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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技壓群雄后生可畏

  • 刀劍霜寒
  • 盤弓挽利劍
  • 5319字
  • 2020-11-01 04:29:53

“不知上官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沈大人跨出了殿門,拱著手向上官堯說著客套話。他笑瞇瞇的,完全沒有了剛剛那般的肅殺之氣。

上官堯雖然已經到了不惑之年,但是臉上的皮膚仍然白皙細膩,他沒有胡須,長相中庸,既不像是一個狡詐奸猾的人,也不像是一個忠厚老實的人。他身后跟著五名年輕的小太監,看起來都不過二十歲。此六人衣著光鮮,舉手投足都十分端正,在塵土飛揚,殺聲震天的校場里顯得極為突兀。

“指揮使大人不必多禮。”上官堯的聲音十分尖細,缺少了男人的陽剛之氣,“咱家此次前來,想必指揮使大人已經知道緣由了吧。”

沈大人微笑道:“知道,知道。”語罷,他隨即比了一個“請”的姿勢,“這里喧鬧,大人請入殿說話。”

上官堯也回了一句“請!”

不一會兒,眾人都進入了大殿,沈大人坐在主座,兩位指揮使和上官堯都分坐在了左右客座。那五名跟班小太監沒有坐下,都在上官堯身后站著聽候。

此時的大殿之中,迷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緊張氣氛。沈大人試探性地問了問上官堯:“不知大人對于戶部侍郎徐仲叔一事,有何見解?”

上官堯反問道:“沈大人如此問,想必是對此事很了解吧。”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好像看出來了沈大人在試探他。

“哈哈哈......”沈大人尷尬地笑了,道:“我們幾位指揮使每天都在忙著練兵,一心拱衛京師,哪有時間去管這些事?”

“哦,是嗎?既然每天都忙著拱衛京師,怎么就讓那個徐仲叔不明不白地人間蒸發了?”

沈大人隨即停止了笑容,二位指揮使的神情也略帶緊張。他們明白,上官堯這么問有兩層意思,第一層是在責怪他們身為禁軍統帥,護衛京師不力,竟然讓疑犯徐仲叔莫名失蹤;第二層意思,徐仲叔如若出城,必定要經過他們禁軍所設的關卡,這意味著他們不免有私通案犯的嫌疑。

沈大人道:“徐仲叔畏罪潛逃,我們府軍衛自然有責任,可是事已至此,最主要的應當是找到徐仲叔和他的女兒,把他們捉拿歸案。等到事情完結了,本官自然會向中軍都督府請罪。”

上官堯眼前突然一亮,道:“哦?沈大人怎么會知道徐仲叔有一個女兒?”

沈大人心中一驚,暗暗罵自己說漏了嘴。他面露難色,道:“啊......這個啊,我道聽途說的。”這個說法很牽強。或許是因為緊張,沈大人的額頭上開始冒出了一滴滴的汗珠。

那二位指揮使也說不出來話,他們一邊想著要怎么回答上官堯的問題,一邊盤算著怎么編一個證明自己與沈大人沒有干系的說辭。

氣氛陷入了沉默。

“哈哈哈......”上官堯突然一陣尖聲大笑,打破了這沉默的氣氛,“沈大人不必緊張,咱家此次前來不是興師問罪的。徐仲叔一案,絕不是表面上那樣普普通通,朝廷之中必定暗流涌動。皇上欽命咱家,來府軍衛傳他的密令,讓你們禁軍各部,協助咱家暗中調查此事。”

沈大人舒了一口氣,道:“不知大人對此事作何見解?”

“就在前天,錦衣衛的探子來報,說是最近滁州城附近的一家酒館發生了命案,一群黑衣人殺了店老板和他妻子,還擄走了一個小孩,當地衙門已經在調查此事。咱家料想,這件事一定沒有那么簡單,肯定不是平常的江湖仇殺。據探子所言,那對店家夫婦不是當地人,而是兩個月前才到那里開酒館做生意的,這個時間恰好是徐仲叔失蹤的時候。”

“大人的意思是......”

