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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輝兒

  • 昨日江湖
  • 有期
  • 3553字
  • 2020-11-01 08:18:25

飛卿慢慢地靠望風(fēng)樓的后院的大門,門竟是大開著。早上的門房小哥還在,他見到飛卿,躬身施禮道:“夫人請進(jìn)。”

飛卿也微微躬身答謝,進(jìn)了大門。剛進(jìn)了大門,就聽得門吱一聲關(guān)上了。她看見了漕幫揚(yáng)州分舵的舵主陳維春。

飛卿微笑道:“我沒有爽約。”

陳維春也笑道:“飛女俠爽快。”

飛卿道:“今天這望風(fēng)樓客人尊貴,我可有叨擾之嫌?”

陳維春笑道:“今日只有飛女俠才是最尊貴的客人,其他人都是陪客。”

飛卿看了一眼陳維春笑道:“陳舵主抬舉我了。”

陳維春穿著一身白色的狐皮外氅,有一絲慵懶,又有一絲脫俗。頎長的身形加上他年輕英俊的臉,說不出的英氣逼人。笑道:“確實(shí)如此,飛女俠怎么尊貴都不為過。”

飛卿打眼看了一眼望風(fēng)樓,樓上人影綽綽,似乎有人向他們張望,又似乎在等著開席。到了飛花樓下,陳維春將飛卿帶上二樓,引入正堂,到了正廳的門口,道:“我就送飛女俠到這了,房內(nèi)有位故人在等著閣下。”

飛卿微笑頷首,道:“有勞了。”從進(jìn)門開始,飛卿沒有一絲的局促和不安,看起來從從容容,坦坦蕩蕩。陳維春一邊走一邊心道:這樣的陣仗,這個(gè)女人竟還有這般表現(xiàn),果然名不虛傳。他就是不明白這個(gè)女人是見過什么世面,這望風(fēng)樓暗藏千般可能,她卻如此淡定,連約她的人是誰都不多問一句。看來江湖盛傳燕子門飛卿雍容大度,得半個(gè)江湖厚愛,不是個(gè)傳說。單單從飛卿的談吐和遇事的從容,就可管窺一斑。

陳維春退回樓下。飛卿輕輕地敲了敲門,門內(nèi)一個(gè)低緩的聲音道:“請進(jìn)。”

飛卿輕輕地推門進(jìn)去,只聽得屏風(fēng)后面有人輕聲道:“我知道卿姐愛茶,我正烹茶,不能起身迎接姐姐,請姐姐見諒。”

房間內(nèi)確實(sh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飛卿聞的出來,這是極品的皇家貢茶。聽這個(gè)說話的聲音似乎耳熟,可又想不起是誰。隔著屏風(fēng)聽起來話語里有一絲氣息不暢,雖努力隱忍還是能感覺這氣息里的斷續(xù),想來不是烹茶不能起身迎接那么簡單。便搭話道:“不必客氣。”說罷繞過屏風(fēng),直接走近茶幾旁邊。

房間里溫暖如春,茶幾的主人位上坐著一位年輕英俊的男子,穿著紫色燙金的內(nèi)袍,黑色外氅搭在衣架上。坐著的年輕人欠了欠身,年輕俊朗的臉笑意盈盈地看著飛卿道:“卿姐請坐。”說話間,俊美的臉龐竟泛起了微紅。

飛卿微笑著落座,她沒有想起來這個(gè)一直坐著的年輕人是誰。但是這個(gè)年輕俊美的年輕人眉眼間有一股熟悉之氣。

年輕俊美的男子用茶瓢輕輕從煮茶的甕中舀起半勺茶給飛卿前面的茶杯倒上,道:“卿姐你嘗嘗我沏的茶,可否能得茶中三味?”

