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之《帷幄宮廷》心悅君兮
- 公主墳秘史
- 厲夏
- 3632字
- 2020-10-23 22:34:30
永琪一個人不知不覺走到了皇宮里的一個冷清的別院里,他抬頭一看,竟然是望月軒,便手一推門進去了。
望月軒里空空如也,永琪走到一處長廊旁坐了下來,看著雜草叢生的望月軒,永琪想起了一些往事。
在他大概才五六歲那年,記得有一次選秀,有兩個秀女進入了眾人的視線,一個是魏佳氏,就是現在的令貴妃娘娘,而另一個是董鄂氏,當時被封為華貴人。兩人進宮前就認識了,是非常好的姐妹,經常一起陪伴皇上,但皇上似乎對華貴人更偏愛一些。不過由于華貴人和當年順治帝的愛妃同出一族,太后似乎不是太喜歡她,認為她會讓禍亂皇上的心。
當年的永琪對這些不是太明了,只知道自從宮中來了這兩個妃子,皇阿瑪便不怎么來景陽宮了,他常??吹阶约旱哪稿底粤鳒I。
后來華貴人懷了龍種,皇上對她就更是百般呵護。在十月懷胎之后,終于生下了一名男孩。于是自己的母妃愉妃便前去道賀,不料道賀回來,卻傳來了小阿哥去世的消息,那華貴人不知為何竟直指害死小阿哥的人是愉妃,帶著皇上跑來景陽宮責難,哭得撕心裂肺,愉妃不堪,打了華貴人的耳光,指責她不知尊卑,卻換來了皇上的責罵。
就在那一晚,愉妃跑到了初進宮時住的望月軒,懸梁自盡了。
從那以后,活潑開朗的永琪就變得謹言慎行了,但當時為令貴人的令貴妃娘娘卻對他非常照顧,常常噓寒問暖,讓他感到非常溫暖。有一次他終于忍不住問令貴妃:“真的是自己的額娘害死小阿哥的嗎?”
令貴人沒有直接回答她,卻告訴她:“在皇宮,有皇宮的生存法則,如果一個擁有皇帝寵愛的人用了苦肉計,那么她想對付誰,誰就必死無疑。”當時永琪驚訝極了,令貴妃還給了他一篇野史,是關于武則天和她的第一個女兒的故事,他看完這個故事后,哭了好多好多天。
也從那天起,他每每看到華貴人,都帶著仇恨的眼神,每晚都乞求上蒼讓華貴人得到報應。果如他所愿華貴人并沒有太過好命,在小阿哥去世不久以后,華貴人也染病身亡了。
永琪只恨自己的額娘沒有等到這一天,但永琪從那以后恨透了后宮的斗爭,他最厭惡的,就是那些擁有皇上寵愛的女人為了權勢地位或為了扳倒其他人無所不用其極。身處皇宮,他感到壓抑極了,直到飛燕出現,讓他感受到了生活的燦爛,可是現在為什么她也變成了這樣的女人。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那顆純真的心已經沒有了嗎?”永琪握拳頂著自己的額頭,痛苦得自言自語,他該怎么辦?他的飛燕已經被皇宮染黑了嗎?他該怎么辦?該怎么辦?永琪從來沒有感覺到過這么的無能為力。
第二天,飛燕在朦朦朧朧中聽到一聲響亮的傳喚:“皇上駕到!令貴妃娘娘到!和嘉格格到!額駙大人到!尚書大人到!”
飛燕連忙在明玉彩溪的攙扶下下了床,才走了兩步路,皇上已經進了房門。
“飛燕見過皇阿瑪!”飛燕顫顫巍巍地就要跪下。
看到飛燕臉色蒼白還要行禮,乾隆忙走上前去,一把抱起了飛燕,疼惜地說:“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啊,不要命了嗎?”說著便把她抱到床上去了。
飛燕心里一陣感動,暖暖的,但想到自己又騙了皇上,感到內疚,含著淚窩進被窩不言語了。
乾隆看了看周圍,好奇地問:“永琪呢?”
