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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東院事了(四)

  • 仙宦
  • 妖爵
  • 5083字
  • 2020-01-17 14:57:21

前去乾元宮,洳妃自然是要去找皇上。

啟帝今年不過二十有五而已,可是身子骨已經是十分虛弱。這幾日以來啟帝身體多有不適,腳步愈加的輕浮,昨日再暈了一次,所以才肯聽了太醫的勸告,未去各處嬪妃那歇息,而是留在乾元宮靜養。

洳妃由婢女扶著,輕車熟路的就到了乾元宮前。因為此時夜已深,啟帝早已經睡下。守門的小太監見到洳妃來了,連忙告罪。

“小的叩見娘娘。娘娘來的可真是不巧,陛下已經睡了,萬不敢驚擾,有事還請娘娘明個再說。”

洳妃懼怕玲瓏公主,卻沒把這乾元宮當做一回事,仗著自己此刻在啟帝眼中的地位,可是真的敢直接闖進宮去的。

“啰嗦什么,萬歲爺見了我,還不知道有多高興,如何會驚著!且速速讓開。”

不管洳妃有多么的得寵,守門的太監也不敢讓開,只是在那勸著。

里面的啟帝,大約也沒睡的熟,聽到聲響就醒了,輕聲說道:“是洳妃來了,且進來吧。”

瞪了守門太監一眼,洳妃就進了乾元宮,拜見過萬歲之后,就在龍塌上側身坐下,扶著啟帝坐起身子。

揮手讓太監、婢女人都退下,啟帝問道:“都這般晚了,你怎么還未睡下,莫不是像朕一樣睡不著?”

“可不是嘛!萬歲爺也知道妾妃自幼生來的毛病,有點亮光便久久不得成眠,今天公主回宮,去找太傅說話,妾妃被燭光擾著,也就沒了睡意,想來萬歲爺今天獨身一人,大約也睡不著,就來找陛下說說話。”洳妃細細輕輕的說著,姿態很是動人。

握著洳妃仿若無骨的玉手,啟帝點點頭說道:“難道愛妃有如此心思,知道朕孤枕不成眠,肯來陪著朕說話,甚好。今夜你我兩個不眠人,就促膝暢談到天明了。”

不知洳妃此來是為了避難,啟帝心中十分的喜悅,便和洳妃說起了朝堂上的趣事。洳妃一邊聽著,一邊心中也送了口氣,暗道自己身在乾元宮,玲瓏公主總不好前來怪罪了。

一時間二人說的極為歡樂,笑聲盈盈。

可惜這般的熱鬧,并未持續多久,很快就一太監前來稟報,說玲瓏公主求見。啟帝雖不知道皇妹深夜來乾元宮所為何事,但也準了,讓洳妃扶自己起來,在婢女的服侍下穿好龍袍。

“妹妹見過皇兄,萬歲萬歲萬萬歲。”玲瓏公主進前拜見。

啟帝伸手將妹妹扶住,笑道:“皇妹你也真是的,你我一母同胞的兄妹,說了多次讓你不用如此多禮,怎么就是不聽呢。來來,有話且坐下說。”

待兄妹二人坐下,啟帝問道:“如此時候,皇妹你來找朕有什么要事?若只是些軍政大事,那由皇妹你自己做主就好,不必來問過朕的。”

啟帝雖然是昏庸好色,可心思還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干脆就將朝廷大事全權交與玲瓏公主,自己做個逍遙君王。

笑著謝過皇兄的信任,玲瓏公主說道:“妹妹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有兩件事要和皇兄說。一則小李子本是皇兄的貼身太監,被我給借去了多日,皇兄這邊之事大約是多有不便,現在回了京師,也是時候物歸原主,把他交還給皇兄了。”

能將朝廷都交到妹妹手中,啟帝自然不會去吝嗇一個李子,道:“這事何必如此著急。李子機靈,能幫的皇妹的忙,讓他留下便是,朕這可不少會伺候人的奴才。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聽底下的奴才回稟,說皇兄今日在宮中靜養,并未傳召哪位嬪妃,怎的洳妃娘娘會在此處?”玲瓏公主故作糊涂的問道。

洳妃見了玲瓏公主,心中就極其害怕,低頭站著不敢答話。而是啟帝笑道:“她也是剛來,夜里睡不踏實,來找朕說些話。”

嘴角微微一挑,玲瓏公主道:“她睡不踏實?那不知道皇兄可知道老師睡的如何?”

