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渤海史
- 魏國忠 楊雨舒
- 4079字
- 2021-01-06 18:54:57
四 佛教
佛教自西漢末年起開始傳入中國,經(jīng)過數(shù)百年的發(fā)展,已逐步演變成為一種漢化了的外來宗教。到了唐朝,佛教的傳播已達到了高潮。“在東北地區(qū),自東晉末期開始,佛教傳入了高句麗,而靺鞨人中的粟末和白山等部曾經(jīng)依附過高句麗,因此自然也受到佛教的影響,再加上渤海的建國者大祚榮曾移居營州(今遼寧省朝陽市),直接接觸過佛教,受到了很深的影響。”[58]正因如此,當唐開元元年(713)渤海國正式確立了與唐朝的隸屬關(guān)系時,大祚榮就立刻派人前往唐朝請求“入寺禮拜”[59]。此后,佛教便逐步在渤海國得到廣泛的傳播,日趨興盛,取代了原始宗教——薩滿教的地位而成為渤海國最主要的宗教,佛教文化則成為渤海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包括上京龍泉府(今黑龍江省寧安市渤海鎮(zhèn))以及今吉林省境內(nèi)尤其是東部地區(qū),都曾經(jīng)是渤海國的統(tǒng)治中心地區(qū)。據(jù)考古發(fā)現(xiàn)證明,上述地區(qū)出土了許多佛教建筑以及大量的佛教文物,寺廟的分布十分廣泛。
渤海國時期佛教建筑的典型代表是長白靈光塔。該塔位于今吉林省長白朝鮮族自治縣縣城西北塔山頂上,海拔820米,南臨鴨綠江,是一座密檐樓閣式空心方形磚塔,它通高12.86米,由通道、甬道、地宮、塔基、塔身和塔剎6個部分構(gòu)成。其中塔身平面呈方形,高5層,自下而上逐層內(nèi)收,塔剎在塔身頂部,呈葫蘆形,高約1.98米。[60]該塔原名失傳。光緒三十四年(1908),長白府第一任知府張鳳臺到任后,慨嘆此古塔歷經(jīng)數(shù)百年而未被毀滅,遂將其與西漢時期的魯靈光殿(當時山東地區(qū)的殿式建筑)相比附,命名為靈光塔,并一直沿用至今。長白靈光塔在渤海國時期隸屬于西京鴨淥府神州(今吉林省臨江市)管轄,是渤海國時期佛教建筑的典型代表,是古代吉林人民勤勞智慧的結(jié)晶。修建規(guī)模如此宏偉的佛塔,反映出渤海人對佛教的虔誠與重視,也說明了佛教在渤海國的盛行。從長白靈光塔的造型、用料、結(jié)構(gòu)和塔形來看,它與中原內(nèi)地的唐代同類塔如西安唐代大雁塔等非常相似,屬于同一時代建筑,因此它是渤海國的仿唐建筑,是我國東北地區(qū)現(xiàn)存的唯一一座唐代渤海國時期的佛塔,是目前已知中國最北端的唐代磚塔,也是我國東北地區(qū)現(xiàn)存的優(yōu)秀古建筑之一,應(yīng)是渤海國的能工巧匠們學習唐朝建筑技術(shù)的結(jié)果,對研究唐代渤海國的疆域、設(shè)治以及與中原文化的聯(lián)系等,均具有重要價值。1981年4月20日,吉林省人民政府公布靈光塔為第二批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吉林省文化廳為了保護這一珍貴的渤海國歷史遺存,于1984年批準對長白靈光塔進行了全面整修。整修后的靈光塔顯得更加舒展大方,挺拔壯觀,造型優(yōu)美、端莊、古樸、秀麗和肅穆,古老的藝術(shù)瑰寶在新的歷史時期放出異彩。1988年,國務(wù)院公布長白靈光塔為第三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在唐朝時期,佛教大致可以分為三論宗、天臺宗、凈土宗、密宗、法相宗、華嚴宗、律宗和禪宗等宗派。有的學者在對渤海佛教遺址及文物的特點進行分析后指出,佛教的各個主要宗派都在渤海國傳播流行過,“渤海的佛教,初期曾受了高句麗‘三論宗’的影響,不久吸收中原的佛教宗派,凈土宗成為主要宗派,到了晚期禪宗可能成為主要的宗派”[61]。
“隨著佛教在渤海國的傳播與盛行,越來越多的渤海人成為虔誠的佛教信徒,于是在渤海社會出現(xiàn)了一個人數(shù)眾多的重要階層——僧侶,有的還成為頗有影響的高僧,參與渤海國的內(nèi)外活動。例如,僖王朱雀三年(814),釋仁貞曾作為王孝廉訪日使團的錄事出使日本并從事佛事活動,日本嵯峨天皇授予他從五位下的官階;建興八年(825),釋貞素曾從渤海國出發(fā)前往山西五臺山,將日本天皇獎給日本僧人靈仙的百兩黃金和書信捎給靈仙,同年又出使日本,將靈仙托他轉(zhuǎn)交給日本天皇的一萬顆舍利、新經(jīng)兩部及造敕五通等如數(shù)轉(zhuǎn)交。”[62]
不過,“盡管渤海文化在當時已達到相當繁榮的程度,但它對渤海社會的影響從深度和廣度上看都是有限的。渤海文化雖然在其統(tǒng)治中心地區(qū)(也就是五京地區(qū))已非常普及,但在其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還很落后的邊遠地區(qū)則影響甚微,盡管渤海文化在其社會上層已經(jīng)深入人心,但廣大平民百姓處于社會的最底層,深受壓迫,根本無暇接觸和了解渤海文化。所以說渤海文化的社會基礎(chǔ)是很薄弱的,就像一座建立在沙灘上的樓宇那樣,一旦受到外力的破壞,頃刻之間便土崩瓦解,迅速消亡。這也正是為什么我們今天找不到渤海國自身的文化典籍,其文化遺存也面目全非的根源之所在”[63]。
