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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無標(biāo)題章節(jié)
我爹把我賣給蕭家大公子為妻。
傳聞他揮金如土,極好女色。
我看著床上躺著的俊美男子。
“你…你快起來!”他輕輕往被子里鉆了鉆。
我無語問:“干什么?”
“你…你好歹幫我把衣服穿上啊!”
……
嘁,極好色?還不如我呢!
01
我爹二十兩銀子把我賣給了蕭家,給蕭家那名聲狼藉的大兒子蕭逸為妻。聽聞他揮金如土、目無尊長、極好女色,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好人家的女兒,沒人愿意嫁給他。
成親當(dāng)天,鑼鼓喧天。
蓋頭下的我忐忑不安,隨著吱呀一聲,喜房門開了。不多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挑著喜稱掀開了我的紅蓋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的臉,膚如凝脂,鼻如聳峰,一雙清澈見水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灑下一片陰影。
蕭逸一身紅衣,墨發(fā)高束,好個風(fēng)流。
我愣住了,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
只見他朱唇輕啟,“鄉(xiāng)野姿色,果然粗鄙。”那眼中竟毫無喜色。
是了,換做是我對這場喜禮可能也會同樣感覺毫無歡喜可言。自己的弟弟和自己同一天結(jié)婚,弟弟迎娶的是高將軍之女,而蕭逸娶的是我,一個鄉(xiāng)野之女。
他見我不說話,便自顧自的脫去喜服,跳上床,睡了!
睡了???
好,那就天大的事,天亮了再說!
我拿來被子,就地而眠。
第二日清晨,我早早就起了,在廚房里忙忙碌碌,做了幾樣糕點和簡單樣式的早飯。一來,從前每日都要早起幫家里做活兒,早起已成習(xí)慣;二來,現(xiàn)如今我已嫁給蕭逸,不管他待我如何,眼下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他。盡人事,聽天命。
我端著飯菜準(zhǔn)備去書房送與蕭逸食用時,正巧聽見蕭父怒罵。
“好得很!一個煙花之地的女子,還帶著不知誰的野種,竟值得你散盡黃金萬兩贖身?這家遲早要被你這逆子敗完了!!”
蕭逸全然不顧蕭父,大步流星的朝屋外走去,路過我身旁時,竟一把把我拽了出去。
丁零當(dāng)啷,湯水撒了一地。
這家伙野蠻粗暴的像拎小雞般一路把我拽回房間,冷哼一聲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輕輕挽起衣袖,將被湯水灼傷的手放入冷水中。
嘶——
這家伙真是粗魯啊!
一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怎地做起事情來如此大相徑庭?
正想著呢,門外小桃說,“夫人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蕭母。
聽聞蕭逸的親生母親是江南富商曹家嫡女曹溪源,但早已離世,如今的蕭母是江南富商楚家之女。
同在江南,同為富商之女,據(jù)聞蕭逸的母親和如今的蕭母當(dāng)年情誼頗為深厚,曾義結(jié)金蘭。
后來,曹家因在軍需衣物中偷工減料,導(dǎo)致郭家軍大批士兵征途凍死,北滸山一戰(zhàn)大敗,一代大將郭子行將軍也戰(zhàn)死沙場,黃沙埋忠骨。最終,曹家不論男女老少皆被流放。
蕭母一進門便笑意盈盈的看著我,隨即上前拉起我的手放在掌心不住的輕拍,口中不停的說著“好”,不時便眼含淚花閃爍。
“清樂,我真心為你們感到高興!眼下你們已成親,這府里不甚安全,我為你們另置辦了院子……”
“我不分家!”蕭逸打斷了蕭母的話,臉上略微有些不悅,但還算乖巧,沒有像對待蕭老爺般甩袖走人。
看著蕭母的表情凝固在臉上,蕭逸好似安慰般,道“我可以保護好你們的。”
說罷,便走到我身邊,塞給我一個小瓶子。
嗯?
是灼傷藥。
02
這幾日不知道蕭逸在忙什么,每晚夜深時才回來,天不亮又出去了。
這一日,小桃慌慌張張過來找我。
“少夫人!少爺,被老爺打了!”
原來,蕭逸給那黃金萬兩贖身的母子二人又豪擲千金買了院子。
蕭老爺氣的不輕,讓下人用帶著倒刺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打在蕭逸身上,不多時,他的衣衫便被血色浸染。
院子安靜的只能聽見鞭子落下的悶聲,蕭逸緊咬牙關(guān),不曾聽到他哼過一聲。
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那位青樓女子。
我看著蕭逸蒼白的臉,手逐漸垂下。
即便如此,蕭老爺也未曾讓下人停下。
這人到底是不是親爹???
蕭府家大業(yè)大,還有江南富商之女為妻,不至于為了多到離譜的錢打死兒子吧?