飛卿端起茶杯輕輕聞了聞,小口啜飲一口,放下茶杯道:“好茶,泡的也剛剛好。”

在年輕俊美的男子抬手又去拿茶瓢的瞬間,飛卿的手已經(jīng)極快地順著男子干凈清瘦的左手蔓延而上,點(diǎn)了男子的肩井穴,道:“你受傷了,很重。別動(dòng)。”

年輕俊美的男子本來可以用他的右手隨時(shí)反擊飛卿,但是他沒有動(dòng),只是放下茶瓢,看著飛卿,道:“姐姐還是我年幼時(shí)見到過的神醫(yī)。”

飛卿驚道:“你是輝兒,別動(dòng)。姨娘已經(jīng)多年沒有見到你了。”說著竟有微微淚點(diǎn),道,“你怎么會(huì)在這里,怎么傷成這樣?”說著已經(jīng)解開了輝兒的前頸的扣子。

飛卿轉(zhuǎn)頭對著北闊的方向道:“哥哥,快把我的藥箱拿來。”

叫輝兒的男子知道,看上去飛卿似乎用耳語一般的聲音,事實(shí)上這是一種厲害的隔山傳音內(nèi)功。只在須臾間,北闊高大威猛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后院,身后竟然還跟著個(gè)小孩,裳兒也跟過來了。裳兒的身形竟然不比北闊慢多少。

幾乎是同時(shí),輝兒淡淡的聲音道:“都別動(dòng)。”看來這后院中的客人都是輝兒帶過來的人。輝兒的聲音雖然聽起來是淡淡的,但是飛卿知道,這是須臾彌漫的功力在向外面?zhèn)鬟f聲音。

轉(zhuǎn)眼間北闊已經(jīng)到了飛花樓的二樓,裳兒竟然緊隨北闊的后面。

在北闊起身離開的時(shí)候,陸恒也就是望風(fēng)樓的老板陸大有輕輕地拉住在北闊身后的謝天民,讓他不要?jiǎng)印K麄冊陂w樓窗戶的后面往外看。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能出去,出去的人太多容易引起后院里的人太多的防備。

飛卿已經(jīng)輕輕拉開輝兒前胸的衣衫,她看到在輝兒左肩的下方中府的位置有一個(gè)黑色的傷口,有一枚銅錢那么大。飛卿憐惜道:“你怎么傷的那么重?”

輝兒并不說話。他在十歲的時(shí)候,瘦小羸弱,遇到了飛卿,那時(shí)候才十七八歲的飛卿,在他的心里就是遇到了飛卿才使他改變了人生。那時(shí)他記得很清楚,他隨著他的爹娘乘車在初夏的林蔭里走著,突然間他嘔吐抽搐不止,這個(gè)時(shí)候他遇到了騎著一匹棗紅馬,穿著翠綠衣衫的飛卿。她毫不猶豫的下了馬,看了看他,用清涼的手摸摸他的頭,又摸摸他的脈給他吃了一顆清涼的小藥丸,將他平放在地上。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的肚里咕嚕咕嚕地響,在樹林里拉了一堆便便,便神清氣爽了

遇到飛卿之前,也就是十歲之前,他不懂得五谷菜蔬的香味,遇到飛卿之后他就變了。也許是因?yàn)轱w卿給過他娘一瓶子小藥丸,讓他定時(shí)服用,也許是因?yàn)槊看嗡怀燥埖臅r(shí)候,他娘都重復(fù)一句話:“好好吃飯,好好練武,長大了娶漂亮姐姐做老婆。”

當(dāng)時(shí)他親眼見到他母親給了飛卿一塊他們將軍府的腰牌。在他的記憶里,飛卿來他們家也就是林將軍的將軍府幾次,林將軍就是他的父親。就那幾次之后,后來就再也沒有見到她。他也曾經(jīng)問過他娘,他母親總是說:“輝兒好好吃飯,好好練武,長大了漂亮姐姐就回來了。”

這幾年,他的母親總是提起有人提親的事情,他總是問:“你不是說娶漂亮姐姐嗎?”他拒絕了任何人家的要求。這次他好容易通過丐幫幫主金不變,通過他媽媽的遠(yuǎn)房親戚陳維春找到飛卿。沒想到在這個(gè)時(shí)候見面,自己竟然受傷了,傷的那么重。府衙的醫(yī)生都看了,他的黑色的傷口竟然沒有好轉(zhuǎn)的傾向。

輝兒的臉紅了,飛卿冰涼的手指觸碰到他的肌膚,讓他想起幼年的時(shí)光。那時(shí)候飛卿給他吃下了藥丸,將他輕輕抱起,放在鋪好的墊子上,細(xì)細(xì)的發(fā)絲撓到他的臉上,他聞到一股好聞的香味。

北闊進(jìn)了房門,道:“阿卿,東西都給你拿來了。”

飛卿道:“快過來哥哥。這是我和你說過的林將軍府上的林輝公子,就是輝兒。”

裳兒在門口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娘親。”

飛卿道:“裳兒,快過來叫哥哥。”

裳兒小臉紅撲撲的,竟沒有大的喘息聲。近前作揖道:“裳兒見過哥哥。”

林輝道:“不必多禮。”

北闊近前一看,見到林輝的傷口驚嘆道:“這是索命門門主的獨(dú)門暗器,淬了一種苗疆的草藥,很難愈合。”

飛卿道:“官府的醫(yī)生可能解此毒?”