文圣傅白是三代帝師,啟帝也是由他教授的,所以玲瓏公主一說起老師,啟帝便知道指的是傅白。

啟帝也清楚傅白的習慣,回答道:“先生夜間好看書寫文,這個時候或還沒睡吧。”

“老師的確還未休息,正在六七尺的棉被圍子里做文章,一個花甲老人,卻窩在其中!!如此這般,就是因為洳妃不眠!皇兄你道她只是來說話的,卻不知她是怕我責難,特意找比庇護來的!!”玲瓏公主指著洳妃說道。

聽了皇妹之言,啟帝回身問洳妃道:“真是這樣嗎?”

低著腦袋,洳妃跪地抽泣道:“妾妃已經知錯了,不敢勞煩太傅熄燈,所以才來找陛下說話,以解愁緒的,真的是知錯了!”

洳妃聲音柔弱,讓人聽后便會心生不忍,啟帝將愛妃扶起來,向妹妹說道:“既然洳妃已經知錯,這事就算了吧。明日一早,朕讓洳妃搬離煦翠宮,總不會再擾煩老師,皇妹你就莫要再怪罪她了。”

“不行。”玲瓏公主搖搖頭,斷然說道:“今日洳妃欺凌的要是其他妃子,皇妹我絕不會多言一句,但是老師是何樣人物,竟受此小女子之氣!老師貴為文圣,天下士人無不以其馬首是瞻,若是皇兄一句算了便要了結此事,必然會寒了天下士子之心!我江楚,已經讓天下人失望多年,可不能再有這般寒心之舉了!!”

輕吐一口氣,玲瓏公主語氣稍緩的接著說道:“皇兄真要愛惜洳妃,就要親下決斷,等妹妹請來了打王锏再想求情,只怕便是我肯饒,打王锏也不肯饒。”

做為宗族執掌,玲瓏公主身負打王锏,上可打昏君,下能打讒臣。此锏若出,以洳妃的身子骨,挨不得一下便死。

沉著臉點點頭,啟帝說道:“洳妃之事朕會自己處置的,皇妹且先回去,朕想和洳妃再說幾句話。”

讓眾人全都退下,只留洳妃一人。

“皇妹說的在理,愛妃你真不該如此對待太傅大人。要是不處置你,在天下士人眼中,便再不會有尊王天家,為了朝廷著想,明日你還是到冷宮去吧。”望著眼中帶淚的洳妃,啟帝異常沉重的說道。

得此結果,洳妃整個人都傻了,她不敢相信這話是出自啟帝之口,這還是那個對自己萬般寵愛的萬歲嗎?

瞪大了眼睛,洳妃有些瘋癲的叫道:“不!我不去!你是天子,你是萬歲,難道非得聽區區一個公主的嗎!她敢拿打王锏威脅天子,那就是欺君罔上,萬歲難道還能容忍...啊!”

生平第一次使出如此大的力氣,啟帝一巴掌將洳妃打倒在地,冷冷的看著這個捂著臉,眼神幽怨的女人。

一把抓住洳妃,讓她的臉面對著自己,啟帝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要以為朕寵愛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胡言亂語!朕的確是個昏君,沉迷女色,荒廢朝綱,可也分得清誰遠誰近,皇妹如何,豈能容你這個外人多嘴!你蠢,朕卻不像你這般蠢,你以為皇妹每天忙于朝事,無一日在三更前入睡,是因為她自己的意愿嗎!若不是因為朕昏庸無能,何至于讓妹妹鬧累如此,半刻都無清閑,這次涉險去湖陽城,只怕都是她數年來最為快樂的事情了!!”