“別打了,再打要打死了!!”
我撲過去,趴在蕭逸身上,手撐著身體,生怕弄疼了他的傷。
鞭子一下打在了我的身上,哇靠!!!居然這么疼!!!屁股連帶著后背立刻火辣辣的!我疼得冷汗直冒。
蕭老爺真是夠狠的。
“老爺,何必動怒。逸兒就隨他去吧,孩子若有什么長短,別人該如何議論我這后母。不如,就此作罷。”蕭夫人略顯疲憊,身上一股佛寺香火氣若隱若現(xiàn)。
蕭老爺沉默片刻,隨即擺擺手。
竟沒有一個下人上前來幫忙抬蕭逸。
我掙扎著起身,顧不上后背皮開肉綻,和小桃二人攙扶著蕭逸回了房間。
這男人看起來骨瘦仙風(fēng)的,沒想到這么重!
我想幫他褪下外衣,但有的傷口血液凝固,和衣服粘連在一起。
于是,我用剪刀把他的衣服剪的稀爛。
傷口逐漸暴露在空氣中,美好的身軀也是。
肩寬腰細(xì),肌肉線條恰到好處,緊實有力。
衣衫下的翹臀……
不對不對,傷口!
衣衫下的傷口,縱橫交錯,皮鞭上的倒刺將傷口旁的肌肉與皮膚撕裂開來,皮肉外翻,讓人不寒而栗。
給蕭逸處理好傷口,我已經(jīng)累得上眼皮打架了,我趴在床上任由小桃?guī)臀疑纤帯?
迷蒙中,好像有人盯著我看。
一睜開眼,正好對上蕭逸還未收回的目光,嗯?竟然有點心疼的意味?
他輕咳兩聲以飾尷尬。
我們倆就像兩只蛤蟆同時趴在床上,又有點難兄難弟的味道。
大眼瞪小眼,尷尬無言。
突然,蕭逸臉上升起兩坨紅云,連帶著耳尖都紅了起來。他的眼睛似是有秋水,泛起點點波光,竟然溫柔極了!
他長得真的很好看!
“你…你快起來!”他輕輕往被子里鉆了鉆。
“干什么?”
“你…你好歹幫我把衣服穿上啊!”
哦!他還裸著呢!滿背傷痕,上完藥不便穿衣,所以就裸著。
之前流鼻血的畫面突然翻涌而來,我感覺好像能透視般看到被子下他的身軀…
我蹭的一下臉紅了個徹底,一個翻身爬起來連忙去給他拿衣服,不小心拉扯到了后背的傷口,疼得我邊小跑邊齜牙咧嘴,不敢看他。
背后一陣輕笑。
03
自從蕭逸受傷以后,就嬌弱的不行。
衣不能伸手,飯只能張口。
小憩要人陪,害怕鬼壓床。
上藥直喊疼,需要人吹吹。
……
“我看你的傷比前幾日好很多了呢!”我輕輕用手指將藥涂抹在蕭逸后背的傷口處。
“嘶——”
“很…疼嗎?”我看著已經(jīng)基本愈合的傷口,嘴角抽搐。
蕭逸低垂眼眸,長長的睫毛讓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余眼眶中閃動的點點微光。
啊?哭了?……這耐痛力極速下降啊!
“那我輕一點。”我一邊輕吹傷口,一邊點涂藥膏,生怕再弄疼了他。
上完藥后,我便去廚房把一早就燉的湯盛來。這是我專門讓小桃托同鄉(xiāng)找來的老母雞,天沒亮我就悄悄起床燉上了。
我以為自己輕手輕腳,卻沒發(fā)現(xiàn)身邊人早已雙眼清明,噙著笑看著我離開。
我端著雞湯剛進屋,便看到蕭逸斜臥在床塌上,手執(zhí)書卷,正看得認(rèn)真。墨發(fā)直流而下,胸前的衣衫半敞,微露結(jié)實的胸膛。
窗外的清風(fēng)好似都被他吸引,從窗扉擠進屋內(nèi),吹起他的青絲,亦或是溜進半敞的衣衫內(nèi)一探究竟。
他見我欲流口水的模樣,像極了看食物上鉤的狐貍精,滿意的朝我笑了笑。
我怎么感覺他是在有意勾引我呢?
