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歡快鳴囀,月月將房間的窗簾拉開,陽光霎時間涌入房間,看起來今天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呢,屋外的清潭與昨日歡愉時的藍色已完全不同,閃著奪目的金光。
她輕輕地推開了窗戶,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天亮了呢。”陳一波睡眼朦朧道。月月輕輕走到他的床邊,陳一波一只手已環(huán)繞在她的腰肢上了。
“愛你呢。”終于他說出了昨天沒能說出的話,竟然如此自然地說出這句話,毫無羞恥心地說出了這句話呢。
“謝謝你。”月月說道。
“……”
“讓我成為真正的女人。”
月月的話語輕慢,陳一波卻很受用。如果昨日的尋歡是一種賭博,那么無疑他都賭贏了。
“快起床吧,要回去吧。”月月說著已在整理秀發(fā),一夜的折騰使得她原本柔順飄逸的頭發(fā)也變得零亂不堪。
“真不想離開呢,想永遠(yuǎn)留在昨天呢。”他想起昨日與月月一起時,那淡藍色的月月的身影,那是種誘惑人的畫面,令人上癮,欲罷不能。
月月已走進了盥洗室,陳一波起床后從背后再一次抱住了她,就像昨日抱住她一樣,那是帶著男性深沉的愛意,而不舍的擁抱。
也許他在重溫昨日的溫柔相待,也許是對今日將要離開的不舍,也許兩者都有也說不準(zhǔn),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才是真正令他癡迷的原因吧。
“今天就回去嗎?”
“嗯。”
簡單的回話也變得甜膩。
“刷牙嗎?”
“先親一下。”
“不呢。”
接著她便順從了,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水到渠成,對陳一波來說這樣的體驗是沒有過的。
這一刻他確實地感到自己變得年輕了,原本一汪死水的心境此刻也仿佛奔騰起來,水煙浩渺了。
吃過早餐之后,熱烈的陽光照耀下的青翠的遠(yuǎn)山清晰明亮,抬頭可見一片深藍色的天空中巨大的浮云漂浮著。
“真是個好天氣呢。”月月享受著明媚的陽光,伸了個懶腰。陳一波感覺到眼前的少女變得更加的嫵媚動人了,原本羞澀的臉龐上多了一絲風(fēng)韻,這也是昨日的那場歡愉留下的印記嗎?他不敢想象,但確信是自己的偉岸帶給了眼前的少女的改變。
一想到這一點,他便覺得驕傲,不自覺便把一絲淺笑掛在了嘴邊。
這一點引起了月月的注意。
“怎么了?你笑得真怪。”
“沒什么。”
“說說嘛。”月月忸怩道。
“這個嗎?我在想昨天晚上的小月。”
“……”
“美麗動人,讓人回味呢。”
“討厭!”月月低下了頭,可是陳一波從她的輕柔的語氣中可以覺察到眼前的女孩帶著的一絲開心。
汽車疾馳起來,吹來的風(fēng)對于兩個陷入了熱戀中的人來說也是甜膩的,一路的春光,一路的溪水,一路的陪伴。
在一分一秒流逝的時間里,兩人終究迎來了離別的時刻。
月月下了車,陳一波說道:“晚上來家里嗎?”
“不來了呢,有事。”
“什么事?不討論下寫小說的事?”
“嗯——嗯,還得醞釀一下,謝謝老師。”月月?lián)u了搖腦袋說道。
“該是老師謝謝你。”
“那再約。”
“嗯。”
兩人揮手,陳一波卻遲遲不開動車子,只靜靜地望著月月離開他的視線。
她已離開了100米左右,卻悄悄地回過頭,這時她發(fā)現(xiàn)陳一波還未離開,眼神里流露出一絲的忐忑。
“我看著你離開。”陳一波揮手道。于是她緩緩地轉(zhuǎn)過身。
“果然,年輕的女人就是好呢。”望著月月離開后,陳一波雙手放在腦后將自己舒服地陷入了車?yán)锏淖卫铮克{的天空出神。
溪南的天空比國清寺那邊的天空略淡,連空中的云朵也更小巧,不像那里的天空中有那么潔白,那么大朵的云彩呢。
他感受著那里的天空的細(xì)微差別,全身都開始放松,車?yán)锪魈手魳贰?