北闊道:“這種毒很少見,應(yīng)該不能。”

飛卿道:“好,那我先試試。”

裳兒道:“哥哥是受傷了嗎?”說著過來拉著林輝的右手。

飛卿道:“是的,哥哥受傷了。”

裳兒道:“哥哥好漂亮啊,哥哥的手也好漂亮,娘親,我長大了能嫁給這個(gè)哥哥嗎?”

還不待飛卿搭話,北闊急道:“小孩子不能亂說。這種事長大了也不能亂說。”真是一日為父終生為父,緊張自已的女兒到了不顧禮貌地步。

林輝突然心里一熱,這個(gè)孩子多么像十年前的他。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裳兒的頭,道:“你叫什么名字?”

裳兒拉著林輝的手道:“我叫李裳,叫北李裳,我爹地叫北闊,就是他。”朝著北闊努了努嘴。

北闊被裳兒說的心里一酸,這孩子這輩子是來要債的嗎,那么招人心疼。

飛卿專心看著輝兒的傷口,她想起裳兒的母親給她的藥瓶,當(dāng)時(shí)她說:“你若是遇到什么難解的毒,可以試試這瓶小藥丸。”這個(gè)小藥瓶她沒有放在箱子里,而是隨身帶著的,她趕忙從身上取下來。

林輝認(rèn)真地看著李裳道:“我叫林輝兒,是大明府林府的林輝兒。今日記住了,長大了可以來找我。”

裳兒點(diǎn)頭道:“記住了哥哥,哥哥可曾娶了妻室?”

北闊急的欲言又止,林輝道:“不曾娶妻。現(xiàn)在哥哥還在軍中服役,不宜娶妻。”

裳兒道:“什么是服役?”

輝兒道:“就是我還是一個(gè)國家的軍人,要保衛(wèi)國家,還不能娶妻。”

裳兒看了北闊一眼道:“我長大了爹地要是容許的話,我就來找你。”

輝兒溫和地看著她,溫柔地笑了。他心中所有的傷感,似乎都化開了。他的漂亮姐姐結(jié)婚了,有孩子了,可是這個(gè)孩子成功融化了他的傷感。

裳兒突然伸出手來摸他的左臉,叫了聲:“哥哥。”

幾乎在同一時(shí)間,輝兒的左肩下方一陣劇痛,他知道是飛卿在用刀子挖他的腐肉。他能忍住,可是這個(gè)年幼的小女孩是多么貼心,怕他看到飛卿拿刀子割他的傷口害怕,怕他疼痛難忍,故意要配合她媽媽,要來摸摸他的臉,吸引他的注意力。

林輝輕輕伸出手將裳兒攬?jiān)趹牙铮溃骸案绺缫姷侥愫芨吲d。”

北闊正盯著飛卿,見林輝攔著自己的女兒裳兒,心里有些緊張,但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飛卿見林輝傷口流產(chǎn)新鮮的血,道:“哥哥,快拿金瘡藥。”

北闊趕緊把金瘡藥遞過去。飛卿咬破了一粒李裳的母親給的藥丸,放在金瘡藥里捏勻,敷在林輝的傷口上。道:“明日看看效果。”飛卿一邊給輝兒包扎傷口一邊道:“你娘最近身體可好?”

輝兒道:“還好。姐姐長時(shí)間沒去大名府了。”

飛卿道:“也有三年多了吧,我每次去,你都不在府中。”

輝兒道:“父親先是將我送去天山學(xué)武,后又將我送入軍中,很少有時(shí)間回家。”

飛卿道:“你娘特別掛念你。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好好照顧自己,你娘才能放心。”

輝兒道:“知道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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