿洲語的必要性”,于是大約在“丁卯胡亂”(1627)之后,“根據當時的丞相、司譯院都提調吳允謙的提議,讓有才干的譯官申繼黯利用10年時間,不間斷地隨行派往北京的使臣隊伍,讓他學會滿洲語。結果,申繼黯把在兵亂中有幸保存下來的14種女真書中選擇5種,即《經國大典》里規定的《小兒論》、《八歲兒》、《去化》、《仇難》、《太公尚書》翻譯成了滿文。他的翻譯工作完成于仁祖十七年(1637年)”。至顯宗八年(清康熙六年,1667)索性把女真學改為“清學”。“清學出現之后,包括滿洲語學在內的譯學重新開始受到重視。”[14]此清學固然是李氏朝鮮王朝司譯院下屬機構名稱,唯其執掌與滿學息息相關,可以視為今朝鮮和韓國滿學概念的淵藪,作為其滿學研究機構產生的標志。朝鮮和韓國的滿學是國際滿學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因此也不妨以清學為滿學的初始名稱。

在歐洲,經過17世紀的緩慢發展,到18世紀達到高潮,滿學概念隨即產生。1992年,陳捷先在北京市社會科學院滿學研究所舉辦的“北京滿學學術討論會”上致辭時說:“到18世紀,世界上很多國家都在從事滿學研究,有人編制辭書,有人研究清史,有人探究滿族源流,有人專攻滿譯漢籍”,“歐洲更因傳教士的媒介,加上德、法兩國學術界的努力提倡、相互競爭,終于掀起了熱潮,甚至創造了‘滿學’(Manchulogy)這一特有名詞”。[15]2007年,他從加拿大回來,參加故宮博物院、國家清史編纂委員會合辦的第十二屆國際清史學術研討會,并在接受超星公司的采訪時,也說:西洋來的一些傳教士,“他們以前已經翻譯這個中文的東西,但是很吃力,自從清朝有了滿文本的《四書》、《五經》、《十三經》等之后,他們翻譯起來很容易,從康熙到乾隆,外國傳教士在中國用拉丁文,用法文,翻譯了很多中國的經書回到了歐洲去,在歐洲形成滿洲學。所以,從康熙的時代開始到乾隆,外國傳教士在中國,他們用拉丁文,用法文,翻譯了很多的中國經書回到了歐洲去,在十八世紀,竟然在歐洲形成了一種滿洲學,那時候不叫漢學,大家曉得漢學叫‘Sinology’,滿洲學叫‘Manchulogy’,這個很有趣的事情”[16]。“滿學”真正作為一個學科名稱彪炳于世,當以此為始。

在俄羅斯,“早在十七世紀,俄國就已經有了自學成才的蒙古語、滿語和漢語的翻譯”,在滿語文研究方面功績卓著。[17]然而,提出滿學概念的時間較晚。“1936年5月,在中國研究室科學工作者會議上提出了關于組織滿學家分部的問題。滿學家分部把像Б.И.潘克拉托夫、К.М.切列米索夫、В.А.熱勃羅夫斯基、С.Д.迪雷科夫、А.В.格列賓希科夫這樣的研究員組織在一起。格列賓希科夫教授擔任分部主任”,并頒布了《滿學研究分部章程》。[18]這標志著滿學在俄羅斯正式產生。

在中國,這一概念產生得更晚,且來自翻譯作品。1978年3月18—31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召開了全國科學大會。這是我國科學史上空前的盛會,標志著我國科技工作終于迎來了“科學的春天”。同年12月18—22日召開的中國共產黨第十一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撥亂反正,開啟了中國改革開放的偉大時代。在科學的春天里,伴隨改革開放的步伐,“滿學”概念終于在滿學的故鄉應運而生。1979年,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研究所(今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所)白濱從蘇聯學者沃爾科娃所著《亞洲博物館——蘇聯科學院東方學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一書,摘出《滿學》部分,翻譯發表。該文不僅以《滿學》為標題,而且在正文中出現“滿學”4次,出現“滿學家”8次。[19]在漢語中,這是首次使用“滿學”“滿學家”這樣的概念,盡管來自翻譯作品,但意義重大,影響深遠。此后,滿學作為一個學科概念逐漸傳播,廣泛使用。譬如:1980年,王均發表《民族古文字研究在語言學中的地位》一文,內稱:“我國民族古文字研究,還和宗教學、中亞學、敦煌學、藏學、滿學、突厥學、蒙古學等有關,是牽涉到許多方面的一門邊緣學科。”[20]1983年,胡增益摘譯自《蘇聯科學院東方學研究所通報》(1956年第18期)的《俄國學者對滿語文研究的貢獻》一文中,也多次出現“滿學”概念。[21]同一年,富麗發表《臺灣滿學研究概述》一文[22],不僅概要介紹了中國臺灣滿學研究情況,而且在標題中直接使用了“滿學”概念。特別是1991年北京市社會科學院滿學研究所成立、出版《滿學研究》學術輯刊、召開國際滿學學術會議以后,“滿學”概念廣泛流傳,逐漸成為學術文化界司空見慣的名稱。

毋庸諱言,“滿學”作為一個學科概念,產生于國外。經過多年以后,在中國改革開放之初,傳入其故鄉,并日益盛行。這也標志著滿學是一個國際性的顯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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