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新帝登基
- 娥姁傳
- 周虹
- 2199字
- 2020-10-31 23:30:00
第164章:新帝登基
劉季駕崩了。
臨終前,冊封了幾個皇子。五皇子劉恢,被冊為梁王。六皇子劉長,被冊封為淮南王。安置好自己的子嗣,才不情不愿地閉上了眼睛。
后妃皇子以及朝臣,哭聲震天。
霎時間,未央宮里一片縞素。
娥姁率眾位后宮嬪妃及皇子,守在靈前哭喪。
她雖然傷心不已,瞧見身穿龍袍的劉盈,一直懸著的那顆心終于還是落了地。不管經歷多少坎坷,吃了多少苦。劉盈繼承了大漢基業,她也算沒有為他人做嫁衣。
娥姁一邊燒紙,一邊落淚。
她用余光環視一下靈前哭喪的妃子皇子,沒有去封地的皇子妃子,都在長安且哭聲悲戚。去了封地的四皇子劉恒和薄姬,聽說劉季病重后,就從封地趕了回來。唯有三皇子劉如意沒有來奔喪,還留在趙國當他的趙王千歲。他那個會跳楚舞集千萬寵愛于一身的母親戚姬,因為失去了靠山,哭得格外的悲痛。若是劉季瞧見了,只怕會心疼死。可惜,偏寵她的男人死了,親生兒子又不在身邊。她就算再怎么哭,只怕也沒人會心疼。
其他女人怎么想,她娥姁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她恨這個女人。
不是因為她霸占了她丈夫,也不是因為劉季太偏寵戚姬。從劉盈被害那天開始,她心里就已經恨上這個女人了。因為她不光是她娥姁的情敵,而是她的政敵和死敵。
以前,她不能奈何這個女人,如今劉季去世,天下成了她娥姁母子的。她若再任由這個女人橫行放肆,她娥姁真成了被人欺辱不知道還手的傻瓜了。
“先帝,先帝,先帝啊!老臣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更不知道先帝為什么要殺老臣啊?就算是死,也讓老臣死個明白啊!我樊噲一輩子忠于先帝,真不知道自己犯了那條死罪了啊?”
樊噲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他那憤懣悲壯的哭聲,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娥姁朝著殿外瞧了瞧,見陳平周勃押著樊噲進了未央宮。瞧見樊噲披枷帶鎖的凄慘模樣,心里閃過一絲猜忌和不悅,本就哭著的俏臉,越發有些陰郁。
樊噲的忠心,人人都知道。
他和劉季的關系,世人都清楚,發小加連襟,比親兄弟都親。就這,樊噲一直被劉季提防著,沒有封王,左丞相也不過是個虛職。真正的爵位,只是一個舞陽侯。他既沒有叛逆之心,也沒有什么不可饒如的過失。劉季派他去燕地緝拿盧綰,怎么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囚犯?
娥姁思及此,眼眸的陰霾愈發濃郁。
如果她猜得沒錯,劉季在臨死前殺樊噲,一定是為了提防她娥姁,提防她們呂家。放眼望,呂家跟劉季打過仗、能帶兵的也只有兩個兄長和樊噲。大哥呂澤已經離世,二哥呂釋之也臥病在床,呂家能掌握兵權的人,也就只剩下一個樊噲。劉季離世前想要殺掉樊噲,不就是為了提防她娥姁掌握兵權篡奪劉家天下嗎?
不得不說,劉季做帝王這幾年,學會了很多帝王慣用的平衡術。他派周勃和陳平去殺樊噲,不就是為了制造呂家和保皇派的矛盾,好讓呂家和保皇派之間互生嫌隙,從而保住他劉季辛辛苦苦打下的劉氏江山。難怪,劉季曾經說過:安劉氏天下者,勃也!原來,他早就思謀好怎么對付她和他們呂家了!
作為一個帝王,劉季也許做的沒錯。
可他錯就錯在,他太不了解她娥姁了。
從她娥姁踏進劉家大門時那一刻起,她就和他劉季拴在一起了。不管他負她與否,她都是他劉季的嫡妻,是那個想要跟他一起守護劉氏天下的女人。只要她在世一日,她就不允許劉家天下改名換姓,不允許其他人覬覦劉季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心里雖然這么想,劉季這么提防她,娥姁還是不能不生氣。這滿肚子的氣,無法沖著那個躺在棺材里的大行皇帝劉季發作,自然就會拿他的心肝寶貝出氣。冷眼瞧了瞧梨花帶雨的戚姬,娥姁那顆本來就打定主意的心,越發堅定了。目光掃過眾位皇子嬪妃,投向殿外的周勃和陳平,滿眼冷凜和詢問之色。
性子耿直的周勃,有些局促。
一向圓滑的陳平,瞧見她的眼神,噗通一聲跪在了殿外,磕頭如搗蒜,“太后饒命,皇上饒命啊!臣是奉旨行事,若沒先帝旨意,老臣和周勃絕對不敢去燕地緝拿舞陽侯啊!”
周勃見劉季駕崩,新帝登基,朝堂早已易主,又見陳平使勁給他遞眼色,遂也跟著跪下,“啟稟太后,啟稟皇上,臣確實是奉旨行事,至于舞陽侯犯了什么罪,臣也不太清楚。請皇上明察,請太后恕罪!”
周勃見新帝和太后不說話,心里有些慌亂。
他想起去燕地前,先帝叮囑見到樊噲就地處決的旨意,就覺得后怕不已。還好,陳平比他腦子活泛,執意把無實質罪名的樊噲押解回京,讓劉季親自處置。要不然,先帝去世,呂后母子掌握了實權,她要是記恨起他和陳平來,只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他死也就算了,所禍及家人,可就真倒了血霉了。
娥姁強按心里怒火和憤懣,冷冷地開口,“既然是先帝旨意,兩位卿家自然是無罪可罰,都起來吧。”瞧向樊噲,換上一副歉疚之色,“舞陽侯是大漢開國功臣,又是劉家和呂家姻親,于公于私,都不是外人。既查無實質罪名,自當卸去枷鎖,恢復官職。”扭頭,瞧瞧十五歲的新帝劉盈,用商量的語氣,征求其意見,“皇上覺得呢?”
劉盈剛登基稱帝,她這個做娘的,自然不能得罪太多人,給兒子日后執政樹立太多政敵,埋下不必要的隱患。既然劉季才是元兇,且又撒手離世,她又何苦跟幾個幫兇計較呢?
劉盈點點頭,“朕也覺得,舞陽侯乃開國功臣,無實質罪名,就披枷帶鎖,著實有些委屈他了。”從劉季棺槨前起身,走到殿外,親手給樊噲去掉枷鎖,“舞陽侯,委屈你了。”
樊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地磕頭不止,“謝皇上,謝太后不殺之恩。從即日起,老臣自當忠心事主,不負太后和皇上信任之恩……”
娥姁揮揮手,“舞陽侯一路勞頓,回府洗漱洗漱吧。休整一下,再來未央宮服喪也不遲。”等樊噲陳平周勃等人退下,復又把目光抽回來,轉向劉季的金漆棺槨,目光復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