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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產業

華佗和司馬懿二人在蘇雙的帶領下穿過綢緞莊的前院,來到了后院蘇雙的住處,進門之后司馬懿先是打量了一番,發現房間很普通,幾乎只是比店里伙計的房間多了些擺件物事,但床榻后面的那片墻上掛著的一大面綢緞卻甚是搶眼。其色彩甚是鮮艷、樣式也很華麗,堪堪把那一面墻整個遮住了,這種布置讓司馬懿倒是覺得很特別。

正當司馬懿打算摸摸這綢緞的做工質地時,就見蘇雙從他身邊走過,徑直到那床榻旁邊,伸出手把床榻旁的燈盞支架握住,然后順時針扭動了一下,就只聽見掛著綢緞的那面墻發出一陣聲響,但正因為有綢緞遮著,是以看不出后面究竟怎么了。

這時見蘇雙上前將那面綢緞掀開一角,這時司馬懿才發現那后面的墻已經開了一個可容兩人并排而入的口子。

然后就聽蘇雙對著師徒二人說道:“二公子、華祭酒,外面人多眼雜,還請里面敘話。”

司馬懿聞言邁步而進,華佗因為行走江湖多年條件反射地猶豫了一下,但隨后還是跟著一起進去了。

進來后他們發現這密室高約兩丈,闊約三丈見方,很干燥,也很干凈。

房間左邊放著一排貨架,上面堆滿了各式綢緞,右邊筑有一個一丈見方的小臺子,上面放有案幾,案幾兩邊各有一排軟席,旁邊放著一盞燈。

這密室一進來就給人感覺這里既像倉庫又像一個臨時的會客室,只是沒有窗戶罷了。

司馬懿和華佗一邊看蘇雙在那里掌燈,一邊在想蘇雙為何這么布置密室。

不過隨后想了想,他們便也明白了其用意。

首先,那綢緞掛在床榻后面既像現代家居里的壁紙,又像阿拉伯的裝飾掛毯,很新奇,一般人進來后雖然首先就會一眼就瞧見這綢緞,卻也只會當蘇掌柜在房間內用自己莊上的綢緞來裝飾房間,而且還有點為自己的產品做廣告的意思,卻再怎么也不會聯想到,這綢緞后遮住的那面墻會有密室,這樣一來反而更加隱秘安全。

想到這里司馬懿不由暗暗佩服這蘇雙的精明,這一面綢緞就和別人玩上心理戰了,難怪他能在溫縣把生意做大。

蘇雙把燈點亮后,和司馬懿他們見了禮,分坐兩邊,之后雙手沖司馬懿一緝道:“蘇雙見過二公子、華祭酒,信件內容我已明白,在下就開門見山了。”

這封信走之前司馬防沒有說不讓司馬懿拆開來看,所以在他和華佗二人打算來溫縣找蘇雙時便已經從行囊中取閱,但是并沒有看太明白。

因為信上只是交代了司馬懿和華佗的身份,然后就是說司馬懿要隨華佗去靈山學藝,可能會遇到歹人圖謀不軌,讓蘇雙給予司馬懿和華佗幫助。至于是如何幫助,卻沒有詳細內容,可能是司馬防考慮到路上變數很多,只能見機行事,所以沒有特別說明。

只聽蘇雙繼續說道:“首先容在下先介紹一下,實不相瞞,現下蘇式綢緞的這個買賣實乃二公子府上的產業。”

司馬懿聽后有些吃驚,問道:“那既然這樣,為何我父親或者府上長輩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

蘇雙點點頭回道:“二公子有所不知,自司馬家祖上司馬昂在溫縣立宗祠后已歷八世。幾百年來,隨著朝廷的權利更迭,咱們司馬家獲封的田畝總是幾多變化,太平年間田產的收貨可謂倉廩豐實,年年有余,但一遇朝局動蕩或者戰亂時節,咱們就總是朝不保夕。于是司馬家決定以溫縣為根基,創立自己的產業,雖然不能明著由府上的人私營,但只要低調行事就不會總是為斷水之憂而發愁,同時所獲得的財富也可進一步幫助家族在朝廷、軍隊以及民間左右逢源,安保太平。這也是司馬氏幾百年來不斷壯大成為河內望族,卻可立于不衰之地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只有每一代司馬氏當家的家主可以知道和掌握。”

