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考察

檢查了一遍自己的醬菜之后，王也才去了院子里。

彼時已經到了學徒們吃早飯的時間，但由于王也的到來，劉貴要領他們認人，順便也是借這個機會立立規矩。這頓早飯還能不能吃上，自然要看劉貴一會兒的心情了。

若是王也不高興，那劉貴自然高興不了，學徒們則當然要倒霉的。

好在王也今天一點兒都沒有要挑刺兒的意思，作為現代人，他當然知道，凡事都得有紅臉、有白臉。劉貴天天跟他們朝夕相處，好不容易當上了管事，對孩子們要求自然是很嚴格的，他唱了白臉，那王也就勢必要唱紅臉了。以免讓學徒們覺得壓力太大，并不利于他們日后的工作。

把學徒們集中在院子里，王也一出現，劉貴就指點道：“這位就是我常常跟你們說的王公子，我們的東家。日后，我們都是為公子做事的，務必要勤勉有加，要是有誰敢偷懶耍滑，我絕不饒他！”

看劉貴這幅認真嚴肅的樣子，王也在心中暗笑，覺得這小子實在是很喜歡狐假虎威，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本事倒是一流的。

等劉貴在前面顯示完了自己的威風，王也才站出來，對自己的三個學徒說道：“剛剛劉掌柜已經跟你們介紹過我了，我再自我介紹一遍，我叫王也。當然，你們不能這么叫……”

下面傳來低低的笑聲，劉貴目光一掃，頓時壓制了下去。

王也并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在你們有本事跟我平起平坐之前，我是你們的東家。剛剛劉掌柜說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從今往后，你們叫我公子就是。雖然說，第一天總要互相認識一下。不過，我暫時還沒有興趣知道你們的名字！待會兒，我會帶你們去幾個地方，先看一下你們各自的能力。放心，把事情辦好了，我自然有賞！”

王也所說的要帶他們去的地方，就是集市上。

他第一次逛集市的時候，逛得就是早市。當時劉貴跟著他，一直跟了一路。那天早上，王也就大概摸清楚了早市上售賣的東西，順便也問清了價格，嘗了其中的一部分，也定下了大致的策略。這回帶著這些學徒過去，就是為了開始實施他的計劃了。

帶著他們轉了一圈，王也給他們講了他看上了的一些攤販，等到再回到別院的時候，王也才對他們說道：“剛剛，我帶你們去轉的那些，當然不是每一家的東西都要拿到。但我要求，明天早上天亮之前，你們每個人都必須帶著幾樣到五味樓的門口去。”

學徒們面面相覷，不懂王也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題面上，王也其實并不打算刁難他們，真正困難的應該是題目本身。他的確要用這道題來考察一下這些學徒的能力，但并不打算讓他們連題都讀不懂。

因此，見他們不理解，王也就說得更細致了一些，他說道：“我不是說讓你們每個人挑兩個攤子，買個一兩份的早餐到五味樓去。我要的是，你們盡可能多的買，不管是樣式，還是數量，誰買的多，我明天重重有賞，至于買的最少的，我想，你們劉掌柜對此，應該會有所懲罰。”

劉貴十分配合，在王也這么說了之后，立刻就面露兇相。

王也心中暗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我要求，你們買的早餐，必須是我指定的攤子上買到的。可以是熟的，但熟的就必須是剛出鍋熱騰騰的，涼了不行，溫的也不行。當然，也可以是生的，你們如果買到的是生的，那就無所謂涼熱，生的肯定是涼的，我不刁難你們。而且，能買到生的更好。”

學徒們這回徹底是懵了，不明白王也是什么意思。

如果說僅僅是為了讓他們幫王也買早餐的話，那為什么要那么多？當然，三人之中也不是沒有人猜到，王也應該是要拿去賣！

不過，如果是拿去賣的話，那么，買到多少難道也是能力問題嗎？難道要考驗他們講價的能力？

于是，便有膽子大一點的學徒問道：“公子，明天我們拿多少錢去買？”

“錢？”王也搖頭道，“明天的事情，我一文錢都不會支給你們。如果你們自己有錢，大可以拿去墊上，我不管。但是別管我要，在你們弄到東西之前，我一文錢都沒有。”

“什么？”別說學徒們傻眼了，就連劉貴都傻愣在那里，不明白王也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給錢？不給錢拿什么買啊？就算能偷到個一個兩個，難道還能偷一車的早餐嗎？那根本就是沒可能的事情啊！沒有錢，絕對沒有人能搞到一份來！

他們心中幾乎都是這么想的，當然，在王也的觀察之下，其中也有不全是這么想的。他暗暗點了點頭，對于明天的結果開始有所期待了。

“有錢，誰都能買到東西，我要是給你們錢，那還用你們去買？我自己去不就好了嗎？”王也說道，“正因為沒有錢，所以才有比試的必要！誰能買得到，誰買不到，一看便見分曉！不要想著自己沒錢怎么能買得到，你得想，別人也沒有，如果你盡力了買不到，別人也不一定買得到，這很公平！不是嗎？當然，我不否認你們中可能有能人俊杰，但同樣的起跑線上，別人比你跑得快，你就得服氣啊！明天是第一次比試，我的獎品會很豐厚，所以，各位，請努力了。”

留下這么一個匪夷所思的比試，王也便離開了這里。

臨走的時候，劉貴還出門去送他。王也便說道：“明天一大早，你雇車幫我把那幾壇子我跟你說的醬菜，給我送到五味樓去。”

劉貴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那雇車的錢……”

“自然是我出！”王也笑道，“我讓他們比試，又沒要你比試。記得了，我給你足夠的錢，你可千萬別誤了我事情。”

劉貴這才松了一口氣道：“多謝公子，我一定讓您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