彩溪有些不平地回道:“啟稟萬歲爺,五阿哥去御花園了!”
乾隆眉頭一皺:“這個永琪?!?
“飛燕,這是怎么了?不理皇阿瑪了嗎?”令貴妃笑著問出了乾隆的心聲。
“就是??!有什么委屈告訴皇阿瑪,憋在心里可別憋壞了!”乾隆笑著問,那種笑,是只有父親看女兒時才會有的。飛燕看著乾隆的眼神,忍不住大哭起來,一下子撲到了乾隆的懷里,她的心里真的是有太多的委屈,只是現在不能說啊。
乾隆摸著飛燕的腦袋,任憑愛女在懷里哭泣。
這一幕,讓周圍的人都動容了,和嘉和令貴妃都悄悄在一旁拭去眼淚。
而門外的永琪,眼眶也紅了。
哭了好久,飛燕終于止住了眼淚,抬起頭看著皇阿瑪,久久才吐出一句:“皇阿瑪,我沒有想過要害你,你一定要相信我。他們說太后找到了鐵一樣的證據,我不知道是什么,可是,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您!我……我不知道怎么辦?我……”飛燕梗咽著,又哭了起來。
“傻瓜,證據確鑿又怎么樣?皇阿瑪沒有相信?。 鼻〗o了飛燕一個鼓勵式的微笑。
“可是,可是昨天你沒有說相信我啊,”飛燕一臉的委屈,“您一直都不說相信我,我還以為,您相信太后了呢!后來您還大吼一聲,說不要逼您,我當時就想,您一定要砍我腦袋了!飛燕不怕死,就怕死得不明不白,我記得大家教過我一首詩,里面有兩句話我好喜歡,就記得特別牢,叫‘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乾隆聽到飛燕心里的這番委屈,又是心痛有時惱:“所以你就‘以死明志’?朕現在終于發現,不能叫你念太多書,教你太多大道理把你腦子都給教壞了。飛燕,朕告訴你,你的那些所謂的身世都是假的,所以謀反一說也是假的!你看看他是誰?”乾隆指向站在一邊的西林弼。
飛燕看到西林大人,心中已經會意,又假裝不知情地說:“你不是尚書大人嗎?我記得,我們上次見過?!?
門外的永琪見到這一幕,苦笑了一聲,不愿再聽飛燕裝模作樣下去,轉身走了。
“是,你還記得?”西林弼笑著問,“那次在街上見到你,真的讓我大吃一驚,你的長相和你額娘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你見過我娘?你認識她嗎?”飛燕興奮地問。
“孩子,我是你的親身阿瑪,又怎么會不認識你額娘呢?”
飛燕疑惑地看著乾隆,事實上她想知道乾隆對這件事的反應。
乾隆只以為飛燕是不敢相信,笑著對她說:“飛燕,你的右后肩可有一個刺青?”
這次飛燕是真的傻了?
西林大人笑著說:“啟稟皇上,飛燕恐怕不知道這個紋身,因為在身后,況且,這是一個鴿子血刺青,不喝酒,是不會出現的。要看,只能敷上熱酒,會顯現一會兒?!?
