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小學徒

次日清晨，五味樓。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沒有了電腦、手機，沒有了電視劇、綜藝節目，也沒有了微博、微信，等等可以讓他分心得東西，王也就漸漸的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離天亮還有好一會兒。

起床之后，他先在院子里做了一套早操，鍛煉了一下身體。沒辦法，這具身體在最初的時候實在是太弱不禁風了。也就是這般訓練下來，到底才能稍稍健壯一點兒。身體是一切的本錢，沒有一副好的身體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鍛煉了身體之后，他就走去開門。

胡掌柜和汪大廚這個時間是絕不會起來的，現在時間還太早，就連王小丫也還沒有起床。他自顧自的開了門，卻頓時驚訝地頓住了。

“公子，早安。”

外面站著的人長得眉清目秀，身子微微弓著。見王也開了門，也只是稍稍抬了下頭，緊接著便低眉順眼的將頭低了下去。

就憑那抬的一下頭，王也便可以看得清他的容貌，正是昨天那三個學徒之一。

昨天王也吩咐給他們任務的時候，這小子的表現就讓王也禁不住多留意了一些。他看似低著頭，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到的樣子。但實際上，卻字字句句都往心里頭去了。在旁人都在心中腹誹，說王也這無異于是折騰他們玩兒的，就連劉貴都沒有例外。但唯獨這個人，王也卻看得出，他沒有半分的怨懟，反而是真的在努力的去想，到底該如何才能完成這項任務，做到讓王也滿意。

如果說昨天的打量僅僅是一個猜測的話，那么現在，看到他和他身后的板車的時候，王也就真的確認了，劉貴還是真的幫他搞到了一個人才的。

“這些都是你搞來的？”王也上前去，揭開他蓋在板車上的布。

那學徒連忙走過去幫忙，對王也解釋道：“今天一早上的時間小的生怕不夠用，所以，昨天您吩咐了事情之后，小的就趁著不忙的時候去了那幾家轉過了。他們愿意賒東西給小的，但小的也答應過了，要在今天中午之前把錢還給他們。”

“唔，你答應了？”王也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隨后就沒了話。

學徒并不敢催他，見他直起身子不再看，就主動問他道：“公子，要不要把這些送到后廚去？都是生的，需要一代時間做熟才能賣。”

“你會賣東西嗎？”王也問道，“比如，早餐之類的。”

學徒稍愣了一下，就回答道：“小的可以嘗試。”

“你倒是挺愿意嘗試。”王也說了這一句話之后，就不再多說什么，徑自進了五味樓。

學徒看他進去了，就跟在他身后，幫忙把板車推進了五味樓，跟著王也朝后廚的方向走去。

王也聽到身后的動靜就知道他是跟進來了，但卻沒有說話。

“公子，要小的幫您嗎？”學徒進了后廚才覺得手足無措，忍不住問了這么一句。

王也隨口道：“你會煮飯嗎？”

學徒想要點頭，但一想到王也的職業，就又頓住了，還是搖頭，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倒是不怎么會的，只在家中做過，能入口而已。”

“哦。”王也應了一聲，算是表示自己聽見了，隨后便拿了幾根黃瓜去切絲。手中菜刀下的飛快，動起來的時候卻依舊讓人覺得絲毫不亂。

學徒就站在他旁邊看著，不禁目瞪口呆。

眨眼的工夫，已經準備好了幾樣菜碼兒。王也升了爐子，倒上油燒熱，再放蔥白、姜末、蒜末爆香，早已準備好的豬肉丁下鍋的時候，學徒站在一旁甚至忍不住就吞了口唾沫。

王也一直注意著他的反應，見狀便笑道：“京城人吃面，多數都吃的是抻面或是切面。無論是抻面、切面，做成炸醬面那就美味絕倫。做炸醬面，最要緊的當然就是這炸醬！其次要緊的是面，再其次就是菜碼兒了。不一樣的季節吃不一樣的菜碼兒，都是有講究的。”

學徒聽得云里霧里，在一旁不停地點頭，卻也不知道是真的明白了，還是只是在王也面前表示尊敬而已。

王也說話的工夫，炸醬已經出鍋了，他把做好的炸醬倒進一個大碗里面。問學徒道：“喜歡做菜嗎？”

學徒愣了一下，一時間并沒有馬上回答。

王也知道突然問這樣的話不免讓他無所適從，因此也并不催促他，而是話鋒一轉，對他說道：“沒事，不用現在就回答我，你有的是時間考慮。現在，去外面幫我招攬生意，今天能賣出去多少份兒早餐，可就看你的了！”

不得不承認的是，即便是同樣的面條，因為炸醬的做法不同，而使得味道也截然不同。在得知五味樓早上的早餐掌勺的居然是王也的時候，很多人都慕名而來。甚至早餐時間已經過了，卻還是有特意過來吃早餐的人。

一大清早，賣得最好的當然是王也親自炸醬做出來的炸醬面。但即便不是他親手做的，僅僅是上鍋蒸一下或是下鍋煮一下的包子、餛飩等等的早餐小吃，卻也難得的一樣熱賣。

整整一個早晨王也都沒有從廚房里面出來過，即便是劉貴來送醬菜，他也只是吩咐那個學徒接過去一塊兒賣，并告訴了他大致的價格，而沒有允許其他任何人進入他的廚房，更別提出來說句話了。

但即便他不出來，卻也從搬走的一籠一籠的包子、一碗一碗的炸醬面上面看出了，外面賣得確實是不錯的。等到塵埃落定，外面歸于平靜，他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還有兩桌客人沒有走。

見了王也，那兩桌客人立馬熟絡的打招呼道：“王師傅，一大早上忙的不見你人呢！”

他們未必認得王也，卻一定知道，五味樓里面除了汪大廚之外，另一個廚子就只能是王也了。所以，在王也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他們就下意識地認為面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做得一手好菜的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