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波和方君二人的學習成績,在班級中無人能夠超越。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這讓同學們佩服,讓老師們點贊。說到刻苦,二人是楷模;說到聰明,二人是楷模;說到知識面的寬度,二人是楷模。人的信譽是用勞動爭來的,是用汗水換來的。
高波和方君二人彼此之間的感情也在日益加深。這是心靈感受問題,旁人很難用眼看到。不身臨其境,你也體會不到。在同學們的眼里,這二位同桌之間的關系,和其他同學沒有什么兩樣。他們是學習對手,又是同桌,自然對學業探討交流的機會就要多些,關系稍微顯的有點親密,也無可厚非,正所謂人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們有許多共同的語言愛好,自然就有總也談不完的話題。
同學們也都明白,這一個班就相當于一個世界,每一個同學就是一個國家。要在大千世界站穩腳跟,處理好近鄰的關系十分重要。所以,坐位近的同學,學習交流的機會自然要多些,比坐位遠的同學顯得親近一些,這誰都可以理解,也很正常。高波和方君二位是同桌,他們并沒有跨越同學的界線。
這又是一個周六的下午,下了第二節課,方君又要回家探親,她又悄聲告訴高波明天返校的具體時間。
高波頭沒有抬,眼也沒有離開書本??谥袇s輕聲說:“不行!”
那口氣不容質疑。他接著又說明原因。
“現在已經進入汛期,河水隨時都會瀑長,為了生命安全,必須提前返校。”
方君立即點了點頭,輕聲回答說:“好”。
或許是蒼天的旨意被高波成功破解,當夜就下了一場暴雨。
周日,剛吃完中午飯,高波就來到大沙河邊,等著方君的歸來。昨夜那場瀑雨,那是河水暴漲的信號。他擔心方君會被瀑漲的河水威懾住,處理不當會發生危險。
高波看到,曾經清清的河水,開始變得混濁了。這說明上游也下了大雨,河水已經提前升位發威了。他急忙用樹枝插了個標記。河水正在上漲,不過速度比較緩慢。這就象感冒的病人出現發燒癥狀,剛開始還是低燒,很快就會變成高燒。
他又吹起了竹笛。
“洪湖水呀,浪呀么浪打浪啊……”
高波這時的心情可是十分的焦急,萬分的緊張,那笛聲也與往日大不一樣。他希望方君能明白,河水正在上漲,必須加快返校的腳步。
看著上漲的河水,高波心急如焚。如果大的山洪暴發,那他高波可是沒有半點辦法。他不是山神,能讓洪水改道;他不是河神,能讓河水讓路。在大自然災害面前,每個人都是勢薄力微,無法與它抗衡。他眼巴巴地盯著河的對岸,希望早點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剛兩點半鐘,方君就站到河的對岸。雖然她比往日提前了兩個小時,她一看混濁的河水,心里就有些發毛。她從高波那“洪湖水浪打浪”的笛音里,已感受到高波的焦急心情,估計河水開始上長了。
方君的身影剛已出現,還沒有完全站到對岸的河堤上,高波就把一條毛巾往脖子上一系,立即就沖下河去。河水的水位已經升高了七八公分,水位還在繼續上漲,上漲的速度還在加快。
水位升高,水流的沖力加大。水的沖擊力可是成倍的翻番。
一到對岸,高波就對方君說到。
“快,把褲腿挽起來,準備過河,否則,我們就過不去了?!?
說著,他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忌諱和禮節了。他用毛巾在方君的玉腿上用力上下擦,既擦去了汗水,也擦通了血管脈絡。
“快!過河!”
這一次,他們沒有心情欣賞周圍的風景。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趟著水加速前進。河水受到人體的阻力,發出呼呼地吼叫聲,比往常加大了好幾倍,從精神上給人以威懾感。
“不要怕,衣服濕了還可以曬。我們必須走在洪峰的前面。”高波不停地給方君鼓勁。
河水水位雖然只升高十來公分,方君卻感到自己的體重好象減輕了許多。自己現在就象個剛學走路的孩子,搖搖幌幌,總是站不穩腳跟。那河水好象是要故意看方君的笑話,不光是用力要推倒她,還有意發出吵鬧聲,給她的精神也造成巨大的壓力。若不是高波緊緊地用手拉著,恐怕早就倒在水中好幾次了。越站不穩腳,她的心里就越發慌,越慌,她抓著高波的手就越緊。有時就一下子倒在高波的懷里。若不是高波有經驗,站得穩,她會把高波也一塊兒砸倒進河水里。她還沒有體會過河水竟是如此的無情。
他們跌跌撞撞總算是過了河。盡管褲子挽起老高,還是多半條腿都濕透了。這時,高波發現,河水又比剛才升高了八九公分。
“方君,我帶著衣服呢。你是不是先換上,把你的衣服曬一曬?我們現在有的是時間?!?
“也好?!狈骄诶锘卮鹬?,心里卻在贊嘆:這個高波,真是料事如神,他什么事想的都是那么周到,又是那么準確。
高波的衣服穿在方君身上,除了有點肥大外,還有點長。
高波望著奔騰的河水沉默不語。游子在外,觸景生情,他或許想到自己家鄉的河,想到父母家人。
方君望了一眼高波,一種憐憫之情從心頭油然升起。哪個做兒女的,能不思鄉思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