“這件事與徐仲叔有沒有關系,恐怕要我們派人去查探才能知曉了。”

沈大人隨即道:“大人盡管吩咐就是了,府軍衛上下一定竭盡所能,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另外兩位指揮使此時也異口同聲地說道:“掌印大人盡管吩咐,我們都愿意出兵相助。”

朝廷內部并不缺人手,上官堯這么說無非是想試探他們是否真的與徐仲叔的事有關,二來可以讓派人和他們一起行動,并從中監督。皇上信不過刑部和錦衣衛,而上官堯則信不過眼前的幾位指揮使。

上官堯細膩的臉上堆起了笑容,“諸位指揮使大人的好意咱家心領了。只不過除了借人,咱家還有一些事要說明。”

“大人盡管說。”

“第一,徐仲叔的案子不排除涉及了朝廷的黨羽之爭,所以為了不引起注意,絕不可出動大隊人馬;第二,皇上諭旨,要禁軍各部協助調查,所以你們的人只是輔佐,具體的事宜要聽司禮監的人指揮;第三,除了府軍衛,羽林衛也要出人,最好是精兵強將,但是不能超過四人。”

三位指揮使心中暗自說道,這明面上是讓各個禁軍衛所去輔佐調查,實際上則是讓司禮監的人對他們進行監視和試探,看看是否與徐仲叔的案子有干系。不過中軍都督府給三位指揮使的秘密命令,知道的人很少,要想隱瞞過去也并不是難事。

雖然知道這其中的意思,但是沈大人還是說道:“大人,我們府軍衛和羽林衛精兵強將眾多,就不用您親自帶人去調查了吧。”

“哈哈哈......沈大人多慮了,咱家只是一個宦官,只管宮中府中的事兒。今天我帶了一個大內高手,以一當百,你們的人聽他的指揮就可以了。”這時的上官堯,語氣中帶著狂傲。

三位指揮使同時愣住,“大內高手?司禮監的大內高手?”

看著他們一臉的質疑,上官堯露出了一絲不悅,“怎么?幾位大人是看不起咱凈了身的人?”接著他回過頭對著身后一名樣貌十分清秀的小太監說道:“徒兒,今天你就和各位校尉好好比試一番,讓為師看看你的武藝是否有長進。”

小太監低頭抱拳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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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之上,戰鼓雷雷,旌旗獵獵。數千將士在令旗的指揮下不斷地變換陣型,最終站成了一個三面包圍的形狀,將那名樣貌清秀的小太監孤零零地包圍了起來。小太監筆直矗立,左手緊緊握著一把精致的長劍,他身在大軍的包圍之中卻面如平湖,沒有一絲波瀾。

剩下的一面是一個由木頭搭建的點將臺,三位指揮使、上官堯和數名千戶、校尉分坐于點將臺上。

沈大人看著校場中央那小太監,身形消瘦,眉清目秀,一副文質彬彬的氣派,心里不免開始有些擔憂——府軍衛的這些將士,各個都是舞刀弄槍的粗人,萬一把那小太監傷了,自己臉上須不好看。但是當他回過頭看了一眼上官堯,上官堯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正悠閑地喝著侍衛端上來的熱茶,似乎毫不擔心小太監會在比武中受傷。

校場之上,一名身著輕甲的校尉提著雁翎刀走上了場。

“喂,小太監!”這校尉傲氣十足,十分囂張,“看你那弱不禁風的樣,咱先讓你三招,免得大家取笑咱欺負你!”

小太監持劍行了一個抱拳禮,“軍爺無須多讓,全力一戰即可。”

“哼,不自量力。”語罷,那校尉挺著雁翎刀一個健步撲了過來,氣勢非常。

小太監出劍的速度非常快,一聲利劍出鞘的悲鳴響起,余音未盡他就已經使出了第一個劍招。這一招以攻為守,赫然躍出十步遠的距離,將劍刺出去。那校尉根本來不及反應,身上已經中了一劍。他趕緊收了刀,將刀擋在自己身前,可是哪里抵擋得住?電光火石之間小太監已然使出第二招,只見他身如飛燕,一邊轉動身體一邊撩劍,將校尉手中的雁翎刀打落。

校尉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兵器已經掉在了地上,與此同時,他身上的輕甲也隨之脫落——剛開始刺中他的一劍,沒有傷及到他,而是精準地刺中了他甲胄的帶扣,使之脫落。

只兩招,二人就分出了勝負。校尉心中不免一驚,小太監的劍術,速度之快,準度之高,令人咋舌。他抱拳道:“在下認輸!”

