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帝王心思

“皇上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哎，這就對了。以后，最好收起你那套婦人之仁。治理江山，需要的是鐵腕，需要恩威并重。有功者，要賞。膽敢惑亂我大漢天下者，必然要下狠手誅之。”

“皇上如果想除掉這些異姓王，總要抓住他們的把柄吧？無罪就誅，會不會讓天下人寒心？”

“自古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要找這些人的麻煩，隨便給他們按個罪名，朕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帶兵攻打他們，輕而易舉地把他們除掉！”

“難道皇上不害怕，史官的那支筆？”

劉季哈哈哈笑起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史官多半都是為執政者歌功頌德。我大漢的史官，你就是借給他一百個膽兒，他也不敢說朕的不是！”

娥姁嘆息了一聲，“皇上第一個要除掉的異姓王，是誰呢？”

劉季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朕第一個要除掉的，是燕王臧荼。他的封國，離匈奴較近。朕害怕，他聯合胡人，舉兵南下，毀了朕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大漢啊！”嘆息一聲，“一邊鏟除異姓王，朕還要一邊冊封同姓王。朕想冊封二哥當代王，守護代地。有自己的親兄弟守著北疆，才不怕他跟胡人勾結，謀奪朕的基業啊！”

娥姁笑了，一臉質疑之色，“二哥，除了會種地，他還會什么啊？你讓他去守護代地，我覺得不妥當。哪日，匈奴鐵騎南下，以他那性子，還不嚇跑了？”

劉季吧唧一下嘴，“你以為，朕不知道這些啊？”頓了一下，又道，“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一奶同胞的大哥走了，二哥就是這個世界上朕最親近的人。他和朕的感情，就連四弟劉交都比不上。你說，朕要冊封同姓王，不第一個冊封他，還冊封誰啊？這事兒，你就別管了。只管當好你的皇后，好好地享福就是。”

娥姁倪了他一眼，“隨便你吧！”瞧瞧窗外天色，“這個時辰，也該給爹去請安了。”頓了一下，又道，“說起爹，我倒想起一個人來。在楚營的那些年，都是審少府在照顧我和爹。如今，你登基稱帝，論功行賞，也該給審少府一個爵位。”

劉季點點頭，“這話，說的也是。今日，朕冊封的，都是當務之急要冊封的人。以后，會陸陸續續冊封一些兒該冊封的有功之臣。審少府不離不棄地照顧你和爹這么多年，朕自然不會忘了他的功勞。怎么說，也會賞他一個侯爵。”思索了一下，“辟陽侯，你覺得怎么樣？”

娥姁微微福了福，“我替辟陽侯謝謝皇上了。”

劉季瞧了娥姁一眼，“既然當了皇后，就不要我呀我的，一點兒皇后的排場都沒有！”

娥姁倪了劉季一眼，笑著問，“那我自稱什么呀？”

劉季思考了一下，“居高位者，不過就是稱寡道孤。朕是寡人，你就是孤家。以后，在其他人面前，一定要拿出皇后的威風來，自稱自己孤家就好。”

娥姁點點頭，應承道，“孤家聽皇上的。”

劉季哈哈哈笑起來，“這個孤家，你說的倒順口！今兒，我自稱朕時，別口了好長時間。”搖搖頭，“再別口，也得這么說。不然，皇帝的威嚴何在？”

娥姁笑了，“皇上說的也是，既然君臨天下，自然要拿出當皇帝的范兒。”

兩人說話間，雪梅進來，福了福，輕聲回稟，“回皇上皇后，戚夫人派人來請皇上，說是公子如意又哭又鬧，吵著要見皇上。”

劉季聞言，再也無心待在這個寢宮。

他穿上朝靴，起身，“朕去看看如意。這小子，一會兒見不到朕，就又哭又鬧的。見到朕，就高興得手舞足蹈，眉開眼笑的。”

劉季在宦官宮女的簇擁下，去了戚夫人寢宮。

娥姁瞧著他的背影，心里的落寞頓時涌上心頭。

劉季給了她皇后的地位，心里裝的，確實戚姬母子。劉如意一哭鬧，他就心急火燎地趕了過去。他又怎么會知道，劉盈也同樣渴望父愛，渴望劉季的疼愛和呵護。遺憾的是，他眼里只有戚姬母子，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雪梅猶豫了一下，“皇后娘娘，有句話，奴婢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娥姁瞧著雪梅小心謹慎的模樣兒，有些好笑，“有什么話，只管說唄！”

雪梅壓低聲音，“我剛去御膳房時，聽見幾個宮女在私下議論。說你和審少府在楚營時，就怎么怎么地，我一聽，特別生氣，想上去質問他們，卻又害怕給您惹來是非。所以，才硬忍住，什么都沒有說。”

娥姁眉頭微皺，“那些宮女，都是什么人啊？”

直覺告訴娥姁，一定有人在興風作浪，故意敗壞她這個皇后的名節。如果有人想往她身上潑污水，只怕會有利益上的沖突。在這個皇宮里，她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備受劉季寵愛的戚姬。這個女人妄想毀了她娥姁，取而代之，自然就會使出各種卑鄙下流的手段。

雪梅猶豫了一下，“其他宮女，我都不認識。其中一個，好像是戚夫人身邊的。那個宮女，好像是大宮女薔薇的跟班。原來，我見過她一次。所以，看著眼熟。”

娥姁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這就對了。”

果不其然，是戚姬在作妖。

這個女人的手段，上次她已經領教過了。

為了固寵，為了向上爬，戚姬一定會想方設法除掉她這個糟糠之妻。遺憾的是，戚姬想扳倒她這個嫡妻，成為天下第一夫人，還確實有些困難。

有沛縣這幫老臣給她娥姁撐腰，有劉太公這個靠山在，加上劉季感念呂家恩德，戚姬就算是哭鬧撒嬌，終究是沒能戴上鳳冠母儀天下。這次劉季稱帝登基，她娥姁封了皇后，戚姬只封了夫人。想必，這個女人一定窩了一肚子的怨氣。

所以，戚姬給她身上潑臟水，敗壞她的清譽，也在意料之中。這女人愛怎么散布流言，就讓她散布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歪，她又沒做對不起劉季的事兒，又沒有敗壞婦德，還怕戚姬這女人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