將洳妃放下,啟帝站起身來,朝門外喝道:“李子進來吧,現在便送洳妃去冷宮!你且告訴皇妹,讓她不用擔心,明日朕會親往文書館向老師請罪的。”

由李子命人將洳妃帶下,她仍舊是罵咧不停,已然是半瘋了。

這番處置,玲瓏公主并非看見,因為她先去了文書館,但是她卻早已經想到,在天下與洳妃之間,皇兄必然是不會選錯的。

回到文書館中見過師父傅白,玲瓏公主閉口不提洳妃之事,傅白也未繼續追問,只是說出件讓玲瓏公主覺得有些吃驚的打算。

“師父你打算去漠涼?!難道朝廷三郡之內,都無合適的人嗎?”

對于文圣傅白準備離開,動身前往漠涼二郡,玲瓏公主不無驚訝的問道。

傅白輕輕點頭,讓玲瓏公主不必如此驚訝,說道:“師父的已經老了,自知命不久矣,文圣之號無了傳人倒也罷,只是歷代的藏書若無可相配的傳人,我便是有愧先賢。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個可傳我衣缽之人,在朝廷治下的三郡內倒也并非全無合適的人選,就是現在看來這個人已經是無心文章了,為師若不及早再尋一人,便真的是來不及了。”

玲瓏公主知道師父所指是誰,很是慚愧的說道:“徒兒有負師父厚望,累得師父如此苦惱,實在是該死。”

“這也怪不得你,朝廷的希望在你一人,萬般事務都由你來決策,實在是無多余的時間。其實離京的念頭已經起了很久,只是未與你說罷了。前幾日歷代藏書都已經裝箱備好,僅等你回京后,你我師徒再見上一面。本想著過幾日你稍稍清閑一點,再向你辭行的,卻沒想到今夜出了這事,正好就和你說了。明日為師走后,文書館也就空置下來,你也就不用再責罰洳妃娘娘了。”臨著要走,傅白依舊還在念著讓玲瓏公主寬待洳妃。

不提洳妃事情,玲瓏公主挽留道:“漠涼二郡現在十分混亂,不如師父且留下來。徒兒向你保證,三年內定然蕩平天下,還宇內一個太平,到時候師父您再游歷天下,挑尋合適之人傳下衣缽豈不更好。”

聽罷玲瓏公主的豪言壯語,傅白哈哈一笑,撫須說道:“你能有如此壯志當然最好,就是有些小瞧了天下英雄。三年蕩平宇內,若無新崛起的英雄人物,以你的能力,還是有三分可能的,而師父我卻等不到那一日了。半年前我就曾卜算過,后年臘月初一就是我的大限。你莫傷心,人生在世生死二字最是尋常,也莫要擔心漠涼之事,向雄雖與為師平輩,但也算是我半個弟子,現在他執掌向家,我之安全無礙。只是有些可惜,見不到玲瓏你匡扶天下的一日。”

師父去意已決,玲瓏公主留之不得,唯有替師父打點一切,相談直至天明。此去漠涼,師徒二人相見之人遙遙無期,或就是訣別。

湖陽境內,由劉亭長帶領著,靠山亭的眾人,一行百余之眾,花去整整十六日,總算是到了湖陽城前。

“哇,這城可比木鎮大多了,亭長叔你說俺們能進去嗎?”望著連綿無際,城高如山的湖陽城,大頭瞪大著眼睛問道。

身旁的婆娘捅了捅自己漢子,埋怨道:“你這說的什么話,別忘了寶珠姨的身份,進這城,就和俺們進亭子似的。”

有劉亭長在此,大伙是萬事不懼,心情也輕松許多,聽了大頭婆娘的話,借是哈哈大笑。

自從那日被劉亭長救下,洪玄奇和華姑娘是早早的由秦府給接走了,大家伙湊錢買了幾輛馬車、馬匹的,一路從大道過來。

寶珠騎著一馬,梅子坐在她身前,抬頭看著這個自己生活了多年的湖陽城,寶珠淡淡一笑。

“姨,你笑的真好看,和我娘似的。”在寶珠懷里,梅子夸贊道。

這些日子在下來,梅子已經和大家都混得熟悉,做為劉亭長的弟子,她自然是和大頭一輩的,區區八歲,就多了一幫的侄女外甥。

策馬到了寶珠身邊,劉亭長關切的說道:“又想起以前的日子了?若是覺得難受,便與大伙在外等著,我一人進城接小臨子出來。”

