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顧小北覺得學校周圍的環境如此清新，街道干凈不帶灰塵，綠化帶里的植物很碧綠茂盛，天空通透，偶爾有些陽光照下來，地上的鵝卵石可愛至極。耳機里放的是歌手AZU的《for you》，清新的日文歌讓一切都顯得那么有活力。

發型沒問題，比F4言承旭的長發短一些，衣著看上去還是有幾分潮。他難得地打扮了下自己。

從家往學校去的路現在看起來居然那么美好，就像歌詞里唱的那樣：此刻在你眼前的，是你一直選擇的道路。

江靜莫早早地就在學校門口等著了，沒有大太陽，她手里還是拿著把淺藍的小傘，她還是如一貫的風格，一身休閑裝，滿是那種青春女孩的氣息。

顧小北四下環顧，沒有看到籃球社其他的成員。

“沒有……其他人嗎？”顧小北問

“沒有了，好像都挺忙的。就我們倆”江靜莫說

“好……”

顧小北覺得自己的聲音小聲的自己都快要聽不見了。兩人朝著商業街那邊走去。一路上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兩人就這樣并排走著。

氣氛有些奇怪。

快要到購物中心的時候。

“你去哪兒上大學啊？”江靜莫忽然問

“我嗎？我……能去哪兒就去哪唄。看看能被錄取到哪兒”顧小北臉微微一紅，像他這樣成績下半區的選手沒有挑學校的機會，抱著能去哪兒就去哪兒的心情，等著通知就好了。然后他就想起了那個什么奇怪的古蘇里大學的事情。

“能這么自由真好，真羨慕你啊”江靜莫神往地說道。

顧小北心說你這不是挖苦我嗎？可他也只能尷尬地露出微笑

“副社長想去哪呢？”他囧迫地問。

“我的話，我應該要去中山了，我爸爸的公司在那邊，他們的意思是要我過去，以后就在那邊發展了。”江靜莫說，那語氣似乎還帶著些哀傷。

顧小北鼓著自己的腮幫子，看著微微低頭的江靜莫，他幾乎絞盡腦汁，想了一句。

“副社長原來是個富二代啊。”可剛說出口的時候，他就有些后悔了，覺得自己真特娘的會說話。

“茍富貴，勿相忘。”，他又補充道，心里卻念經似的求菩薩保佑起來。

“哪有”江靜莫輕笑一聲。

顧小北松了口氣，還好沒踩雷區，和女孩子說話似乎處處都要小心。

“他們都說我是你小弟，你可不能把你這個小弟甩了。”他又強裝俏皮地說了句。

頭還伸到江靜莫面前搖了搖。

“這么笨的小弟，留著何用？”江景莫伸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

顧小北這下才回上血來，只覺得被當頭打了一棒，然后喂了顆蜜棗。

這段路沒有之前那樣沉默了。

顧小北感慨原來他心中的脫俗女神原來也是大小姐，原來看起來這么不食煙火氣的江靜莫也會有那種富二代的煩惱。或許對那些人來說自己這種自由自在的確是很吸引人吧？就像班里那些多才多藝的天之驕女，雖然她們看上去光鮮亮麗，但背地里苦練才藝流的汗肯定不少。

他覺得，每個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苦楚，別人無法理解。

“其實也挺好的”顧小北不知道該說什么，試著安慰了一句

“為什么”江靜莫微微低頭。

“有個目標其實很好，這樣還算有個期盼，總不能漂泊一樣渾渾噩噩過下去唄”他微微抬手，擋在眼睛與晨曦之間。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嗎”江景莫好奇地問。

顧小北沒有說話，壯著膽子看過去。兩雙眼睛對視，面色微紅之后分開。耳朵里只有麻雀吵雜的叫聲，再聽不見別的話語。

回來的路上。

顧小北在麥當勞的甜品站買了兩杯粉色椰子水，粉色包裝的氣泡汽水主打可愛類型，為了滿足少女的可愛心理。

兩個人坐在麥當勞門口的長椅上，清晨未完全出來的太陽撒下來，到處都是幽幽的花香，顧小北覺得空氣都是甜的。

顧小北不懂怎么安慰人，但他看得出來江靜莫一直有種哀傷的感覺，深夜電臺里交代過，情感問題上女孩在不高興的時候往往是男人最有利的機會，可這個機會怎么把握他始終不明白，他終究是沒能狠下心，因為他什么都不懂，也許后來某一天他也會懷疑自己這一刻是否太過慫包。

江景莫坐在那兒低著頭，手里抱著椰子水。顧小北偷偷看向她的側臉，她的睫毛很長，微微垂下來，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除卻氣質之外，她長得也是那么好看。

他很想說點什么，可到最后也只是憋出這樣一句話。

“額……副社長這么漂亮，不要皺著眉頭啦，會不好看的。”

江靜莫微微抬頭，轉過臉看向他。

顧小北從她的閃爍的眼睛里看出晶瑩的光，像是夏天清晨花瓣上的露水。那雙眸子里很好看的風景，可惜他看不清。

那表情就像是在傳達什么，顧小北暗暗想，有戲！肯定有戲！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回應，手里的椰子汽水捏地快要漲溢出來。