飛燕滿臉狐疑地看了一眼西林弼,卻看到西林弼回應了一個胸有成竹的微笑。
“來人,送熱酒上來。”乾隆下了命令。
不一會兒,一盆熱酒被端了上來,隆安知趣地退出了房間,和嘉和明玉彩溪一起輕輕撩開了飛燕的后肩,用毛巾浸透了熱酒,敷在上面,飛燕也不知道結果怎么樣,心里顫顫的。
當和嘉拿下毛巾時,一支淡淡的紅色的睡蓮呈現在眾人的眼前。乾隆和西林弼都欣慰的笑了,飛燕拼命地往自己背上看,明玉拿來一面鏡子,飛燕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背上的睡蓮,驚得目瞪口呆。
飛燕的身份終于確認了,乾隆寬心地笑了,他終于不用擔心滿朝文武要逼他辦簫劍的同時辦飛燕了。
幾天后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飛燕躺在院子里靜靜享受著陽光。
“他最厭惡的,就是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從那以后,永琪就發憤圖強,成了皇宮里最優秀的阿哥!他功夫好,學問好,什么都好?!闭f到這里時,飛燕笑了,眼里流露出了小女兒的姿態,“你知道嗎?他每天晚上幫皇阿瑪看奏折到很晚很晚,看得我好心疼,以前我什么也不懂,但這些日子來,我是切身有體會的,他白天要陪我瘋陪我玩,晚上還要用功,這樣的好皇子,到哪去找呀?我想他會成功的?!憋w燕輕輕收起了笑容,又低聲地說,“只要我不再影響他。”
“所以你甘心讓他誤會你?讓他這幾天對你都不聞不問的?”佩劍站起身旁的小四說道。
“只有這樣,他才能留在皇宮做好他的皇子,我也能安心地自己去尋找答案。而且,他沒有不聞不問?!憋w燕不禁想到了昨天晚上。
昨晚當她醒來時,只有明玉彩溪在她的身邊,心里不由自主地落寞起來,輕輕嘆了口氣。
明玉和彩溪被這一嘆驚醒了,看到格格醒了過來,忙問:“格格,您醒了?哪里不舒服嗎?”
飛燕搖了搖頭問道:“永琪呢?”
“五阿哥現在在書房里呢。格格,您別怪我多嘴,我怎么覺著,五阿哥這幾天怪怪的,平日里您要有個小毛小病的,他都緊張得跟什么似的,這會兒您受了那么重的傷,他到……”彩溪正說著,明玉看到飛燕轉變的臉色,連忙打住她的話,彩溪也不多說了。
飛燕默然了,她掀開了被子,就要下床。
“格格,您做什么,快躺下呀。”明玉和彩溪同時大叫。
“我只是想下床走走,你們先去睡吧,別管我了?!憋w燕不顧二人的阻撓,硬是下了床??刹抛吡藥撞?,像是牽動了傷口,臉色一陣發白,一下子蹲了下來,揪起衣服,喘著粗氣。
這下可急壞了明玉彩溪,但還未等二人沖上去,五阿哥就像變戲法似的忽地出現了。
他一把抱起飛燕往床上走,同時對兩個丫鬟說:“你們下去吧,這有我?!?
明玉彩溪松了口氣般的笑了,應了聲便下去了。
永琪把飛燕放在了床上,飛燕始終不敢看永琪的臉,一到床上就裹進被子里轉過身去了。
永琪看著她想說什么卻還是咽下了,最后只冷冷地拋下一句:“不許再下床了,好好養傷?!北戕D身出了房間,飛燕這才探出腦袋,看著空空的房間,哭了。但飛燕心里明白,永琪的心始終不曾離開她,只是她不想再成為他的絆腳石了,她要獨自完成自己的使命。
“西林世家的藥真不賴,我的傷口已經完全結痂了?!憋w燕猛的冒出一句。
“恩。”小四應了一聲。
“恩什么恩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聽我說,本來我以為要躺幾天才能行動,不過今晚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這么快?”小四這才回過神來。
“我聽皇阿瑪的意思,他好像還是想要辦簫劍,雖然我極力阻止,但我還是認為治標不如治本?!?
“你是怕,夜長夢多?”
“恩。”飛燕凝重地點了點頭。眉頭深鎖,呢喃了一句誰也聽不見的話:“永琪,我好累??!”
小四望著他,嘆了口氣,心里默默想著:五阿哥他真的會成功嗎?你為他所做的犧牲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