我偷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裝作聽不見他柔若無骨的那句“喂我”,匆匆放下雞湯就狂跑。
屋里輕笑聲不斷。
沒過幾日,蕭逸的弟弟蕭齊攜新過門的妻子來看望他。
聽聞,蕭夫人并未育有一兒半女。蕭齊是妾生庶子,因蕭老爺不喜蕭逸,所以蕭齊記蕭夫人這位嫡母名下。
“弟妹。”我向嫁與蕭齊的高將軍之女高明寧淺淺行禮。
興許是她太漂亮了,讓我頭一回覺得自形慚愧,覺得蕭逸也該是配這樣天仙一般的人才對。
她沒有回禮,只是看著我微微笑了一下。
“兄長,你既然喜歡那青樓女子,不如將她納入府來。我只希望你能順?biāo)煜矘贰!笔掿R面露擔(dān)憂。
見蕭逸不語,他又說“兄長若是擔(dān)憂父親這關(guān),弟弟愿與哥哥同分家,另立府。如此一來,哥哥既不會被他人言道為了青樓女子失了心智,也能與心愛之人相守。”
后面說了什么,我已無心再聽。借口去小廚房做糕點溜了。
是了,蕭逸是有心愛之人的。即便沒有,他那天人之姿也不應(yīng)是我逍想的。能嫁與他,每天欣賞天人之姿也是好的,若有朝一日他尋得真愛,不再需要我,我便自行離去。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著床上的雙魚帳頂,突然意識到,不知何時起,我從地鋪挪到了床上,夜夜和蕭逸睡在一起,一切居然如此自然。
突然身邊的人翻了個身,面對我而臥。良久,他說:“清樂,明日我?guī)闳€地方可好?”
這是成婚后蕭逸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好聽。
以前在家里時,爹總是叫我二丫,以至于久到我都快忘記自己的名字了。可能是家里的老二注定是不受寵的。上比不過老大作為第一個孩子得到的恩寵,下比不過弟弟妹妹。所以,從小我就是那個被送來送去、賣來賣去的人。
父母給我口飯吃,養(yǎng)我長大,我感恩,但是給我造成的傷害也實實在在存在。讓我做到原諒,我不能;讓我傷害他們以報復(fù),我更加不能。所以,自嫁與蕭逸后,我未回過門或是看望過家里一眼。對于家里,我想我只能做到不主動親近。
04
成婚后第一次出府,蕭逸竟帶我去了青樓。
他熟門熟路的樣子,果然傳言不虛,浪蕩子沒錯。
不多時,房間里進來了三位貌美女子,她們朝蕭逸微微行禮,便端端的站在一旁。
哎?這怎么和我以為的青樓女子不大一樣啊?
不應(yīng)該扭動著身體,捏著嗓子,揮舞著小手絹嗎?
不應(yīng)該是身若無骨,婀娜多姿嗎?
“可安排好了?”蕭逸輕啄一口清酒道。
“好著呢,公子去看看吧!”
說罷,蕭逸抱著我從窗口一躍而下。
來到青樓后院,七拐八拐,竟到了一小院兒里。原來這小院和青樓是打通了的。還未走近,便遠(yuǎn)遠(yuǎn)聽見孩童的嬉鬧聲。
門吱呀打開來,六七個孩童。大的不過四五歲。見著我們來了,他們一窩蜂的朝蕭逸奔去。
蕭逸馬步一扎,雙臂伸展,一把將孩子們抱住。月牙色的衣衫,不多時便印滿了小家伙們的小黑爪印,但他毫不在意。
“公子來了,快進來吧。”門口站著一位溫婉的女子,懷抱七八個月大的嬰兒。
“這位是瑩瑩,他們都是樓里姑娘們的孩子。”蕭逸給我介紹著。
原來她就是瑩瑩,那個讓蕭逸豪擲黃金萬兩贖身,又豪擲千金置宅的青樓女子。
“如果沒有公子的幫助,孩子們難逃父母之命,大概率不過是重蹈覆轍罷了。公子恩德,沒齒難忘!”瑩瑩哽咽地說著,便跪了下去。
蕭逸陪孩子們玩了許久。
我坐在臺階上,看著他堂堂蕭家大公子,趴跪在地上任由孩子們騎大馬。他俊美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我一直以為大戶人家講究極多,斷然不允青樓女子的孩子騎在自己身上的。
原是,蕭逸不一樣。
我正看的出神,瑩瑩將孩子哄睡后也坐到我身旁的臺階上。
“夫人是公子帶到這里的第一人。”
“希望夫人不要誤會。公子于我只有恩情,沒有私情。那年我被高小將軍困于府內(nèi),日日折磨,如若沒有公子將我贖身救出,我可能早已離開人世了。如今,若沒有公子給予我們這一方院落,我們還在水深火熱之中。”
原來,欺負(fù)瑩瑩的是高將軍之子,高明寧的哥哥……
瑩瑩繼續(xù)說“公子只是不忍看到孩子像我們一樣,沒有未來……”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只好輕輕抱住她,拍拍后背“都過去了,如今苦盡甘來了。”
“是啊!希望很快就真的苦盡甘來吧……”瑩瑩好像是意有所指。
“夫人,我知道你是心善之人。蕭公子他……和我一樣是苦命人,希望你們夫妻能恩愛不離。”
“你誤會了,其實我們……嗯……還沒有那個,應(yīng)該不算真正的夫妻吧?”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
我看話本上說的,夫妻才能那個……那沒有那個應(yīng)該就不算真正的夫妻吧?