說罷,蘇雙眼神不錯地看著司馬懿,因為司馬防既然把這個秘密告訴司馬懿,可見對這個二公子期許不小。

司馬懿恍然道:“原來如此,那這些年來真是辛苦蘇掌柜為我司馬家默默付出了這么多,請受我一拜。”

蘇雙見了哪里敢讓司馬懿拜下去,趕緊雙手扶住,說道:“二公子使不得,這都是我蘇雙應盡的本分,如果沒有司馬家就沒有我的今天,二公子切莫多禮。”實際上蘇雙等可以說就是司馬家的門客或者下人,主人給下人行禮是不符合當時規矩的。

司馬懿見他言語真切,便起身繼續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再見外。這次我和先生從府上出來趕赴靈山,一路上被一個叫鬼煞的組織追殺,多虧我師父武藝高強才化險為夷,但終究敵在暗,我在明,長路漫漫,前途未卜。幸好我們路過家鄉,父親又有信件囑托在先,于是來請蘇掌柜給予幫助,讓我們能夠平安到達。”

蘇雙聞言有些吃驚,說道:“鬼煞?!我聽傳聞說這些人專司暗殺之事,上至朝廷官吏下至黎民百姓,沒有不敢殺害的,二公子為何被這些惡人所糾纏?”

司馬懿簡單總結道:“父親這兩年身為洛陽令,節制京都洛陽一城政務,免不了被宮中那些閹黨視為黨人一派,這鬼煞因為是他們的爪牙,所以他們在前幾日父親回府途中悍然伏擊,幸好父親化險為夷。但最后這些人恐怕已經是便惱羞成怒,盯上了府上的每個人,企圖殺人滅口。”

說道這里司馬懿轉頭看了華佗一眼,見華佗點了點頭,于是繼續說道:“說來也巧,那幾日師父正巧在我府上做客,讓我有幸拜于師父門下,于是父親便允我隨師父上靈山,一方面可以完成入山門的議程,好名正言順地學藝,另一方面也可離開紛爭不斷的洛陽,以避殺身之禍。”

“原來如此。”蘇雙點了點頭,然后向華佗道了聲謝,最后一邊低頭思考一邊回道,“二公子容我三思。”

不一會兒,蘇雙眼神放亮,抬起頭來對司馬懿他們說道:“二公子、華祭酒,眼下我想到了一個法子,但我一人還辦不到,還需一人協助完成此事啊。”

“哦?什么人?可信嗎?”司馬懿疑惑道。

只見蘇雙堅定不移地點了點頭,回道:“二公子請放心,此人絕對可信。現在我便將他請來,咱們一起籌劃一下,煩勞二位先隨我來。”蘇雙說罷也不啰嗦,起身又擰開了室門的機關打開了密室。

司馬懿和華佗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便一起隨蘇雙出了房門。

來到后院時,天色已暗,現在后院一片燈火通明,伙計們也都在院子里來來回回地往倉庫搬運貨物,還有幾個人在灑掃柜臺和院落。

蘇雙隨手叫過一個走過來的伙計說道:“小李子,你趕緊去敲張鐵匠的鋪子,就說我明日請他打一支馬鐙,要上等的精鐵。”說罷,那伙計答應了一聲便快步出門去了。

蘇雙回過身來招呼著司馬懿二人又來到了前院柜臺這邊,只是這次是站在柜臺里面了。

只見蘇雙說了聲“稍后”便俯身將地上一塊木板掀起,露出一個僅供一人出入,斜向下延伸的木階通道,從柜臺的地板上直通到地底下。

蘇雙拿著那塊掀起的木板說道:“二公子、華祭酒,這是通往張鐵匠那里的密道,我們這次就是要請他幫忙,既然二公子你們現下被人跟蹤,那咱們行事就需要小心一點,委屈公子和華先生了,事不宜遲,咱們快走吧。”

司馬懿點了點頭,請蘇雙頭前下去,自己和師父隨后也跟了進去,蘇雙下來時將木板重新掩蓋在口子上,讓柜臺里面的木板地面恢復如初,又從通道口取了一個火把在前面為司馬懿二人引路。

這條密道很寬敞,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處引火的土臺,而且彎轉之處并不是很多,大概只拐了兩三次彎,三個人就來到了一扇木門前,蘇雙點燃門前的引火臺,頓時讓這附近變得明亮了許多。

這時他上前饒有節奏地叩了叩門,司馬懿聽到這節奏竟然和張世平來司馬府時扣門的節奏很相似,所以想到這里,那個絡腮短胡壯漢的身影就從他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正想著,就見門突然開了,那一邊是一間布置簡單的屋子,里面站著幾名身著灰色粗布短衫的工徒,他們見了蘇雙立刻紛紛拱手見禮,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高個走了出來對蘇雙說道:“蘇掌柜夜間來訪想必有要事相商,是否需要小的去通知我家掌柜?”

