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成都四海樓2
“噢？你想賣掉香辣小魚仔的調制配方？”薛寶義玩味地問道。
“呵呵，薛老板說笑了，我怎么會賣掉這個配方呢？”李小白笑道。
薛寶義也覺得李小白不可能會賣掉配方，可是不賣配方，怎么合作呢？
薛寶義沉吟不語，他想知道李小白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這個配方自然是送給薛老板，我們太白樓和四海樓那是什么交情，說賣，也太說不過去了。”
李小白的話徹底讓薛寶義驚呆了，送給我？還是因為交情？
當初聚仙閣全面打壓太白樓，四海樓雖然沒有落井下石，可也沒有雪中送炭啊，而且酒樓聯盟中聚仙閣提議讓太白樓去參加附加賽，也是欺負太白樓的意思，在成都還沒有過大酒樓要去參加附加賽的先例，就是這個提議，四海樓也是投了贊成票，雖然那是他哥哥投的。
可作為酒樓聯盟現任閑人盟主，正是薛寶禮投了贊成票，這才破了先例，讓一家大酒樓跟一些小酒店、路邊攤一起去比附加賽，競爭獲得參加酒樓聯盟舉行的廚藝正賽的資格。
現在太白樓的大廚跟自己口口聲聲說，兩家很有交情，所以要送錢給自己。薛寶義發現有些看不懂李小白了，他是善于隱忍，工于心計，還是真的是大度無量。
薛寶義還是決定試探一下他，拍拍手，道“李郎君真乃大量之人，我們四海樓對太白樓是有過無功，李郎君竟然能將香辣小魚仔的配方贈送給我們，實乃真君子也。”
李小白心想，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君子了。
“薛老板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既然你這么有誠意地封為做君子，那我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啦。”
薛寶義一愣，看著李小白搖了搖頭，兩人都哈哈笑了起來，連旁邊一直站著的童康也賠笑了幾聲。
“交情呢，也談得差不多了，配方，也送給薛老板了，那接下來我們談談合作售賣的事吧。”
“這個嘛，我也做不了主啊，還得我大哥才能決定，不如你先把配方給我，我也好向我大哥說好話啊。”
喲，當我傻啊，拿配方，你就能做主，合作售賣，你就不能做主了？這一手也太不地道了，我拿了誠意出來，你卻直接放褲兜里了啊。
李小白朝望江臺向外看了一眼，他聽出了薛寶義的意思，既然你說了給我配方，那就拿來吧，可是合作售賣嘛，那就看太白樓能不能賣得過四海樓了。
“就算是香辣小魚仔，難道薛老板以為，有了配方，就一定能做得出來嗎？”李小白提示薛寶義，不要以為有了配方，就可以把太白樓甩掉了。
薛寶義卻自信的笑道“我們四海樓別的不敢說，可這廚子嘛，有的是。”
“那四海樓的廚子們可曾嘗試調出來過香辣配方嗎？”
“這。。。”
童康把話接了過去，道“四海樓諸位大廚的確沒有調制成功，不過有了配方，制作出香辣小魚仔還是沒有問題的。”
“好，果然是成都第一酒樓，四海樓的人就是這么有自信。”李小白眀贊暗貶道。
不過李小白并不擔心，他知道就算他們有了配方，基本也不可能調制出香辛料，除非他們能從拉丁美洲引入辣椒。而李小白也有兩手準備，當然如果能和四海樓合作是更好，不能合作的話，他也有Plan B。
這時，李小白已經把四海樓從心中的名單里面劃去了。
“今日我已經將來意講清楚了，待會薛老板不妨就派個人來太白樓取了配方便是，至于太白樓和四海樓的合作，就當我什么也沒說。那我今日就先告辭了”
說完，李小白站起身來，對著薛寶義和童康分別拱了拱手，就要離去。
看到李小白篤定自己這邊調制不出配方，薛寶義也開始懷疑四海樓的廚子們能不能調出，若是真的調不出，那么送自己一張配方，不就只是個笑話？那么聽一聽怎么樣合作售賣，也并無不可。
薛寶義也站起身來，手這么一揮，說道“且慢，李郎君莫急嘛，李郎君還未將怎么合作說出，讓我們也能好好參詳一下。”