小太監收了劍,抱拳回禮,“承讓。”

人群之中有人竊竊私語著,“快而不亂,這是太白的流羽劍法。”

“哈哈哈......”點將臺上的沈大人突然笑了出來,連連拍手。看見小太監有如此的武藝,他剛剛的擔心瞬間煙消云散,“好劍法!想不到上官大人手下竟然有如此厲害的人物!”

他頓了頓,對著上官堯說道:“上官大人,這小公公的劍法如此厲害,想必其他的武藝也毫不遜色吧?”

沈大人的這番話,不知是想給府軍衛掙回一點面子,還是真的想繼續看看小太監的過人武藝。不過那上官堯也毫不避諱,自信地回道:“十八般武藝,沈大人想看哪一個,就讓他比試哪一個。”

“好。”沈大人點了點頭,隨即命更多的驃騎校尉準備比武。

校場周圍的戰鼓如雷鳴般轟隆響動,數千將士的喉嚨中也發出了一陣蓋過一陣的吼聲:“殺!殺!殺!!!”

在戰鼓聲和將士們的吼聲中,第二輪比試開始了。這一輪比試的是長兵器,一名校尉手持八尺紅纓槍走了上來,抱拳道:“不知公公姓甚名誰?”

小太監手中的劍也換成了一桿槍,他抱拳回禮,道:“在下原本沒有名字,八歲入宮的時候師傅給取了個名字叫‘上官秋白’。”

“上官秋白?”校尉自然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他又問道:“公公剛剛所使的可是太白武學,流羽劍法?”

上官秋白回道:“正是,此劍法是師傅親傳。”

“好,我沒有問題了。”校尉說罷,甩開了槍,“來戰!”

上官秋白劍法犀利,槍法自然也是出神入化。劍,是一人敵的兵器;槍,是萬人敵的兵器。雖然他看起來風度翩翩,但是用起槍來卻有著勇冠三軍的氣勢。他飛身上步,猛扎一槍,那校尉只得運槍挑開他的槍頭,他剛剛挑開上官秋白的槍頭,另一槍又緊接著扎了上來,他只得抬槍又擋。眾人只看見上官秋白的槍頭如鳥銃射出的火焰般,快得只能看見一團殘影,攻勢之猛,讓校尉全無還手之力。

但是那校尉也是一個神經百戰的老手,上官秋白的每一槍都被他穩穩地攔了下來。交戰雙方的攻守互換往往只是在出乎意料的一瞬間,只見那校尉一邊后退,一邊轉動身體并將重心下沉,將槍頭自下而上從腰間送出,使出了一記回馬槍。

這一槍出其不意,上官秋白瞬間陷入了被動。他即刻收了槍橫在腰間,身體如一只白鶴一般騰空而起,躲過了這一記回馬槍。上官秋白的輕功也十分了得,他踩在校尉的槍尖上,在空中輕盈地轉動著身體,也將槍頭自上而下從腰間送出——他也使了一記回馬槍。

不過上官秋白的這一槍是在空中完成的,是一個自上而下的招式。

校尉躲閃不及,頭上的發髻被上官秋白刺中,頭發瞬間散開了。

“好身手。”校尉贊嘆了一句,接著又甩開了搶,與上官秋白戰了起來。

這一次,校尉搶了先手,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飛身上步,猛扎一槍。但是上官秋白根本不屑運槍去格擋他的招式,只是借著巧妙的步法和身法一次次閃避開。

校尉見反復扎槍無效,便使了一個大開大合的招式。只見他大喝一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身體轉了一圈,并借著轉身的力道,用槍猛地掃開一大片。

上官秋白不慌不忙,他雙腳一蹬,又一次如一只白鶴一般騰空躍起,并在空中翻了一個筋斗,穩穩地落在了校尉的身后。在落地的那一瞬間,他隨即出槍,準確地扎在了校尉后背心口的位置上。

校尉只感覺心中一涼,料想自己肯定必死無疑,但是此刻他又毫無痛覺。結果當他轉過了身低頭一看時,卻發現上官秋白刺中自己的不是尖銳的槍頭,而是光禿禿的槍尾。

“多謝公公手下留情!”校尉抱拳道。

上官秋白抱拳回禮,“承讓!”