蘇雙擺擺手說道:“我來之前,已著小李子來貴買賣上通知張掌柜了。”

“原來如此。”那高個抱拳說道,“那便請蘇掌柜與朋友們在此稍后吧,想必我家掌柜馬上就到。”

蘇雙點了點頭也不啰嗦,招呼司馬懿和華佗落坐在房間東面的軟席上,自己卻站在一邊仿佛下人一般侍候著。那高個和其他工徒看見了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說什么,紛紛為他們三人奉上茶水。

司馬懿和華佗雖然知道蘇雙其實是司馬家的下屬,但在外人面前何至于此,不禁也有些奇怪,而且司馬懿還有一點不解,蘇雙何時通知過所謂的張掌柜說他要來呢?

正不得要領時,就聽見那幾名工徒同時沖著另一邊道了聲:“掌柜的您來啦。”

司馬懿聞聲抬頭看去,只見從房間西面的門外走進一人,大約年近四十,留絡腮短胡,身形魁梧,步伐穩健,一身勁裝更顯利落,正是張世平!

張世平進來看到司馬懿后,兩人同時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這時蘇雙走上前來見禮,張世平這才將目光收回,對蘇雙回禮。

只聽蘇雙說道:“張大哥近來可好?”

張世平笑了笑回道:“尚好尚好!你這大財主平日里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今夜一來就如此小心,想必有大事相商吧?”

司馬懿暗忖,張世平和他說起話來倒也是簡單直接,看來這蘇雙和張世平關系匪淺,且看他們接下來要如何吧。

蘇雙也不啰嗦,轉過身來給張世平介紹道:“張大哥,這位公子是咱們司馬府的二公子司馬仲達,這位先生乃靈山五行觀木門華祭酒。”

張世平和司馬懿之前在司馬府中見過,心里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他到了溫縣,而一聽旁邊這位竟然是鼎鼎大名的華佗時,就不由得有些暗暗吃驚了,這樣的江湖大人物怎么會和二公子同來?

當下也顧不上多想,上前見禮道:“溫縣鐵匠鋪張世平見過二公子、華祭酒。”

二人還禮,眾人落座,此時他們各自心中的疑問只有蘇雙可以解釋,于是都先紛紛看向了蘇雙,蘇雙會意,趕緊向張世平說道:“張大哥可是接到小李子的消息來此一會的?”

“正是。”張世平回道,“我還納悶為何你提前來與我商議販馬的日程,原來是有緣故啊,到底為何還請蘇賢弟相告。”

蘇雙不語,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工徒,于是張世平對那幾個人吩咐道:“你們幾個先出去,把門關上,如有客人來訪均代我謝絕。”

眾人稱“喏”,隨即魚貫而出,將門掩好。

蘇雙這才開口說道:“張大哥,你先看看這個。”說罷,從懷中拿出了那封司馬防寫的書信。

張世平接過來看了看,臉色微變,那一日司馬防遇刺,他當時也在府上,同時之后也調查明白了事情的緣由,所以一進來也隱約感覺到,司馬懿這次來這里并不像信上說得這么簡單。

只聽蘇雙將司馬懿在密室中告訴自己的遭遇和原因復述了一遍,張世平不由得有些吃驚,隨即憤然道:“這些賊子著實可恨!早晚碰在咱們手里,必讓他們不得好死!”

蘇雙點點頭,接著說道:“因為此信中乃老爺已所暗指,因而剛才在我莊上,我已將綢緞莊與司馬府的關系告知了二公子,想以咱們的馬道生意解決這件事情,而馬道上的事...自然還是需要張大哥出面的。”

張世平聽后恍然,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后對滿臉疑問的司馬懿解釋道:“二公子且聽在下說來,我這上面的鐵匠鋪買賣和蘇老弟一樣,都是屬于咱們司馬家的私營產業。而蘇賢弟還有一點沒有告訴公子,那就是我二人還是咱司馬家第三個產業的正副主事。”

