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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二層樓(下)

第十章 二層樓(下)

時間緩緩流逝,光影變幻,無聲無息間,從紅日初上已到正午,然后到了黃昏,再到星辰浮現(xiàn)。斗轉(zhuǎn)星移,晨光微現(xiàn)。

又一次太陽升起。

陽光落在不語亭上,落在子曰碑上,也落在靠在碑身上的張溪石身上,給他帶來一絲暖意。

渴。

餓。

這是張溪石唯一的感覺,他的嘴唇已經(jīng)開始干裂,這是嚴重缺水的征兆。

據(jù)說,有水的情況下,不吃飯人可以活七天。

而沒水,人只能活三天。

水?

從那里去找水?

他下意識地在身上摸了摸,水瓶,他知道它是空的,可是還是不甘心地摸出來,對著初升的紅日照了照。水瓶當然是空的,里面的水早澆在了晚照碑上,不過,在杯子底,他看到了一點晶瑩。

有水,一滴。

對于干渴至極的人來說,一滴水也是好的。

他擰開瓶蓋,仰起頭,將瓶口對準了自己張開的大口。

一滴,只有一滴。

水落。

舌頭上首先傳來一陣清涼,水珠順著舌,經(jīng)過咽喉而下直入胸腹,清涼伴隨著水珠在體內(nèi)的流動傳遍全身。

一滴水,只有一滴水,他卻仿佛痛飲了無數(shù)的甘露,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洋溢著喜悅,這是生命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張溪石從來沒有這樣身心舒暢,心花怒放。一陣細碎的爆破聲從身體最內(nèi)處發(fā)出,隨著爆破聲,一點顫動從爆破處發(fā)出,由里而外傳動,五臟六腑,骨骼、血液、皮膚、毛發(fā),他的全身都開始顫動,跟著顫動,一股清涼隨之而至。前面的顫動在破壞,在殺閥,在粉碎血肉,骨骼,后面的清涼在修復(fù),在重建、在經(jīng)歷新生。

破壞引起強烈的痛和重建后的輕松愉悅交替出現(xiàn)。

痛并快樂著。

每一次的重建后,最深處的爆炸聲來的比上一次更加強烈,痛和快樂更甚一層,到最后,如同雷鳴般的聲音在耳邊炸響。如此出現(xiàn)了十二次后,方才平息。

張溪石緩緩睜開眼,眼中無喜無悲,幽深平和。

他能感覺的到,那滴水沒有消失,而是在幽府中緩緩轉(zhuǎn)動,元氣從水滴中蒸發(fā)而出,又被吸收而回,反復(fù)不停,如同呼吸一般。

既然有幽府,當然可以修真。

他抬頭看了看天,日已在中天。

如日中天。

他感覺自己很好,精神,肉體無比強大。

他站起身,走到碑亭正面,抬頭看了一眼不語亭。

不語亭牌匾上的‘不語’二字震撼不語,悄悄隱去。

他的目光落在子曰碑上,沉默不語。

子曰碑沉默不語。

不語代表對夫子的尊敬,代表的是態(tài)度,不代表能力。

不語隱去,代表的也是一種態(tài)度,代表一種認可。

可還缺點什么。

夫子留下十二座天書碑,指點天下修行。子曰碑是最后一座,代表夫子的意志,引領(lǐng)通往神圣之域,如此教誨,難道不值一謝。

張溪石明白過來,正衣冠,肅顏容,恭恭敬敬躬身行禮。

“謝謝!”

二字一吐,風輕云淡,他的身子淡然而去。

窗外,晚霞滿天,夕陽倒映,給大地上的所有披上一層淡淡的金色,風聲陣陣引來松濤陣陣。

一桌,一椅,一床,桌子上有一部老式的電話,對面是一老舊的書架,上面擺著幾本硬皮書。

推開門,一條通路,一座銹跡鐵門,一座城堡,空中飛舞漫天的花瓣,紛紛揚揚,熙熙攘攘,地上也是粉紅的花瓣,零零落落,在略有些昏黃,略有些金黃的陽光里,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凄涼美意。

這里分明是軍事學院。

張溪石回過身,面前是二層小樓,青磚綠瓦。

從夫子墓出來的地方居然是二層小樓,居然是一個門房的所在。

這漫天飛舞的桃花?