伊人風(fēng)度翩翩處處留香
月光山中幽幽亮
晚風(fēng)吹愁如海浪
來啊來啊苦酒滿杯
誰都不要過來擋
狂飲高歌爽快唱
浪天涯伴隨枯葉片片風(fēng)塵沙
難掩真風(fēng)雅不失癡情愛花
花太香花下風(fēng)流花死花無常
不帶一點傷只在乎愛過她
任賢齊的《花太香》這首歌與自己的現(xiàn)在的心境居然如此的切合。
人為了追求心底的那種美,就算飛蛾撲火又算的了什么呢,他這樣的想著。
看到一朵美艷的花朵,人的視線便被吸引,可是遠(yuǎn)遠(yuǎn)的觀望真的能夠滿足嗎?當(dāng)然這是決不能的,他這樣思索著。
觸碰到美麗的那一刻,也許自己就已經(jīng)墮落了呢,可是卻確確實實聞到了花香,親身感受到了美,這樣的體驗多么難忘。
而此刻離開月月后的空檔,使他心底的罪惡感猶如忽然從番薯塊莖中冒出的青色綠芽慢慢變得越來越長。
昨日的搪塞的理由成立嗎?沒有一絲漏洞嗎?
在來來回回地反芻之后,他吊著的那顆心墜地了。
“就這樣回去吧。”他心想,“南蘭還得去醫(yī)院呢。”
于是他轉(zhuǎn)動方向盤,踩下了油門,隨著“唔”一聲咆哮,黑色的奧迪倏忽間開過了跨在龍關(guān)小溪的無名水泥橋,惹得在小溪邊的綠色水草叢中覓食的白鷺在這一聲咆哮中驚了,猛然拍打起了翅膀,白色嬌小的身影飛了起來,在飛了片刻之后,又停落在上方水泥攔起來的水壩上,低頭又悠閑地覓食起來。
將車停好之后,陳一波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這時還早,只見客廳上掛鐘顯示才7點15分,屋內(nèi)靜悄悄的,他想南蘭還在熟睡之中吧。
屋內(nèi)的陳設(shè)與之前離開時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玻璃茶幾上多了《天幕紅塵》這部書,看來南蘭晚上看過呢,也許只翻了幾頁就倦了,累了,就去睡了。
他想象著南蘭孤單去睡的身影,心中難受得緊,這是種怎樣的邪惡感啊,是懊悔嗎?愧疚嗎?可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永遠(yuǎn)也無法回頭了,這一刻他明白,為時已晚了。
他輕聲地走近了南蘭的房間,輕輕推開門。
“誰?”
南蘭警醒的一句話,幾乎讓陳一波的心跳到嗓子眼里了。
可是他反應(yīng)特別的快,慣性地回答道:“是我。”
南蘭一見是陳一波,原本發(fā)白的臉色也仿佛紅潤了,莞爾一笑道:“親愛的,你回來了啊。”
“嗯。”只是簡單地回答,他坐在了南蘭的身旁,大手貼近她的額頭說道:“好點了嗎?”
他的溫柔,令一晚上孤寂的南蘭習(xí)慣性地抓起了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龐,似乎在感受著丈夫的手心的溫度,她閉上了眼睛,溫柔地說道:“嗯,舒服一點了。”
“那就好。”
南蘭用鼻子嗅了一下,睜開了眼睛,問道:“真少見呢,一波你噴香水了嗎?”陳一波心下一驚,仿佛冷汗從鬢發(fā)間滲出來了。
只是他狡猾地揶揄道:“好聞嗎?”
“嗯嗯,淡淡的,我還蠻喜歡的。”妻子沒有懷疑自己,陳一波那顆懸著的心落下了,他將妻子摟在懷里,輕撫她柔順的秀發(fā),忽然一下子一格畫面的片段閃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中。
昨日月月也曾這樣依偎在自己的懷中,想到此他不禁驚懼。