瑩瑩噗嗤一笑,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這樣啊……”
回去的路上,我和蕭逸共乘一輛馬車。看著他略顯凌亂的頭發(fā),我不由得靠坐過去,伸手勾了一下他的亂發(fā),他回眸輕輕一笑,挑眉戲謔道“你心悅我?”
我頓時老臉一紅,好像被人看穿了心思似的,提高音量道“哪…哪有啊!”邊說邊挪動屁股離他遠(yuǎn)點。
他輕笑不斷。
許久后馬車?yán)锿蝗豁懫鹗捯莸穆曇簟?
“他們,就是從前的我。”
“什么?”我還未聽真切,下意識回復(fù)。
“年幼時,我娘和我被流放后,她為了保我一命自愿淪為官伎。我就像那些孩子一樣住在后院里。”
原來如此……所以他將心比心…
不對啊,我記得曹家出事時蕭逸他娘已經(jīng)嫁給蕭老爺了啊?怎么還會被流放?
未等我問,蕭逸接著說。
“至于我爹……”他冷哼一聲,“他當(dāng)初娶我娘無非就是為了錢。在曹家出事后,立刻將我與娘送回曹府。沒了曹家這棵搖錢樹,馬上又搭上了江南富商楚家。”
我突然認(rèn)同了瑩瑩說的,蕭逸也是個苦命人。
是了。
親爹用掛滿倒刺的皮鞭把他往死里打,毫不在意。
滿院的下人竟沒有一人上前攙扶重傷的他,下人是看主人臉色行事的,可見他不受待見。
親弟弟美曰其名看望他,卻在他傷好時才來,可見也不是真的關(guān)切他這個哥哥。
想到這里,不免心疼他……
我做賊般又悄悄把屁股挪了回去,離他近點,也算是種安慰。
他將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一轉(zhuǎn)剛才談及蕭老爺時一臉不屑的冷臉,一把將我抱坐在腿上,長臂環(huán)過我的腰。一股淡淡的墨香縈繞在我鼻尖。蕭逸微仰著頭,噙著笑,看著我。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動作搞的一時慌了神。緊張的不敢扭頭看他,脫口而出,“不要難過,你…你還有我。”
說完后,我的臉更紅了!
啊!什么啊!
蕭逸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靜如潭水的墨眸此刻泛起漣漪。他看著我,良久道“我知道。”
他的眼神太過火熱,烤得我口干舌燥。于是我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唔……
他像是忍了許久的餓狼,撬開我的貝齒,舌尖探入,帶著一點侵略,仿佛在一點點收回自己的領(lǐng)地。他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背,另一只手輕揉著我腦后的發(fā),將我拉向自己。
我感覺四肢無力,整個人軟綿綿的躺在蕭逸懷里,任由他攻城掠地……
馬車吱呀吱呀的聲音響了一路……
第二日,是我自嫁給蕭逸后有史以來第一次沒有早起。
別說早起了,下床……有些困難。
想到昨日馬車上的一幕幕……蕭逸這壞坯,甚至把我從馬車上一路抱進了房間……只用他的長衫蓋住我凌亂的衣服……
這家伙還……算了!
啊!臊死了啊!
小桃一臉壞笑的進來幫我梳洗。我躲在被子里不肯出來。
過了一會,蕭逸戲謔的聲音響起。
“既然夫人不愿出來,為夫只好親自幫你梳洗、擦身……”
我輕輕拉下被子,露出半個腦袋,蕭逸將凈巾給我,我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接過,被子輕輕滑落,露出半個香肩以及昨晚他留下的痕跡。
蕭逸這色坯,明亮的眼睛頓時蒙上一層色欲,看著我像是盯著垂涎欲滴的食物。嚇得我趕緊縮回被子里,抓緊被子。
“你別……我不要……”
他輕笑一聲,“不逗你了。”
“蒼溪近日鬧蝗災(zāi),我需去幾日,這幾日你好好休養(yǎng),乖乖等我回來。”他幫我掖了掖被角便要走。
蝗災(zāi)可不是幾日就能回來得了的,我一把抓住蕭逸的手。
“帶我一起。”
他噗嗤一笑,湊近我的耳朵,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魅力,“舍不得我?”溫?zé)岬臍庀溆诙希W癢的。
啊!
怎么處處被他調(diào)戲?
我故作鎮(zhèn)定,“我從小就是農(nóng)家女,興許我比你更了解蝗蟲呢?”
