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落荒而逃

“我也是第一次見他笑。”驚訝顧庭棠突然出事，而自己毫不知情的段離笙默默說道。

“這不一樣的。”女侍衛搖了搖頭，“雖然世子以前也不會笑，可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死氣沉沉過，屬下看得出來，世子是想活下去的。可是今日在見到段二小姐之前，世子的眼里，已經沒有了生的欲望。”

“所以呢？”對方說的話已經足夠直白，她要還是聽不出對方的意思，那可就真白活了這么多年。

迎著段離笙如炬目光，女侍衛翛然拱手跪了下去。

“段二小姐，屬下懇請您，同世子多多走動！”她相信，只要段二小姐多在世子面前出現，世子一定會慢慢變好的！可是世子的身子實在是……她的懇求，無異于將一個還有選擇的姑娘往火坑里拉，而且她也明白，世子正是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明明心悅段二小姐，卻總是克制著自己，不與她靠近，可她還是想斗膽求求段二小姐。

段離笙原本是想拒絕的，倒不是因為不愿跳進“火坑”，而是因為即便他們倆有婚約在身，可到底還沒有成親，她身后就有那倆人時時刻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頻繁相會，一旦被她們抓到把柄，只會給他們兩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轉而一想，她又答應了：“我雖不能答應你時常與他相見，但只要你們能想出由頭來，偶爾見一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希望，你能把他醒來前后的事情詳細說于我聽。”

她可以很肯定的說，上次見到顧庭棠的時候，她還沒有在他身上聞到那股誘人的，讓她恨不得一口吞了他的味道。

如今的轉變，只怕是和他病發的那段時間有關。

聞言，女侍衛微微蹙眉，倒不是不愿意同段二小姐說，只是她有些詫異，世子病發的事情并沒有可以隱瞞，但段二小姐為何好像對這些事情一概不知的模樣？

“世子的消息，我們從未對霜華苑隱瞞過，段二小姐您怎會不知？”心中有疑，她也就這樣問了出來：“從將軍府回去之后，世子還好好的，只是當天夜里，世子突然昏迷不醒，請來的御醫檢查之后，都說沒有任何問題，可世子就是醒不過來，御醫們紛紛猜測，怕是世子體內的胎毒的爆發了，勸說王爺早日準備后事。”

“可就在前天，世子突然醒了過來，他剛一睜眼的模樣，屬下這輩子都忘不了。他渾身的氣勢，就好像是從戰場中走出來的模樣，眼底的殺氣都快要溢出來了……”

一想到那天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世子。那種久經沙場的殺伐之氣，她只在小時候從王爺的身上感受到過。

聽完這些話，段離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她確實是不知道，甚至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過，到底是誰，會想對她隱瞞顧庭棠的消息？這對他又有什么好處？

她發現，自己現在經歷的事情，其中隱藏的真相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如班雜的蛛網一般，盤根錯節，詭譎無比。不過無妨，背后之人的最終目的沒有達到，就一定不會停手，只要他繼續動作，她不信她抓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忽然，段離笙湊到女侍衛身邊，在她身上輕輕嗅了嗅，并不沒有那種讓她產生食欲的氣味，緊接著，她又把目光放到了她身后的那位小少年身上。

“小弟弟，過來一下下。”她笑嘻嘻地伸手對他勾了勾，憨態可掬的笑臉看在對方眼里卻顯得有些詭譎。

但，對方是將軍府的嫡小姐呀，他只是一個下人，根本沒有反抗的權利，尤其是現在自己主子不在的時候，簡直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少年懷揣著一個惴惴不安的心，硬著頭皮走過去，感受著突然湊近的少女獨有的氣息僵直了身體。

段離笙重復了之前的舉動，同樣沒有在他的身上聞到能令她食指大動的氣味，心中的疑慮越發的深了。

瞧著她的動作，女侍衛不解地問道：“屬下斗膽，敢問段二小姐，可是屬下和家弟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不。”段離笙搖了搖頭，“相反的，沒有任何味道。”

真是奇也怪哉。

啊對了！

“你們世子去了哪兒，怎么現在還沒回來？”

說著，她便朝著方才顧庭棠離去的方向找了過去，最后在一間小廚房中，找到了對方的身影。

透過小窗，段離笙靜靜地看著里面的男人圍著灶臺來回奔波，烏黑的衣服上已經沾染了點點白色的粉末，心底突然就生出了一股莫名的酸楚。

直到一滴滾燙的眼淚落在手背上，她才猛然驚醒，手忙腳亂又遮遮掩掩地擦拭干臉上的淚漬。

她這是怎么了嘛，不過就是對方為自己煮了碗面，怎么就哭了呢？

段離笙手上的動作突然一頓，那一幕幕灰色的畫面再一次浮現在她的眼前，她不禁想，是不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這個人，還為她做了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明明，明明從小就是一副漠然的樣子，稍微長大之后，更是減少了來往，尤其在最后，她被人陷害失了清白，嫁給了人渣，徹徹底底地和他斷絕了聯系，他怎么，還要對她那么好啊？

“顧庭棠，對不起。”段離笙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闖進去一把抱住了顧庭棠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背上，無聲地抽泣著。

但好在，因為哽咽的原因，她的對不起被堵在了嗓子里，沒有讓旁人覺得奇怪。

而她的這一番動作，顯然也出乎了顧庭棠的意料。

在他的記憶中，離笙一直是一個靦腆的姑娘，像這種粘人的模樣，只有在他的夢里出現過。

“你……”

“你好動作好慢啊，我肚子都快餓扁了。”段離笙從他背上退了出來，故意撒嬌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剛才的零距離，讓對方身上那種誘人的氣味一股腦地鉆進了她的鼻腔當中，她差一點兒就要控制不住的自己牙齒，一口咬了上去！顧庭棠對于段離笙的反常沒有任何察覺，只當她是餓得慌了，連忙將鍋里的面條乘了出來。

別說，還挺香的，她竟不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幽州王世子，什么時候開始懂得廚藝了。

然而段離笙趴在桌上扒了兩口，就有些心不在焉了，那股從顧庭棠身上傳出來的氣味越發的濃烈，勾得她開始有些神情恍惚，不能自己了。

段離笙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的嘴唇，劃過自己牙齒的時候，只覺得虎牙尖尖的，已經饑渴難耐了。

“啪！”段離笙慌忙地將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拍，直直地站了起來，“舒云還在等我，我先回去了，告辭！”

說罷，她便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這方小院子，由于過于焦急，跑開的時候，還帶倒了身邊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