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搶我祖?zhèn)髫詳?/h1> - 大明鬼才
- 韓三浦
- 3069字
- 2020-10-23 22:53:27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春耕時節(jié)。
曹況家中挖出來的百米深井早已填補好,那塘專供外鄉(xiāng)人蓄水用的水池也已經(jīng)挖成。也許真應了那句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天爺是不會忍心看到,他的子民因為一點水而大打出手的。春耕前的幾日,總算是天公作美,降了幾場暴雨,那水池蓄滿了水。一段時間之內(nèi),應該是夠用了。
陳翰功的腿傷已經(jīng)將養(yǎng)好了大半,下床不要旁人幫扶,出門也不需要再坐那架笨拙的輪椅了。只是走路的時候還不大穩(wěn)當,一腳深,一腳淺的,讓人不大放心他獨自出門。
“翰功,你這腿還沒大好呢!要不然,還是我陪你去吧?!币姷艿芤皇种糁葬?,一手向桌上去拿那口木箱子,陳翰元不禁皺著眉頭,擔心地勸道。
“哎,別別別?!标惡补σ婚W身,躲過哥哥伸過來的手。頗具逞強之意的開口道,“哥,您可千萬別幫我。你看哈,前一陣子,是我行動不便,又恰逢天冷,您也沒處可去,留在家中照顧我,也就算了?,F(xiàn)如今,可是農(nóng)忙的時候,您還得趕著去田里播種子不是?若是誤了時節(jié),那地可就糟蹋了。唉喲,行了,行了,我知道,我知道,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別擔心啊?!?
陳翰功很想跟哥哥證明自己可以,但事實證明,他的的確確不可以。那只木頭箱子,里面裝著祖上傳下來簽筒、羅盤、銅板、筆墨紙硯,還有幾本陳翰功已經(jīng)可以倒背如流的卦書,可以說,是沉得要死。如果是往日,陳翰功腿腳好好的時候,倒也不會背不動。但今天不一樣,一條腿使不上勁,他的力氣,就不足以把木箱背到身上了。
見了弟弟逞強的樣子,陳翰元有些無奈。
自己這個弟弟,從小就爭強好勝,而且犟得要命。他說了不要自己幫,那就絕對不會只是裝裝樣子,而是千真萬確的說不要就不要。如果自己執(zhí)意要幫忙,很可能會惹得他不痛快。
可就憑他這個模樣,怎么走得到集市上去么。
陳翰元很無助,他多希望這時候能有個人來幫幫他。
也許是陳翰元的誠心起了作用,就在陳翰功奮力想背起那木箱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喊聲:“二哥!二哥,你在不在???”
看著信步走進屋中的小胖子劉世貴,陳翰元一臉的喜色,陳翰功卻是滿身的晦氣。
“你來干什么?”陳翰功沒好氣的問道。
最近這些日子,他是越來越討厭劉世貴了。要問緣由么,他倒也說不出來什么,只是單純的很不想讓劉世貴看到自己如今的樣子而已。這種情緒,似乎可以用一種叫做自尊心的東西來形容。自尊心么,向來都是看不見摸不著,很奇妙的東西。
也許是沒想到陳翰功會這么討厭自己,劉世貴舉了舉手里的罐子,委屈兮兮的說:“二哥,我是給你送雞湯來的。上次給你送的那只老母雞,不是趁著咱們出門,自己跑了嗎?我這次給你帶的是燉熟的,保準跑不了。來來來,快嘗嘗,快嘗嘗,趁熱吃啊,一會兒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哪有大清早就給人家送雞湯的?陳翰功皺皺眉頭,看著那泛著油光的雞湯,就不自覺地有種反胃的感覺。但想想這幾日,他對劉世貴的態(tài)度確實不大好。兩人平日里是很要好的朋友,自己受傷這些日子,他幾乎天天來看自己。想到這兒,陳翰功不禁覺得心里有些內(nèi)疚。索性眼一閉,心一橫,管他娘的多少油,老子喝了再說。
雞湯入口,鮮美得令人咂舌。陳翰功咂咂嘴,一股子暖流自上而下,從嗓子眼一直彌漫到腹中。別說誒,這湯還真好喝。
見陳翰功喝得美滋滋的,劉世貴也不禁笑了起來:“怎么樣?二哥,這湯不錯吧?”
陳翰功一邊喝湯,一邊點點頭,隨口稱贊道:“不錯,不錯,你在哪兒弄的?”
“哦,這湯啊?!眲⑹蕾F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是我娘煲給老爺子喝的。你也不是不知道,老爺子年紀大了么,得多吃點兒清淡的,哪能這么……誒,二哥,你怎么了?”
劉世貴正講得興起,只見陳翰功一口湯噴了出來。嗆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不停地咳嗽,“你……咳咳,你說……咳咳咳……這湯,這湯是誰的?”
“老爺子的。”
“劉老爺?”