張溪石心中一動,九月的桃花,自然只能來自于那里,可禁地桃花怎可能外泄到了這里,而且桃花花瓣的數(shù)量未免太大了一些,難道禁地已毀?須臾間,他已經(jīng)得到了最可能的結(jié)果。

自己在夫子墓待了三天兩夜,孫婷急壞了吧,禁地被毀難道和她有關(guān)?

遠處傳來兩個人的腳步,一個急促,一個沉穩(wěn),一個步伐極快,一個悠遠綿長,但綿長的總能跟著極快的,二者不前不后,一同到來。這就是修行的益處,耳聰目明,聽到的,看到的,自然而然,結(jié)果自出。

“張溪石,小張老師!”

是孫婷的聲音,張溪石心輕快了許多,忙向鐵門走過去。

門環(huán)被急促敲響。

“等一下!”張溪石手忙腳亂地掏出鑰匙隔著門縫遞了出去,“我在里面,你自己開門吧。”

門剛一開,一個黃色的影子撲了過來,身影是那么的急促,巨大的沖擊力讓他連續(xù)后退幾步才站穩(wěn)了身子。而那個身影已經(jīng)雙手吊在了他的脖子上,死死地將自己的身子和他的身子粘在了一起。

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微涼,是孫婷在哭,這讓他將本想推開她的手僵住了,然后他看到一個老者從門口走進來,見到他詫異了一下,然后面無表情地站定。

“孫婷?”

“孫婷?”

“別這樣!”

“有人看著呢!”

張溪石小聲地勸道,因為小聲,他的嘴幾乎貼在了孫婷的耳邊,這讓老者十分不爽,重重地咳了一聲。

孫婷低著頭從張溪石身上戀戀不舍地下來,用手在臉上抹了抹,才抬起頭,已經(jīng)是滿臉燦爛的笑意,說道:“小張老師好!”

變化太快,讓張溪石愣了一下才笑道:“孫婷同學好!”

不過下一句話讓張溪石和高叔都傻了。

“小張老師,咱們結(jié)婚吧!”

結(jié)婚?

張溪石呆了一下,這都哪跟哪啊,他不由的扭頭看了老者一眼,恰好老者也把驚詫的目光掃過來。

結(jié)婚?跟孫婷?

他們才認識三天。

高叔先反應(yīng)過來,大吼道:“不行!”

“憑什么?你管我?”孫婷扭頭看了看高叔。

高叔語塞,是的,他只是一個派在小姐身邊的管家,或者說跟班,在小姐出嫁的問題上,他根本沒有發(fā)言權(quán)。

“老爺不會同意的。”

“你知道?”

“你有婚約!”

“那是他們定的,我從來沒同意過。”

“那你的婚事也的老爺做主。”

“憑什么?你管我?”

話又一次回到了初始的問題,不過第一個憑什么是對高叔說的,第二個憑什么是對所有反對她婚事的人說的。

孫婷回過頭,注視著張溪石道:“別管他們,你同意就行。”

張溪石不知道該這么拒絕,決定還是直接拒絕。

“不行!”

“為什么?我不漂亮?你不喜歡我?”

“不是!”

“那為什么?”

“你還太小,還沒到法定的結(jié)婚年齡!”張溪石找到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是個問題,”孫婷苦惱片刻又問道:“要不,我們先同居。”

這是他們跟了十幾年了的小姐說出來的話?高叔簡直要崩潰了。

不僅高叔,張溪石也被問住了。

“為什么?”這次是張溪石問孫婷。

“反正以后我是要嫁給你的,早點怕什么?我可不想再和你分開。你剛答應(yīng)過我的不會不告而別,然后你就給我玩失蹤,你知不知道,我剛才都不想活了。”孫婷撲閃著大眼鏡,理所當然地說著。她睜大眼睛,忽閃睫毛,表情至純至真,理所當然的話和表情竟然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可愛和神圣,好像天經(jīng)地義。

天經(jīng)地義,當然無法拒絕。

張溪石沒有拒絕,他轉(zhuǎn)過身向二層樓走去,這是無聲的拒絕還是默許?片刻后,他回來,手里拿著鑷子,紗布,膠帶等物和一把椅子,扶著孫婷坐下,小心地抬起她的雙腳溫柔地問道:“怎么弄的?受傷了也不知道處理一下就到處亂跑?”

(各位老師和同學太給力了,在此謝過!一并感謝我的親友團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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