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賀禮
- 昨日江湖
- 有期
- 3659字
- 2020-11-01 08:18:25
飛卿替林輝包扎好了傷口,將手洗凈,坐在茶幾旁邊道:“輝兒,你怎么傷的那么重?”
林輝淡淡道:“軍中執(zhí)行公務受了傷,不要緊。今日我是特意過來請姐姐吃飯,不想姐姐又救我一次。”
飛卿道:“哪里的話,我和輝兒有緣。不如這樣,今日我們一家請你吃飯,可好?”
林輝道:“我請姐姐一家吃飯,我已經(jīng)預定了這家飯店。”
飛卿笑道:“也好。明日若是方便就到我們家里來做客吧,我也好看看你的傷口情況。”
林輝面有難色道:“抱歉姐姐,我是軍中人,還不知道明日是否方便。”
裳兒認真地聽著林輝說話,道:“沒關系哥哥,哥哥記得我們家就是三道街的北院,方便了就過來,不方便就可以不來。”說完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林輝。
林輝笑道:“我記得了,方便我就會過來。”
林輝吩咐店家上菜,招呼北闊一家人落座。
因為李裳的存在,午飯透露著一股濃濃的家宴氣氛。林輝非常細心地照顧著李裳,給李裳夾菜,溫柔地詢問李裳的需求。飛卿和北闊兩人自顧自地吃飯,時不時地稱贊菜的味道不錯,也略略寒暄一下林輝家里的事情。
見林輝用左手拿起帕子給李裳拭去嘴角的湯汁,飛卿忙道:“輝兒,你左肩有傷,別亂動。”飛卿知道,林輝在軍中一定受到了嚴苛的訓練,就是有傷在身,也一定不能表現(xiàn)出來的。林輝左肩下方的傷口飛卿知道,她剛剛用刀子剜過腐肉,左臂一動,傷口處一定會鉆心地痛,可是林輝此時的表現(xiàn)似乎完全沒有受傷,完全不會痛一樣。
李裳站了起來,接過林輝手中的帕子,輕輕替林輝拭了拭嘴角道:“哥哥我來幫你,你別動,小心疼。”給林輝擦拭了嘴角,又給自己輕輕拭了拭嘴角。
林輝眼里頓時滿滿都是疼愛的笑意,這個十歲的小孩,就是當年的另一個他。他在家中兄弟姐妹眾多,但是他的年歲最幼,從來在家中自己都是被兄弟姐妹們呵護,被兄弟姐妹們教誨,從不曾有這樣大的弟弟或者妹妹,今日李裳讓他心中陡增了做哥哥的柔情。
林輝做了個鬼臉,對著李裳笑笑,內心那種放松和親密,讓他覺得自己回到了少年時代。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北闊作為老父親那戒備的眼神時不時地從他臉上滑過。
飛卿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北闊,又看了看輝兒,似乎不以為意。
午飯后,林輝拉著李裳的小手,將飛卿一家送至大門口,依依惜別。
飛花樓上,白色外氅的陳維春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望風樓上更是多了不少若無其事張望的腦袋。這場讓所有人緊張的宴約就這么結束了,出人意料地結束了。
中午的太陽真大,暖暖地照著冬日冰冷的大地。林輝蒼白的臉在暖暖的太陽下面微微露出點緋紅。
北闊和飛卿帶著李裳回到陸恒客棧的前院,謝天民正坐在陸恒的會客廳等著他們。陸恒已經(jīng)到了望風樓后院的門房處,等著這一群來宴飲的客人離去。
謝天民道:“午飯吃的可好?”
北闊道:“還好,宴請的是飛卿的一位故人。我思忖再三,還是留下來陪她們一起吃了飯。因為對方身份微妙,不方便叫上你和陸恒。”
謝天民道:“這群人看起來是玄甲軍的人,身份特殊,不能見客。今日你們一家人見了那位故人,可是有什么妨礙?”