最后一場,比的是騎射。

上官秋白雖是宦官,但十八般武藝卻樣樣精通。在雷雷戰鼓聲和將士們陣陣的呼號聲中,上官秋白與另一名擅長箭術的校尉騎馬而對。他身背箭袋,一手持弓,一手握住韁繩,胯下的戰馬十分躁動,一邊呼哧地喘著氣,一邊不停地踏著四蹄。

“小太監,你也懂騎馬射箭?”那名與他比試的驃騎不屑地問道。

上官秋白一臉平靜,并沒有因為這名驃騎的語氣而動了情緒,“我懂不懂騎射,軍爺一試便知。”

“好!”驃騎點了點頭,十分賞識他的氣度,“距此二百步之外有五個箭靶并排放置,你我二人都要騎馬到百步的距離上,邊騎邊射,最后箭靶上誰的箭多誰就算贏。咱先讓你先射,要是你上靶的箭有我的一半,就算我輸!”

上官秋白行了一個抱拳禮,“那在下就先獻丑了。”

語罷,他狠狠踹了一下馬肚子,胯下的戰馬便伴隨著一聲嘶鳴如離弦的箭般飛馳了出去,他緊緊攥著韁繩駕馭著戰馬奔向了箭靶。為了容易區分開他二人的箭矢,他箭袋里的箭都有紅色的箭羽,而那驃騎的箭羽則是白色的。頃刻間,戰馬便已經跑到了距離箭靶約百步的位置,他隨即拽了拽韁繩,將馬兒掉了個頭,行進的方向變得和箭靶的排列方向一致。

戰馬還在奔馳,他放開了韁繩,側過了身,往背后抽出了箭矢,架在弓上。“啾——”的一聲,那根箭瞬間就飛出了百步遠,準確地射中了第一個靶心。

驃騎校尉將此看在眼里,他沒有料到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上官秋白竟有如此高超的騎術和箭術,而接下來的一幕則讓他更加出乎意料。

第一箭剛剛射中靶子,第二箭也飛了過來準確命中,緊接著的是第三箭、第四箭和第五箭。五個箭靶,五支箭矢,上官秋白一氣呵成,沒有一絲差錯,整個過程他胯下的戰馬都一直在全速奔跑,沒有停下來半刻。

驃騎校尉見此,眉頭緊蹙,心想這小太監還真是一個難對付的人。“駕!!!”他駕馬奔來,照著上官秋白的動作也射出去了五箭,同樣也是一氣呵成,沒有一絲差錯。

五個箭靶,十支箭矢。當所有人都覺得此局應該是平手的時候,上官秋白卻調轉馬頭,又一次朝箭靶的方向奔來。

看著上官秋白欲再射一輪,驃騎暗道:“每個人總共只有十支箭,你能再射中五支,我也能射中,到最后一定是平手。”

只見上官秋白再次側過了身,在奔馳的駿馬上開弓射箭,只不過,這一次他的目標不是箭靶,而是那驃騎剛剛射中了箭靶的白羽箭矢。“啾、啾、啾......”利劍離弦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五支箭矢,以讓人難以置信的準確度射中了驃騎釘在靶上的箭,將之一一擊落。

此刻,五個箭靶上只剩下了十支箭矢,全部都是上官秋白的紅羽箭。

“這......怎么可能?”驃騎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這一幕。

這時,數千將士們一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鼓掌聲。

“哈哈哈,厲害厲害,真是讓本官大開眼界!”點將臺上的沈大人連連稱贊,“想不到,這位小公公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的武藝,真是后生可畏。今日,我府軍衛上下無一人是他的對手,慚愧慚愧!”

上官堯接過了他的話,“怎么樣?我司禮監的人,可否以一敵百?”

三位指揮使紛紛點頭,“大內高手,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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