“你求我。”蕭逸雙臂一抱,立于床邊。
“我求你。”
……
05
蒼溪地處中原,是朝廷征糧的重要地帶。而平原地勢,更助長蝗蟲肆虐之勢。
當(dāng)我們趕到蒼溪時,發(fā)現(xiàn)百姓們大多燒香祭拜,祈求上蒼保佑。部分明白其中厲害的百姓,以撲打的方式,盡可能的減少損失。
蒼溪官府以獎勵制度激勵人們捕捉蝗蟲,每日以所捕捉蝗蟲的數(shù)量給予金錢獎勵,但效果甚微,遠(yuǎn)趕不及蝗蟲的繁衍速度。
蝗蟲危害極大,嚴(yán)重時百姓可能連野菜都沒得吃。現(xiàn)如今邊疆仍在戰(zhàn),若這時蝗災(zāi)得不到解決,必會動搖國本。
“蕭逸,我有一計。不如將蝗蟲趕往一處,放火燒之。”
兒時田野里遇到幾只蝗蟲,我們都是抓住后用火燒,以絕后患。
蕭逸沉吟片刻,“嗯...災(zāi)情嚴(yán)重的地方我們可以火燒,即使損失些莊稼也無妨。對于靠近蝗災(zāi)區(qū),但尚未受災(zāi)的地方,我們可以挖渠阻隔,引蝗入渠,聚而殲之。至于余下零散的蝗蟲,古籍上曾說可以石灰水、艾草水噴灑,或靠鴨子食之。”
他考慮的好周到啊!
我看著他坐在馬車邊認(rèn)真翻閱古籍的模樣,周身似乎發(fā)著光。
“蕭逸,我覺得你很不一樣。”
他劍眉一挑,“叫夫君。”
“說說看哪不一樣?”一副等著我夸他的模樣。
“夫君......嗯......傳聞你極其奢靡、肆意揮霍、目無尊長,實際你揮金如土是為救人,目無尊長是因長不尊,所以你才無他。”
“傳聞你一塌糊涂,胸?zé)o大志。但我看,夫君一定是個頂厲害的。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繼續(xù)。”
傳聞還說你極好女色,可你只有我啊?
不對不對,想起那一晚,我的腿又開始疼了!這家伙是好女色的!
這可不興說。
“沒......沒了。”我看向窗外,假裝被窗外事物吸引,很忙。
隨后,馬車停在了蒼溪府衙門口,蕭逸將治蝗方法說與縣主。
“蕭逸,你我生死之交,我自是信你的。你說的法子定是可行的,但奈何蒼溪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銀兩來主持此事。朝廷的撥款......哎......再者,眼下蒼溪也沒有合適的糧食供應(yīng)......是我無能啊!”縣主無奈。
“無妨。錢的事情你無需擔(dān)心。國之大事,我蕭家必定傾其所有。”
次日,一大批男子應(yīng)官府號召自愿加入治蝗大軍。縣主親自帶領(lǐng)他們在重災(zāi)區(qū)火燒蝗蟲,蕭逸則帶領(lǐng)其余人在重災(zāi)區(qū)幾里外挖溝渠以阻隔蝗蟲,我則帶領(lǐng)婦女們分發(fā)糧食,照顧老弱病幼,避免在此時再爆發(fā)瘟疫,雪上加霜。
沒過幾日,蝗災(zāi)問題得到的很大程度的解決,溝渠以外的良田莊稼得以保存。那些因蝗災(zāi)損失慘重的百姓,蕭府每戶以人頭為準(zhǔn)給予補償。
經(jīng)此一事,蕭家一時名聲大噪。
街頭小巷都傳著蕭府是為大善,且富可敵國,蒼溪蝗災(zāi)一事,憑一己之力承擔(dān)全部支出。
蕭逸此舉,可謂傳言中的“肆意揮霍”。
果然前腳剛回蕭府,后腳蕭大人就怒氣沖沖的來了。二話不說,上來就提劍砍人。
只見長劍刺來,蕭逸一個后翻,衣訣紛飛,矯若游龍。
幾個回合下來,蕭大人明顯體力不支。雖然蕭大人劍劍致命,但蕭逸都能靈活躲過,且不傷蕭大人分毫。
“老爺!老爺!宮里來人了!召您進宮賞中秋月夜!”
兩人停住手。
對于最低等的商賈,蕭老爺這輩子都沒有進過宮。想著皇上大概率是因蕭家在蒼溪蝗災(zāi)之事上出錢出力立了功,召他進宮賜賞,一臉喜色。轉(zhuǎn)身,便回去沐浴更衣。
蕭逸默默看著蕭老爺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
晚上,蕭母居然也來了我們院子。我做了幾個菜,還有我拿手的小云吞。于是,這中秋夜宴,我們?nèi)讼嗑郏茈y得喝了些小酒。
“母親,這菜可還合口?”