北闊想了想道:“應該沒有,飛卿這位故人看起來官階不低。他今日見了飛卿肯定是想清楚了,覺得可以見,所以才來見的。”
飛卿帶著裳兒從盥洗室出來,見北闊和謝天民在聊天,便道:“我?guī)褍喝ゼt煙處告?zhèn)€別就回來。”
北闊道:“好的,你們去吧,早些回來,裳兒還有功課呢。”
飛卿答應著,謝天民就忍不住笑了,道:“你這做爹的是要望兒成龍嗎?”
北闊無聲地笑了道:“我們裳兒前途不可限量。”
飛卿深情地看了北闊一眼,無聲地笑了。這個做老父親的一日之間就能如此入境,完全不需要時間過渡和培養(yǎng)感情。
飛卿果然在江紅煙那里呆了沒多久江紅煙就將她們娘倆送了出來。江紅煙陪著飛卿、北闊和謝天民他們坐了一會,陸恒還沒有回來。江紅煙想差人去叫陸恒,北闊笑道:“今天陸恒怕是有的忙了,我們不叨擾你們了,這就告辭了。”
江紅煙不好意思道:“怠慢了,多包涵。”
北闊道:“哪里的話,下次閑暇再見。”
北闊一行三人帶著李裳,慢慢走在冬日的大街上,街上熙熙攘攘,琳瑯滿目,他們才發(fā)現(xiàn),揚州早已經(jīng)有過年的氣氛了。
趁著謝天民帶著李裳看燈籠的時候,北闊拉了拉飛卿的手道:“我們是不是要該準備年貨了?”
飛卿溫柔地看著北闊道:“今年好好過個年,明天我和哥哥一起準備年貨。今天下午先回家想想買哪些東西。”
北闊心疼地看著飛卿,這一刻他的心里是難受的,他想到他不在的那些年關,辜負了等待的飛卿。北闊輕聲道:“好,今年我們好好過個年。”
飛卿又道:“師父那邊我已經(jīng)請人買了年貨,臘月二十那天送過去。”
北闊溫柔道:“卿兒從小到大,都是師門中最貼心的。”
飛卿看著北闊燦爛地笑了,這個年,是她盼望已久的樣子,有她的哥哥陪著她,李裳也在身邊,除夕時候聽著屋外的炮竹聲,靜靜地等著新年的到來。
北闊和飛卿并肩走在大街上,輕聲地說著話,一切都是新婚夫婦恩愛有加的樣子。
回到家中,李裳依然是收拾了自己的小書房,認真識字讀書。謝天民倚在火爐旁看著李裳的書,等著李裳來請教他。
飛卿收拾房間,北闊幫著她忙里忙外,從這屋走到那屋。時不時拉拉飛卿的手,捏捏她的臉。
傍晚時分,飛卿正和隔壁張嬸忙著做晚飯,聽到有人敲門,飛卿叫道:“哥哥,有人敲門。”
北闊應了一聲,早已出了謝天民的房間,開了大門,只見一個丐幫模樣的年輕人正立在門口,見北闊出來,忙上前施禮道:“見過北大俠。”
北闊趕緊還禮道:“閣下是?”
年輕人道:“在下丐幫黃小四,來給北大俠和飛卿女俠送信的。”說著將信取出來,交給北闊。
北闊道了謝,年輕人就告辭了。
北闊叫了聲:“阿卿。”
飛卿從廚房洗了手出來道:“哥哥,怎么了?”
北闊看著飛卿,輕輕撩開她額前的頭發(fā)道:“四姑明日午時請我們過去吃飯。”
飛卿道:“好,一起去嗎?”
北闊道:“是啊,一起去。讓我們都去。”
飛卿道:“也好,不知道金幫主可好些了。念兒也該好多了吧。”
北闊看四下沒人,輕輕捏了捏飛卿的臉,擁著飛卿回了房間,道:“明日一起去吧?”
