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和它的源頭

我們到古代去旅行的時候，發現了什么呢？

旅行的人在河里逆流而上的時候，發現河的源頭，我們也就像這樣，走到了那條人類經驗的大河起源的小溪。

在那上游的地方，我們找到了人類社會的開端，找到了語言的開端，找到了思想的開端。

正像每一條向大河里送水去的支流都使大河里的水變得更滿一樣，人類經驗的河也像這樣變得越來越寬、越來越深，因為每一世代的人都把他們所集聚的全部經驗送到這條經驗的大河里去。

一代一代隨逝去的時間而成為過去。人們和部落都無影無蹤地消失了，城市和村莊也都化成灰燼了，沒有遺留下來一點兒作為紀念的東西。似乎是沒有一件可以在時間的毀壞力面前立得住腳的東西。但是人類的經驗并沒有消失，它戰勝了時間，繼續生存在語言里、勞動里和科學里。語言里的每一個詞，勞動里的每一個動作，科學里的每一個概念——這都是歷代人們所收集、聚合到一起的經驗。

歷代人們的勞動沒有白費，正像無論哪一條支流都不會是對河無益的。那以前某個時候生存過的人們的勞動和現代生存著的人們的勞動，在人類經驗的河里融合成一個整體。

我們在回顧從猿到人的千千萬萬年的漫長行列的時候，我們不能不想起弗里德里希·恩格斯的名言：勞動創造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