李小白側著身子，嘆了一聲氣，再把身子對向薛寶義，說道“薛老板，我今日誠心而來，不但要將香辣小魚仔的配方雙手奉上，本還想與四海樓形成一個共同的售賣機制，只是怕四海樓嫌棄我們太白樓店小人少，不愿意帶我們一起玩啊。”
頓了一頓，又朝著童康拱拱手，說道“童掌柜也知道，我方才聽說薛老板在此，是如此的歡喜，可薛老板似乎只有自己單干的想法，實在讓我寒心。可我李小白一口唾沫一根釘，配方說了送你那就是送你，怎么樣合作，說得再多也是多說無益。告辭！”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這次無論薛寶義和童康怎么叫喊挽留，李小白都不曾回頭。
童康看著李小白離開了四海樓的大門，又返身回到了薛寶義的那間包廂。
薛寶義此時正在回憶著剛剛與李小白一番談話的點滴，他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對勁。看到童康去而復返，問道“你覺得李小白是真的想和我們合作售賣香辣小魚仔？”
“阿郎，只怕是真的，這香辣小魚仔的生意雖好，但據我的人打聽得知，太白樓只有四個人在做，每日供應的量都是趕制出來的，想是李小白想通過跟我合作，減輕自己那方人手不足的窘狀。”
“人手不足？對了，以前太白樓就是被聚仙閣挖走許多人，這才讓太白樓瞬間衰落，他們定是不敢隨便招人。只是想把我們四海樓的人輕松拿去做香辣小魚仔，合作售賣？不過是笑話罷了。”
童康見薛寶義對合作售賣嗤之以鼻，也拍了幾聲馬屁“阿郎說的是，李小白年紀尚輕，怎么比得上阿郎在商海打滾這許多年，隨手就把他們的配方一文錢沒花就給要了過來，實在是厲害。”
童康的馬屁，讓薛寶義很受用，他又去了那望江臺，越發覺得自己就像是那不甘屈服于河道上的水花，他想要有更廣闊的平臺。
看了好一會，回過身來，看到童康還在畢恭畢敬地站著，心想裘大掌柜雖然手段過人，可這童康卻更貼心，畢竟是自己人，吩咐童康立刻去太白樓找李小白拿配方，如果李小白還未回去，就讓人一直等到為止。
童康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留下薛寶義一人，又不知在想什么宏遠的事情了。
而這邊一臉怒氣走出四海樓城南分店的李小白，看到身后的幾個身影少了幾個時，嘴角露出了一個充滿挑釁的笑容。
四海樓，薛寶義，不過爾爾。
接下來，就是要去福滿居了，選擇福滿居，李小白也是有仔細考慮過的，現在太白樓基本屬于邢掌柜在明面負責，而對外說是徐同外出訪友去了。
沒有了徐同意義上的敵對關系，也許正是自己和福滿居改善的時機，而且和福滿居形成合作關系，至少自己可以名正言順過來泡妞，哦，是過來洽談合作事宜。
李小白趕了好一會的路，總算從錦苑街回到了錦里長街，去的時候還不覺得，可回來才發現，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啊，看來自己得搞一個什么交通工具啊，不然這要是將來太白樓和福滿居兩邊來回跑怎么辦。
剛才在四海樓談了一會，現在完全錯開了飯點，所以福滿居里面一個客人都沒有，顯得有些冷清。店里只有兩個伙計，坐在小凳子上，斜靠在柜臺下的陰影中。
兩人只是坐在那里假寐，聽到有腳步聲，就站起身來，招呼李小白，道“郎君，現在不是飯店，只怕沒有熱食。”
李小白搖了搖手，道“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找你們趙老板。”
“我是其他酒樓的，來找趙老板商量一些事情。”李小白沒有說自己是太白樓的，畢竟兩家關系不太好，先不說為妙。
伙計聽說是其他酒樓，也沒有生疑，年紀輕的那個就說要帶著李小白去見老板。
趙老板此時正在算賬，而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也是算賬，因為賬是永遠算不完的，只要算不完，他就有借口一直算下去，不用停下來，因為他怕，他怕一停下來就會想起自己的妻子躺在懷里，卻一動不動。
