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蘭的手術定在下個星期五做,因為陳一波在身邊,她倍覺安心,她依偎在他的胸口。
“別擔心。”陳一波輕握著南蘭的手,聲音特別的溫柔。而南蘭腦袋輕輕鉆進陳一波寬闊的胸膛,似乎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安全感到幸福似的。
“嗯,有你在,就覺得特別的安心。”
“昨天睡的不好嗎?”
南蘭搖搖頭,說道:“不怎么好,心里不踏實呢。”
“怎么了?一個人睡不習慣嗎?”
“是呢,以前總沒有這種感覺,昨天感覺特別的不踏實,可能跟得病也有關系吧。”
“總是你想太多的關系吧。”
“大概吧,把燈關了吧。”南蘭說道。
“啪嗒”一下,房間里瞬間暗了下來,南蘭的手在陳一波身體上游走,忽然陳一波阻止了她的動作,說道:“沒事的,這幾天就忍耐一下就好了。”
她原本想安慰一下丈夫,以防他太過于忍耐了,沒想到丈夫這么體貼。
“親愛的。”她的聲音中滿懷著感恩丈夫的體貼。
而這一刻陳一波正苦惱著自己為何會毫無情欲,他的心頭因為壓抑著沉重的負罪感而無法舉起嗎?
“我去喝杯水,等會來睡。”他起身走出了房間,如果說影響的話,一定是昨天的事,難道自己已經對南蘭的身體毫無感覺了嗎?他從熱水瓶中倒了點水。
他一飲而盡,熱水的溫度有點溫溫的,一飲下去,感覺渾身好了一些。
這更使得自己難以自處,打開燈坐在了客廳,一想到南蘭還在屋內沉睡,而自己腦中想著別的女人,他恨不得自己扇自己兩個巴掌。
如果讓南蘭知道自己跟學生發生那種關系,一定會破口大罵月月的吧,說不定會鬧到學校去,說什么月月勾引自己的話什么的吧,而自己以后在她面前就更抬不起頭了,居然在妻子最痛苦的時候,選擇背叛,這是世俗所難以容忍的禁忌吧,總之決不能讓她知道呢。
雖說知道這樣的關系是不道德的,可是越是這樣的去想,自己卻越發地想去做這件事,一想到此他的睡意也全無了。
這時南蘭輕聲喚道:“一波,在干什么?還不來睡嗎?”
他的思緒被打斷了,雙手掩面輕拍了兩下僵硬的臉龐,回應道:“來了。”
這一晚他在激烈的思想中不知不覺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早地起床了,他一起身,南蘭就睡眼惺忪的醒過來了。
“今天去哪兒,呆在書房嗎?”
他正在衣柜前挑選衣服,說道:“跟炳文昨天約好去打球。”
“是嗎?不是前天剛碰頭過嗎?今天又有約啊。”
妻子的話令陳一波停止了選衣服的動作,他怯生生地說道:“是呢。”他沒有過多言語,以防南蘭懷疑。
“嗯,那你今天幾點回來?”
“晚上吧,小月今天會過來。”
“好吧,我還得躺一會兒。”南蘭似乎感到很累,又閉上了眼。
“我先走了。”
“嗯,把門帶上吧。”
陳一波選了一件淺灰色的運動衛衣,在洗漱完畢之后,走出了房門。
兩人約在了奉城南山廣場一側的體育館,這座體育館的籃球場是露天的,陳一波在讀書時就愛打籃球,除了寫書之外,算是他最大的愛好了。
不過這一場他似乎不在狀態,投籃幾次都沒中,引得跟他一塊打比賽的人大為掃興。
他也覺得自己不在狀態,揮揮手示意自己不宜再進行比賽了。
韓炳文一見陳一波中場退出,自己也跟在他屁股后面退了下來,其余幾人則在一旁重新組隊比賽了。
陳一波坐在露天的塑料座椅上,看著球場上你來我往的幾人爭奪著籃球,喝了口水。韓炳文湊了過來,說道:“怎么了?不在狀態啊,就這兩下子就不行了?”
