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夫妻相見

一路打聽，終于到了芒碭山山下。

娥姁瞧瞧這山清水秀的碭山，心里一陣陣激動：終于能活著來到碭山，終于能看到劉季了。

正思忖間，在山腳下放哨的人發現了她。

一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帶著幾個嘍羅迎上來，黑著臉詢問，“你誰啊？干什么的？這芒碭山，是你想來就能來的嗎？走，趕緊走得遠遠的。再不走，可別怪我不客氣啊！”

娥姁瞧了瞧這人，有些面生，不像劉季素日混在一起的那些人，個個臉熟，“請問，你是誰啊？”見大漢想要發怒，遂又道，“我是劉季老婆，來找劉季。”

大漢瞧了瞧一身鵝黃曲裙的她，有點不敢置信，“你是嫂子？”轉身，努努嘴，吩咐身邊的嘍羅，“去，叫大哥來。若真是嫂子來了，權當是迎接迎接。”

劉季家貧，一日吃兩餐。雍齒跟著劉季的時日雖然不多，但山上的兄弟閑著無聊，天天念叨去劉季蹭飯的事兒，天天講訴劉季老婆勤儉持家，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眼前這女人穿著綢緞做的曲裙，雖然長途跋涉，有些疲憊狼狽，卻也不像是他們描述的那個嫂子。

一個小嘍羅快步跑開，不大一會兒，引著盧綰前來。

盧綰見是娥姁，高興地，“嫂子，你怎么來了？”瞧瞧山上，開玩笑，“是不是，想季哥了？”

娥姁臉微微發燙，嬌嗔道，“盧綰兄弟，你想哪兒去了？”指指馬車，“我來，是給你們送大禮來了。有了這份大禮，你們再也不用害怕沛縣縣令，只管放開手腳，轟轟烈烈地干它一場，不求富貴在天，只求隨心所欲的活著。省得，日日受沛縣縣令的窩囊氣。”

盧綰聞言，疾步上前，掀開車簾，見被綁著手腳的凌如玉，訝然道，“嫂子，你好大的手筆啊。”一臉敬佩之色，“居然，把縣令公子抓來了！”

娥姁嘆息一聲，“嫂子也是迫于無奈，不得不這樣做。”瞧瞧沛縣方向，“縣令抓了我和公爹，想要要挾劉季。為了確保公爹身家性命無虞，為了阿季無后顧之憂，我也只能這么做了。”

盧綰有些想不通，“他既抓了你和劉叔叔，怎么可能讓你有機會得手？”想起什么，遂又笑著道，“我忘了，這小子是嫂子姐夫。嫂子趁他不備，偷襲，得手也容易。”瞧瞧身邊的嘍羅，努努嘴，等嘍羅接過娥姁手中的馬韁，“嫂子一路勞頓，走，先上山歇歇。”

娥姁舉步，盧綰雍齒一左一右跟上。

娥姁瞧瞧身邊的哼哈二將，笑著詢問，“山上，有吃的嗎？這些天，有沒有餓肚子？要是山上缺什么，只管跟我說。家里就是再難，也不能少了你們吃的。”

盧綰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剛上山那些天，什么吃的都沒有。除了摘果子，就是獵兔子山雞，再不就是下河摸魚。餓肚子，是常有的事兒。有時候，實在餓極了。兄弟們也會下山，去大戶人家走一趟，趁著夜色借點糧食，好填飽肚子。自從呂公差遣呂大公子來一趟，我們就再也沒有餓肚子了。”

娥姁心疼地，“苦了你們兄弟了。”瞧瞧山下，“以后，再怎么餓，也不準下山騷擾百姓。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你們缺什么，第一時間告訴嫂子。嫂子會盡最大能力，給你們解決難題。”

盧綰呵呵一聲，不好意思地，“我們都是窮苦人出身，知道百姓的不易。就算是下山，季哥也不讓騷擾窮苦百姓。借糧，也是去大戶人家。”

娥姁瞪他一眼，“大戶人家，也不欠你們。”嘆息一聲，“記既然走了這條路，就別做騷擾百姓欺負弱小的土匪。省得天怒人怨，落一個慘烈下場。要做，就做替天行道的人。救百姓于水火，給他們創造一個豐衣足食的太平天下。”

盧綰點點頭，與雍齒相視一眼，怯怯地，“嫂子，你不怪季哥走這條路？我們兄弟幾個，都怕你生氣。”

“怪他做什么？”娥姁莞爾一笑，“嫂子雖是一介婦人，卻也懂得一個道理。朝廷頒布的律令太嚴苛，百姓無法生存，自然會起來反抗。地方官府不仁義，可不是會官逼民反嗎？”嘆息一聲，“我了解阿季，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上有老下有小的，絕對不會輕率地走上這條路。”

“盧綰，我說過，你嫂子是天底下最通情達理的人。她絕對不會怪我連累家人，看，我沒說錯吧？”

劉季玩世不恭的聲音，在山道上響起。

娥姁抬頭一看，可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男人。此刻，他就帶著季哥嘍羅站在她十米遠地地方，唇邊掛著那種慣有的浪蕩不羈的笑容。

“阿季！”

“娥姁！”

兩人相互呼喊一聲，都一步一步上前。劉季張開雙臂，想要擁抱娥姁，娥姁卻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有人在別輕浮。劉季只好牽著娥姁的手，跟她并肩上山。

“季哥，你和嫂子先回。我去打點山雞和野兔，給嫂子嘗嘗。”

“季哥，我帶人繼續放哨。”

盧綰和雍齒打了個招呼，識趣地離開。

劉季瞧了瞧身邊的嘍羅，吩咐，“我帶你們嫂子瞧瞧芒碭山的風光，你們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等嘍羅們退下后，方才極不正經地跟娥姁咬耳朵，“好多天不見，我都想死你了。走，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去親熱親熱。”

娥姁倪了他一眼，嬌嗔，“走了這么遠的路，一身汗味兒。你也不說讓人家吃點東西，洗個澡，就知道……”

劉季伏在她耳邊，“我不嫌你有汗味兒，不就成了。”見娥姁瞪他，遂壓低聲音，“我要帶你進了聚義廳，咱們就別想親熱了。他們一個個都來聽墻根兒，你恐怕更不自在。”瞧瞧芒碭山西南方向，“那邊，有條瀑布，下面，有個小湖。走，先洗洗，然后，咱們再……”

娥姁紅了臉，“沒個正形！”

劉季瞧了瞧娥姁，戲謔地，“你穿這身衣裳，我好像看到了當年呂家二小姐的風采。一時把持不住，太正常了。”

娥姁瞪了他一眼，“那我把這身衣裳脫了。”

劉季捏捏她的手心，曖昧地，“你要脫了，我更把持不住。”娥姁剜了他一眼，紅著臉罵道，“不要臉。”劉季哈哈大笑，“夫妻之間，要什么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