[1] (宋)洪皓:《松漠紀聞》(續(xù)),載李澍田主編《長白叢書》(初集),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年版,第48頁。
[2] 金毓黻:《渤海國志長編》卷18《文征》,社會科學戰(zhàn)線雜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425—426頁。
[3]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1283頁。
[4]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349頁。
[5]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下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2574頁。
[6]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下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1634頁。
[7]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131頁。
[8]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456頁。
[9]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182頁。
[10] 王承禮:《唐代渤海國〈貞孝公主墓志〉研究》(下),《博物館研究》1985年第1期。
[11]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341頁。
[12]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50頁。
[13]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38頁。
[14]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下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1610頁。
[15]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下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1471頁。
[16]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589頁。
[17]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第621頁。
[18] 孫乃民主編:《吉林通史》第1卷,吉林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28頁。
[19] 金毓黻:《渤海國志長編》卷19《叢考》,社會科學戰(zhàn)線雜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482頁。
[20] 以上內(nèi)容引自楊雨舒《唐代渤海國文化芻議》,《北華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1期。
[21] (清)楊賓:《柳邊紀略》卷1,見金毓黻主編《遼海叢書》第1冊,遼沈書社1984年版,第243頁。
[22] 楊雨舒:《唐代渤海國文化芻議》,《北華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1期。
[23] 金毓黻:《渤海國志長編》卷18《文征》,社會科學戰(zhàn)線雜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408頁。
[24] (宋)洪皓:《松漠紀聞》續(xù),見李澍田主編《長白叢書》(初集),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年版,第48頁。
[25] (宋)李昉:《文苑英華》卷471《翰林制詔·渤海書》,中華書局1966年影印本,第2406頁。
[26] 楊雨舒:《唐代渤海國文化芻議》,《北華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1期。
[27] 金毓黻:《渤海國志長編》卷18《文征》,社會科學戰(zhàn)線雜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428頁。
[28] 金毓黻:《渤海國志長編》卷18《文征》,社會科學戰(zhàn)線雜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429頁。