飛卿臉紅了,道:“好,一起去。”北闊便動手動腳地來抱她。誰讓他們是新婚的夫婦呢。也許對他們來說,每一個有彼此的白天和夜晚都顯得那么的美好和幸福。
第二天的中午,飛卿和北闊二人一起去的丐幫。因為謝天民帶著裳兒早一個時辰出發(fā)。也許是家里沒別人的緣故,北闊又粘膩地將飛卿抱著不松手。他終于忘卻了兄妹這一難堪的煎熬,意識到飛卿就是自己的妻子,就是自己的愛人。之前十數(shù)年愛而不能的隱忍突然就爆發(fā)了,自己可以敞亮地愛著自己喜歡的女人,這個也同樣深愛著自己的女人。這個讓他付出生命也想要努力保護的女人,怎么愛她都不過分。
該出門了,北闊拉著飛卿的手,他就想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松開,一直走,他突然間有一種擔心失去她的心悸。他們一直走到大街上了,北闊還不肯松手。恰巧迎面走來一對夫婦,女子挺著孕肚,男子輕輕攙扶著她,緩緩經(jīng)過他們身旁。
北闊將飛卿往身邊拉了拉,道:“阿卿,你會不會也像那個女子一樣?”
飛卿臉紅了,道:“會吧。”
北闊突然就緊張了,道:“那樣會不會很累?”
飛卿看著北闊的擔心,溫柔道:“沒事的哥哥,別人都可以,我也可以。”北闊忍不住又要來抱她。飛卿趕緊拉著他的手道:“哥哥,這是大街上。”
到了丐幫的院子,飛卿就和北闊分開了。午飯的時候,只有四姑陪著飛卿和裳兒吃飯,其他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四姑的房間精致典雅。菜也很精致,還有精致的點心。
一邊吃飯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北闊哪里去了,飛卿是不問的,這里是在丐幫,丐幫的弟子一定有自己的事情,她作為一個外人,肯定是不會多問,也不能多問的。
四姑道:“你和北闊結為夫婦了?”
飛卿臉紅了,道:“是的,四姑。”
四姑道:“也挺好,北闊那孩子對你不錯,沒有二心。”
飛卿微笑了,還不待說話,裳兒插嘴道:“什么叫二心?”
四姑眨巴眨巴眼睛道:“就是對你娘挺好的意思,對你娘不好就是二心。”
裳兒“哦”了一聲,認真地扒拉著自己的飯菜,不再追問。
四姑道:“卿兒,最近有什么打算?”
飛卿道:“想去看看舊友。”
四姑道:“你是說藍廳?”
飛卿道:“嗯,藍廳在不遠的普云寺。快過年了,我想去看看他。”
四姑頷首道:“也好,去看看吧。過了普云寺三十里外,好像有個惠云寺。”
飛卿道:“年前尚有時間,我想帶著裳兒去惠云寺見見梅姨娘,讓裳兒陪陪她的親娘。”
裳兒又插嘴道:“梅姨娘是我母親,你是我娘親。”
飛卿心疼地看了一眼李裳道:“是的,我的裳兒最懂事。”
每年只要有空,飛卿都會帶著李裳去見梅鳳溪。也就是飛卿的梅姨娘,幼時將飛卿帶大的梅姨娘,巴蜀劍客李青山的妻子,李裳的親娘。雖然李裳對梅姨娘和飛卿的稱謂有些混亂,但是她們似乎都已經(jīng)習慣。
四姑欲言又止,半晌道:“自己注意安全。”
飛卿道:“哥哥會陪我去的,四姑放心。”
四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疼愛,道:“這都成親了怎么還叫哥哥?”
飛卿眉眼帶笑道:“覺得哥哥親切,所以一直叫著。”
午飯后,四姑從柜子里取出一個小包裹,遞給飛卿道:“打開看看。”
飛卿將沉甸甸的包裹打開,驚嚇道:“怎么這么多的金銀玉器,還有珠寶!”
四姑道:“送給你做新婚賀禮的。”
飛卿驚道:“太貴重了四姑。”
四姑淡淡道:“禮物若是不貴重,我怎么拿得出手,我的卿兒結婚了。”
飛卿錯愕地看著四姑和桌上的賀禮,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