“咚咚咚”
里面傳來一聲“進來”
小伙計帶著李小白就進來了。
可李小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書，應該說是賬本，那些賬本一堆一堆的，怕是每一堆都有幾尺厚，要稍稍踮起一點腳尖，才能看到里面坐了一個人，這個人還在不停地喃喃自語，可能是在記什么數字，然后還不斷拿自己手指頭在比劃。
這個算賬狂人，就是女神的爹？是不是親生的啊？
實際上有這么多賬本在前面擋著，李小白也看不到全貌，只是憑自己的感覺，這個人怎么像是算賬界的犀利哥，特別是發型很像。
那小伙計說了一句“阿郎，這位是其他酒樓的，說是找你商量一些事情。”
李小白接過話，說道“在下有生意上的事情想和趙。。。老板商量一下，不知現在可有時間？”
李小白說話間，小伙計就退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可李小白說完話好一會，都沒有得到回復。
李小白只能又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趙老板？”
“嗯？”
“啊。。。”
我勒個去，這“嗯”“啊”是什么節奏啊。這種時刻，李小白居然都能想歪了。
“又算錯了，哎。”
這聲音怎么聽起來感覺很蒼老，趙老板應該跟徐同差不多大才對啊。
李小白怕他又開始算了，那自己得等到猴年馬月啊，只能又叫了一句“趙老板？趙老板，我找你有事商量啊，你看能不能抽點時間出來啊？”
“對了，你是哪家酒樓的？看起來有點面生啊。”趙老板總算是回復了，不容易啊。
“我是太白樓的，叫做李小白。。。”
“太白樓？是徐承眀讓你來的？”趙老板“轟”的一聲就站了起來，預先一點征兆都沒有，看來他情緒波動很大啊。
“不是我們徐老板派我來的，是我自己來的，我不歸他管。”
“嗯？不歸他管？我記得你了，你是前些天賣香辣小魚仔的，在太白樓門前。”趙老板走前了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李小白。
李小白只有把眼神飄到一旁去，心想，長那么高干嘛，還俯視我，要不是你是穎兒她爹。。。我忍。
這次李小白還是很講禮貌的，進來都沒自己找個位置就坐下，畢竟還是要給自己未來老丈人留下點好印象的。
“我確實不歸他管，他也不過是我名義上的老板，我在太白樓是受了他人所托，那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還他人情。”
看到趙老板的神色松動了一些，趕緊又裝作大氣凜然的，道“其實我也很不爽徐同，不爽就是討厭的意思，是我家鄉的俚語。”
“俚語？你家鄉是何處，我怎么未曾挺過有這等奇怪的俚語？你又為何要討厭徐承眀？”
李小白捶了捶腿，走了這么長的路，腿也很累了，而且自己實在很不習慣站著說話，厚著臉皮說道“這個，我們能不能先坐下來，再慢慢聊啊。”
趙老板還是以一種居高的姿態盯著李小白望了好一會，才說道“坐吧。”
說完自己坐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
李小白只能把旁邊那張堆滿賬本的太師椅先清理了一下，把上面的賬本都整齊地堆在走幾步的小桌上，屁股剛要坐下，門卻一下子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是一個帶著面紗的女人，李小白認得這身衣服，正是第一次碰到趙穎兒時，她穿的衣服。
李小白不由擔心趙穎兒怎么了，為何好端端帶著面紗，趕緊又站了起來。
趙穎兒也看到了李小白，兩人同聲說道。
“你的臉怎么啦？”
“你怎么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