蕭母嘗了一口小云吞,笑得溫柔,“很好,跟從前味道一樣。”
啊?啊?
我發(fā)出一聲驚呼。
蕭母輕輕放下筷子,“你小一點的時候,我總?cè)ツ慵覕偽簧铣栽仆獭!?
“那時候,你總是在攤位上忙前忙后,一會包云吞,一會下云吞,還要兼顧客人,你父親就在躺椅上一動不動。我看著你這么小個小姑娘很是心疼,又感嘆你的能干。”
蕭母像是陷入回憶,接著道“后來有段時間我沒再看到你,才得知你被賣到了別處。既然你父親想賣你,那不如賣給我。”
“清樂,其實每個人都生活不易。富人有爾虞我詐,窮人有饑餓寒冷,孩童有萬卷書要讀,大人有萬重山要過。就連植物,也要飽經(jīng)風(fēng)霜雨雪才能綻放。所以,人生在世,就是要被磨煉的呀!”
我知道母親是在安慰我。
是啊!蒼溪蝗災(zāi),邊境亂戰(zhàn),無論哪里都是有苦難的。我這點苦難又算得了什么?還有人比我更難。我做不到拯救所有人,能做的只能是竭盡全力。就像蕭逸救青樓的一眾女子和孩子一樣。
“好啦好啦,以前的事就不提了。來,我們舉杯,為新樂章而暢飲!”蕭母一改往日端莊姿態(tài),倒是有一絲豪邁俠女之風(fēng)。
蕭逸看了看蕭母,兩人眼神交匯,附和道“為新樂章暢飲。”
沒幾杯我就暈暈乎乎的,頭重如千斤。
迷蒙中我好像聽到蕭逸和蕭母說著蕭老爺?shù)氖裁词虑椋竽X要停止運轉(zhuǎn)了,聽不清。
后來,好像是蕭逸把我抱回房間,我還跟他說了好多話。
說了什么?
嗯......忘記了......
06
第二日。
我睜開眼看著淡綠色的床幃帳頂,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這不是我的房間!
頭好暈,沒想到我?guī)妆偷埂?
推開門一看,原來是與青樓打通的那個小院。
瑩瑩正在院子里牽著孩子學(xué)走路。
“夫人醒了?”
我笑了笑,“嗯,我怎么在這兒啊?”
“是蕭公子昨夜帶你來的。他讓你在這里等他,稍后他就來接你。”說著,她就作勢將孩子放在搖椅里,“我去前面幫你拿點點心,樓里的鮮花餅定要嘗嘗,可謂一絕。”
她一路小跑,很快就回來了。
“公子把樓盤下來交給了三姐妹打理,現(xiàn)如今這里改名叫“溪廂閣”,以賞樂舞、品書畫為主。姐妹們不再受人剝削,任人魚肉了。”
當(dāng)我正為她們感慨時,瑩瑩告訴我她要走了,回北滸山。
她說她的家人在那。
與上一次見面凄凄慘慘的情形不同,這一次我從瑩瑩眼中看到了對未來的無限向往和熾熱。
我坐在小院門口的臺階上等到正午都沒有等到蕭逸來接我,支著腦袋望著巷口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一陣馬蹄聲,隨即看到紅衣少年,鮮衣怒馬而來。
我站起來向他揮手。
“清樂!”蕭逸一把抱住我,略微有些顫抖。
“哎?你嘴角怎么破了?”
他幽幽看我一眼沒說話。
他帶我回到蕭府時,門口已停著一輛馬車,母親和小桃在車上等我們。母親說我們要離開這里了,去江南。
透過蕭府府門,我看到里面有很多人在搬運東西,就連蕭府的門匾都被取下放置一旁。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亂了節(jié)奏,傻傻的問,“我們不帶上點換洗衣物嗎?”
母親噗嗤一笑,“傻丫頭,蕭府被抄家了,所有錢財充公,任何東西都不能帶走的。我們路上買些便是。”
抄家???
母親看我傻傻的,解釋道“老爺與高將軍勾結(jié),故技重施,以積年舊米冒充新米,貪污蒼溪賑災(zāi)款,所以被流放了。”
信息量好大,我有點蒙。
小桃給母親錘著肩,一副著急上路的樣子,急忙說:“少夫人,我們路上再慢慢跟你說,我迫不及待要回江南啦!”又低頭對母親道,“夫人,人齊了咱們快點走吧!”