司馬懿心中一直以來對于張世平的一些疑團,在這一刻終于開始有些撥云見日的意思,于是點了點頭繼續聽他說道:“司馬家自河內立足以來,百年間共私營了三個產業:蘇賢弟代為掌管的綢緞絲織、在下代管的鐵器打造、以及我二人共同執掌的馬道生意。”

司馬懿和華佗聽到這里都不由得有些意外,尤其是司馬懿,這時候除了震驚,還有些感慨,原來府上那個一本正經的司馬防才是河內郡真正的大財主啊。

其實在當時,貴族官吏雖然不能明目張膽地經營商業買賣,但地方上真正做的很大的生意其背后都是有這些政府的關系盤根錯節的潛伏著。再加上東漢末年朝政混亂,連官位都可以被公開買賣,這些人就更肆意猖狂了,這樣算來司馬家已經算是很低調了,而之他們所以身位官宦人家卻這么做,其實也何嘗不是為了自保的無奈之舉。

這下司馬懿總算有點明白過來,張世平那一晚上為何低調進府而且可以隨季廉直奔司馬防的書房。

但隨之而來的是新的疑問,于是問道:“張掌柜那一日到我府上,是來找我父親商議鐵器或馬道的事情吧?”

張世平聽后贊許道:“二公子果然聰慧,其實那一晚正是我到府上向老爺匯報今年準備在馬道上成交的賬目、行程等事宜。”

蘇雙補充道:“每年咱們司馬家的生意里面規模最大,盈利最多,也是最耗費人力物力的產業就是販馬了。所以其他生意我和張大哥都可獨當一面,唯獨販馬的買賣則是張大哥為主,我從旁協助。基本就是這樣,方才我的意思就是打算靠今年的這次販馬來解決公子目前的困境。”

“販馬?”司馬懿疑惑道,他看了看華佗,因為他畢竟有豐富的江湖經驗,但師父也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卻不動聲色,等著看蘇雙他們怎么說。

張世平這時說道:“販馬不同于咱司馬家的綢緞、鐵器生意,每日都可開張。因為時節氣候影響著馬的繁殖以及草料生長,所以說這筆買賣每年只能在一段時日內做完。所以正因為如此,我們每年會挑夏秋季節,水草豐茂之時,傾盡我們最多的人力物力,好好地賺一筆。每次出發時我們兩家都會合伙,以商隊的形式一路運送或沿途收購綢緞、鐵器,直到關外易取馬匹,然后再原路返回販賣馬匹盈利。這樣一來,我們自產和沿路低價收購的貨品到關外可高價賣出可先賺一筆,而關外低價易取來的馬匹也可高價賣到關內再賺一筆,挑選夏秋水草豐茂,草料價格低廉的時候采買草料也可省去一部分養馬的成本,變相地再賺一筆,有此三筆利潤足可賺取我司馬家一年當中大部分的財富了。”

司馬懿暗暗咋舌,看來無奸不商這四個字自古就有之,這也足見司馬家在河內經營生意多年,確實已經積累了不少門道。

但他轉念一想,問道:“那這和解決我這次的麻煩有何關系?”

“張大哥,這個由小弟來講吧。”蘇雙呵呵笑道,“今年的販馬日程,原本張大哥上次從府上回來時,說老爺指示我等在立夏時分開始,但公子目下正逢性命攸關之時,老爺遞來此信件,就說明我們可以見機行事,所以現在雖是春季,在下還是打算提前啟程并且將公子和華祭酒混入商隊。這樣一來,一則兩位偽裝在眾人當中難以辨認,對方容易跟丟目標;二則我們人馬眾多,對方千里奔襲又是暗殺,一定不敢有大規模隊伍前來,就算動手我們也不懼。”

說完,他又轉過身來向張世平道:“我讓伙計叫張大哥來商議販馬事宜正是為此,張大哥以為此計可行否?”

張世平略一琢磨,點了點頭說道:“嗯,就依賢弟所言吧,公子和華祭酒的安危要緊,就是不知二公子和華祭酒可否屈尊降貴,偽裝成我等粗鄙地行腳商啊?”

華佗聞言擺手道:“哈哈哈,張掌柜說哪里話,在下一介江湖郎中漂泊慣了,這沒有什么不可,至于仲達,他既已拜入我門下,此次經歷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種鍛煉和考驗,你說呢仲達?”