“是啊,我家就那一個老爺子。”
“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标惡补φf著,把那半碗湯倒回了瓦罐,蓋好蓋子,推到劉世貴的面前,“敢把劉老爺?shù)臏党鰜恚o我喝。你是想嗆死我吧?”
“哎,干嘛???”劉世貴對陳翰功的反應不以為然,“他又不喝,放著不浪費么。唉喲,好了好了,二哥,我的好二哥。你不高興就算了么,你不喝,讓老大喝好了?!?
火力陡然轉(zhuǎn)向,讓陳翰元猝不及防,他趕忙擺擺手道:“我不喝,我不喝。地里還有好多活等著我干呢,我這就出門了。世貴,你沒什么事情要做吧?那就麻煩你幫幫忙好了,幫我陪老二去街上擺攤吧。他一個人去,我實在是不放心呢?!?
陳翰元說完,也不等劉世貴應下,便倉皇而逃。
跟陳翰功一起去……擺攤誒!
劉世貴看向陳翰功的雙眼一閃一閃的放著光。
由于跟陳翰功走得近的緣故,劉世貴平日里對六壬占星很感興趣。公平的說,如果劉世貴能夠出身在一個算命先生的家庭,而不是官宦之家的話,興許還能成為一個不錯的神算子。
但令人扼腕的是,凡事都要講究個機緣,而劉世貴,明顯并不具備做神棍的機緣。而真正具有這樣機緣的陳翰功,卻又壓根兒就不想干這一行。說起來,又是那句老話,時也?命也!
閑話休提,且說陳翰元將弟弟托付給劉世貴之后,溜之大吉。劉世貴接受了托付,百般懇求之下,才總算得到了陳翰功的應允。
陳翰功拄著卦幡,劉世貴背著箱子,一前一后的向附近一個面積不大的集市走去。
集市雖然不大,但勝在熱鬧。但凡是老百姓能夠想到的玩意兒,在這里,基本上都可以找得到。這樣的集市,自然是攤位緊俏。毫不夸張的說,你的攤子如果稍微向旁邊挪了那么一丁點兒,就很有可能會壓到隔壁攤位老板的腳面上了。
這個集市,陳翰功和劉世貴都不是第一次來了。不一樣的是,陳翰功往日是跟著爺爺來擺攤,而劉世貴,則是一門心思的跑出來玩兒的。
二人輕車熟路的走到集市的西南角,卻很是意外地發(fā)現(xiàn),陳翰功家祖祖輩輩傳了百余年的攤位,竟然被人家給侵占了。而且很巧的是,占位置的那位老兄,竟然跟陳翰功是同行。
陳翰功轉(zhuǎn)著腦袋四處看看,難不成是記錯了?不會啊,明明就是這兒嘛。
陳翰功還疑惑著,劉世貴卻沒有那么好的脾氣了。他除了在陳翰功面前畢恭畢敬的當小弟之外,就憑著他官宦之家的出身,整個義烏縣,無論是誰,他也都是敢惹上一惹的。
“喂,小子,你什么路數(shù)兒?知道這是誰的攤子么?!告訴你,趁早帶著你的家伙事兒滾蛋,如若慢了,可就莫怪小爺要砸了你的飯碗了!”
那位算命先生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身材勻稱,相貌也很清秀,頜下還留著三縷青須。瞧著,倒真是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如此的打扮,說起話來,搖頭晃腦,自然也是文縐縐的,“這位小哥,何出言而不遜也?學生少年入塾,讀圣人之言,至今已有二十年矣。累經(jīng)科考,卻始終不能得其要義。吾觀古之圣人,無不有離鄉(xiāng)遠游,廣布學問之德行。故,師而學之。借易經(jīng)之賢言圣語,教化百姓。敢問,圣人之道,何錯之有?”
一番話,倒把劉世貴給說得暈暈乎乎的。好在他出身書香門第,自幼耳濡目染,還算是能聽懂那么一句兩句的。不至于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但即便如此,他的心情還是不爽。正待掄拳頭趕人,卻被陳翰功抬手攔住。
“這么說,先生是讀書人咯?”陳翰功笑瞇瞇的問道。
“正是?!蹦撬忝壬谎霾弊?,很是自豪地答道。
“讀書人多了?!眲⑹蕾F看不慣算命先生對陳翰功說話的語氣,忍不住上前插口,道,“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仙鄉(xiāng)何處,又中了什么功名???”
“呵呵,好說好說?!彼忝壬晕腋杏X相當良好,微微點頭,自我介紹道,“學生姓查,名文舜,字繼堯,祖居山東萊州府昌邑縣。今歲縣試,舔列本縣第三。”
“第三?額,哈哈,哈哈哈哈!”劉世貴不禁被他逗笑了,一邊捧腹大笑,一邊還招呼起身邊的街坊鄰居,“來來來,大伙兒快來看啦!山東昌邑的縣試第三名,到咱們義烏踢場子來啦!哈哈哈哈,快來看,快來看,看看到底是昌邑的第三厲害,還是咱們義烏的案首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