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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除了美貌一無所有!

大雨成幕,天地間一片白茫茫。

路上行人稀稀落落,這般天氣除非生計所限,否則誰也不愿意在外奔波。

雨聲之中,仁德堂后院檐下卻是響著搗藥聲。

聲音不緊不慢的,頗有幾分節奏。

路旁撐傘行人匆匆而過,聽到搗藥聲音,不自禁轉頭看了進去。

只見檐下一個粗布少年正不緊不慢的搗藥,恰巧此時少年抬頭,露出爽朗清舉的容顏。

行人不由得驚嘆:好一個鐘天地之靈秀的小藥童!

不過也是僅此而已,暗贊一聲之后,又低頭看路,踩著積水匆匆回家去了。

那粗布少年又低頭搗藥,心里卻是在想:今天雨這么大,她……應該不會來了吧?

粗布少年搖了搖頭,不來也好,這幾天下雨,堂里病人少些,正好可以抽出時間多記些藥性……

粗布少年姓張名瑜,卻是后世穿越而來。

至于那個她,則是這一世張瑜的生身母親。

張瑜對她的感受是比較復雜的。

每次見她,總有莫名火氣,忍不住便會呵斥。

但她離去之后,又總是后悔,回想是不是不該那般對她。

這種矛盾的心態對于張瑜亦是稀罕之事。

后世的他先是在官場混跡十余年,后又在商場上沉浮幾十載,早就練就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沒想到這一世對一婦人卻有這般壓抑不住的情緒,也是怪哉。

不過張瑜很快就搞清楚了其中緣故,其實還是跟這少年的身世有關。

少年出身的張氏在揚州也算是漕運大族,少年對家族是驕傲的,奈何母親的出身卻是令他蒙羞。

他母親年輕時乃是揚州有名的花魁,后來被他那個浪蕩子父親納入房中為妾。

原本妾室所生之子已是低微,若再加上出身風塵,在家族內地位比奴仆都不受待見!

少年人不懂世情,自然而然便把自己的遭遇歸結到自己的母親身上去。

唉,都是可憐人。

張瑜隨即自嘲一笑:自己又何嘗不是可憐人?

上一世,他耗盡心血,又是官場又是商場的,為子女們積攢下億萬身家。

可臨了老了,子女們只顧著爭家產,他活著的時候還好,面子上還算是過得去。

可他一死,眾多子女頓時對簿公堂,甚至為了奪取更多的財產,那些子女甚至不惜將其描述為處處留情、到處播種的渣男……

一想到自己的靈堂上子女們不僅沒有悲戚之意,反而是彼此之間相互撕扯,只為分得更多的份額,張瑜便覺得意興闌珊。

唉,辛苦一輩子,竟是養了一堆白眼狼!

上輩子一路風雨兼程,只為了自己的家庭而努力,創業期間,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甚至到了后來功成名就之后,亦是堅持著樸素的生活,可就是這般,依然是子女不孝,連老伴都跟他漸行漸遠。

這一輩子卻是不能再做這樣的傻事,也該為自己活一把了!

想及至此,張瑜微微皺起了眉頭,母親風塵女從良、父親浪蕩子、自己一個小藥童……這開局也太糟糕了!

嗯,當下乃是皇祐元年春季,今年春闈剛過,下一次科舉至少是三年后,當下想要改變自己的境況,科舉暫時是沒有辦法滿足的。

或許該想辦法改變當下的處境才是。

便在思索之際,前院有腳步聲匆匆而來。

張瑜抬頭一看,卻是伙計章附子。

章附子手提藥包,見后院只張瑜一人,頓時有些惱怒道:“錢杵兒哪里去了?”

張瑜笑道:“如廁去了。”

章附子哼了一聲道:“不必替他遮掩,定是偷懶去了。

算了,指望不上他,你去給患者送個藥。”

章附子進入仁德堂年限頗多,已經得到了扎針、記錄藥方、安排煎藥的權利,亦可以安排張瑜等新人做事。

張瑜起身接過藥包。

章附子叮囑道:“藥包上有地址,有收貨人姓名,你自找去便是,其余全不必多管。

就是記得藥資是六百三十文,不能少收一文,也不能多收一文,去吧。”

張瑜點點頭,這樣倒是簡單。

章附子吩咐完了就匆匆趕回前院去了。

張瑜瞄了一下地址,頓時目露異色。

此時外面還下著雨,他便尋了一只油紙傘,正要出門之際,卻見錢杵兒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出來。

錢杵兒見張瑜模樣,詫異道:“要出門?”

張瑜點點頭道:“對,章師兄讓我去送藥,那些黃芪你接著搗碎,其余的也沒事兒了。”

錢杵兒看到大堆的黃芪,頓時面露嫌棄之色,伸手搶過藥包,瞄了一眼,臉色一變,趕緊又將藥包扔回張瑜懷里,仿佛藥包燙手。

“快去,快去,別誤了時辰!”