有這么多本家人的保護,再加上偽裝隱藏,一路自然更加安全,司馬懿哪里會不愿意,聽華佗這么一問連忙點頭稱是。

張世平、蘇雙二人見大事已定,于是相約三天后出發。

最后二人商量,還是讓蘇雙帶華佗師徒二人到回莊上落腳。

從密道回房間的路上,司馬懿忍不住好奇地問蘇雙:“方才咱們來時,你只是派了一名伙計去那邊說做馬鐙的事情,并沒有再安排說其他的事情啊,張掌柜為何一來就知道你找他商量販馬的事情?”

蘇雙回道:“二公子倒是好記性,其實我交代那伙計的話就是告知張大哥商議販馬事宜的意思。只不過咱們每年販馬,兩家都是暗中準備,低調行事,所以用的是江湖黑話,而且這樣一來就算那些殺手追查到這里也不知道咱們有何打算。”

司馬懿點了點頭,隨即又好奇道:“這黑話到底是什么門道?為什么是明日請他打一支馬鐙,要上等的精鐵?張掌柜明明今日就來與我們見面了啊。”

“既然公子有所問,那在下教公子這一句倒也無妨,但還請公子莫要告訴老爺我擅自教你這些江湖上的東西,畢竟老爺應當是希望公子將來登堂入室成就功名的。”蘇雙眼神略帶狡黠地看著司馬懿說道。

司馬懿會意,點頭表示同意。

就見蘇雙接著說道:“所謂馬鐙,就是用以幫助上馬的,這就意味著準備去販馬,而如何打造馬鐙自然就是如何準備販馬的意思。要上等的精鐵意思就是事情緊急,既然事情緊急,我們在相互溝通時就習慣把時間說反,所以明日就是今日。”

“原來是這樣,這黑話理解起來要聯想很多,且次序顛倒,外人確實難以破解,果然很安全啊。”司馬懿恍然道。

一旁的華佗也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江湖上很多的幫派在行動時也常用黑話,或為避免泄露機密,或為隱藏行跡身份,以后你或許還會接觸到也說不定。”

司馬懿回道:“看來這行走江湖,門道講究頗多啊,以后還請先生和兩位掌柜的多多指點啊。”

師徒二人連續奔波了幾日,確實也吃了不少苦,尤其是司馬懿,他這下終于算是來到了自己人的地方,相對安全了,所以心情一下子也好了起來,回到住處妹妹地飽餐一頓,沐浴一番之后便便很快入睡了...

在這三天里,張世平和蘇雙都忙著調集車輛物資、調配人手、清點賬目和聯絡路線。而司馬懿則在這三天里向華佗學了不少東西,比如他知道了華佗的這套五禽戲和五行先天功的全部要義,學了很多古醫學上對太乙神針有幫助的精要,并且華佗開始教他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和打穴功夫。

說到這打穴的功夫,司馬懿起初以為江湖上的但凡有功夫的人都像華佗一樣會點穴,但經過這幾天華佗的指導他才知道,這其實是一門高深的內家功夫,而且只是五行觀木門這一脈有所傳承,所以說在整個五行觀甚至整個江湖中,只有華佗能做到把點穴當做防身術來運用。

而這門傳承的來歷,則是華佗當年從北斗真人的刻玉指中,結合了自己學來的五行先天功演化而出的,銳金、春木、柔水、烈火、厚土這五式指法,在用于醫療的基礎上,也被他延伸出來用以御敵,而且那一日他一挑三十一名護衛時用的劍法也是招招直指穴位,否則他也無法快速制敵,這也足見華佗天賦過人,也難怪北斗真人這樣傳奇的存在肯收他為徒。

華佗這幾年在江湖上一直以神醫著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華佗行事一向行事低調,且主要關注于醫學,而武藝只是他在此正道基礎上的衍生出來的,正巧加上五行觀這一脈博大精深,隨便哪一門演化出來的技藝都會讓世人稱贊。

而且華佗還有一個習慣就是向來不輕易傷人甚至害人性命,據他說這是五行觀一直以來的門規,從平津渡那一晚他處理兩名殺手就可以看得出,當時若不是被逼無奈,他甚至是不愿意用手段逼那二人就范的。

轉眼間第三天到了。

前一晚上,蘇雙就告知這師徒二人,請他們準備行裝第二天一早就出發,是以這天早晨,二人早早便起來收拾,穿上了粗布短襦,打著綁腿,背著褡褳,都打扮成了一個其貌不揚的云游商人和小廝。

到了門口,司馬懿和華佗上了一輛運布匹綢緞的無蓋馬車。

放眼望去,只見除了他們師徒二人之外,還有兩百來人以及上百車輛和十幾匹馬,其中有的騎馬、有的趕車。隊伍的最前方有一面青旗,作為車隊的指引,張世平在最前方領隊,蘇雙則在最后面押隊。

當所有車輛清點完畢后,隊伍最后面的蘇雙驅馬到張世平那里匯報,經過司馬懿的那輛車時微微地朝他們二人點了點頭,然后抱拳對張世平說道:“張大哥,一切準備停當,時辰已到,可以出發了。”

張世平回道:“有勞蘇賢弟了,咱們出發!”