他的眉毛上還積蓄著碩大的一滴汗水,為避免滴落進眼睛,他舉手擦去了,說道:“瞄不準呢。”
“怎么了?不像你啊,你可是出了名的神射手。”
“……”他沉默了,主要是心里有事。
“你有事。”韓炳文看出了一絲端倪道。
“有什么事?”
“不對,你肯定有事呢,”韓炳文坐在了陳一波身邊,試探道:“是女人的事嗎?”
“哪有?”陳一波站起身,躲避他的目光。
“汗——,女人的事吧。”
“當然不是,”陳一波堅決否認道,他的心中很清楚是因為月月的事,嘴巴卻說道:“南蘭得了宮外孕。”
“這可真是不幸呢。”
“是呢。”
“要做手術吧。”
“嗯,周五。”
“術后恢復也很重要吧。”
“是呢。”
“怪不得你心不在焉的,可是一直想著也沒用吧,今天就好好打球吧。”韓炳文安慰道。他的話令陳一波豁然。
是啊,一直想著是沒用的呢,盡情地打球吧。
韓炳文輕輕撞了下陳一波,說道:“我可又找了個好女孩。”
“又換了?”
“只能說我的愛情保質期比較短,不愛了就分了唄。”
“你這見一個愛一個的個性可真讓人無語。”
“要善待自己,及時行樂,找女孩就是為了快樂嘛,而且我這人從來不強迫別人。”
“一堆大道理。”這時陳一波覺察到自己的卑鄙,竟無法說出更加重的語氣。
明亮的陽光將天上的白云照得通透,一群麻雀從頭頂飛快地掠過,籃球場邊緣四方的綠色鐵制網架靜靜地佇立著,籃球倏忽飛了過來,陳一波張開雙手接住了籃球,起身又朝著籃球場奔去了。
南蘭在家中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午間,起身洗漱完之后,她感覺腹部的下墜感有些明顯了,她望著衛生間的鏡子里蒼白的自己,散亂的秀發都吃了一驚。
她輕輕地梳著自己的頭發,卻驚覺梳子上有條白花花的頭發,眼角的皺紋也有些深了,黑眼圈很明顯,看起來十分的不精神。
“這可怎么好呢,憔悴了很多呢。”她苦惱著。
可是她仍舊細心地打理著自己,她以前也是教師,不過在陳一波成名之后,便退居了幕后,打理照顧他的起居便成了她的工作了,不過為陳一波的書審讀也是她的日常之一,可以說陳一波的成功與這位妻子的努力也是分不開的。
她望著洗臉盆下放置的衣物,俯下身子拿起,衣物上的香味淡淡地漾進她的鼻孔,讓她感到鼻子癢癢的,不太舒服。
“這個香味,淡淡的,是不是哪里聞過呢。”她思索著,可是一時想不起來,于是她便將這一閃而過的想法拋卻了。
走到陽臺,將衣物一股腦丟進了滾筒洗衣機,在按下了快洗鍵后,衣物在透明的滾筒玻璃里滾動起來,伴隨著轉動的雜音,南蘭把塑料盆丟進了洗臉盆下,雙手叉腰看了一眼翻滾的衣物。
忽然她模糊地想起了這淡淡香味。
一陣不安感上了心頭。
“是小月嗎?我好像聞到過這香味。”一想到此,又搖了搖頭,“真是會胡思亂想,這怎么可能。”
她竭力地甩了這個想法,拿起內衣內褲在盥洗臺上一絲不茍地搓洗,直到洗出一堆的肥皂沫,在清水沖洗盡肥皂沫后,她感覺渾身都舒坦了很多。
趁著陽光明媚,將一件件洗干凈的衣物晾曬出去,她用濡濕的手腕擦了下額頭,風輕輕地撩動她額頭散落的幾根發絲,晶瑩的水珠在她潔白的手上閃著光。
她已經忘記了先前不安的感覺,想著:“做了手術,就會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