張瑜眉頭一挑。

這錢杵兒慣會拈輕怕重,尤其厭惡搗藥,若有跑腿之事,向來搶著干的,這會兒這般作態,其中必然有隱情!

張瑜若無其事點點頭道:“這春兒姐人挺好的吧?”

錢杵兒聞言哈的一聲,隨即反應了過來,連連點頭道:“是極是極,人挺好,挺好,你趕緊去吧。”

張瑜頓時心下明了。

看來這什么春兒姐并不好相處,錢杵兒不愿觸霉頭。

張瑜笑了笑,打開油紙傘,將藥包提在手里,隨后大踏步走進細雨之中。

揚州九巷十三樓,花月樓當屬第一。

張瑜撐傘站在花月樓門口。

花月樓牌坊兩側寫著一副對聯。

十年夢覺揚州月,廿四橋遺紅藥香。

張瑜微微一笑,這花月樓格調不低。

“喂!做什么的,不許在此逗留!”

牌坊里面走出一個小廝,對著張瑜喝道。

張瑜一愣,隨即看到身上粗布衣,頓時明了,先敬羅衣后敬人,此事倒是尋常。

張瑜自不會與小廝爭辯,直接道:“我是仁德堂的,過來給春兒姑娘送藥,藥錢六百三十文,來,藥給你,錢給我。”

小廝頓時罵道:“又不是我的藥,憑啥我給錢!”

張瑜理所當然道:“行,那你喚春兒姑娘去。”

那小廝怒道:“憑啥給你喚,我得看門呢。”

張瑜一笑,道:“成,那我就回去了。

到時候那春兒姑娘問起,我就說是你不讓進。”

說完張瑜毫不留戀轉身就走。

那小廝反而急了,喊道:“你倒是進去啊,我看門走不開,但你自己進去不就得了嘛。”

張瑜扭頭道:“能進?”

小廝哼了一聲道:“趕緊進去,莫要逼我罵你。”

張瑜呵呵一笑,邁開腿便往里面去。

小廝看著張瑜雖然身著粗布衣裳,但長身玉立,氣質過人,頓時心中不忿,道:“長得再好看,也不過是一藥童!”

張瑜隱約聽到小廝的話語,也不計較。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張瑜之所以這般,便是知道這個道理。

你若是跟他掰扯,勢必多費口舌,但你若是直接給人扣帽子,那反而能得償所愿。

魯迅先生的拆屋子理論,什么時代都是屢試不爽。

這花月樓乃是相對經典的宋代高檔酒樓的形制,有多層樓閣帶庭院。

這會兒差不多是中午時分,花月樓的姐兒們已經陸續有人起來了。

張瑜一路進來,經過供藝妓表演的歌臺,懸掛字畫的雅閣,一些庭院里面植揚州名花瓊花、芍藥等,顯得十分風雅。

各處亭臺樓閣傳出絲竹之聲乃至于唱曲兒的聲音,大約是一些藝伎開始習練技藝了。

這會兒還不是接客的時候,大多都有些松弛,碰到一些女孩子,大多是素面朝天,一臉倦容。

雖是青樓,但來往的男性可不少。

以張瑜犀利的目光看來,一看便能看出來他們的職業。

嘿,這個是笑容諂媚,是龜公無疑。

那個手持樂器,當是樂工。

那個孔武有力,目光炯炯,當是樓里的幫閑護院。

還有那些幫著東西之類的,當是雜役……咦,這個身姿妖嬈,盯著自己眼睛發亮的……啊呸。

張瑜知道花月樓這樣的高檔青樓,可不僅僅只有妓女。

張瑜繞開路子,尋了一個幫閑問了一下那月影閣所在,便徑自去了。

張瑜在連廊花草樹木之中尋了一會,倒是順利尋到了月影閣,與門口守著的婆子說了情況。

婆子倒是對此事頗為清楚,徑自帶著張瑜進入里面,隨后在樓下喊道:“春姑娘,仁德堂的人送藥來了。”

“阿姆,你自去,讓小娃娃自己上來吧。”

聽到這話,婆子自去。

張瑜看了一下,尋到了樓梯上了二樓,走入連廊,便遠遠看到一女子。

女子見到張瑜頓時神色有些詫異,道:“你是誰?”

張瑜道:“錢杵兒師兄今日要炮制藥材,喚我替他送藥。”

這女子笑道:“小娃娃,走近些。”

張瑜不慌不忙走過去,那春兒姑娘看著張瑜走近,眼前頓時一亮:好一個俊秀少年郎!

話沒有說幾句,便先自生了三分好感。

“來,藥給我吧。”

原本換了人,必要詳細查問一下。

但在見張瑜這一刻,便什么話都沒有了。

這樣的少年郎,怎會害人!

版權:起點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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