[29] (唐)溫庭筠:《送渤海王子歸本國》,見《全唐詩》卷583,中華書局1960年標點本,第17冊,第6756頁。
[30] 金毓黻:《渤海國志長編》卷10《諸臣列傳》,社會科學戰(zhàn)線雜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227頁。
[31] 金毓黻:《渤海國志長編》卷10《諸臣列傳》,社會科學戰(zhàn)線雜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228頁。
[32] 金毓黻:《渤海國志長編》卷18《文征》,社會科學戰(zhàn)線雜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440頁。
[33] (唐)劉禹錫:《酬楊司業(yè)巨源見寄》,見《全唐詩》卷361,中華書局1960年標點本,第11冊,第4076頁。
[34] (唐)李白:《子夜吳歌·秋歌》,見《全唐詩》卷165,中華書局1960年標點本,第5冊,第1711頁。
[35] (唐)張九齡:《望月懷遠》,見《全唐詩》卷48,中華書局1960年標點本,第2冊,第591頁。
[36] 孫乃民主編:《吉林通史》第1卷,吉林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31—232頁。
[37] 孫乃民主編:《吉林通史》第1卷,吉林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34—235頁。
[38] (五代)劉昫等撰:《舊唐書》卷199下《北狄·靺鞨傳》,中華書局1975年標點本,第5358頁。
[39] 魏國忠等:《謎中王國探秘——渤海國考古散記》,山東畫報出版社1999年版,第132頁。
[40] 吉林省文物志編委會:《通化市文物志》,1986年內(nèi)部出版,第49頁。
[41] 吉林省文物志編委會:《琿春縣文物志》,1984年內(nèi)部出版,第87頁。
[42] 吉林省文物志編委會:《渾江市文物志》,1987年內(nèi)部出版,第134頁。
[43] (宋)葉隆禮撰:《契丹國志》卷24《王沂公行程錄》,中華書局2014年點校本,第258頁。
[44] 承德地區(qū)文物管理所等:《河北灤平遼代渤海冶鐵遺址調(diào)查》,《北方文物》1989年第4期。
[45] 賈敬顏:《王曾上契丹事疏證稿》,《北方文物》1987年第1期。
[46] 楊雨舒:《渤海國時期吉林的鐵器述論》,《北方文物》2005年第3期。
[47] 吉林省文物志編委會:《永吉縣文物志》,1985年內(nèi)部出版,第76頁。
[48] 吉林省文物志編委會:《和龍縣文物志》,1984年內(nèi)部出版,第85頁。
[49] (宋)王欽若等:《冊府元龜》卷972《外臣部·朝貢五》,中華書局1960年影印本,第11417頁。
[50] (元)脫脫等撰:《遼史》卷38《地理志二》,中華書局1974年標點本,第469頁。
[51] 金毓黻:《渤海國志長編·補遺》,社會科學戰(zhàn)線雜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552頁。
[52] 馮德培等主編:《簡明生物學詞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年版,第1623頁。
[53] 金毓黻:《渤海國志長編》卷20《余錄》,社會科學戰(zhàn)線雜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532頁。
[54] (宋)葉隆禮撰:《契丹國志》卷24《王沂公行程錄》,中華書局2014年點校本,第258頁。
[55] 王承禮:《中國東北的渤海國與東北亞》,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年版,第128頁。
[56] 由于這種鋼是用生鐵和熟鐵團結(jié)起來煉成的,故此法又稱“團鋼”法(見楊寬《中國古代冶鐵技術(shù)發(fā)展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251頁)。
[57] 賈敬顏:《王曾上契丹事疏證稿》,《北方文物》1987年第1期。
[58] 楊雨舒:《唐代渤海國文化芻議》,《北華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1期。
[59] (宋)王欽若等撰:《冊府元龜》卷971《外臣部·朝貢四》,中華書局1960年影印本,第11405頁。
[60] 吉林省文物志編委會:《長白朝鮮族自治縣文物志》,1988年內(nèi)部出版,第70—72頁。
[61] 許英子:《試論渤海的佛教宗派及其特點》,《博物館研究》1999年第2期。
[62] 楊雨舒:《唐代渤海國文化芻議》,《北華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1期。
[63] 孫乃民主編:《吉林通史》第1卷,吉林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38—23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