“你這丫頭,跟你母親年輕時急躁的性子一模一樣。”母親嗔怪道。
“是是是,您心疼我母親跟了您半輩子,不帶她來蕭府受苦。倒是也心疼心疼我這半年來默默伺候少夫人啊!還要給您通報少爺少夫人的情感進展,這兩面派我做的很辛苦的啊!”小桃裝作要抹淚的樣子,眼睛狡黠的像只小狐貍。
“不如,到江南您也給我找個好郎兒吧?老夫人~”小桃那尾音拖得,這還是我認(rèn)識的小桃嗎?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我們邊玩邊行。
路過蒼溪時,我看到路兩旁的稻田已是綠油油一片,風(fēng)吹動稻尖,蕩漾出生命的軌跡。想起不久前的蒼溪,我竟有種自豪感,這生機是有我一份力的!偶有一兩家人在田間除草,相互交談著。
“幸好皇天有眼,蕭家禍?zhǔn)聸]有降罪于蕭家大公子和那楚家繼母。大公子真真是好人啊!”
“是了是了,國家有難哪次楚家不出錢啊?這次咱們蒼溪,那楚家繼母全部家當(dāng)都拿出來了嘞!”
“那蕭家老爺純純壞種!聽說北滸山那戰(zhàn),他和高將軍也是以次充好,貪污啊!”
“破布棉衣充好,死了多少人吶!你看看!哎呦......”
“哎,我記得北滸山時,他還是曹家女婿吧?”
“是了是了,曹家攤上這樣的女婿,滿門流放,造孽啊!”
......
馬車?yán)镬o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的心里有點難過在不斷放大,原來蕭逸的母家是被蕭老爺陷害的......
我看了看倚靠在窗邊看書的蕭逸,他嘴角微微帶著笑,睫毛低垂遮住了所有的情緒。
母親輕拍我一下,以微笑回應(yīng),示意我無須擔(dān)心。
這一路,母親竟一改從前繁瑣端莊的服飾,多著窄袖上衣,及膝裙,緊腿靴,看起來英姿颯爽。我想,母親年輕時定是一位俠女。
07
半個多月時間,我們終于到了江南,楚家。
還未及近,就聽見鞭炮聲噼里啪啦的響了許久。
“小妹,你可算回來了啊!”
母親的五位哥哥爭先恐后表達對小妹的歡迎。
角落里一個聲音輕輕冒出來,“我就說當(dāng)時不要你嫁給蕭灝那個混蛋,你非要為了曹家尋公道!”
頓時,母親這個最小的哥哥,被其他幾位哥哥一頓眼神殺。
母親立刻回道,“你懂什么?我從小就比別人愚鈍些,要不是有溪源姐姐,我可能早就......”
這鞭炮放過后的硫磺味,熏得我一陣惡心,我忍不住干嘔了起來。
母親關(guān)懷的看著我,那個角落里的聲音又響起了“莫不是......有喜了?”
一陣沉默后......
母親爆發(fā)了一陣尖叫,激動地叫著,“我當(dāng)奶奶啦!啊!”
她一個箭步跳下馬車,伸手過來小心翼翼的要拉我下馬車。小桃在一旁嘴角抽搐,感嘆道,又變成以前那個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楚家小姐了。
而蕭逸,傻愣在一旁,片刻后一個旋轉(zhuǎn)便抱起我飛下了馬車,一溜煙的帶我逃離了......
第二日清晨,我睜開眼睛便對上蕭逸充滿柔情的眼神,柔的要化成春水了。
蕭逸從來沒像昨晚一樣無措、慌亂,八尺男兒就把自己掛在床沿,生怕靠過來一點會擠到肚子里的孩子……
自從有孕后,他時常要半夜出去沖澡......每每這時,他就對著我直撇嘴巴,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暗戳戳地叨叨再也不生了。
沒過幾月,我便生下了一個男孩。
我躺在樹下乘涼,看著母親輕輕搖著寶寶,絮絮叨叨地說著“溪源姐姐,你看寶寶嘴巴長得多像你啊!”遠(yuǎn)處,院落里蕭逸在案幾前給瑩瑩回信,聽聞她嫁人了,生了一個小姑娘。
不,應(yīng)該叫郭瑩瑩,北滸山一代大將郭將軍的小女。
只是可惜卻被高小將軍玷污了身子,不過我想,她在高府受盡屈辱的那段時間幫助她找到了郭將軍之死的真相和證據(jù),是值的。換做是我,我亦會。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不如意過后,便是柳暗花明。
【番外】
我的母親,為了保我一命,甘愿淪為官妓。她死以后,我在青樓后院的日子更難了。
我像狗一樣被鎖在后院,每日以其他孩子的殘羹飯渣為生,否則只有餓死。
直到那一日,母親的結(jié)拜姐妹楚姨來找我,她將我?guī)Щ亓耸捀?