說罷一甩馬鞭帶領先頭隊伍開始緩緩前進。

蘇雙則一邊往隊伍最后走,一邊揮手通知后面的隊伍都陸續跟上。

隨著隊伍出了城,到了視野開闊的大路上,司馬懿才清楚地看到這只隊伍展開的樣子,只見這隊車馬浩浩蕩蕩的足有半里地左右,張世平和蘇雙二人在三天內組織起這樣的隊伍,并且能夠節制他們成功地經營這么多年,確實有其過人之處,司馬防選人的眼光也確實不錯。

一路上青山綠水,清新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司馬懿在前世從小到大生活在鋼鐵牢籠般的城市里,從未經歷過這些,讓他覺得現在既像旅行又像冒險,不由得興奮不已,一路上和華佗有說有笑的。

途中,蘇雙擔心司馬懿受不了風吹日曬,特意路過懷縣時幫司馬懿和華佗在集市上采買了兩頂斗笠,一來可以遮風擋雨,二來放低帽檐掩人耳目。

蘇雙由于負責押隊,一直在騎著馬在隊伍中間來來回回的。

經過司馬懿所在的馬車時見他每次都會專注地看著自己,于是好奇道:“二公子有何吩咐?”

司馬懿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有沒有...車坐的有些乏,一時出神了...”

蘇雙一聽覺得有點奇怪,好在他心思細膩,順著司馬懿的目光看到他一直眼神艷羨地看著自己所乘的馬匹,于是就有點會意了,笑著問道:“二公子在府上刻苦學習,恐怕騎射之事老爺還未曾來得及教您吧?”

司馬懿一聽這話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說道:“正是...”

其實他在現代的時候從未騎過馬,從司馬府出發的時候見華佗打算騎馬出城,他就動了點心思,可無奈華佗一直不給他這個機會,這時又看見了有人騎馬,更是心癢難耐,想要嘗試一下。

蘇雙見自己問對了二公子的心事,于是先向華佗請示道:“華祭酒,二公子現在正是需要學習在外行走的時候,不知先生是否可準我等教二公子一些騎術?”

司馬懿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轉頭看向華佗,滿眼小星星。

華佗見狀哈哈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這臭小子,怎么不見你讀書時這么來勁?”

司馬懿急了,哀求道:“師父,徒兒知錯了,日后定當加倍努力。此去靈山路途遙遠,又兼家中的騎術高手在側,擁良馬數匹,正是習練騎術的好時機啊。大丈夫除了滿腹經綸,當有騎射馳騁、治國御敵的抱負,此乃天賜良機,日后上山,恐再無此等機會,還望師父成全啊!”

華佗笑意更濃,對著蘇雙說道:“蘇掌柜你瞧瞧我這徒弟,我說一句他能辯十句,我要是不答應他怕是能從這里一直嘮叨到冀州。”

說到這里低頭看著司馬懿說道:“也罷,其實我剛才又沒說不讓你學,瞧把你個臭小子急的!”

司馬懿大喜,向華佗一拜說道:“謝師父成全!”然后滿心期待的看著蘇雙。

蘇雙沖華佗行了一禮,對司馬懿說道:“實不相瞞,咱們這隊人馬中張大哥的騎術最好,請二公子稍后,我這就去請他過來教你。”說完便打馬向隊伍最前方奔去。

不一會兒,被蘇雙在頭前頂替下來的張世平騎著一匹馬來到了司馬懿這邊,他的一只手里還握著另一匹馬的韁繩,那匹馬就被他牽在旁邊跟著,顯然性子很溫順。

張世平將司馬懿從車上接下來放在自己的馬上,隨后牽著另一匹馬來到了不遠處的空地。

下馬后,張世平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指著那匹他另外牽過來的馬說道:“公子就騎這匹馬吧,它性子溫順且腳力不俗,正適合您習練騎術,那么接下來咱們就開始了,請公子留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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