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發現高波盯著河水出神。她理解高波此時的心情。這位身在異地他鄉的游子,觸景生情思念油然而生,他思鄉愛鄉關心家鄉的發展。方君沒有打擾他,卻跑到河邊去洗手。忽然,空中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
“方君,快回來!”
高波一聲高喊,把方君嚇了一大跳。她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高波已經沖到面前,拉起她的一只手,轉身拼命往岸上跑。
就在這時,一股三尺多高的水浪,鋪天蓋地般地從上游滾滾而來。方君回頭一看,自己剛才所站的位置,已成為深水區。
方君不由地一吐舌頭:“我的媽呀!高波,你怎么這樣了解河水?你又不是在這兒長大的。
“我從小就長在河邊。我們村年年遭大水淹。一到夏季,天一下大雨,孩子、女人往家跑。男人扛起鐵锨往外跑,到河岸上去巡邏護堤,防止河堤決口。既便是這樣,仍然年年被水淹。那上游來的水浪,有時一來就是四、五尺高,它的破壞力大得難以想象。
“高波,今天多虧了你。沒有你,我會怎么樣?我真不敢想象。”方君滿懷感恩地說到。
“哎,這算不了什么。在河邊長大的人,必須有這種生存常識。”
高波帶著關心,帶著擔心打量了一下方君,然后深情地說到。
“剛才是洪水,是自然災害。有經驗,你就可以做到預防,保證自己的安全。你們村就你一個人在這里讀書,而且你還是個女孩。如果上學回家的路上,你遇見壞人怎么辦?”
方君一下子被問愣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方君笑著說到:“太平世界,朗朗乾坤,哪有那么多壞人?”
“雖然是太平世界,但并不等于沒有壞人。假如這個世界上就一個壞人,讓你遇上了,你的命中率就是百分之百。何況社會上還存在著流竄做案的壞人,不幸讓你遇到了,你怎么辦?”
高波就這話時,上下打量了方君一眼。方君明白這一眼的意思:你的模樣太出眾了。方君也回了一眼,那意思是說:我生就這個模樣,所以,我從不打扮化妝自己,就是免得樹大熱風。不過,她對高波如此直白的提問,也真不知該如何回答,更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她只是笑。
高波望著方君,既象是自語,又象是說教。
“對弱者,對女性,在強敵面前,首先你心不要驚慌。表現的卻很懦弱,這是在麻痹對方,讓對方喪失警惕。然后你尋找時機,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從戰策上講,這是上策。你出手,就必須將其治服,讓對方喪失反抗能力。這才能保護好自己。要做到這點,你就必須了解人體的要害部位。”
“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襠是人的要害部位之一。只要你給它一腳,他立即就失去反抗能力。你的體質不錯,曾經拿過短跑跳高兩項冠軍。你要學會利用自己的兩只腳,將危害自己的對手治服。
如果對方向你伸過來一只手,你這時要裝得若無其事,這也是麻痹對方,你看準機會,迅速出手,抓住對方的一根手指,反向一用力,對方立即就失去反抗能力,這時你要配合腳的動作,就能將對方徹底制服,在短時間內,讓他爬不起來。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這就是克敵致勝的法寶。
“如果對方抓住了你的手腕……
高波開始給她講解如何解救纏腕問題,如何四兩撥千斤,一個體弱的人,能將一個壯漢摔倒在地。
方君聽得如醉如癡。同學趙王爺曾說高波是個武林高手。看來,高波對武術的確有研究,自我防范意識和能力都相當強。
“方君,從今天起,你一定要練一練防身術。這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家人。切記,凡事都不可張揚,否則。適得其反。還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方君信服地點點頭。
第二天上午,剛下第二節課,傳達室傳來話音:“方君同學,大門口有人找。”
方君急急忙忙趕了過去。只見一個農民打扮的人,正在傳達室門口焦急地徘徊。
“三叔,你怎么來了?發生了什么事?”
方君急忙問。這位被稱作三叔的人,上上下下反反復復打量了方君,臉上露出笑容。
“你的一條命,拴著全家人的心。你爸媽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聽說我進城辦事,特意讓我來學校看看你。”
這位三叔是方君對門的好鄰居,在他們家,人家排行第三。雖然是異性,因為關系走得近,就象是一家人。
這位三叔又接著說到:“一到汛期,這條河就成為吃人的河。你一個女孩子,可不能穿河而過。那是很危險的。寧走十里遠,不走一步險。安全最重要。今天我就是繞道過得河。”
“三叔,我也是趕得巧,剛過了河,河水就暴長了。”
“我侄女真是福大命大。見到你,我放心了。回去跟你爸媽一說,他們也放心了。安心學習吧,我走了。”
“三叔,我送送你。”
“送什么?快回去上課吧。”
三叔興沖沖地走了。方君一直站在校門口未動。三叔一回頭,她就向三叔擺擺手。直到三叔拐上另一條路,看不到身影。
方君忽然淚如雨下,父母的愛是無聲的,在關鍵時刻,這愛重如泰山,這愛深似大海。
她感謝高波。高波的一句話,她把返校時間提前了兩個小時,走在了洪峰的前面。河邊那驚險的一幕,是富有生活經驗的高波,一把將自己拉向生命的彼岸。
想到高波,身上涌起一股暖流。高波,不光是學習好,而且方方面面都很優秀,這說明了什么?
好象有一個來自天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說明他吃得苦多、受得挫折多、經歷的磨難多,是個苦命人……
“我喜歡他。”方君突然說出了口,幸虧四周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