她跟我說,她如今嫁給了我的父親,為的是給我母親家族翻案,洗刷冤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但奈何蕭灝藏的太深,我和楚姨多年都未找到能一擊致命的把柄。為獲得他信任,反倒被他在楚家騙取了不少銀錢。
楚姨對曹家的恩德,沒齒難忘。
在蕭家,我只信她。
所以她讓我娶魚清樂,我便娶。
新婚夜,我揭下蓋頭,一張清秀的小臉,但她的眼神格外清澈明亮。我竟有片刻分神,脫口而出“鄉(xiāng)野姿色,果然粗鄙。”
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話很傷人,又不愿低頭解釋,算了……
本以為第二日她會怨我,沒想到她竟早起給我做了飯食。
回想起上一次吃到親手做的飯食,還是流放前母親做與我的長壽面。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親自為我做飯食了。
可惜,她端來的時候,我正因又花了一大筆銀錢而被蕭灝罵。我擔(dān)心她被我連累,成了崔灝的出氣筒,走的時候把她也帶走了。
后來我看到她被灼傷的手…
她沒長嘴巴的嗎?
我去書房拿了灼傷藥給她。卻聽見楚姨說讓我分家。我知道,楚姨是想讓我離開這個是非地。
但我不能。
蕭家如今的錢財,大半是蕭灝從我母親家族曹家搶來的。
我要盡我所能的花光。
我買山,買地,買字畫,還買了一座青樓。
還意外救下了一代大將郭子行的小女兒郭瑩瑩。
她給了我北滸山時高將軍與崔灝的通往密信。我才知,原來曹家會遭此一劫全然是蕭灝從中設(shè)計!如若沒有,興許郭將軍及郭家軍也不至于戰(zhàn)死沙場。
我和郭瑩瑩同病相憐,于是我給她置了院子,希望她能居有所。
蕭灝得知此事,特意趁楚姨外出焚香,揚言要打死我。
我躺在長凳上,任由皮鞭落下。余光中,我看到那張清秀的小臉,她眼神里竟有心疼。
太久沒有人真誠待我了,我渴望她給我更多的心疼。
我鬼使神差的假意垂下手,裝昏迷。
她竟沖過來趴在我身上護我。
我感覺我身軀一僵。
她將我扶回房間,給我脫衣上藥。
我能感受到她灼熱的目光在我身上每一寸肌膚。
原來她喜歡我的皮相。
后來趁她睡著,我翻開被子想看一下她的傷,后背雪白的肌膚,曲線勾勒出女性的柔美,我努力壓下了那股著起翻騰的火。雖然她受傷了我很心疼,但我竟覺得有些竊喜,這是為我而傷。
我借口養(yǎng)傷,一展嬌弱,想讓她靠近我、關(guān)懷我。甚至…不惜用美色勾引她,她總是被我逗得面紅耳赤。
蕭齊來看我時,我明顯感到她不悅,原來她在意我那傳聞中的青樓相好。
我不想讓她誤會。
郭瑩瑩說她來跟清樂解釋更易信服。
可清樂卻說我們不算真正的夫妻?
嗯......
我想盡快確定她的心意,我等不了了!
馬車上,我故作鎮(zhèn)定的問她是否心悅我。
看到她心虛的樣子,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我再次用了苦肉計,告訴了她從前的我是什么樣的。
她像是要給我安慰,一點點靠近我,我一把把她抱在懷里,心想就這一下就好……
可是她偏偏伸出粉嫩的小舌輕舔了一下紅唇………
我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把她占為己有。
馬車吱吱呀呀,從未覺得這聲音如此動聽。
我也從來沒有覺得如此幸福和滿足過。
中秋月夜,我問楚姨當(dāng)初為何定要讓我娶清樂。
楚姨說,清樂身上有面對困難的勇氣。人生短短一世,一個體己人比什么都重要。
想了想,我認(rèn)同楚姨的話。但是,體己是相互的。
我看了看已經(jīng)醉過去的她,擔(dān)心著涼,把她抱回房間了。
一路上,她跟我說了好多話。
她喜歡我,很喜歡很喜歡......
還......還咬破了我的嘴角......
終于,蕭灝在賞中秋月夜時,被鎮(zhèn)北將軍和蒼溪縣主合力告發(fā)貪污,由蒼溪一案牽扯到北滸山一案,我母親曹家終于洗刷了冤屈。
我很感謝郭瑩瑩,如若沒有她將郭子行將軍曾經(jīng)的副將,現(xiàn)如今的鎮(zhèn)北將軍牽線于我,扳倒蕭灝和高將軍還不知何日。
我和楚姨在蕭府的蟄伏,終于到頭了!
楚姨本應(yīng)是無拘無束的俠女,為了母親甘愿嫁與蕭灝,她是我的楚姨,也是我的母親。
江南院子里,母親正在給孩子講花木蘭的故事,清樂在一旁.....逗小狗。
“你說過的,再讓我懷孕你就是小狗!”
“那我......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