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兵器

一條瀑布，掛在山巔上。

清澈的泉水，順著山崖流下來，在山谷處形成一個清澈的小潭。潭水清澈，偶然可見魚兒游過。

娥姁在潭水里洗了個澡，適才覺得暑氣全消。她由著劉季胡鬧一番后，兩人并排躺在青草地上，閑話家常。說起縣令抓了她和劉湍，脅迫她進縣衙后院的事兒，劉季恨得咬牙切齒。

“凌如玉這斯，惦記你這么多年，刁難我這么多次。今兒，終于如了他的愿。逼得老子上山當了土匪，他卻趁火打劫。今日，他既落在我手上，別怪我心狠手辣。”

“哎，我抓他來，不是讓你泄憤的。”娥姁側身，單手托著腦袋望著劉季，“咱們只能拿他當人質，脅迫凌長風放了劉樂她爺爺。只要凌如玉在咱們手上，凌長風絕對不敢輕舉妄動。等到哪天你能成大器，有能力保護老劉家時，再說別的。”

劉季也側身，學著娥姁的樣子，單手托著腦袋，一臉醋意，“哎，你干嘛護著他啊？他抽我爹鞭子，我還不能折磨他啊？難不成，你還想著這小子？”

娥姁朝著劉季臉上啐了一口，“喂，你能不能說句人話啊？我要惦記著他，還能千里迢迢地給你送來？”嘆息一聲，“好歹，他也是姐姐的夫君，是平兒的父親。別說有這層親戚在，就算不念親戚情分。他為官，你為匪，你能跟凌長風抗衡嗎？用他做人質，大家相安無事，這就已經不錯了，懂嗎？”見劉季似乎不甘心，遂又道，“劉家的老老小小，都在中陽里。難不成，你讓他們都跟著你上山當土匪？就算你愿意，人家愿意不愿意，還是兩說呢？”

劉季嘆息一聲，詢問，“經此變故，家里不好過吧？東西廂房的，是不是都露出真實嘴臉了？還有上房的那位，天天宣稱使我們兄弟為己出。聽說我聚眾為匪，估計不想當我親娘了吧？”

娥姁搖搖頭，“這么多年，我為老劉家當牛做馬。沒想到，大難臨頭時，他們一個個……哎，不說了，說起來，讓人心寒。從今以后，各過各的也好。我不用貼補他們，他們也不用跟著我們擔驚受怕。”

劉季嘴角微牽，露出一抹自負地笑，“早晚有一天，我要光耀老劉家門楣。到時候，他們就是跪地求我，我也不懶得搭理他們。”嬤嬤娥姁的頭，“娥姁，不管你有沒有后悔跟了我，我都要告訴你。我想打一個天下，送到你面前，讓你做天底下最風光最尊貴的那個女子。”

娥姁溫順地點點頭，“我等著，等著你風風光光的那一天。”想起什么，遂又叮囑道，“眼下，你先窩在這山上養精蓄銳，千萬別出什么風頭。要知道，出頭的椽子先爛。亂世出英雄，等有人揭竿而起時，你再行動也不遲。”

劉季點點頭，“我董，誰第一個舉反旗誰必定遭到朝廷的血腥鎮壓。我覺得，現在落草為寇也挺好。起碼　再也不用受縣令那孫子的氣啦。我就是擔心，擔心他們禍害劉家的人。”

娥姁坐起身，“你以為，我把凌如玉抓來，是為了什么？”自負地，“只要他寶貝兒子在你手上，凌長風就不敢輕舉妄動。”

劉季摟住娥姁，滿眼欣賞之色，“喲呵，還是我媳婦有遠見。說的也是，只要凌如玉這孫子在山上，縣令就不敢動老子我。”

“季哥，嫂子，吃飯了。”

說話間，樊噲匆匆趕過來。

他見兩人相擁著，笑呵呵地，“哎，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攪和了你倆好事兒，該打，該打啊。”

劉季松開娥姁，戲謔地，“樊噲，你也臺小看你季哥了。這都大半天了，那點事兒，還能辦不利索？”

娥姁剜了劉季一眼，嬌嗔，“要不要臉啊你？”

劉季也不避諱，呵呵一笑，“自家兄弟，用不著避諱。”

樊噲憨厚地笑笑，“你倆選的地方好，要是在聚義廳那啥，兄弟們非得一起聽墻根兒不可。不是你們想避諱，就能避諱得了的。　”

娥姁不好意思地起身，隨著劉季一起去聚義廳，一邊走，一邊詢問，“阿季，眼下，你們最大的難題是什么呀？是不是糧食？”

劉季搖搖頭，“上次，岳父讓呂澤送來不少糧食，確實是雪中送炭。這些糧食，應該能湊合一段日子。我們兄弟現在最缺的，是兵器。朝廷壟斷了鐵礦，要想給兄弟們打造稱手的兵器，估計得不少銀子。”

娥姁點點頭，“兵器這個問題，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們解決。只要你決定放手一搏，我想，爹會支持你的。”

“從我上山斬蛇那一刻起，我劉季已經沒有退路了。除了帶著兄弟們奮力一搏，別無選擇。”一向沒正形的劉季，忽然露出一抹嚴肅之態，他沖著沛縣方向拱拱手，“岳父對我的好，呂家為我們兄弟出的力，我劉季都記在心上啦。倘若我劉季真有飛黃騰達那一天，我一定好好孝敬岳父，讓他為了我這個女婿驕傲。”

娥姁淡然一笑，“阿季，你不了解爹。他散盡家業資助你，絕不是為了貪圖回報。他只是單純地想成全你，自然也是為了成全我這個女兒。”

劉季嘆息一聲，感慨萬千，“越是不圖回報，劉季越覺得心存感激。牛皮，我就不吹了。娥姁，你看我的行動吧。此生，我絕不會辜負呂家，更不會辜負你。”

一旁隨行的樊噲，受不了兩人，“嫂子，你不相信季哥，總得相信我樊噲吧。哪天，季哥要是負了你，我第一個不答應。”

娥姁目光澄澈，淡然道，“我信他。”

樊噲快人快語，“嫂子信他，這就對了。季哥這人義氣，最重承諾。他吐個唾沫，那就是個釘子。他說不負嫂子，那就一定不會辜負嫂子。何況，嫂子這么賢惠這么好。只要是個男人，都舍不得辜負你啊。”

劉季倪了樊噲一眼，“嗨嗨嗨，她到底是我女人，還是你女人啊？這么夸她，我都有點吃醋了，知道吧？”揮揮手，“去去去，一邊去，別耽誤我們夫妻敘舊。”

樊噲伸伸舌頭，“季哥，你也太重色輕友了吧？嫂子一來，立馬攆兄弟，多讓人寒心啊。”

三人一邊上山，一邊相互打趣著。

不大一會兒，聚義廳就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