以前在湖陽城,寶珠是秦淮湖畔的青官人,并非什么光榮往事。

搖搖頭,寶珠謝過劉亭長,笑道:“多謝兄長掛念,沒什么事的。當年我只是賣些曲兒,那些往事雖然苦楚,但也說不上是難受。大伙的興致都高,還是進城吧。”

湖陽城內,秦易將早早的就得了信,特意封了大道北門,留于劉亭長他們,還親自前來相迎。

遠遠的看見了劉亭長一行人,秦易將滿臉笑容的就策馬迎了上來,笑道:“劉兄你有雅興沿途賞景,只是等苦了為兄我呀。來,隨我進城吧。”

劉亭長不管是什么時候,都沒瞧秦易將順眼過,歷來不喜此人,現在相見,自然是冷著臉,漠然的從他身邊策馬行過。

在劉亭長面前吃了癟,秦易將也不惱火,二人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他也清楚劉亭長的脾氣,于是就轉而對寶珠說道:“當年一別,實在是有難處的,這些年來一直十分掛念你。”

在面對秦易將之時,寶珠不能像劉亭長剛剛那般直接無視他,微笑道:“奴家在靠山亭過的很好,多些秦爺還記著。”

短短一句,就在秦易將準備接話的時候,寶珠竟也策馬從他身邊過去,就連坐在她懷里的梅子,都不帶多看秦易將一眼的。

由這三人帶頭,靠山亭的大伙們當然是有樣學樣,管他秦易將是誰,都愛理不理的從他身邊一晃而過,倒是有幾個人和他說話了,只不是駕著馬車的,喚他讓道。

自己好意來迎,卻如此不受待見,秦易將面上多少也有些難堪,想要發怒,但最后也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心說碰上劍大師這樣的人物,除非是有先天高手聽命,不然都是極為頭痛的事情。自己有大訓在手,敢設計擊殺先天高手,但是對于劉亭長,秦易將是真的不知道該在何處使勁。

過了北門,劉亭長領頭而行,卻又有一人迎了上來。

來人先自報家門,“本人湖陽城令趙承剛,受秦府夫人之命,特來接諸位。”

目光一掃,劉亭長只一眼就讓趙承剛心底發寒,問道:“秦夫人之命?讓你來接我們作何?”

未免生出誤會,趙承剛急忙解釋,“秦臨公子現在夫人處,夫人知道你們是來尋公子的,所以特命我來相請。”

由于靠山亭人多,一路而來,住的都是驛館,那些驛站驛館中的兵卒不像外面客棧似的亂嚼舌頭,所以劉亭長等人并不十分清楚湖陽城的事情,只知道秦易將計謀得逞,真傷了佛爺。

現在一聽秦臨在秦夫人那里,寶珠頓時錯以為兒子被秦夫人給拿住,關心則亂,急切的問道:“你們把臨兒怎么樣了!!!”

“不,不要誤會,秦臨公子一點事都沒有,他現在已經成就先天,天下間哪還有什么人能拿他如何呀!”瞧見劉亭長劍光四溢的眼神,趙承剛只能自己解釋的不夠,連忙補充道。

先天?小臨子歲數不夠,外家、內家都無成就先天的可能,怎么忽然就成了!劉亭長對秦臨知根知底,清楚他現在絕無成就先天的可能,但事情究竟怎樣,在這都弄不明白,還得去親眼見到秦臨才行。

遂說道:“且信了你的話,在前帶路。”

劉亭長收了劍氣,趙承剛也大大的松了口氣,心說好險,沒想到接個人都成了危險差事。偷偷擦了下腦門上的冷汗,趙承剛帶頭,領著眾人從秦易將面前大搖大擺的走過,朝泯口碼頭而去,他反正已經現了身份,也不怕再給秦易將點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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