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病情惡化

現在，單只是看見她和別的男人靠得稍微近一些，他就忍不住心底黑暗的想法，想將跟前的男人殺之而后快，再一想到她將來嫁給別的男人，穿上火紅的嫁衣走到別人的懷里，他就發瘋的想要殺人。

身后的殺意宛如凝成了實質，像一把冰冷的利劍一般在他的脖子上來回摩挲，賀蘭沂就怕得直冒冷汗，一動不敢動，深怕自己亂動，下一刻就看見了自己身首異處的下場。

段離笙也是，她感覺自己就像掉入了冰窟窿一樣，冷得她豎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才后知后覺地回過頭去。

“你怎么來了？”

“咳咳咳……”在段離笙回頭的那一瞬間，顧庭棠突然收起了渾身的氣勢，就連在劇烈咳嗽的時候，看向她的目光溫柔又寵溺，仿佛變了個人一般。

“舒云，披風！”看到他咳成這個樣子，段離笙心中擔憂萬分，連忙叫舒云將放在一旁樹下的披風拿過來，墊著腳將它披到顧庭棠的身上，“這大冷天的，你怎么出來了呢？聽說你前幾日病得昏過去了，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兒？昨天還有精力給我煮面，怎么今天就這樣子了？外頭風大，我們還是趕緊回……”

“離笙。”顧庭棠打斷她嘮嘮叨叨的話語，將她操勞的小手握進自己的掌心，輕輕地哈一口氣，小心揉搓著。

原來那天的面是他給她煮的。

顧庭棠因一碗面而對自己產生的介懷立馬就消失了，看向段離笙的眼睛中，包含的柔情都快溢出來了。

身側，賀蘭沂目瞪口呆地看著判若兩人的顧庭棠，心中的某處正在一點一點的崩塌，而朝陽則是偷偷豎起了大拇指，此時，他們的心中都有著同一個想法，那就是——

不愧是老大／漂亮姐姐，竟然能讓寒冰鐵，化成繞指柔！

而段離笙在聽到顧庭棠叫了一聲自己之后，就再也沒有說話，而是一直呆呆地看著自己，心頭有些茫然。

恢復本性的顧庭棠，到底是個含蓄又有些許靦腆的人，在沒了那顆熾熱而又偏執的心的加持之后，段離笙根本看不出他眼底飽含的深情。

她歪著頭在顧庭棠的視線內晃了晃腦袋，問道：“凍傻了？”

“我沒有咳咳咳……”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的真情流露，竟然被對方這樣誤會，回過神來的顧庭棠羞地忍不住咳嗽起來，握著拳頭捂住嘴巴，試圖擋住臉上可疑的紅暈。

一聽他又咳嗽了，段離笙整顆心瞬間就揪了起來。

前世，姑且將那些經歷稱之為她的前世吧。前世的顧庭棠，就是因為常常咳嗽，最后變成了肺癆，日日胸口疼痛，疼得站不起來，只能靠著輪椅出行。

如今算算日子，也就是最近這段時間了！

想到這里，段離笙的心又提了起來，連忙拉著人往回走，并且嘮嘮叨叨地囑咐著，而顧庭棠，只是微微測著頭，看著她開開合合的小嘴靜靜地聽著。

“這段時間你要好好待在房間里靜養知不知道？大夫開的藥你要按時服用，多讓人給你熬些潤肺止咳的湯藥，可別再像今天這樣，穿得這么少就出來吹風了知不知道？你要……”

直到聽不見她說話的聲音，賀蘭沂才終于回過神來：“老大，你還沒教完呢！”

“喲，膽子肥了，敢從幽州王世子手里跟人家搶未婚妻了？”朝陽詫異地看著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勇氣，敢跟顧庭棠強人的賀蘭沂，心中唏噓不已。

“啊？”賀蘭沂震驚地看了看段離笙已經模糊了的背影，又回頭看向朝陽，眼底滿是不可置信，“原來她就是，將軍府嫡女嗎？”

“不然你以為她是誰？嘁，呆瓜！”原來是不知者無畏，朝陽失望的搖了搖頭，扭頭離去。

賀蘭沂回過神來，連忙追上去叫道：“哎朝陽！你等等我啊小祖宗！”

“你好好休息，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你記得好好吃藥，別忘了讓韓冰給你煮點潤肺止咳的東西……”

安頓好顧庭棠，天色已經擦黑，為了避免某人又要執意給自己煮面，段離笙在將人推到床上之后就離開了。

至于可能會是別的菜色，段離笙想不出來，一位病懨懨的世子，前呼后擁這么多人，會煮面，且還挺好吃的，就已經很出乎她的意料了，她實在不敢想，也難以相信，他還會做別的什么東西。

自從段離笙走后，顧庭棠就一直維持著一個動作，一動也不動地看著頭頂的帷帳。

那會兒克制不住的殺意，讓他有些許感受到了什么，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還有一個人的意識占據了他的身體，在那一瞬間，他能感受到那個人對離笙濃郁又偏執的愛意，其中蘊含的嫉妒，醋意，憤怒，還有想將離笙囚禁在暗室當中，只讓自己一個人看見的瘋狂念頭，都在那一瞬間感同身受，并深深為之贊同。

可是他不能這樣，他不能禁錮離笙，讓她成為自己精心編織的籠中的金絲雀，她應該像一只月鷺那樣，自由自在地九天翱翔，他目之所及，皆是她遨游的身影。

壓下心頭的欲念，那份喜愛卻一點兒沒有削弱，甚至在勾起他曾經的回憶之后，這份喜愛，越來越漲，漲得他的整顆心都滿當當的，那種感覺，他從未感受到過。

也許，這就是母妃曾經同他說過的幸福吧。

他不想放手了，他會好好活下來，和她過一輩子，和她一起慢慢白頭。

“咳咳咳……”突然間，顧庭棠按捺不住喉間的癢意，趴在床邊劇烈地咳嗽起來，好不容易才止住。

松開捂著嘴的手，他駭然發現自己的掌心竟然又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收攏掌心，將手帕偷偷藏下，顧庭棠捂著嘴對外頭道：“韓冰！咳咳咳……拿藥咳咳咳……”

“世子！”聽到房里的動靜，兄妹倆端著湯藥快步走到床前，待韓陽將顧庭棠扶起坐好之后，韓冰就將裝好湯藥的碗交到他的手里。

以往覺得無用，不屑于再喝的湯藥，今日他一口氣將之盡數喝完，末了又問道：“段二小姐交代的東西做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