什么叫心動的感覺呢，顧小北覺得大致就是如此了。

“嗯，走吧。”江靜莫擠出一個笑容

讓人期待的出行僅僅一個上午就結束了，這此出行在他看來是成功的，但他始終忘不了為什么江靜莫會那么悲傷，或許那個時候他要是有大無畏的勇氣把女孩摟在懷里，也許江靜莫就會大哭著開始傾訴。

再之后就順理成章了

但這種扯淡的劇情無論出現在哪兒也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顧小北的膽大在他十八年來也就僅僅出現了幾次，大多數的時候他只是默默承受的慫包。

籃球社的歡送會定在第二天，與江靜莫分別后，顧小北一個人在街上晃蕩回家。

他喜歡聽網易云音樂里的一個深夜電臺，主播叫做夜店里的狼

據說主播是一個酒吧的老板，酒吧只是副業，主要做的是一個情感電臺的主播。自己的情感經歷也是頗為豐富。每次聽著他的滄桑故事，顧小北就覺得他的人生真是精彩啊，會被那些故事震撼得感慨萬千。顧小北偶爾會留言與他討論一些事情。

例如什么追女孩的技巧啦，亂七八糟的東西。

當然，除那些之外，話題無外乎也就是主播個人的故事。

顧小北那個“向北懶洋洋”的ID在那個電臺也是熱門評眾了，一個是狼一個是羊，像有什么機緣巧合似的，只不過快進入高考階段后，顧小北也有很久沒在下面留言了。

他掏出手機，找到那個主播的QQ賬號

“在？著急，和女孩子一起出去女孩子不開心是為什么。他發了條這樣的消息出去

可那個灰色的頭像并沒有如期而至地跳動起來

有些人不在就是真的不在，而不是隱身了故意不給你回消息。人可不是天天蹲在電腦前守著消息的網蟲。

手里捧著手機，走路不看前面當然會出事！顧小北只覺得忽然間天旋地轉，面前撞到一堵墻，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他心想：這下完了，沒看路，撞到什么東西了，也許下一秒鐘就會響起老奶奶或者老大爺的哀嚎，然后周圍就迅速舉起大量的吃瓜群眾，或許那些碰瓷的老人家還會不懷好意地和他笑一下。拍照，流言蜚語，訛錢這些事情就會接踵而至。指不定第二天某些視頻軟件上就會有他的面目存在，然后用著夸張的標題描述他。

顧小北倒在地上，前面站著個女孩，戴著頂鴨舌帽，帽檐把臉遮住，看不清表情。不過他還是松了口氣，女孩總比老大爺老大媽容易對付。

“對不起對不起，撞到您了，沒受傷吧。”顧小北起身拍拍屁股上前道歉。

可那女孩沒說話，依舊低著頭，一動不動。

完了！肯定是有情緒了，道歉沒用，怎么辦？顧小北覺得事態不妙。那女孩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一身休閑運動裝，戴著頂黃色鴨舌帽。

“顧小北？”她開口，聲音很好聽，像是通訊公司溫柔的客服女生。

“您是……”他想了一下，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會有認識這個女孩的可能。同學？老同學？小學同學？沒印象。

“我是，你怎么知道？”顧小北問

那女孩站的筆直，紋絲不動，身材很是高挑，倒是他跟個斷了線的風箏似的飛了出去。難不成這是傳說中的金剛芭比？讓他疑惑的是，女孩身材不錯，穿著T恤，身上某些地方的風景波瀾壯闊，但總的來說是嬌小類型，怎么會像堵墻一樣硬？

傳說中的馬甲線真的有防御功能？？

“聊聊吧？”帽檐下的嘴角微微上揚，看起來非常得意。不過對于自己撞了她這件事她倒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顧小北覺得今天的大好心情全被破壞了，真不該走路玩手機！出于是自己撞了人家，理虧，于是他老實地跟著那個運動服女孩來到邊上一家咖啡店里。

市政公園邊上的咖啡店！顧小北的心在滴血。

因為平日里他可沒什么機會來這種地方消費，他呆呆地看著菜單上的價格愣了半天。直到對方笑嘻嘻地說了句：“點吧，我買單。”才胡亂地點了杯黑糖拿鐵和一小份黑森林蛋糕。

都這個份上了，他哪有心情喝咖啡吃東西啊！

“剛才真是抱歉，是我走路不看路，眼瞎。”顧小北再次道歉，眼神擔憂地看過去。

“沒事，小事而已。”那女孩看上去很大方，完全沒放在心上

“你認識我？”他問。

“你覺得你認識我嗎？”

那女孩摘下了棒球帽，解開了扎起來的長發

顧小北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有點不敢看去看她。他哪認識這么個美女啊，都可以拉去當模特了。

“蘇輕洛。”有些像古風小說里的名字。

“我叫顧小北。”他緊忙接道

女孩從包里拿了副墨鏡戴起來，顧小北這才敢直面看過去。

“我知道”墨鏡女孩回答

“那么……蘇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呢？我不小心撞了你你還破費請我來喝咖啡。應該不是什么……好事吧？”他也不知道哪兒來了姑娘這個稱呼，就那么說了出去。

“你猜猜？”

“我真不知道……”顧小北搖著頭何脫口而出。

“這么緊張干嗎，剛才不是這樣。”

“什么剛才？”顧小北大勺大勺地往杯子里面加奶精，就好像這個動作做了無數次，熟練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