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什么感覺

等霍老太太睡沉，陶森然和韓孟城離開時，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黑得濃郁。

晚上冷得厲害，陶森然有些抵不住打了個顫，她本就極不抗冷，華城氣溫又格外的低。

韓孟城正打算解下大衣，她推了推，“不必。”

韓孟城沒有停下了動作，直接把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明天有很多事要做，若是染上風寒，麻煩。”

陶森然身形一頓，抓住了大衣，快速地系在自己的身上。

僅用余光，韓孟城便瞥見了整個大衣包在她身上，衣尾直接逼近腳踝。

“剛才做的不錯。”

陶森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霍老太太的病，一直是霍敬橋的心思 ，今日一見，果然十分嚴重。”

陶森然點點頭。

其實霍老太太的病并不屬于精神病，僅僅靠那些藥不能治好。

而是要由一位心理學專家去疏導，把心魔摘除，才能解脫。

但是有時候，心理學專家也會失誤，往往就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陶森然想起了自己的法國朋友，就是因為自己的不自量力。

“明天一早便動身，開車走大路，下午就能到南亭，先把老太太送回霍家。”

韓孟城說著他的打算，陶森然邊聽著，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

“對了，這個宅子的主人，你相熟嗎？”

正上到了臺階處，陶森然不知是沒看見還是怎么，腳毫無防備地踢在了臺階上。

韓孟城出手扶住了她。

“抱歉，我有夜盲癥。”

陶森然沒有抽走手，想來想去他對自己又沒意思，實在不應該如此。

“宅子主人喬山贏，我上一個副官。”

韓孟微微抬了抬陶森然的手，“小心，到臺階了。”

都是喬山贏，和護院說的是一樣的。

陶森然繼續(xù)問道：“你了解他多少，比如在沒做你副官以前，他是做什么的？”

“我在北亭避灣碼頭遇見他，當時被人打得半死。”

韓孟城頓了頓，“至于他以前 ，我不了解。”

快要走到房間外了，陶森然將大衣解了下來，遞給韓孟城。

“多謝了。那他現(xiàn)在在哪，南亭嗎，我們明天能見到他嗎？”

韓孟城搖了搖頭，大院門外點的燈在風中搖搖晃晃，來回地蕩著圈，照得他的雙眸隱隱發(fā)亮。

他說：“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陶森然有些失落，難道有蝶好不容易找到的一點痕跡又要這樣斷了？

他繼續(xù)說：“但是這個世界上能知道他下落的，只有我。”

一本正經(jīng)的，真真的一本正經(jīng)。

韓孟城說完這句話就別開了頭，“天色不早了，早早回去休息吧，我回去了。”

說完一揮大衣，迅速穿在了身上。

他的這句話反而安慰了陶森然很多，甚至覺得還有希望，要繼續(xù)跟進！

“有蝶姐，我回來啦。”

陶森然打開門，桌旁未見到人。

蘇有蝶正坐在地上，倚著書架，淺睡了過去，聽到聲音，她朦朧地睜開雙眼。

“怎么在這里睡過去了，當心著涼。”陶森然一把將她扶起。

“坐著坐著就睡著了，怎么樣，問了嗎？”

兩人推開桌旁的兩把椅子坐下，陶森然倒了一杯水大口喝了下去。

“問了，現(xiàn)在還不知道人在哪里，不過韓孟城倒是說剛見著的時候是在避灣碼頭。”

雖然看這個房間的構設，已經(jīng)可以確定那個人就是喬哥，但一聽到避灣碼頭，蘇有蝶還是沒忍住，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

避灣碼頭是她家道中落以后喬哥帶她去的唯一落腳的地方。

白天喬哥在碼頭做工，她就趴在一邊靜靜看著，那樣的日子她卻覺得很開心。

原來喬哥把她送進梨園以后，依然在避灣碼頭；那日他離開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她當時真的以為他會離他遠遠的。

“是他，是他。”蘇有蝶不住地點頭，一邊笑一邊哭。

陶森然用手順著她的背，“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韓孟城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嗎？”

“不知道，但是曾是他的副官，我們只要溝通好他，一定能找到的。”

蘇有蝶點頭，“拜托你了然妹。”

陶森然摟過她的肩，輕拍著她的背。

房間外面冷風凜凜，大宅院又重新歸入寂靜。

曾幾何時，它初建成，來了一個一身戎裝的人，他就是在這間屋子里，撫摸過同一個書架，坐在同一個位置，淺睡到天明。

暗夜一點一點被暈染成深藍，空氣似被重新洗了一番，清新又滿含冷意。

陶森然早早來到霍老太太的房間外，她想來確認一下霍老太太的情況。

“老太太醒了嗎？”陶森然小聲問道。

開門的是那個女孩，她既不答也不請?zhí)丈贿M屋，而是一直冷眼注視著陶森然。

起初剛見這女孩時以為她是伺候在霍老太太身邊的丫環(huán)，但她的行為舉止又不似丫環(huán)那般拘謹、唯唯諾諾。

聽老太太一直叫她慧妍，不錯的名字。

陶森然不覺得自己有哪里得罪了她，此時這冷眼來得毫無由頭。

她試著叫她：“慧妍？我能進去看一下霍老太太嗎？”

慧妍向前一步走出了房間，并隨手關上了門。

陶森然被她嚇了一跳，后退了幾步。

“你以為你是誰，老太太這么久的病，被你瞧幾眼還能好了？”

陶森然一陣呆愣，盡量保持平和地語氣說：“來看霍老太太是我的好意，姑娘這樣想，是不是顯得太狹隘了。”

慧妍繼續(xù)保持冷眼：“我和老太太是韓先生救回來的，與你沒有關系，收起你的假惺惺。”

陶森然淺笑，無奈地搖搖頭。

“你笑什么！”

“笑你不可教。”

“你！”

她突然噤聲，目光注視著陶森然的后面，笑容瞬間爬上了臉。

韓孟城穿著整齊，精神十足地從那邊走過來，看來昨晚休息得很好。

現(xiàn)在天還沒亮，微微的暮色映在他的臉上，看得陶森然有些恍惚，她眨了眨眼，嘴巴微微張開了個小縫，似乎有什么感覺在心口蔓延了開來。

慧妍迎了上去，與剛才面對陶森然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韓先生，老太太今早醒了狀態(tài)很好 ，不要擔心啦。”

韓孟城只淺淺地點了個頭，就繞過她來到了陶森然的面前。

“進去看看？”

陶森然看了慧妍一眼，說了聲“走吧。”

兩人相伴著走進屋子，誰都沒管后面站著的那個人。

慧妍呆在原地，此時她的嫉妒憤怒已經(jīng)代替了方才的失落。

陶森然！不知進退的死女人，到了南亭，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