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巧遇？偶遇？

云輕心有戚戚。

夜風呼啦的拍著窗扉。

楚云秞卻恍然未覺，依舊說道，“要不，你給我說說，什么野獸，連人的骨頭都吃？還有她的衣裳了？難道你們連個邊角料都沒找到嗎？”

“主子，先不說顧木兮生的秀致，她今兒還未及笄，眉眼稚嫩，您就算是生氣，看起來還是像個團子似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云輕說著說著就轉移了話題，轉移了還嫌不夠，竟然還伸手連比帶劃的。

楚云秞聞言，展眉一笑：“云輕你自個也長了一張娃娃臉。”

云輕抽噎了一下，瞬間焉了：“主子，我發現自打來了大晉之后，您都不在乎我了，以前您從不會這樣和我說話的。”

楚云秞笑著揉上了云輕的臉。

上輩子的時候，他們跟了她一輩子，最后也同她一起，埋骨青山，連個燒香祭拜的人都沒有。

這輩子，她怎么還舍得，讓他們為了她……慷慨赴死。

其實這些如今想起來，都覺得恍若隔世似的。

“主子，您有些奇怪。”云輕將人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圈，摩擦著下頜，很認真的思考道，“自從您上次大病醒來，就感覺您和從前都不太一樣了。”

“以前，您可沒有深沉，活像個老嫗一樣。”云輕自認為非常完美的下了一個定論，還頗為自得的點點頭，卻不承想自個主子，竟然抄起身邊的筆架就準備朝他扔來，還好他機智的躲了過去，將那玩意率先給搶了過來。

“得了，就你這個靜不下來的性子，我將顧木兮一事交給你處理，的確是為難你了，一會兒回去，你讓無心接手吧。”楚云秞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后說道。

云輕點點頭：“那我這些日子做什么了？”

“幫我去搜集一些消息。”楚云秞抿著唇緩緩一笑。

其實楚云秞不太愛去書房進學的，可耐不住衛氏殷勤懇切的眼神，一大早楚云秞便自發的從被子里鉆了出來，讓琇瑩和婉如替她梳洗更衣，然后去了書房。

她去的時候，周瀟已經在書房中坐好，開始了早課。

楚云秞讓琇瑩將昨兒自己臨摹的大字交到了周瀟的面前：“請先生點評。”

周瀟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沒想到這人一摔，竟然變得這般勤學好問，他從她的手中將那一沓紙接了過去，一一翻看過去：“的確比昨日進益許多。”

“縣主天資聰慧，一點就通。”周瀟將人請回了位置上，“不知縣主的字可認全了？”

“略知一二，還有許些不大明白，還希望先生不吝指點。”楚云秞拿著那端坐在了椅子上，小小的身影繃的有些緊，挺拔如竹。

顧修早起練武之后，閑來無事便打算去書房瞧瞧他的小閨女，雖然平常他這個閨女驕縱了些，總歸是自己與所愛之人生的，自然也是愛護有加的，本以為這小丫頭不會耐煩進學，今兒見了，倒是叫他有些意外。

他躲在門后，摸著下頜想，或許自個閨女這般乖巧也不算一件壞事。

甚至是有種，倒想叫她一直這般下去，將軍府總歸是會護著她一輩子的，誰也不能欺辱了去，又何必像之前那般，張牙舞爪的。

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顧修才背著手離去：“別和兮兒說我來過。”

琇瑩福身：“是，將軍。”

大概是因為這幾日，楚云秞越發的勤好學問，懂事知禮，周瀟對著楚云秞的臉色，也是一日比一日好，可惜在楚云秞心里，還是覺得周瀟這人呆板的很。

楚云秞的字也寫得越發規整起來，隱隱約的帶了幾分風骨在其間，不但周瀟見了贊嘆不已，就算是顧修過來考問功課見了，也覺得自個的這個閨女，是越發的像她娘親衛氏。

若是放在之前，大抵顧修只覺得除了這張臉皮外，幾乎全身上下沒有一樣，是襲承了他和衛氏。

而如今受傷醒來之后，倒是讓他不由得高看了幾分，這般一想，倒是覺得越發的欣慰，顧修一欣慰，那東西更是源源不斷的流入了她的上陵苑，不過才幾日，顧修遣人送來的玩意，還來不及入庫房的，都單獨劈了一間屋來堆，如今幾個角落都已快堆滿了，聽聞這事，都還被衛氏給打趣過，然后吃了一回醋，最后還是楚云秞黏到衛氏的身上，撒嬌的說要將這些全都送給衛氏，這才讓人笑了起來。

當時顧修就坐在一邊喝茶，對著兩人孩子氣的打鬧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可事后卻還是送了一樣玩意給衛氏。

據說，是他求了許多人才得的一塊玉佩。

今兒從周瀟那下學之后，楚云秞說著無趣，便帶著琇瑩和婉如在府中閑逛起來。其實她的目的很明確，今兒去進學的時候，她便得到了一個消息。

——裴靳要來。

不過她的心思向來掩藏的好，琇瑩和婉如并未起疑。

況且琇瑩想著自家縣主有多日未曾走動，又憐惜她受傷忘了些事，倒也不怎么反對，她吹著風就在府中閑逛。

畢竟也不知她好起來是多久的事，若是這一輩都不曾好，豈不是要一輩子都不知曉府中的路。

這般想著，琇瑩倒是盡職盡責的和她說起府中的路線來。最后，楚云秞的腳步是停在了一條小徑上，兩邊綠竹清脆挺拔，掩映在青石路徑上，不由得讓她倒是想起了前人的一句詩，曲徑通幽處。

楚云秞眼中的笑意深了許些，卻裝作不在意的問道：“這是哪？”

其實琇瑩也不知：“奴婢平常極少到這邊來。”

“那……我應該能進去瞧瞧吧？”楚云秞有些忐忑的指著路徑問了問。

其實她是知道后面是個什么地兒的，畢竟上輩子的時候，她跟著裴靳來過這兒——

顧家幾兄弟，專門用來會客的地兒。

不出意外的話，如今呆著這里面的是顧木聲和周瀟。

楚云秞仰頭看了看天邊那輪驕陽烈烈，將笑意淺淺的隱沒在了嘴角邊：“琇瑩，我們進去瞧瞧吧。”

琇瑩倒是也沒多想，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楚云秞踏入這么一個她也從不曾來過的地兒。

其實琇瑩想的倒是簡單，這地兒她雖然沒有來過，可卻也是在將軍府中，哪里會出什么事，況且難得見著縣主開心，就算是龍潭虎穴，走上一走，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